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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云嵘察觉她容色有异常,估摸着许是他的话不重听了,毕竟顾依依的身份尴尬,他对她的感情很浅薄,说白了就是**所需,哪个男人就较真喜欢上一件工具?
第724章 仗剑九溪(二)()
他怜起顾依依颓废的下颌,如今用人之际,贸然跟顾依依处坏了关系,不利于他的宏图大业,再者,对于这具吹弹可破的身子,他还是贪恋的。“本王跟父皇不同的,你知道本王对你的感情,眼下委屈你,都是为了我们将来呼风唤雨的日子。”
“王爷,您别骗依依,依依这辈子的希望就系您一人了,您让依依做什么,依依都做到了十足。若是有一天您厌倦了依依,那依依便是山穷水尽,无路可行了。”顾依依枕在他肩上,每当她郁郁难行,唯有尉迟云嵘的只言片语叫她心安,哪怕她怀疑话中的水分,却也只能饮鸩止渴。蒲柳托乔木,除了尉迟云嵘,她无人可托了。
尉迟云嵘听后不悦,道:“说什么胡话。”
今年雨水特别充沛,酷暑天气不过短短十日,接连又是暴雨滂沱,举国上下好像泡在黄泥水中,不少地脉发生了泥石塌方现象。
尉迟云璟驱马赶赴九溪沟,一路上穹窿漏了顶似的,豆大的雨水不断砸将下来,他越往九溪沟赶,越觉得心慌。夭夭轻车简行,即便没有遇上暴民围攻,就是碰上这破天气也够呛的。
他快马疾行,用了一天时间赶到九溪沟,所谓九溪沟名不虚传,建在官道旁风景独好。道旁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上飞瀑九条,老远看去好像山中悬着白练,纤细如溪流,故而名九溪。
沿途没有夭夭的踪迹,所谓的暴民涌入九溪沟也不见人影。他略一转头,寿庆驾马凑上,道:“王爷,有何吩咐?”
尉迟云璟道:“打探官道所经过的驿站,看看七王妃的车马途径哪些地方。”
暴雨滂沱,陈旧的官道被砸出了不少窟窿,这一程难走,骑马上路尚且难以避开破碎的道路,要是马车徐行,少不得嵌进去几个车轱辘。
九溪沟是九州雅苑的天然屏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然到了地方,自然要派兵搜查,确保没有暴民藏匿在山中。随行神策军兵分五路,地毯式搜查九溪沟任何隐秘的地点,务必要万无一失。
雨势迅疾,砸在山间晕出了缭绕的山雾,山间白茫茫,道上可见度不高。奔马走得慢了些,却见道上停了一辆马车,看着马车的用材雕工,应该是出自御庭匠人的手工。
心里登时晃过一个名字,顾夭夭。
寿安循着尉迟云璟目力所及,指向道:“七王妃的马车。”
七王妃的马车停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四周连随行看护的人都不见一个,看来是有诈,难不成暴民已经掳劫一空?若真是如此,那夭夭可能连渣都不剩下了。
他没来由的心慌,好似兵荒马乱的马蹄从他心里碾压过,马鞭一挥,一跃而上了远处的马车。
他试探地喊了声:“夭夭……”
马车里有女子呜呜的声响,从声音判断,许是被捂住了嘴无法开腔说话。他犹豫斯须,但是情急之下,神智便退至蛮荒地带。
第725章 仗剑九溪(三)()
探手一把撩开车帘,车厢中两个女子被结结实实用黑布罩着,他再喊了声夭夭,女子忙不迭颔首,他拽过来连忙扯下黑布,电光火石不过一瞬间,眼前忽然洒过一阵石灰粉,扑了他一脸。
他捏住少女的脖子,身后另一名少女从黑布中蹿出,寒光毕现的匕首握在手上,朝他身后猛刺袭来。他一时疏忽,失去了视觉,泄愤之际捏断了少女的脖颈,却不料腹背受敌,腰身上受了暗刺。
他破顶而出,寿安惊觉马车有诈,赶来护卫二王爷,却不料马车所在地形成凹陷碗状,四面八方跃下黑衣人洒下天罗地网,势要困住尉迟云璟。
“王爷!有诈!”
寿安疾呼,却为时晚矣,神策军兵分无路,随行在畔不过十数人,拼死抵御黑衣人,却溃在寡不敌众之上。
尉迟云璟不是好惹的主,即便身受重伤,也决计不能束手就擒,他以一敌十,继续与黑衣人周旋。他手上沾满鲜血,明光铠甲染了大半身,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旁人的。“寿安,本王伤了眼睛,你替本王看清楚,还有多少人?”
“王爷,照着架势有尚有百八十个人。”寿安惭愧难挡,道:“王爷,寿安该死,寿安误信情报,把您引入了困局。”
尉迟云璟呵斥道:“废什么话!”
随行神策军所剩无几,寿安奋力掩护在尉迟云璟身前,“王爷,奴才护着您,您快走!”
他手中提着血光淋淋的长剑,勉力睁眼,眼眸好似被无数利剑刺痛,复又闭上。“来者何人?”
无人回复应对,只有喊杀声在耳畔阵阵如风。寿安以身作为肉盾掩护二王爷,自己却皮开肉绽。
尉迟云璟立在山谷天地间,第一次感到迷茫无助,他挥舞长剑,却连对手在何处,长得什么模样都看不见了。
他们彻底陷入颓势,此时传来疾驰的马蹄声,马声长嘶,他分不清敌我,只听一长串清脆的银铃划破死气沉沉的山谷。女子骑乘骏马而来,马身扬起尘泥,混着胶着的雨水,溅起了所有人的一脸茫然。
女子头上带着幕篱,快速骑行向尉迟云璟,寿安嘶叫着王爷,“危险!”
尉迟云璟毕竟有盖世武功,听觉异于常人,察觉到疾奔而来的骏马近在咫尺,他刚要仗剑砍杀,只听到一声熟悉的王爷。
女子朝他伸出一只柔荑,他趁势翻身一跃,扶着她的腰身上了马。寿安看着尉迟云璟骑马而去,二王爷何等谨慎,来人若非旧识,他绝不会跟她离去。
寿安和剩下的神策军力战黑衣刺客,山谷中回响此起彼伏的杀声,就像西北烈烈的狂风呼啸而过。
尉迟云璟难以置信地环着夭夭,问道:“夭夭,是你么?”
夭夭嫌幕篱太沉重,套着头上影响视线,甩开幕篱扔在道旁。“王爷,是我。您怎么到九溪沟来了?”
尉迟云璟口干舌燥,眼睛痛得要爆裂了,但还有满腔子问题。“你不是回长安城了么,这是怎么回事?”
第726章 幽明洞天(一)()
两人有种劫后余生生死相依的味道,尉迟云璟一颗死灰的心逐渐复燃,他靠在夭夭肩上,再也难以支撑身子的重量。
夭夭一边骑马,一边侧过脸问道:“王爷,到底是什么人要杀你?”
他摇了摇头,道:“夭夭,你先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雨势越演越烈,很快连彼此的声音都被雨声打断,一侧的山体上跌落了碎石砸在了马身上,马嘶长鸣,扬起前蹄。“王爷,您抱着我,仔细被惊马摔下去。”
尉迟云璟没有按照夭夭的嘱咐,反而松开了手,天一定是漏了,连山体都出现滑坡。夭夭一手往后拽紧尉迟云璟的手,尉迟云璟挣开,道:“夭夭,雨势太急了,山石滑落,我是你的累赘,你别管我,你自己去。”
“不行!您还记得御龙山么。”夭夭不容分说,死死拽着他的手不肯撒,“是您带我离开祭祀台的,现在换我来报答您,我不会让您出事的!”
山体落下了巨石,泥浆裹挟而落,山道被泥石鲸吞。夭夭惊呼,尉迟云璟以身化作一张呵护的网,环住瘦弱的夭夭,两个人连马一同被山泥巨石推落掩埋。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日月都分不清楚,夭夭拢着太阳穴捂住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的黑暗,她才稍微能睁开眼,连摸带看,尉迟云璟就躺在她身边。他拽了下尉迟云璟,道:“王爷!王爷!”
尉迟云璟嗯了声,他恍恍惚惚地睁开眼,连忙摸着夭夭的手,确保夭夭就在他身边。“你有没有受伤?”
夭夭握着他的手,黑暗之中两个人相依为命,道:“王爷,我在这里,一切都好,没有受伤,您怎么样?”
夭夭抚着头,头上凸起了一块,好似昏迷之前被落石砸中了,之后种种再也记不得了。“王爷,这是个山洞么?”
尉迟云璟抚了抚夭夭的头,怜惜道:“还说没有受伤,分明被砸伤了。”
“这都不算事儿,能活着就好。”夭夭的心真大,万般无奈窘迫的情况下还笑得出来,可转念又一想,“王爷,咱们是不是还活着,这里该不是通向阴曹地府的路吧?”
尉迟云璟伸出一臂,道:“要不你咬我一口,我要是喊疼,那咱们就算还活着。”
夭夭听后觉得甚是有道理,抬手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咬了口,登时痛得哇哇大叫。痛是真的,可见他们还活着,还要继续感知人世的痛苦。
“你傻么?怎么咬自己,咬坏了怎么办?”
尉迟云璟虽然看不到,却能听到夭夭干了件傻事,顿时心里郁结,这姑娘不是傻就是呆,让别人疼才好,怎么能跟自己过不去。可他有什么资格说夭夭傻,最傻的人是他才对,彻头彻尾并且不断冒着傻气的呆子。
夭夭踮起脚,双手向上撑,比了比山洞的高度,她想不明白,问道:“山体滑坡把咱们砸了下来,可怎么能砸到洞里来呢?”
尉迟云璟笑了笑,大有苦中作乐的意味。夭夭的想法异于常人,深陷无助,还有刨根究底的心思。
第727章 幽明洞天(二)()
他只好跟夭夭解释起来,道:“你被山石砸中昏迷,我们从山上跌落恰好身边有一处洞穴,我便趁着泥石尚未将你我掩埋,把你拖进来避难。”
夭夭灵机一动,从袖袋里掏出火折子,很是庆幸道:“幸亏我还留了一手,随身带了个火折子,不知道有没有被雨给淋坏,姑且试一试。”
尉迟云璟觉得夭夭实在太神了,不管火折子有没有用能否点燃,她能想到随身携带,就足见她深谋远虑。
他的视线好似混沌开天辟地,骤然间撕开了天地的边界,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