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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之外的人绝对不会想到,在外面高贵典雅的六太太,在家里竟然是这幅模样的疯婆子。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犯病发疯”了。
许元朗看着被捆起来的顾凌云,心中虽然不忍,可是看到她那愤恨的眼神后,最后一点的同情可怜也烟消云散了。
他不耐烦地挥手道:“关起来!别让她再看到四少爷!”
佣人们得了命令之后,不顾她的吼叫,将她抬着带到了许家的地下室里。
顾凌云看到又是熟悉的暗室,她放弃了挣扎,认命一般地步入了黑暗之中,门被紧紧地锁上了。
她躺在暗室里的洋床上,突然感到阵阵的阴冷,她开始战栗,她残存的意识知道自己的药瘾又犯了。
顾凌云颤抖着拉开床边的抽屉,手在里面不断地扒拉着,可是却找不到她梦寐以求的解瘾的药物。
除了这床边散落一地的针管。
顾凌云狼狈的从床上摔了下来,她趴在地上捡起一个带着针头的针管。
里面透明的药液只剩一点,她像握着救命稻草一样,没有犹豫地扎到了自己大腿上。
这点药物并不能彻底解瘾,甚至连缓解都不够,她颤抖的更加厉害,也变得更加疯狂。
顾凌云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向房门狠狠地砸去,她嘶吼着:“给我药!给我药!”
女人尖利地哭喊声回荡着整个地下走廊,异常地可怖。
看管顾凌云的佣人受不了耳边的折磨,他跑了出去,找到许元朗之后如实向他禀报了六太太的情况。
许家上下都知道六太太有打药的癖好,每次药瘾犯了就跟着魔了一般。
如果是像往常一样,每当顾凌云犯了病后,许元朗就会将她隔离在地下室里,并且会给她缓解痛苦的药液。
可是今天许元朗刚被顾凌云顶撞,他正在气头上。
当知道顾凌云被药瘾折磨的要死要活的时候,许元朗只是冷冷地说:“让她忍着,谁都不准可怜她也不准给她药。”
“可是”来人觉得六太太的痛苦真的能要了她的性命。
“没那么多可是。”许元朗说:“她可没那么容易死。”
来人也不再多说什么,退了下去,继续去看守顾凌云。
刚到许家的李淮南并不知道许家发生的一切,他虽然觉得这里很陌生,可他在试着适应这里的环境。
管家将他带到了他的房间里,告诉他这里一直就是他的房间。
他摸着门框上刻的身高尺,想起这上面的划痕记录的是他六岁时的身高,六岁以前的事情他能想的起来一些,可是六岁之后的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李淮南走进房间里,他坐到床上,突然问道:“我母亲呢?”
管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淮南忽而又像自言自语地说:“我好像忘了,她是不是去世了”
关于母亲,他是有点印象的。
管家赶忙点头,说:“四少爷,你从扬州回来做了一路的车实在辛苦了,我看你现在就应该好好的睡一觉,别想其他的,让脑子好好休息休息。”
“那”李淮南还想问些什么,可管家却急着离开。
管家打断他的话说:“你想问的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问老爷。”
李淮南点点头,即使他是失忆的人,也能感觉到管家的情绪,管家敷衍着并不想再与他继续交流。
管家离开后,李淮南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石子路。
他记得他小时候曾经在那片石子路上跌倒过,额上那块浅色的疤痕就是在那时留下的。
李淮南记得清楚,他不曾怀疑过自己确实在许家生活过,可有些记忆离自己似乎太过于遥远,不像是因为失忆忘记才产生的隔阂,而像是因为时间而产生的疏离。
“我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李淮南问着自己。
“你是我哥哥吗?”
一个稚嫩的童声从背后响起来,李淮南转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孩子,他还不如门上刻的身高尺长得高。
李淮南笑了笑,蹲下身子,向那孩子招了招手,小孩儿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李淮南差点被他扑倒,他抱起他起身。
这小男孩肉乎乎的,睫毛又长又密,长得过于粉气,就像个女娃娃一般。
李淮南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团圆。”小孩儿调皮地摸着李淮南的头发,奶声奶气地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许钦明啊。”李淮南自然而然地说。
“那你就是我的哥哥!”许团圆笑的眼睛眯到了一起。
他们的眼神一样的干净澄澈,李淮南抱着许团圆觉得莫名的喜欢,也许来自骨子里血缘的亲近。
他又问:“你今年几岁了?”
“三岁!”许团圆伸出了四根手指。
李淮南笑着让他数自己指头,问他到底是几个指头。
第189章 189兰坡骑马()
许团圆低头数了数指头,知道自己刚才伸错了,咯咯地笑起来,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了李淮南的脖子里。
怀里的小孩子年龄小,却知道害羞,李淮南觉得许团圆很可爱。
就在这时,照管许团圆的奶娘在这里找到了许团圆,她看到李淮南抱着他,忙站在门口对许团圆招呼着:“小少爷快过来,快过来。”
“不,我就不!”许团圆看到奶娘后,故意将头扭向了一旁,奶声奶气地撒娇道:“我想跟钦明哥哥玩!”
奶娘知道李淮南是许家新回来的四少爷,可她心里并没有将李淮南当成一家人,她对他有防备,有排斥。
不只是奶娘一人这么想,全家的佣人们都是这么想的。
家里人对李淮南感到陌生,李淮南又何尝不是?
李淮南放下怀中的许团圆,摸了摸他的头顶说:“去吧。”
“哦。”许团圆鼓了鼓脸颊,一步一颠地走到了奶娘的身边。
奶娘领了许团圆,对李淮南说道:“四少爷打扰了。”
“不会。”李淮南轻声说。
许团圆被奶娘抱起来,小家伙趴在奶娘的肩头,调皮地向李淮南眨着眼睛。
李淮南也对他笑了。
后来,李淮南感到身体的虚弱,他有些累了,于是躺到了床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身在燕城的同礼医院病房里,原来他那时并不是睡过去,而是昏过去。
幸而,照顾他的佣人发现的早,许元朗将他赶快送到了医院里。
医生为李淮南做了更为细致的检查,许元朗也更清楚了他的伤情。
李淮南中弹后的脑袋留下的后遗症像是时刻会点燃的炸弹,他随时就地会发生晕厥的症状,康复遥遥无期。
医生给了许元朗最保守的估计,李淮南不出意外的话,照现在的身体状况,活不过两年。
许元朗让医生尽全力去医治他,医生文不对题地对许元朗说:“剩余的时光,对他好点吧。”
两年
两年的时间哪里够许元朗弥补他一直以来亏欠儿子的时光呢?
怎么刚认回来就要离别了呢?许元朗一时觉得难以接受。
许元朗拄着拐杖脚步沉重的来到李淮南的病房门前,他整理了一下表情,推开了房门。
李淮南已经醒了,他穿着天蓝色的病号服靠着枕头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许元朗走进来。
他喊了一声“父亲”,许元朗忍着落泪的冲动,上前为他掖着被子。
李淮南问:“我又晕倒了是吗?医生怎么说?”
许元朗掩饰的很好,他说:“医生说没事,你就是受伤以后身体太虚弱,好好补补身子就没事了。”
“是吗?”李淮南问。
“嗯。”许元朗说:“钦明你别想太多,等你身体好了之后,我带着你去兰坡骑马。”
李淮南对许元朗友善的笑笑,他像是相信了父亲的话。
许元朗问他想不想喝水,他摇摇头,他还在想着父亲答应带他去兰坡骑马的事情。
他很期待,但是很怕自己等不到那天了
许家大少爷许方荣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闲,转程从临省驱车五个小时回来燕城看望自己这个四弟一眼。
李淮南对许方荣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被他这个大哥扛到过肩头
许方荣见到李淮南的第一面,就故作严肃地命令道:“叫大哥!”
李淮南没有犹豫地笑着喊他:“大哥。”
许方荣见李淮南还记得自己,非常高兴地抱着李淮南说:“你这也不算失忆啊!竟然还记得我!”
李淮南说:“记忆断断续续的,残缺的很,小时候的事情和人能记得起来一些,可之后的事情就很难想起来了。”
“一想头就痛。”李淮南轻笑说。
“那就别想了,重要的是家人,你都能记起来不是吗?”许方荣和许元朗互看一眼。
他们想的一样,觉得李淮南记不起过往经历过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反而是好事。
“我能记得起你们,也能记起来我的母亲,我知道她已经过世了”李淮南轻轻滚动喉结,说道:“我印象里好像还有一位照顾我的老太太,可是我想不起来她去了哪里,她是不是我们的奶奶?”
李淮南希望从父亲和大哥这里得到答案,他们也知道李淮南说的是把他养大成人的李奶奶,可他们却不愿再让李淮南记起他在胡同里生活的日子。
许方荣接过话说:“你说的就是我们的奶奶,她已经去世许久了”
“这样啊。”李淮南并没有怀疑,他问:“我可以去祭奠她们吗?”
他指的是自己的母亲李桑兰和李奶奶。
许元朗说:“当然可以,等到你身体好了,我让人陪你一起去。”
在那一刹那里,李淮南想起来一件小事,他似乎曾经答应过谁,他今年去扫墓的时候带上她。
好像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