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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云臻继续道:“至于四哥,四哥最是良善,在朝廷上勾心斗角都玷污了他的清白。他一心只有风花雪月,诗书煮茶,哪里会跟您的内眷纠葛在一起。只不过您不信他,甚至不愿为他讨回公道。”
尉迟佑玄后悔不迭,身为父亲从来没有设身处地关心过他的儿子们,以至于对他们的冤屈视而不见。“老四性子恬淡,从不争权夺势,为什么不放过他?”
尉迟云臻道:“因为四哥无意中听到了赫迪云璟出身的真相,陆琅微为了拔掉心中忐忑,必定要铲除四哥,并且要以最令您介怀的方式,她要您恨四哥,将他一气打残绝不能翻身。”
尉迟佑玄心痛到无语凝噎,陆琅微足够了解他,用他的软肋去一个个击溃他的儿子。“老五呢,难道老五和顾依依是清白的,一切都是赫迪云璟栽赃陷害?”
尉迟云臻摇头道:“老五罪有应得,他野心昭彰,就是为了御极天下。可惜他最后输给了赫迪云璟,您的这些冤屈的儿子里,唯有老五活该。”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痛得颤抖,问道:“这些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尉迟云臻道:“我清剿了兜率寺中东越国的暗桩,抓了陆琅微的近身桑榆,撬开了她的嘴,那些真相就像流水似的从她口中滑落出来。”
第1057章 真相浮现(二)()
惨痛的真相就像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尉迟佑玄临死之前让尉迟云臻捡起扔在床板上的诏书,一切都是公式化的模板,只在传位留白空缺上,赫然写下了尉迟云臻。“老七,江山托付给你了,守成之君更是艰难。你要守住老祖宗的天下,那才是你的本分。”
眼泪从眼尾滑落,落在老父亲的手背上,他悲痛道:“父皇您放心,儿臣谨遵教诲,您安心去吧。”
静泉宫大门轰然洞开,从寝殿传出消息去,“皇上驾崩了!”
声浪此起彼伏,从一宫门叠声连连穿过一堵堵的宫墙,阖宫上下闻声跪在地上,垂首痛悯,尉迟佑玄的统治时代结束了,尉迟云臻的治世时代开启了。
夭夭在府中听到了皇帝驾崩的消息,总有这一天,只不过这一天匆忙到来的时候,她有些难以置信,皇帝驾崩了,那继位的人选花落谁家?
她家王爷昨日回到长安城连夜入了宫,至今没有音讯。她坐在冰冷的天井里等候了一整宿,却等来了皇帝驾崩,那她的王爷是平安,还是……
她不敢多想,目下脑海一片空白,唯一能做的就是苦等,再等他一天,再等他两天,一直等到他回来。
采青撑着伞替她挡风,道:“主子,咱进去呗,外头天太冷了,您要是吹出个好歹来,奴婢担待不起。”
脚下好似生了根,稳如磐石动不开身。“我不冷,没有王爷的消息,我哪儿也不去。”
她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却不愿再往深处想了。抚着小腹里的宝儿,念叨:“宝儿,你陪着娘亲一起等爹爹,爹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念着念着眼泪漫涌到眼眶子里,喃喃道,“如果爹爹回不来了,娘亲……娘亲一定会好好活下去,把你养大,咱们替他报仇。”
蓦然之间,采青的伞沿抬高了些,夭夭从沿下滴水的缝隙中看到石青色秀颀的身影,迈过门槛,从游廊下步出来,快步跑向她,她连忙起身,顾不得步履间的缓慢与沉重,就像锁芯找到了铜锁似的嵌入他怀中。
夭夭语气中颇多埋怨,并不是真的想埋怨他,只不过要不是用这种口吻,恐怕哀伤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您还知道回来么,我等了您一宿,回来之前好歹差人通个信。”
尉迟云臻道:“我是来带你走的。”
夭夭干脆地抹了把眼泪,道:“我听说皇上驾崩了,咱们是不是要去逃难了?”
尉迟云臻没想到夭夭把前途问题想得太悲观了,但看她一脸认真地盘算该带什么细软逃走,觉得那揪细的小模样挺可笑,一时忍住没有戳穿真相。“咱们收拾收拾就走吧,那些大件是带不了,你带上平素用惯又不忍割舍的就成,轻便上路。”
夭夭想了想,双手向上扣住他的脖颈,道:“府上都是身外物,什么都可以割舍,我带上您就成。”
他就是吃她这一套粘缠又情深的功夫,抱起她朗步往外走,寿庆小跑跟在一旁替他们遮着伞外的风雪。
第1058章 真相浮现(三)()
尉迟云臻带着夭夭一路奔走,待马车停驻之后,夭夭还计较这逃难的路程也忒近了些,车行不过大半个时辰。
她撩开车帘子,抬首见朱雀门三个大字赫然在目,她回身靠在车壁上坐稳,抚了抚扑腾乱跳的心口。她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从尉迟云臻算计皇位开始,她便知道有成败两种可能。不敢想得太乐观,怕经受不住跌入尘埃中的卑微,于是她亦步亦趋地守在她的位置,相信她的男人。
如今七王府的安车停在皇城入口的朱雀门外,这是最好的证明,在旷日持久的地位争夺鏖战中,尉迟云臻赢了,天下之主尉迟云臻,她喜欢这个称号。“皇……皇上?”
尉迟云臻勾了勾嘴角,倒是没有十分的喜悦,毕竟生父刚驾崩,这会儿兴高采烈不符孝义。“暂且还不是,如今临近年关,并不是登基的吉日。司天台监算过,待父皇葬入皇陵入土为安之后,明年开春再行登基大典。”
夭夭懂事地颔首,她原本就没有当皇后的雄心壮志,最初只不过是为了守住七王正妃的位置,好让人不敢再欺负轻视她们母女俩,她才攀附七王爷这颗歪脖子树。谁知歪脖子树越长越枝繁叶茂,才有了今日的辉煌前景。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司天台批命中的祥瑞之女,原来是最不起眼的顾夭夭。历劫而生,百折不挠,凤凰涅槃之下的顾夭夭。
“那我等您登基之后再改口。”
尉迟云臻宠溺地摩挲着她额前的刘海,道:“人前改口,人后还是一样,喊我阿臻,相公,亲亲好相公都成,你看着喜欢就好。以后我白天上朝,下了朝就躲在后宫跟你生孩子,咱们就是一对寻常夫妻。”
眼前怼了好几年的人要做皇帝了,夭夭心里有些难以言说的恐慌,幸福来得太突然,可能是饿了一辈子的乞丐,一下子有了锦衣玉食生怕吃撑噎死了。“阿臻,皇上都有三千佳丽,以后在你眼里我就是寻常不过的那一个了。再过几年,我该老了,长了皱纹,可你身边的莺莺燕燕会越来越多。”
尉迟云臻知道夭夭想得过分长远了,分明是不信他的忠贞,难道他尉迟云臻连赫迪无极的痴情都比不上么。“顾夭夭,你知道赫迪无极么。他苦等了陆琅微二十七年,在宫里做了二十七年的和尚。人家觊觎别人的媳妇,光是念想着就能守下一辈子,何况是我,每天对着你,自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倦意。每天喜欢高兴还来不及,想跟你翻多少花式都行。”
夭夭被他臊得无边,道:“每天这么辛苦可不成,您还要上朝的。”
尉迟云臻想当然道:“你夫君我身体底子好,上朝生娃两不误。”
夭夭嘟囔了下,道:“生这么多儿子有什么好的?”
尉迟云臻说不生儿子,“儿子一个就够了,生一个继承大统,其余都生女儿。女儿好,贴心小棉袄。咱们的女儿不外嫁,都住在长安城开牙建府招东床,每天轮着进宫陪伴咱们,逢着大节日一起来,其乐融融的多热闹。”
第1059章 落定繁华(一)()
夭夭原本悲观的情绪一下子被他开解了,一手搭在小腹上,道:“您说话可要算话,身为帝王要是说话不算话,您就有辱国体了。”
他贪婪地去找夭夭的唇瓣,道:“别给我扣帽子,什么政体国体的。在你帐下我是你男人,给你按摩揉腿,伺候你高兴快乐的男人。”
皇帝驾崩的仪式冗长而繁琐,好在尉迟云臻并不着急,由礼部按部就班负责丧葬大典。列位内阁大臣对皇帝传位诏书没有异议,上朝由尉迟云臻主持大局。
临近年关,风雨交加的日子绵长,恰逢农历九月荧惑守心的困局,司天台测算过天时地利人和,上泰山封禅登基之日已经是明年四月之后了。
夭夭的肚腹越来越大,隆起来像个笸箩,夭夭总是自嘲自己可以当宰相了,因为肚子大的可以撑船了。
尉迟云臻践行他的话,白天上朝十足十君王的威严,回到潜龙府邸,安安分分地坐在床沿给夭夭捏脚。一身好武艺暂时没有用武之地,便用来发掘自身捏脚方面的才能,揉搓按压,各式技法都练得很精湛,只不过七王爷的手不规矩,往往从小腿肚子处按着按着,就往上去开疆拓土了。
“最近腿肚子还疼么?”
夭夭说疼,道:“全身骨架子都脆簌簌的,偶尔翻个身都能听到骨头的脆响。没想到怀个孩子这么艰难,每天都拆骨头似的。”
尉迟云臻听她说辛苦,他怜惜道:“乖,再撑过两个月,等宝儿落地了,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在肚子里颠腾。”
夭夭忍俊不禁,道:“您可别唬我了,您哪里舍得教训他。”
尉迟云臻一听也是的,他肯定当不成严父。“我要当慈父,管教宝儿的重任就交给严母了。”
屋外天黑阒然,只是雪越积越厚,今年的年关很难过。
尉迟云臻回到内寝总是和颜悦色,眉开眼笑,可夭夭知道他的苦恼。长江内外都发生了雪灾,朝廷忙着赈灾,运送钱财粮食,疏散受难群众,桩桩件件都是烦心事。
“司天台选好日子了么?”夭夭斜倚在暖垫上,微微仰视他,“人家当皇帝都是急吼吼的,巴不得老爷子今儿驾鹤西去,儿子明儿就登基当皇帝。怎么您这儿不疾不徐的?”
尉迟云臻道:“明年年庚不好,与我生辰八字批算之后乃是流年不利,吉祥的日子就这么一两天,最近的吉日已经在农历四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