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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这宝贝儿子折在顾夭夭手上也算是避无可避了。
陆琅微发话,道:“今日随我住在南苑,省得你们年轻人不知道轻重避忌,还是在我身边放心些。”
尉迟云璟脸色讪讪,二十好几的人了,鲜少在母后跟前露出一脸青葱样,陆琅微见状,深知尉迟云璟是没救了,不管两人是否名不正言不顺,横竖有了子嗣香火,一切都有了转圜的余地。
她眼下有了奔头,过去盼望儿子登基,脖颈上时刻勒着似的,如今儿子坐稳了太子之位,又得了孙子的喜讯,霎时觉得做人脚踏实地了不少。
尉迟云璟知道夭夭不乐意,又怕陆琅微察觉到夭夭有异,主动要留下来周旋。“既然母后住在了南苑,那儿子今夜就住南苑了,正好就近伺候您,聆听您的示下。”
第1008章 温良以待(一)()
赶来兜率寺满心的愤懑,原想着非要把迷惑尉迟云璟的贱妇给斩了,谁知不过大半晌的光景,别说斩了,就是伤到夭夭一点皮毛,她都要心疼会不会连累肚子的孙儿了。女人的心到底是柔软的,有了孙儿的指望,儿子就不再是心尖上的第一位了。“什么示下不示下的,别给我整那些说法,如今本宫没心情应付你。回你的偏院去,省得堵在本宫跟前碍眼。”
尉迟云璟微微一哂笑,朝夭夭抛过去一个眼色,夭夭颔首示意。留在南苑也不坏,至少不必担心尉迟云璟对她毛手毛脚的,这回陆琅微是要使劲对她好了,谁让她以为怀里的金叵罗是她的孙儿。
夭夭识大体,道:“多谢皇后娘娘垂爱,那夭夭就留在南苑叨扰您了。”
陆琅微不算是个难缠的人,让桑榆收拾了最大的厢房供奉夭夭住下,自己找方丈祈福祝祷去了。
夭夭在兜率寺的伙食又上了个档次,寺院里不杀生,但不妨碍陆琅微变出一堆珍贵补药给夭夭加餐。尉迟云璟刚迈入东厢,一股浓郁的芳草香往天灵盖里钻,他打眼一看,夭夭正坐在暖炕上捧着一大海碗。
陆琅微在宫里吃用讲究器皿精致,没想到随行还带了个青花鲤鱼葫芦纹的海碗,这海碗该是来盛汤的,现在却成了给夭夭用膳的制定器具了。
他眼看着夭夭捧着比脸还大的海碗,生生吃下了一碗的炖品,他感到讶然,道:“好吃么,要不要再来一碗?”
夭夭也不忌讳,什么淑女形象的,她压根儿没有过这样的负担。从袖袋里摸出手巾擦了擦嘴,吃饱了捂了捂肚子。“皇后娘娘出手就是阔绰,雪域两宝,天山雪莲和雪蛤,补气血,您瞧我气色好不好?”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屉照到夭夭的发髻上,乌黑的青丝泛起幽蓝的光芒,整个人在光圈里暖融融的。他多希望这是他寻常的小日子,眼前是他的妻子,怀着属于他的孩子,跟他闲谈说说最普通的吃喝。
最近时常会胡思乱想,偶尔都要分不清现实与想象了。他失神笑了笑,目光停在夭夭眼尾的伤疤上。“母后心肠不坏,只要你一口咬定孩子是我的,以后日子保管齐整舒坦,她不仅不会为难你,还会把你当菩萨供起来。”
夭夭点头说晓得,心里荡出一阵难以言说的酸楚,委曲求全大抵就是这样。可她怨怼不了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要守护。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谁做的都不差。
她不能指摘尉迟云璟对她的圈禁,不能责怪陆琅微对她的霸道,褪去了一切繁华的外衣,他们不过就是两个可怜人,一个卑微地祈求感情的男人,一个期盼儿孙绵延的母亲。
“您觉着这样好么?”夭夭搁下海碗,平心静气地投去目光。“您该有自己的孩子,何必摊上我呢。”
尉迟云璟扫视左右,道:“这话不必再说了,母后耳目众多,被人听了去,我护不住你。”
第1009章 温良以待(二)()
相顾无言,关系没有理顺,勉强下去总有些尴尬。夭夭偏过头不再看他,吃饱喝足了要找点事情做,她扶着矮桌起身,出门晒晒太阳散布。
尉迟云璟抬手要去扶她,她往边上躲了躲,道:“皇后娘娘去礼佛了,您不必事事周到,毕竟咱们都清楚。”
尉迟云璟道:“罢了,不必再说了,咱们眼下就这么处着,挺好。”
夭夭迈出门槛,和煦的阳光打在脸上,她用手在眉毛上搭了个凉棚,眺望蓝天上红彤彤的太阳,慢慢伸了个懒腰。“您觉得好就好。”
有些话在心里辗转了千百遍,不说出来自己不安心,说出来了又怕夭夭不安心。他迫切想得到她的肯定,又怕撩拨她企图从他身边逃走的心。
夭夭回头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声问道:“您要是有话就直说,您不说我怎么知道。”
他从不知道自己还是个愣头青,原本多么光辉高洁的形象,如今卑微到了尘埃里,一眼就能被夭夭看穿。“你看出来了?”
夭夭到底不笨,这么长久的相处下来,对于尉迟云璟还是有些了解的。政务上一条康庄大道,在任何领域他都是笑傲群雄的,他只在感情上算是个失败者。他心里有话不肯说,只能她问,道:“有七王爷的消息了,是不是?”
既然有人率先涉猎了禁区,那他便实话和盘托出,道:“老七正在马不停蹄往长安城赶,大抵是识穿了芳庭中的人不是你。”
夭夭表面上若无其事的嗯了声,心中却升腾起了百般念想。她家王爷要回来了,她迫不及待想告诉他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知道尉迟云臻知道之后该是多么欢喜。可再反观如今的境况,她在尉迟云璟身边,皇后又把她看顾得严严实实的,如果七王爷一气之下作反,只会刚好中了尉迟云璟的圈套,被他削权并一网打尽。
她只能暂且按捺住,道:“我答应留在您身边,只要您保我母子平安。”
尉迟云璟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不管夭夭出于假意还是真心,哪怕她是权衡利弊之后的说辞,入耳还是令他觉得安心的。他哂笑,自己真是个容易上当受骗的男人,不论真假,只要当下顺耳就好。
皇后礼佛回来,恰好看到夕阳西下,两人比肩成双,如果没有那么多前尘的纠葛,但从品貌上,的确是登对的一双人。突然间,泪如泉涌,大抵是上了些年纪,看到这些总归情绪上有些波澜。
她喊了声璟儿,缓缓道:“你是不放心么,时常往南苑跑,今晚你留下用个膳,早些归置休息,明儿一起回长安去吧。”
两人颔首说好,三人围坐一桌,夭夭用得很小心,几乎不插话,听着他们母子俩闲谈家常。
陆琅微难得用了点酒,兀自含笑道:“照理不该在寺里用酒,但本宫今日高兴。总觉得日子到了今日才算是周正。璟儿,你是要当父王的人了,以后更要持重端肃些。”
第1010章 温良以待(三)()
这一顿席面情感质朴温馨,至少在陆琅微看来如此。她守了这个冰冷的后位二十多年,最欣慰的是终于迎来了新的期盼,过去盼儿子成才,如今盼孙儿健康。
夭夭因晚膳吃得太多了,这会儿积食反而辗转睡不好。陆琅微看在她肚腹的份上,对她好到刻意,不停给她布菜,叮嘱她多吃,不为了自己也为了孩子。用了一个时辰的晚膳,她从开席吃到了收尾,连腮帮子的肌肉都嚼累了。
兜率寺的南苑十分清静,到了晚上一勾新月悬在树梢头,然后就是无尽呼啸的山风横扫过廊下空无依靠的风灯。
夭夭睡不着在床上烙锅贴似的翻转,蓦然听见隔壁有悉悉索索的声响。因着陆琅微的关照,为了就近照顾她,便让人把夭夭的寝居搬到了隔壁。
这响声是从皇后寝居中传来的,她心里升起了诧异。皇后夜宿山寺,桑榆在帐外上夜,门外廊下十步之内必有守卫,可这声响不似桑榆的脚步声。
她多长了个心眼,要不怎么说她的心眼跟莲蓬似的。她抚摸了下肚子,暗自道:“宝儿,你可悠着点,娘亲去探探情况。”
夭夭走到明间,只见有个黑影滑过眼前,她以为花了眼,赶紧揉了揉眼睛,蹑手蹑脚往皇后寝居靠近。隔扇门表面上看来合上了,可轻轻一推,里面并未插销,她心里惴惴不安,探进去半个身子,却见黑灯瞎火的地罩旁躺着个人。
不管躺着谁,估摸是南苑出了岔子,她刚想退出去喊人,冷不防背脊心被冰冷的硬物顶了顶。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锋利短刃。
背后是男人浑厚的声音,道:“我不想杀人,别逼我。”
夭夭起初是一惊,但听背后的男人说不想杀她,那他们之间就不必你死我活了。夭夭服软有一套,赶紧轻声道:“壮士,我就是路过。我眼神不好,没见过你,你放了我,我这就回房去睡觉。”
男人似乎还不想放过她,匕首藏在刀鞘中,但鞘尖又冷又刺。“你跟陆琅微什么关系,为什么跟她住在南苑中?”
夭夭实话实说,道:“没什么关系。”
钳制住她的男人自然是不信,以陆琅微的个性,不相干的人早就赶出八百里远了,还能让她住在隔壁么。“你这姑娘不诚实,我不准备放过你了。”
夭夭啐了声,道:“你这大爷也不地道,我说实话你怎么不信呢。你跟皇后娘娘有仇,你找她麻烦去,抓着我不放作甚。”
陆琅微适才被人打晕了,朦朦胧胧听到夭夭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两人说话的内容,可她担心夭夭的肚子,一鼓作气醒过来,蹒跚着跑出来,看到夭夭被人劫持并推进房中。连忙去护住夭夭,道:“你有什么仇怨冲我来,千万别弄伤了她。”
男人讥讽道:“难不成是你闺女?没听说皇后膝下有公主?”
陆琅微啐他道:“别胡言乱语,什么闺女不闺女的,本宫只有膝下只有太子一人。”
第1011章 铤而走索(一)()
屋檐下的风灯脆弱的光线经过门纱,几乎若不可见的光根本照不亮眼前人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