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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光沉吟片刻道:“你说得对。匿名信事件对他的打击很大,你们电工组的同志多跟他聊聊,让他想开一些。工作方面的安排,你可以灵活处理。今天电器仓库进了一批货,你让他去帮几天忙。”
韩大光让乔正清去找他谈谈,年轻人容易沟通。乔正清认为匿名信事件刚发生时,周国良的态度未见异常,现在风波早已过去,应该不会为此事影响情绪,必定另外有什么事让刺激了他。
乔正清思索片刻,认为应该先向余小瑛了解一下,或许会发现些什么。他考虑到匿名信所造成的影响,单独和余小瑛谈话不太合适,就去找粟本佑,请他一起找小余谈。
粟本佑笑道:“你是怕有人吃醋吧?我没空,等一会还要去厂里开会,要不就让何冰冰陪你去吧。”
乔正清道:“你去跟她说,我不方便。”
粟本佑道:“还假装正经,说不定心里正偷着乐呢!”
乔正清、何冰冰和余小瑛三人一起在会议室谈话。
余小瑛听到周国良的反常行为,脸上露出悲伤、怅惘的神色。
“自从受伤以后,我一直都未曾和周国良见过面。住院期间,他曾去过几次,都被我家人挡在门外,连他带去的水果之类也不许留下;回家养伤后,爸妈更不让他踏进家门半步。周国良托人约我出去见面,我怕万一被戈春生发现,会惹出更大麻烦,就委婉拒绝了,我想他一定很伤心的。
后来我上了班,周国良也没来找我说过话,车间里有戈春生的狗腿子,我和周国良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里。周国良一定怕有人搬弄是非,不敢靠近我。但我知道他常在远处盯着我看,他的心思我知道,对我还没死心。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跟戈春生的事不会那么容易解决,拖个五年十年也有可能。周国良应该尽快离开是非圈子,找他自己的幸福。上个星期我写了张纸条,让许慧帮我递给他,请他别再想着我,赶快另找女朋友,否则我只有再次请求调离机床厂。”
乔正清道:“原来如此,周国良的病根就在这儿。”
何冰冰道:“好一个痴心汉子,可惜月老牵错了红绳子。小余你做得对,否则无法断了他的念头。”
余小瑛忧心忡忡。“可是他会不会想不开,出什么事啊?”
乔正清道:“车间领导担心的就是这个。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做他的工作。”
余小瑛眼眶湿润,低声道:“拜托你们二位了。”
说罢,余小瑛忍不住掉下了泪。何冰冰想起和她一起拍摄产品样本、听着人们赞美一对姐妹花时心花怒放的情景,再看她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酸酸的。
第三十六章周国栋口吐真言()
第三十七章周国栋口吐真言
乔正清和周国栋把周国良的情况交流后,都觉得国良的问题不可忽视,应该立刻去医院检查。
周国栋叹息道:“父亲还在住院,国良也出事了,坏事都凑到一起。都怪我父亲想不开,把一个家搞成这个样子,亏他大小还算个国家干部!”
乔正清奇怪道:“你们周家父子同时生病,不过是凑巧罢了,国栋兄为何全怪到周伯伯头上?”
周国栋愤愤不平:“乔老爷你是不知道我爸那个死脑筋,在外面倒是象模象样,天天跟有文化的人打交道,原本就应多沾点文气,学点豁达大度的气质。可他倒好,回到家就变成守财奴,抠门儿!你也知道我家才卖出的古董,值那么多钱,他早该拿出来卖了改善生活。你看以前我们家过的是什么苦日子,说出来多丢人!”
乔正清心中一动。“周伯伯心疼祖传宝贝,不愿在他手上流失,心情可以理解。”
周国栋道:“祖传宝贝不止一件,我看哪一件都可以让我们家变成万元户!再看看国良和余小瑛的事,要不是我爸固执,硬是棒打鸳鸯,他俩连孩子都有了!国良的病全是父亲惹出来的!”
乔正清道心中一喜,周家还存有古董,这个信息太重要了,他忍不住要刨根问底,又想起徐经理的话,不能打草惊蛇。
乔正清不露声色。“说不定老人家苦日子过惯了,不觉得如今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这大概就叫代沟吧!不管他了,国良的病最要紧!”
乔正清和周国栋立刻把他送进医院。医生检查后确认他是长期抑郁,加上精神受到刺激,已经踏进精神病门槛,不过还好,是轻度,治疗一阵子就会好的,乔正清和周国栋毫不犹豫地给周国良办了住院手续。
周国栋回去告诉了母亲,方书琴说暂时别让你爸知道,能瞒几天算几天。开始一个星期,周建兴见国良没露面,也没多说什么,每次有人来探望他时,他都要时不时望着门口,似乎在看还有什么人进来。到了第二个星期,周建兴忍不住问,国良怎么没来?方书琴像恍然大悟似的告诉他,国良出差了,要半个月才回来。周建兴说,要出差这么长时间,也不来说一声。说完就闭上眼,扭过头去。方书琴见他眼角淌下两行泪水,她心里难受,眼眶也湿润起来。
周国良得病的事,车间领导没对电工组明说,怕以后周国良受到岐视。但三江市就这么大一块地方,终于没能瞒得住。
周国良本就是匿名信风波主角,在机床厂已小有知名度,再加上女主角是厂花,市领导家里闹离婚的媳妇,周国良是为这个女人得的精神病,这就为好事者提供了充分的想象空间。经过人云亦云的加油添醋,这个不幸事件被渲染成新一波桃色新闻,在机床厂各部门、车间流传,连带乔正清和余小瑛也受到波及。
洪振东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便约戈春生出来喝酒,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戈春生高兴得一口气喝完三杯酒,连声叫道:“痛快,狗日的周国良竟敢动我老婆的心思,简直是昏了头。恶人有恶报,天理昭彰!”
洪振东笑道:“你那封匿名信到今天终于发挥了作用,逼得姓周的发了神经病,另外两个也是吃不了兜着走。一箭三雕,战果辉煌。”
戈春生道:“全靠大哥运筹帷幄,动动嘴便有奇迹。来,再干一杯!”
洪振东已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曾经亲耳听到其它车间的工人私下议论: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美女,总装车间的男人个个想沾厂花的光,就连乔老爷身边有了个何美人,仍然贪心不足,还想在周国良和余美人之间伸一脚,凑个热闹。
洪振东就像六月天喝冰水,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戈春生回到家已是晚上八点多,一见到雯雯就嚷道:“痛快,真痛快!”
雯雯见他满面红光,两眼发直,跌跌撞撞,皱眉道:“又喝得醉醺醺的,干什么呀?”
戈春生嘻嘻地笑。“我高兴哪!周国良那小子得了精神病住进医院,真是活该。”
“真的?是为余小瑛?”
在白面书生打黑拳的那段时期,雯雯从秀秀那边了解到周国良、余小瑛和戈春生之间的恩恩怨怨。凭良心讲,雯雯对周国良是同情的,对戈春生抢他的女朋友颇多微词。
戈春生道:“哼!周国良对我的老婆念念不忘,活该遭到报应。我戈春生是好惹的?做他的梦去吧。”
雯雯撇嘴道:“论起理来,是你不仁不义在先。人家谈恋爱谈得好好的,你们戈家凭啥把余小瑛抢过来?我们几个都是老同学,何苦如此缺德!”
戈春生哈哈大笑:“妇道人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给你说个明明白白,也好让你知道我戈家不是轻易让人瞧不起的。余小瑛是机床厂厂花,在整个三江市也算数得上的美人。除了我戈春生,谁还配得上她?周国良?那小子差得远呢!倘若是嫁给了他,岂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暴殄天物?我把她抢过来,是名正言顺的替天行道!
再说了,余家和周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靠谁?还不是靠我们戈家?余家是心甘情愿把余小瑛嫁给我,周家也是心甘情愿不准那小子娶她。你知道为什么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雯雯不以为然。“抢了别人的女朋友还振振有词!既然如此,又为何不善待余小瑛,把她打成那样,连我都看不过去!”
戈春生笑嘻嘻道:“谁让余小瑛不守妇道,继续跟姓周的眉来眼去?”
雯雯啐道:“胡说八道!我调查过了,余小瑛跟你结婚后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周国良对余小瑛情缘未断也是人之常情,关余小瑛什么事?你给自己的老婆脸上抹黑,算什么本事?我倒是听人说过,你在结婚后一直在外面拈花惹草。还有脸倒打一耙!”
戈春生讪笑道:“我要不这样待她,你能跟我在一起?”
雯雯皱眉道:“你别把我扯进来。我跟你实话实说吧,这些日子陪着你,是为报救命之恩。当年你把我从鬼门关救回来,我就许下愿,只要你肯接受,我就以身相许。恰好你和余小瑛闹得不可开交,一个人很寂寞,就趁此时机了却我心愿。再说即便我不来,你也会去找别的女人。我并无趁虚而入取而代之的意思,明天我就会在你面前自动消失。我知道你不会在意我的存在,余小瑛那样漂亮的美人你都不在乎,何况我这个残花败柳?
你的品性我早已摸透,女人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件衣服,穿旧了就要更换,甚至只穿过一次也会丢到一边,这方面与你父亲相比,青出于蓝胜于蓝。”
戈春生嘻皮笑脸道:“我们住一起不是开开心心的吗,干吗要走?七十二式功夫还没演练完呢,你舍得走?”
雯雯道:“你真把我看成淫*荡的下贱女人?老实告诉你,我的贞操被天杀的抢走,我的骨气还在!我已想了好久,决定从明天开始,再也不碰任何男人,这世上再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
戈春生惊讶道:“你不会做傻事,放着这花花绿绿的好日子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