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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图大业,不成为你的绊脚石,你亲自打掉了我们的孩儿,那是我们第一个孩儿啊。”
他厉声呵斥,掐住顾依依的下颌,道:“闭嘴!”
顾依依的心早就死了,何妨再被尉迟云嵘踩上几脚,她如今是不吐不快了,非要挣个鱼死网破了。她艰难地翕动着嘴唇,道:“你的孩儿死心不息,他不甘心就这么被你打掉了做人的机会,所以……所以他又回来了!”
尉迟云嵘如闻惊雷,寒声道:“你胡说什么!”
她垂眼看自己干瘪的肚腹,道:“我怀孕了,你是孩儿的父王。”
他撒开顾依依的手,好似沾染了污秽,往后趔趄了两步。“怎么可能?”
顾依依悲愤,道:“怎么不可能,这些日子,皇上没有踏足过长生殿,我只同你一人燕好过。难道你还想不认账?”
第982章 乱账糊涂(二)()
认不认账都是后话,反正他今夜来,就没打算让顾依依活下去。上回是他一时心软,中了顾依依的美人计,提裤子就杀枕边人不是他的风格。就是那一夜的厮混,着了顾依依的道,如今肚腹里又多了块肉,简直就是天杀的累赘。
往日那些情分稍稍做些缅怀,就该折了她的脖子。他连死法都在心里摸索了一遍,掐断脖子,然后套上白绫悬在梁上,布置成自杀,合情合理的死法。顾昭仪不堪冷宫生活,情绪受挫,一时想歪,走上了自戕的绝路。
他语气微软,眯起眼睛,心里打定主意,顾依依非死不可了。“这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顾依依当然明白尉迟云嵘的意思,这孩子不能留下,但她就使了让他难堪的心思。“这是咱们的孩子,是咱们缘分不断的牵扯,我要保他。”
尉迟云嵘感到滑稽可笑,但事情又迫在眉睫。“你疯了么?这孩子是钉死我们的证据,必须除掉。”
顾依依往后退,腿弯子不住打颤,眼前的男人已经成了鬼面修罗。“五王爷,你别想就这么杀了我们母子俩,我好歹是宫里的昭仪,要是死得不明不白,皇上必定要追究。到时候仵作一查,便知道我肚腹中有了孩儿。那孩儿是谁的种,皇上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这个肇事者给掘出来的。”
尉迟云嵘怔住了,是他考量不够,原想今夜除了祸害,谁知肚子里还有一块祸害。顾依依死了不打紧,要是跟他有所牵连,那就是史上最大的丑闻,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只能挽起和颜悦色,此时入到顾依依眼中,只觉得这人恶心可怖,为了利益甚至没有一点点骨气。他旗帜鲜明来杀人灭口,可一旦事情做得不够完满,会出现一丝的纰漏,他便能立刻改变容色去安抚她。当她是随意拿捏的玩物么,他让她死就死,暂且生就生。
他过去揽顾依依的肩膀,商量似的口吻。“本王的承诺永远有效,大业得成,必定给你位分。这孩子是大业途中的渣子必须除去,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顾依依自知荒唐,尉迟云嵘这人已经不顾全脸皮了,什么言不由衷的话都敢往外说。她挣开他的手,嘲笑道:“我们还有将来么?我们没有将来了!”
遥不可及的将来,的确是不会再有了。他们仅有且只有今日,连明日都快看不到了!
寝殿的隔扇门被一脚踢开,两人慌张地侧过脸,无数张冷峻的脸庞在他们眼中轰然出现,那一瞬就像做梦一样。皇帝气势冷倨地立在人群中,所有人面无表情,手压在刀柄上,只等皇帝一声令下,就把他们削为人彘。
尉迟佑玄浑身都因震怒而发颤,这一局他的老五输了,可他又何尝不是彻头彻尾的输家。他成了老乌龟,老王八,自己的宠妃跟儿子给他戴绿帽子,在他的床榻上颠鸾倒凤,甚至他满心欢喜要迎接的皇嗣,居然是假手于人的!
第983章 乱账糊涂(三)()
尉迟云璟望着风烛残年的老父亲,一身九龙腾云出雾的大袍下,覆盖着脆弱老朽的身躯。他在惶恐地晃动,唯恐再来一道猛烈的风,就能将他摧枯拉朽。
他上前伸出一臂让尉迟佑玄搭扶,但尉迟佑玄却固执地走了进去,看着奸夫**目露凶光。“你们迫不及待要朕死,愚弄朕,欺瞒朕,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么!人在做,天在看!朕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看重的儿子,却让朕受尽了世上男人最不堪的屈辱!”
尉迟云嵘自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求饶苦告无用,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女人跟儿子苟且厮混。他索性站直了身子,如一个武将般不屈。嘴角无望地扬了扬,真正到了死到临头了,没想到心里倒是坦然了。皇位横竖是沾染不上了,心里的遗憾太多也顾不上了。“父皇,我是您最看重的儿子么?您分了我的兵权给老七,我没有教唆令仪逃走,可您却宁可信任他们众口铄金,也不信我对您一片忠心。”
皇帝走进长生殿寝殿,过去满殿芬芳,如今只有满腹作呕的欲望。“忠心?朕只感到恶心。”
眼泪夺眶而出,可再多的眼泪也无法洗刷罪孽,顾依依清楚今朝是躲不过去了。她怯怯立在尉迟云嵘身后,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尉迟云璟怕皇帝急火攻心晕厥过去,毕竟年岁老迈,一旦情绪上过了分寸,身体上驾驭不住。但此事牵扯到的是宫闱丑闻,最紧要低调处置。他跟皇帝入了寝殿,回身关上了隔扇门。
皇帝痛心疾首,声泪俱下,他不明白到底自己做了什么孽,一个儿子偷他的女人还不够,非要再来一个。“造孽啊!老四死在了珠镜殿,而你呢,好的不学,学老四!可你更过分,你们珠胎暗结,怎么着,还想混淆皇室血脉,扶你的儿子当皇帝不成!”
颓败如山倒,纵然尉迟云嵘谨慎到了骨子里,他知道这一棋局中,他手中的字已经被收干了。他自嘲狂笑,而后冷漠睃着尉迟云璟,道:“二哥,还是你高明!”
皇帝跟前尉迟云璟一贯谦逊,他面容冷淡,道:“你心术不正,觊觎皇位,不惜以美人计蛊惑父皇。非但如此,居然与宫妃苟合,妄图颠覆人伦,老五,我自问不如你卑鄙!若不是今夜亲耳听到你们的争执,我真是无法想象你们能够无耻到这个程度!”
一字字一声声,句句打在尉迟佑玄的心上,犹如万箭穿心。飘零的身心再也受不住重挫,尉迟云璟连忙上前扶住他。皇帝捶胸顿足,又懊丧追悔,道:“太子,朕能依靠的人,唯你耳。”
尉迟云璟主动请缨,道:“父皇,您千万要保重龙体,您是的江山社稷之基,您不能倒下。”
尉迟佑玄心力交瘁,着实难以支撑下去,他每看一眼跪在他脚下的狗男女,心就好像被锤子凿孔了一块肉。“璟儿,朕累得厉害。”
第984章 酒逢死局 (一)()
普天之下最有权势最骄傲的男人说自己累了,即便被岁月无情洗刷过无数遍都不肯称累,如今却败在了自己的儿子和宠妃手上。时间男人能承受的屈辱很多,唯独内眷出墙最是难忍,偏生她勾搭的是自己的儿子。
“璟儿,朕不想再看到他们了。这件事不要走漏风声,令仪与北靖国联姻在即,要是宫闱里闹出这么大的丑闻,有损国体,朕不想被人指着鼻子嘲笑。”
尉迟云璟喊人进来服了皇帝出去,尉迟佑玄躺在御辇上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了。第一次彻底感受到皇帝老朽了,江山代有才人出,这个江山更迭,真的落到他肩膀上了。
顾依依瘫坐在金石墁砖上,身后是无望的澄黄烛光,寝殿再是富庶繁华,也不过转眼成空。她无望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尉迟云嵘察觉到了此事的蹊跷,寒声道:“父皇怎么会来长生殿,这是你的局,是不是?”
尉迟云璟居高临下审视着手下败将,扬唇莞尔道:“自作孽不可活,本太子不过是请君入瓮而已。你若是有兴致,不着急去死,倒不如坐下来听本太子同你好好聊一聊,你是如何露出马脚,又是如何马失前蹄的?”
寝殿门外是重重的神策军,尉迟云璟要么温温吞吞不出手,一旦出手必定见血封喉。他已经成了强弩之末,根本逃不出长生殿,不如趁着还有一口气,兄弟俩把新仇旧恨都算一算。
两人坐在莲纹脚环的方桌边坐下,尉迟云嵘道:“无酒不欢,上酒。”
尉迟云璟默许,贴身宫人出门去拿酒,尉迟云璟瞟了眼枯坐在地上的顾依依道:“我们兄弟俩叙话,你傻坐着干什么,起来伺候,倒酒。”
尉迟云嵘闻言发笑,冷嘲热讽道:“太子真是抬举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何尝以兄弟相称过?这里没有外人,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想知道的直管问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道理真是浅显易懂。”
尉迟云璟表面上还是一套谦逊,顾依依斟了酒水,他率先递给了尉迟云嵘。“敞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不瞒你说了,好让你明白你到底输在何处。”
尉迟云嵘一饮而尽,冷笑了声,道:“愿闻其详。”
尉迟云璟轻蔑地看了眼顾依依,笑道:“她没有怀孕。”
霎时两人错愕得目瞪口呆,之前挣得面红耳赤,原来一切都是一个骗局。尉迟云嵘恨不得掐死尉迟云璟,但身在劣势,输了就是输了,回天乏术。
顾依依好似魔怔了,虽然一切都没有显山露水,但她却自以为感受过孩儿的心跳。“我没有怀孕么,真的没有么?”
“你的确没有怀孕,你阴虚肾亏,哪这么容易坐孕。”尉迟云璟粲然一笑,眸光又落在尉迟云嵘身上,“可她若是没有怀孕,怎么能请君入瓮呢。老五,如果你一开始就杀了她,也许就没有今日的困局。何必呢,留一个是非祸害在宫里,牵绊住了她,更牵绊住了你。”
尉迟云嵘悔不当初,他咬牙切齿后悔不迭。“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第985章 酒逢死局 (二)()
尉迟云璟倏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