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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琅微啐他道:“别胡言乱语,什么闺女不闺女的,本宫只有膝下只有太子一人。”
第1011章 铤而走索(一)()
屋檐下的风灯脆弱的光线经过门纱,几乎若不可见的光根本照不亮眼前人的表情。夭夭想回头,陆琅微制住她不让她转头,继而同那个企图挟持他的男人商量道:“她是无辜的,佛光普照之地,你放了她,就当做件好事。你要泄愤冲本宫来,上天入地的,本宫随你走一趟便是。”
男人难以置信,但是语气不屑道:“我费尽心机留在长安城就是为了报仇雪恨。这个小丫头带走不便,可若是放了她,我又不放心,不如杀了最好。”
夭夭和陆琅微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不要。
夭夭知道这回是脱不了身了,她也好奇陆琅微这么谨小慎微的人物到底是惹毛了谁,让人胆敢只身潜入兜率寺。其实报仇有很多种方法,杀人偿命可能是最简单的那种。显然这个男人不想轻易了结陆琅微,而是要用更迂回曲折的方式打到最爽快的报仇。
男人不容置喙的口吻,道:“带她上路不方便,杀了最好,省得你挂念。”
陆琅微气焰弱下去,委婉哀求道:“带她去,我会照顾她的。”
男人抽出匕首想在夭夭身上划拉两下,陆琅微眼明手快挡在夭夭身前。“你还有什么可以不放心的?”
男人冷笑道:“我过去就是对人太放心了,才会被手足断了根本,鸠占鹊巢。如今我谁都不信,你要带上这丫头可以,让我挑断了她的手筋。”
夭夭真不知道何时自己成了砧板上的肉,随便他们剁碎还是切片了。她趁着两人争执之际,往后一闪身,躲到陆琅微身后,借着门纱透过的微光看清楚这个要挑断她手筋的男人。
只那一眼,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她认人的能力素来马马虎虎,可她却记得这个男人,几年前在长安城闹市区走索的江湖卖艺人。“走索王?”
男人对这个称呼感到无限的落寞,走索王?他是曾经是一国之主,可在世人眼中却沦为了江湖卖艺人,卖艺就卖艺,好歹还混了个王的称号。
“你见过我?”
夭夭颔首说是,“好些年前了吧,日子我有些记不住了,但我认得你。我头一回看人走索,走得那么稳稳当当的。而且你的姿态挺拔,面容寂寞,一点都不像兜生意的人。”
男人对这套形容略感满意,即便他落进尘埃里,好歹也有人看出他的与众不同。可他对人生疑,照样不忘要挑断手筋的事。
夭夭同自己赌了一局,要让敌人放过自己,就要成为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暂时的朋友。她作出哭腔,道:“我这辈子被人欺辱,没想到还要遭遇这档子祸事。走索王,你知道为什么皇后要护着我么?”
走索王显然是不知道的,可他不介意听听夭夭的理由。
夭夭扑扑簌簌地落下泪珠子,道:“我怀了太子的孩子,皇后那是护着自己的孩孙。”
走索王不解道:“你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全天下的女子都想给太子生孩子吧,你这是得了便宜卖乖。”
第1012章 铤而走索(二)()
夭夭痛惜起来,道:“可我不该与太子有染,我是有夫君的人了。太子对我用强,圈禁我,我对不起夫君,早就该死了。”
走索王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故事,嗤笑道:“太子跟自己的老妈子一个德性,有了婚配,还要招三惹四的。”
陆琅微受不得夭夭抹黑她的宝贝儿子,可是看在腹中孩孙的份上不得不隐忍。
夭夭一听这话里的故事就长了,简直就是宫廷秘闻了,言简意赅就是大江国的皇后偷人。皇后偷了谁,肯定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走索王对夭夭生出了一些同情,这个被人欺辱圈禁的小女子,人家是看在肚腹的份上才看顾她,待生出了世子指不定什么待遇。
“趁着天黑,求您赶紧带我走吧,要是让太子爷发现了,咱们插翅也难飞。”夭夭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她看走索王面容晦涩,似乎仍有些不信她会抛下唾手可得的富贵,她只好再卖惨几分。“您别看太子爷外面温润,其实心黑着呢,我要是不从,他就鞭打我。如今我有了身子,他才对我稍稍温柔些。可他的心思我清楚,他看不上我的出身,只要孩子不要娘亲。打算等孩子出生就过继给王妃刘以沫,然后了结了我。”
夭夭趁着走索王品咂她话中可信度的时候,连忙撩开鬓角垂落的刘海,露出眼尾的蜿蜒的一条伤疤,道:“您看,这就是太子爷醉酒之后下的手。”
陆琅微可算是听明白了,夭夭不遗余力地给尉迟云璟抹黑是为了自保。不管她面上承不承认,顾夭夭这份穷途思变的反应能力她相当欣赏。不管顾夭夭怎么抹黑他们母子俩都成,只要能让腹中的孩孙平安,她吃点哑巴亏就吃点,权当补身体了。
事不宜迟,人家姑娘都说到这份上了,走索王觉得自己跟夭夭同是天涯沦落人,能帮一回是一回。
他执起手刀倏然落在陆琅微的脖颈处,陆琅微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如烂泥似的瘫倒在地。夭夭看这架势是要打晕她们,可房里没有别人做帮手,要是都打晕了,他一个男人力气再大也没办法不落人眼的带走两个昏厥之人。
她连忙道:“您驮着她,我腿脚利索跟着就是。”
走索王对她虽有怀疑,可好歹夭夭看上去是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要手刃她易如反掌,为了心里残存的一点善念。他口头上还是警告起来,道:“别在我跟前耍心机,我不想在佛门之中下手,辱没了佛祖的清静地。”
夭夭赶紧示弱道:“我哪里敢耍心机,感激您还来不及。”
走索王趁夜摸进了守卫森严的兜率寺南苑,可见他腿脚功夫不弱,与他硬碰不成,况且夭夭还有别的打算,想挖一挖陆琅微的往事,不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且隐约觉得走索王不简单,他要报复的对象更不简单,那么所谓的偷人往事就越加不简单了。
第1013章 铤而走索(三)()
翌日尉迟云璟起了个大早,备下了斋饭请陆琅微和夭夭享用,他亲自端着木漆托盘迈入垂花拱门。
南苑原本就是清静之处,松柏常青,石灯笼上积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一切都平静得没有人气。
他疾步入内,人影寥落。他的神经登时就绷紧了,满心期待夭夭出来唤他,娘亲端着国母的架子斥责他,可那些他在乎的人好似露珠泡影似的,被日出一晒就不见了踪影。
桑榆昏睡在暗间的地罩后,寿安扶起桑榆问话。桑榆在激烈的人声中慢慢醒过来,太子爷的脸比包公还黑,回想昨夜被人暗算的情景,这才惊觉大事不妙。
她连忙用头锄地,道:“太子爷,老奴护主不力,皇后娘娘怕是被人给劫持了。”
尉迟云璟拧眉问道:“什么人做的?”
桑榆越发无地自容,道:“老奴不知,老奴昨儿在帐外给皇后娘娘上夜,冷不防听到门外有动静,以为是门没有关严实,没走两步就被人打晕了。”
尉迟云璟疾言厉色,恨不得把桑榆剥皮拆骨泄愤,但眼下不是让怒火埋没心智的时候,尚有理智让他保持谨慎锐利。“皇后在兜率寺遇劫之事兹事体大,绝对不可以走漏风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揣测和动荡。”
寿安应声,道:“太子爷所言甚是。”
尉迟云璟里里外外走了一遍南苑,把所有可疑的角落都排查了一遍。他是个隐忍的人,即便泰山崩于顶也尽量做到不变色。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如今每走一步,心疼得无以复加。好不容易才留下的人,好不容易才让陆琅微接受,不过一夕之间,一切都往不可控制的方向脱缰而去。
寿安按照他的指令,朝东南西北各路派了兵力地毯式摸排暗访。他溘然伫立在廊下,寿安躬身回禀。“太子爷,奴才已经布足了兵力人马,除非那人会飞,否则跑不远,假以时日必定束手就擒。”
尉迟云璟愁云惨淡,雾霭迷蒙。“本太子想不明白,那人到底是为了抓皇后,还是为了抓夭夭。”
寿安摇头说不知,主子都想不明白的残局,他自然更不明白了。
尉迟云璟气到握拳透爪,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寿安,你还记得上回夭夭在兜率寺被劫持的事么?”
寿安大抵有印象,这事算是机密,但瞒不过太子爷的眼睛。当初东越国的胡非将军来劫持的是顾相嫡女顾蓁蓁,阴差阳错把顾夭夭也一并掳劫。尉迟云臻对外没有明说,致使许多人都蒙在鼓里,但他眼线遍布华夏大地,这件事发生之时他正在东越国,之后对夭夭上了心,便特意了解过来龙去脉。
尉迟云璟慎重道:“兜率寺是国寺,却接二连三的发生皇亲或者重臣女眷被劫持之事,那些贼人如入无人之境。”
寿安领会了尉迟云璟的怀疑,道:“您的意思是兜率寺里有暗桩?”
尉迟云璟推测了七八分,大致可以锁定内忧外患,人要继续追,但兜率寺里的暗桩亦不可不除!
第1014章 兜率暗隙(一)()
他恨得心头滴血,只怪自己棋差一招,只当佛门清净太平盛世,没有往兜率寺的僧众身上怀疑。“当年夭夭被人劫持,老七只顾缉凶追人,压根儿没有往源头上找,导致贼人一直潜伏在寺中为他人大开方便之门!”
寿安趁势问道:“胡非是东越国的大将,莫非是东越国在寺中安排了暗桩?如果真有此事,那这一趟劫持皇后娘娘和顾家娘子的必定是东越人。”
尉迟云璟当机立断,道:“寿安,即刻起,排查出兜率寺中所有人的来历,出生地务必精细到镇村,出生之期务必详尽到年月日,出家落发之日必须详实确凿。”
寿安担心道:“太子,此举费时消耗,怕是会延误时机。”
尉迟云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