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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松赞干布比她大十岁,有三个蕃妃,一位尼泊尔公主的末蒙,听说还有两个贵女嫁给他做小妾,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两个女儿
人家那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她去了,算什么?
早有人在她的前面做了他的骨中骨,肉中肉,她去,就是个要跟人抢夫君,分点残羹冷炙的女子,就算她有大唐公主身份,可这山高天子远的地方,她这公主身份能有多好用呢?
一路上,那些吐蕃人不就对她阳奉阴违嘛。
就连副使恭顿,都是得她指点找出他身边那个要谋害他的仆人后,才对她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恭敬。
这一病倒,李云彤平日里那股子不服输,不气馁,什么事都往好里想的心劲就泄了。
什么责任,什么唐蕃友好,什么和平和睦,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连喘口气都觉得胸口疼。
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用想。
松赞干布的随侍巴吉进了王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之后,有些兴奋地说:“赞普,桑布扎大人回来了,还带来了大唐公主给您的礼物。”
正在与人对奕的松赞干布抬起了头,却并没有理会巴吉,眼睛仍然落在面前那块长方形的石头棋盘上。
那块石盘的两端有两个石槽,分别放着黑白玉石的棋子,石头中央刻有一个一个的小格,两边还刻有类似“卍”之类的各种图案做装饰。
坐在松赞干布对面的,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道:“赞普真是天资聪慧,不过学了半载,这棋力就越发精进了,诡谲多变,令下官防不胜防,如此下去,只怕下官一子都不能让了。”
松赞干布笑了笑,“主要是这唐棋与咱们的颇有相通之处,会了之后,也就一通百通。”
他仿佛才看到巴吉立在一旁,点点道:“让桑布扎进来。”
桑布扎早在偏帐里候着,听人传唤后,快步而入施礼道:“臣等幸不辱命,此次去大唐迎娶公主,已经顺利回还。”
松赞干布关切地问,“大唐离吐蕃山高路远,你们辛苦了。怎么样,回来后有没有稍作休息?晚上本王让底下准备好酒好宴给你们接风洗尘。”
听了松赞干布的问候,桑布扎之前等候时那点心中忐忑不安一扫而空,他有些感动地说:“这是臣等应该做的。因为想着赞普怕是盼着消息,所以只是稍稍梳洗,换了身衣服就过来。”
想了想,他看着自家年轻英俊、身材高大挺拔、气质硬朗刚毅的赞普道:“臣这次回来,还给赞普带来了大唐公主的礼物。”
“噢,是什么?拿给本王看看。”松赞干布饶有兴趣地问。
桑布扎拍拍掌,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仆人将手中抱的长盒奉了上来。
打开长盒,里面是一幅画轴。
将画轴舒展开后,画里的人物景致一一露了出来。
“这是当日大相与天可汗见面的情景,大相六胜其他五国的迎婚使,终于赢得了比试,蒙天可汗将公主下嫁吐蕃,单独召见了他这画原为大唐中书令阎立本大人所做,原画收在大唐珍藏,公主临摹了这幅送与赞普,说是您一定想瞧瞧”
松赞干布细瞧着那副画,画卷上,端坐在由六名宫女抬着的步辇上那位,显然是大唐的天可汗,看上去眉宇舒朗、目光睿智,自信而有威严,在步辇之下,另有几名宫女左右簇拥,或掌华盖或持扇,衣带舒卷,神情自若。
画上身着吐蕃联珠纹袍的那位就是禄东赞,只是把他画得有些矮小,大概是为了衬托天子的威仪,他正拱手向天可汗致敬,其他两位男子则规矩的略显拘谨
整副画衣纹器物勾勒明析,上面的人物神情举止栩栩如生,颇具神韵,全卷用色浓重淳净,交错鲜明他不知道原画是怎么样的好,但这一幅,已经很好很好。
没想到,她竟然送给自个这么一样礼物。
松赞干布大笑,“这礼物好,这礼物好,大唐的公主就是非同凡响,这位文成公主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才情”
文成公主快要到吐蕃,赞普很喜欢她的礼物,对她赞不绝口这些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不过半日功夫,吐蕃后宫的上上下下便都传了个遍。
松赞干布的女人们便对此事议论纷纷。
“姐姐,那文成公主怎么这个样子啊?人还没来就勾得赞普神魂颠倒的,我瞧以后这王城里头,以后人人都要以她为尊了。”最小的阿木尔今年不过十七岁,家里头是贵族出身,嫁给松赞干布还不到两年,甚得他喜爱,不免飞扬跋扈,第一个开口抱怨道。
“就算她是大唐的公主,嫁到咱们吐蕃来,就得守吐蕃的规矩,再怎么着,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就算不给我们礼物,也该给姐姐您准备一份,她这般作派,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等她人来了,您可得好好给她立立规矩。”
阿木尔喊的姐姐,正是吐蕃的末蒙赤尊公主,在松赞干布的这一堆女人中,赤尊因身份最为尊贵,众女就有意无意地围着她转。
“人家是大唐公主,当然只惦记着给赞普准备礼物,哪里会惦记着我们这些人!”羊同萨(象雄,古称羊同,萨是妃的意思)勒托曼则酸溜溜地说。
第116章 众女()
勒托曼是阿里羊同王李迷夏的妹妹,其实也算是一位公主。
当年,父亲朗日松赞被毒弑后,新征服的小邦部落纷纷叛离,本是盟友的羊同国在西部燃起战火年仅十三岁的松赞干布刚一亲政就面临着各个部落一盘散沙,大贵族们蠢蠢欲动等诸多烦心的麻烦事。
在禄东赞等人的建议下,年轻的君王松赞干布采取了双管齐下的策略,以强势兵力震慑的同时,提出和亲联姻。
他不仅许诺将自个的妹妹赛玛噶在成年以后嫁给羊同王做王妃,还用政治联姻的手段,先后迎娶实力雄厚的堆龙芒地尚伦之女赤嘉、木雅王之女嘉姆措、羊同王之妹勒托曼为妃。
如此一来,松赞干布不仅获得了本蕃大贵族支持,还得到了外邦强国的援手,为其统一大业增添了诸多助力。
做为友邦的羊同国,不仅国力强大,还是苯教的发源地,而苯教做为吐蕃的国教,其大法师的势力堪比君王,随着吐蕃的强大苯教也日益强盛,用羊同文缮写苯教经文在吐蕃的国土上四处传播,就连当年派禄东赞带书信到尼泊尔求娶赤尊公主,都是用的羊同文字。
在吐蕃,会医术的基本都是苯教的僧人,吐蕃的医学也源自于古羊同文明。
即使松赞干布这些年有心压制苯教的势力,也只能徐徐图之,直到两年前桑布扎从天竺求学回来,吐蕃才创立了自己的文字,但因为用时尚短人们没有熟悉,至今雪域高原上还是羊同文和吐蕃文混用的局面。
基于这样雄厚的势力,勒托曼并不把末蒙赤尊放在眼里,眼下说这话,不过是希望挑起赤尊与那位还没来的文成公主不合。
至于她,春播田里喜鹊飞,成群结队找虫吃,青稞豌豆得丰收有别人当喜鹊去吃虫,她就等着捡青稞豌豆好了。
显然,不止她一个人有这想法,木雅茹萨嘉姆增也替赤尊打抱不平道:“就算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也该对末蒙敬重一二。末蒙年纪虽小,到咱们吐蕃这两年,不管是待人接物哪一样不是妥妥帖帖的?就算赞普要她当咱们后宫的头一人,蔡邦萨(松赞干布的母亲止玛托迦)也不会同意的,她老人家,可是最喜欢末蒙了。”
勒托曼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又捋捋鬓角的碎发,笑了起来,“父母哪里能拧得过儿女?赞普虽然孝顺,可真有什么事,他的主意正着呢,蔡邦萨也不一定能有办法。”
说着,她看看赤尊,收起笑容担忧地说:“倒是她还没来就被封赞蒙,这事末蒙得想想办法,这明显是要压你一头啊。”
阿木尔不解地问,“末蒙和赞蒙都是王后,怎么听你们说,倒像是赞蒙要大些似的?”
勒托曼拧了拧阿木尔的脸蛋,“你这个糊涂虫,白张了一脸漂亮的脸蛋,虽说都是王后,可咱们吐蕃俗谓强雄曰赞,要不君王也不会被称为赞普。连赞普的尊号都是松赞干布,你说哪个更尊贵些?”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阿木尔,“听说那文成公主貌似天仙,等她嫁了进来,只怕你这张小脸就要失宠,也别为礼物的事情替末蒙抱不平了,还是替自个发愁吧。”
阿木尔躲开她,小脸一板道:“赛玛噶说了,就算大唐公主再尊贵,可到了咱们吐蕃,她就得入乡随俗,等她嫁进来,自有蔡邦萨管着她,蔡邦萨最讨厌狐媚的女子,恐怕她连赞普跟前都靠近不了呢。”
勒托曼笑了,有些妒忌地看着阿木尔那张容光焕发的面孔,“那你当初是怎么靠近赞普的?”
听见这话,阿木尔抿嘴一笑,“我虽然生得好,却不是狐媚,那像她似的,人还没来,赞普就学唐文,下唐棋的,不是狐狸是什么?”
嘉姆增叹了口气,“只是咱们赞普惯来贪新鲜好美色,那文成公主既然相貌像天仙似的,就算有蔡邦萨管着,咱们防着,他也难免会自己寻过去。”
“就是,就是,赞普他可是哪个晚上都不能离人的”阿木尔连连点头,不由想起了打自个儿嫁进王庭,赞普就是日日掀江翻浪,夜夜风流爽快,就这样还不管轮到谁侍候,第二天都是起不了身,偏赞普还能够早早去骑马练枪。
那般的龙精虎猛,那般的英武俊朗,只怕文成公主沾了,也会爱死的。
她的一张俏脸不由羞红,幸好不是白皮肤,小麦色的肌肤纵然红了,也不大看得出来。
勒托曼几个说话的时候,阿木尔还在胡思乱想:文成公主爱上赞普倒不打紧,只怕赞普也爱上她,若是像自个才来时那般新鲜喜欢,岂不是害得她也要和其他人一般守三个月的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