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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池忽然间觉得那一拳挨得很值,“嗯。我现在很高兴,哪怕是下一刻……死了,也觉得值了。”
叶妃舒鼻尖一酸,庆幸着此刻被蒙上了眼睛,否则自己肯定会没有出息地哭出来。
车子在一栋欧式别墅前停下来,早已经有医护人员在那儿等候着,立刻上前来训练有素地把封池扶进里面。
叶妃舒在卧室的门口被拦截下来,戴着口罩的护士小姐冷着脸拒绝了她想跟进去的想法。
叶妃舒靠在墙面上,努力让自己烦躁的心平静下来,一双手紧紧地揪成一团。那些蒙了灰尘的旧时光在脑海里翻涌,搅得她胸口发闷,每一次呼吸都是撕扯着肌肤的痛。
那个时候她有着让人羡慕的家庭,父母亲都是有名的科学家,大学教授,在化学方面更是拿过国际大奖。每个人在知道她的家庭之后,都会说上一句,“原来你是科学家的女儿呀,那你理科肯定很有天赋啦?”
可事实上,她没有,她的理科成绩简直差得离谱。差得让所有熟识她家里情况的人都大跌眼镜。
她无法面对自己努力之后还是没能跨过及格线的结果,放学之后躲在空无一人的花园一角里,偷偷哭着。
她哭了好久,既担心被父母找到了发现自己再一次没有考好,给他们丢了脸,可心底里面又盼着他们能找到自己。
夜幕一点点降临,白天里看着挺正常的花园,到了晚上却是这样恐怖,黑漆漆地一片,像是藏匿了无数的诡异在阴影里潜伏着。
想跑,却又不敢,于是蹲在那儿,瞪着眼睛缩成了一团。
一点光亮刺破了周围恐惧的黑夜,照上了叶妃舒的眼睛,她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封池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叶妃舒永远记得那一次是封池主动牵住了她的手,大冷的天,少年的手心里都是湿腻的汗水。
“池哥哥,我不想回家……我的生物化学都考的好差,好差……爸爸妈妈肯定会好失望。”
“没事,只要哥哥很厉害就行了。我们家只要我来承担这些就可以了,妃舒只要乖乖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可以。”
那一夜,没有任何星光,胆小的她被温和的少年牵着,就像是迎着漫天的星光璀璨走去。
在她心里什么都很厉害的封池,数理化样样都能拿到第一名,捧回大奖的哥哥,却偏偏身体不好。
叶妃舒如何能忘记,妈妈第一次出手打了自己一耳光的情形,因为她的任性,害得封池的手臂受伤,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任凭她怎么捂,都捂不住。
“为什么受伤的人不是你?为什么?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自己惹出来的事情要封池替你受过?”
妈妈一贯淡然的美丽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对着被打懵的她歇斯底里地大吼。
对啊,受伤的为什么不是平凡而无用的我,为什么是优秀得近乎完美的封池呢?
眼眶一热,懊恼的泪水顺着脸颊,灼痛了她发凉的肌肤,汇聚到下巴。
“叶小姐,叶小姐?”一张陌生的脸在自己的面前出现,将她飘远的思绪尽数拉了回来。
叶妃舒在他略带惊讶的眼神里面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失态,赶紧胡乱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怎么了?是封池有什么事吗?”
“现在私人医生正在检查封先生的身体。这是从美国带回来的专业医疗团队,您大可以放心。”
秘书小姐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您可以到沙发上坐着等。请问您想喝什么?茶或者是咖啡?”
“不用了,谢谢。”
叶妃舒礼貌地拒绝,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闲情心做其他的事情。大约是见她仍旧很紧张的神不守舍样子,秘书小姐出声安慰她,“封先生是个有福之人,当初连那么严重的病都能扛过来,一定会没有问题的。”
这句话就像是一声炸雷,在叶妃舒的耳边炸开,全身都好像碎裂开,漂浮在了失重的空中。
那么严重的病,多严重?绝症还是……
“什么——时候的事?什么——病?”叶妃舒的声音轻飘飘近乎呓语,现在全身的力气都好像流逝了,都集中到了心底。
惊天的海浪翻涌,几乎要倾覆她这六年苦苦建立起来的心墙!
会不会……会不会……
放在膝头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五指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她绷紧了全身。
“丽萨。”
紧闭的卧室大门在这一刻突然间打开了,一名医生忽然间点了秘书小姐的名字。
丽萨立刻站起来,小跑着奔到门前站住。
叶妃舒也紧张地站了起来,是不是封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刚才还发软的身体立刻就充满了力量。
可是她还没有走近,那个医生就把卧室的大门关上。
“医生跟你说了什么?”
叶妃舒只好向丽萨求助。
“叶小姐,我现在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这里的管家。”丽萨不再是刚才保持着微笑的样子,眼底里有焦急,几乎是立刻扭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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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叶妃舒坐在正对着卧室的沙发上,直到腿部传来酸麻的感觉,才惊觉自己保持了一个姿势太久了。
如果没能等到确认封池安全,她无法离开。
手机里的电话在这一刻响了起来,叶妃舒扫了一眼,是丁晓佳打来的。
“什么事?”叶妃舒有气无力地问,现在的她对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你还好吗?”丁晓佳紧张地扬高了声音,“白禹没有怎么样你吧?”
叶妃舒压根就忘记白禹这个人了。她现在很累,一点都不想谈及这个人。
丁晓佳却误会了叶妃舒的沉默,“不会揍你了吧?家暴你了?”
越说越离谱,叶妃舒没有心情跟丁晓佳瞎扯,“没有,我这边现在还有事,不和你说了。”
“不会吧!”丁晓佳骤然间的尖叫声音强悍地穿破了手机,刺得叶妃舒忍不住把手机拿远一下些,“你不会还在外边没有回家吧?你不会是还没有回过家吧!你胆儿肥呀!”
丁晓佳在那边一溜的排比句砸过来,叶妃舒这边稳如泰山,言简意赅地回复她一个字,“嗯。”
“今天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你以前一直喜欢的哥哥?”
“嗯。”
丁晓佳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声骤然间冷漠,“你这样,和出车九有什么区别?”
叶妃舒心里咯噔一跳,一个晚上神经紧绷、担心、难过、内疚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好友这一刻莫名的刻薄质问里面爆发成了一股无名火。
“神经病!”
怒骂了这么一句,叶妃舒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封池是因为自己才挨了白禹那重重的一拳,现在在卧室里面抢救,情况到底如何都还不知道,自己守在这儿,又怎么了?怎么就和出车九这么难听的词儿联系到一起了?
刚刚挂掉的电话这会又开始在手心里面震动,丁晓佳那个暴脾气估计又要长篇大论,恰好卧室的门传来动静,好像里面的人很快就要出来了。利落地关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叶妃舒站起身,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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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
叶俊彦嫩白的脸皱了起来,像是一颗软糯的丸子缩了水,黑瞿石似的眸子殷殷地看着对面的人,苦巴巴地说,“姐姐,把电话挂了。”
白禹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靠在上面,脸色阴沉地没有任何表情。
叶俊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咬咬牙,叶俊彦再一次拨过去,可是这一次更震惊了,苦着脸把电话放下,他扁了小嘴。
“姐姐关机了。”
白禹不置可否,没有任何反应,早在她为了封池求他,偏执地扶着他走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现在的情况。
可是叶俊彦淡定不了,从跆拳道训练营里面回来,姐姐居然不见了!
“姐姐不会有事吧?”他越想越害怕,这么晚了,姐姐一个人走夜路肯定会怕黑的。小家伙坐不住了,从沙发上跳到地上,跑到白禹的膝前,“姐夫,我们一起去找姐姐,夜里黑,她万一迷路了怎么办?我们去接她回家吧。”
孩子的眼睛黑白分明,十分清亮,干净地没有一丝杂质,眼神里面盈满了对他的依赖。
白禹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发顶,眸光里藏着他自己都没有注意的同情,“傻孩子,是你姐姐不想要你了。”
叶俊彦眸子立刻瞪得圆圆的,愤怒地憋红了眼,小腰板立刻挺得笔直,“你胡说!”
白禹收回了手,背靠着沙发,苦笑一声,“你姐姐从来不会迷路,她从来都只走在一条路上。只不过那条路上,没有我们,也不需要我们。”
这番话说得太复杂,叶俊彦听不大明白,可眼圈里面漾开了一**的水光,像是碎了的星光,“姐姐真的不要俊彦了吗?可是我明明有很乖啊。我会写很多字了啊,我还学跆拳道,我可以保护她啊!”
晶莹的泪珠儿顺着他白嫩的脸颊上一滴滴地往下落,就像是一滴滴滚烫的蜡烛油,落到了白禹的心里。
这世上的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比如人心。会跆拳道,有很多钱,懂很多东西,这些都是附加值,在感情里面只是调料,永远都不会成为主食。
白禹扶住叶俊彦小小的肩膀,从旁边拿起一张纸巾替他擦拭,“哭是弱者的表现,代表软弱服输。”
可是小人儿的眼泪好像擦不完似的,抽泣着问他,“姐姐不会不回来的对吧?家里有我,有姐夫你。她会回来的。”
白禹定定地看着叶俊彦,小家伙被泪水浸润的眸子太澄澈,宛若一面明镜,照亮了他此刻黯然的心。
白禹拍了拍叶俊彦的肩膀,微微用力,这力度让叶俊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