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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不过一刻,下一瞬就被夭夭不解风情的眼神给熄灭了。他想生气指责她辜负了他的情话,可到底是说不出口。大半夜的困乏了,连跟她生气都不够力气。
他牵起夭夭的手,“回房吧,困死了,明儿还得赶路。”
夭夭应了一声,任由他牵着往回走。“那些村民怎么样了?”
尉迟云臻随意道:“假道士一死,他们都跑了,到了三里地外的山坡上,我便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夭夭握紧尉迟云臻的手,心中五味杂陈,人活着总有一死,这阵子见多了,心也慢慢变硬了。
尉迟云臻另一手上提着酒壶,塞到夭夭怀里。“要不要喝一杯?”
夭夭感到奇怪,他越发了解她,比她自己更准确的知道她的需要。“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
尉迟云臻一针见血道:“但凡死了人,你总要喝酒。”
夭夭恍然大悟,她总算是明白她这阵子嗜酒的缘由了。“这么下去,我怕总有一天我非要变成酒鬼不可。”
他一臂环过夭夭的肩膀,柔声劝说道:“回家就好了。”
回家。
真是世上最温柔的词汇,大江国,长安城,顾相府,七王府,对她而言的归属就是一个家。
夭夭靠近尉迟云臻,第一次把心安稳的靠在他身边。他对她的宠爱,因为他认定了她是妻子,而他终究是她的良人。
夭夭把酒壶递还给了尉迟云臻,浅浅笑了笑,“今夜不喝了,免得耽误了明日的启程。”
尉迟云臻接过酒壶,应道:“也好。姑娘家喝酒到底不好。”
夭夭躺在床上,瞬间泄了气似的,四肢百骸都没力气,缩成一团。“阿臻。明日我们能到福州城么?”
第199章 无情至深 (一)()
尉迟云臻转过来,捧着夭夭的脸,这阵子赶路人都消瘦了,两手掬起她的脸,只有巴掌大小了。他点点头,道:“去了福州城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想吃什么都买给你,好不好?”
说起吃喝来,夭夭突然被注入了能量似的,笑道:“自然是最好的,好吃的都吃上一吃。这辈子来过一次东越国,以后再也不来了。”
尉迟云臻认同她的说法,九死一生的逃亡之路,也亏得他们相互扶持走到了今天。他瓮声说了句。“睡吧。”
他乏累得很,这几日花的力气比过去五年都多,养尊处优的王爷亲手料理身前身后事,还要整日算计逃亡的路线,赶上了不识好歹送上门的人还要解决,累得他七经八脉都要断了。身体上再累都比不上心累,整夜睡在顾夭夭身边,听着她和缓的呼吸,轻轻送入他的耳畔,那温柔闹腾他的心。
总是想着一鼓作气同她圆了房,可情境不对,万一软弱时分遇上仇家,岂不是只能束手就擒。又或者头疼病不幸再发,那真是雪上加霜,这辈子只能在东越国打地洞了。
最重要的原因,他是个骄傲的人,一个骄傲的人不能接受强扭的瓜。他心理上有洁癖,只要顾夭夭心里还有尉迟云璟,他宁可虚耗着彼此,也不会占有一个心上住着其他人的顾夭夭。
夭夭自然不知道尉迟云臻每日都在她旁边天人交战,她倒是睡得极其安稳。她翻了个身,大腿往上一抬,搁在尉迟云臻的腰窝上,这个姿势夭夭睡得安稳了,尉迟云臻可就加倍遭罪。
他只好勉为其难坐起身来,把夭夭的腿放平,然后窝在被褥里往外转。甫一转身,那条腿又跟着过来,依旧雷打不动似的搁住他。他一转头,顾夭夭还格格磨牙,真不知道看上她哪点好。
翌日晨起,夭夭睡得舒坦,伸着懒腰,却见尉迟云臻两眼下布着沉沉的青影,雾霭沉沉似的。
夭夭好心问道:“昨晚上没睡好么?”
尉迟云臻懒得搭理她,这不就是明知故问么。
夭夭整了整衣裳,穿好鞋下床,支开窗子,迎面吹来微凉的风,她不禁打了个喷嚏,连忙合上窗子。“东越国地处偏南,连这儿都入秋了,长安城更冷了吧。哎,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今年有没有新制的冬衣。”
夭夭发表了一通感慨,月儿端了早饭进来,两人用了早饭,带着月儿三人上路往福州城赶。
到了第五日午后,他们终于到了苔菉镇码头,码头上来来往往的游船如织,海面蔚蓝无垠,不知道哪艘船是他们的归期。
大老远看到一个蓝色的影子跑过来,跑的近了一看,原来是寿庆。眼珠子包裹在眼泪中,看到尉迟云臻那一刻差点热泪滚落下来,忙躬身哈腰,带着哭腔道:“王爷,您可算是来了,奴才真是想死您了呐。”
寿庆往旁边一看,王妃依旧一副清清丽丽的好气色,只是王妃身后跟着个姑娘,这下子他尴尬地掖住口,不知道刚才那声“王爷”是不是暴露了身份?
第200章 无情至深 (二)()
夭夭容光潋滟,看到寿庆一愣一愣的模样,解释道:“这是月儿,以后就跟着我了,所以,她要跟我回长安城。”
寿庆难以置信,转头看尉迟云臻求证,尉迟云臻眨了下眼,无奈地默认了。尉迟云臻问道:“二哥走了么?”
寿庆点点头,“二王爷等了您三日,之后收到了飞鸽传书就乘船回去了。”
“等了三日。”尉迟云臻玩味一笑,在他认知中,尉迟云璟不过是个假模假样的君子,却在危机四伏的东越国等了三日,也不知道究竟是顾念兄弟情,还是有割舍不断的人?
寿庆一臂前引路,领着他们上了三层楼高的客船。他以丝绸商人的名义,买下了一艘船停泊在苔菉镇码头,总算等到了尉迟云臻。
夭夭飞快上船,这是她第一次乘船,难掩兴奋,拉着月儿前前后后走走看看。
尉迟云臻看夭夭走远,沉声问道:“那飞鸽传书写了什么?”
寿庆面有难色,摇头不知。“二王爷自看了那帛书之后神色有恙,可帛书上写了什么他只字不提。”
“这么看来宫中出事了。”
他一直充当着一个旁观者,如今更是远在千里,日夜兼程,即便出了事到了长安城怕是也尘埃落定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也只能容后再说了。
寿庆跟在他身后上了船,“王爷,那月儿……是东越国人?”
尉迟云臻道:“顾夭夭救下的人,感恩戴德要跟着服侍她,她应允了。”
寿庆不敢相信,冷漠无情的王爷,怎么这么好说话了。“那您同意了?”
尉迟云臻扫了眼寿庆,都说皇帝不急太监急,可见这句话没错,寿庆太爱操心,连他都不在乎的事,他面面俱到地忧虑着。“不吃过亏,怎么会长大。王妃要个把个人,就由着她。你替本王看着月儿。”
寿庆说道:“王爷,那灼华馆的伺候的人真不少了,月儿再一去,都快住不下了。”
尉迟云臻目露凶光,“灼华馆那批奴才全给本王开发了,一个大活人都看不过来,再去换一批。”
寿庆哈腰应是,“采青那丫头……她跟王妃感情不差,王妃初入王府您就指派了采青,要是采青也开发了,王妃会不会不高兴。”
“本王管她高不高兴。”寿庆的话说得太粗糙,怎么说得他惧内似的。“采青暂且留下,王妃念旧。”
“奴才照办。”
寿庆跟了他这些年,为人精明忠诚,他们之间不光是主子奴才的关系,寿庆偶尔说的话,尉迟云臻还是会再三斟酌。“月儿是王妃救下的人,王妃与人为善,但暗箭难防,手下总得有聪明灵慧又忠心之人,过命的恩情才可以依靠。采青忠心归忠心,笨了点,让她们一起伺候王妃,相得益彰。”
“您为王妃思虑深远,奴才真是过虑了。”
寿庆连连颔首,王爷就是王爷,别人步步为营,他走一步看三步,目光卓越长远。倘或无情至极,一旦动起情来,那也是刻骨至深。
第201章 无情至深 (三)()
尉迟云臻甫一上船,船舷上碎步匆匆走来一道倩影,他定睛一看,那人是顾蓁蓁。一袭桃粉底色的百蝶戏牡丹裳,下着石榴裙,脸颊上晕开淡淡的胭脂,美是美的,不过似乎与他无关。
顾蓁蓁晃过顾夭夭身边,直奔向尉迟云臻,夭夭一回头,只见顾蓁蓁含情脉脉地看着尉迟云臻,欲言又止,眼含春水,像是许久未见,着实思念。因着太久未见,连着上回自荐枕席受的屈辱也一并有些淡忘了。
顾蓁蓁一脸虔诚,道:“王爷,蓁蓁总算是盼着您回来了,您不在的日子,蓁蓁每天都求告满天神佛,哪怕要蓁蓁折寿十年,也要换您平安无事。”
尉迟云臻本想打发顾蓁蓁罢了,却见顾夭夭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倒是心觉有趣。顾夭夭过去没少给他添堵,难得横插一个顾蓁蓁来,倒是可以用来激一激顾夭夭。他缓下步调,“蓁蓁有心了,本王一路平安,许是亏了你的求告。”
尉迟云臻和缓,问道:“你可碰上二哥了么?”
顾蓁蓁点头说是,二王爷相貌堂堂,与七王爷不相上下,可那生人勿进的气势,真是吓得她退避三舍。
“你怎么不跟二哥一道回去,早些回去,也好早些心安。”
顾蓁蓁抽出手巾,擦了擦眼角的清泪,“蓁蓁惟愿在此地等候王爷,一日不见您,便一日不放心,即便蓁蓁脱了困,心中也是担忧不已,倒不如留在这里,与王爷共同进退。”
尉迟云臻见过女人不少,敢这么赤裸裸跟她说情话,他又不拍死她的人也只有顾蓁蓁一人了。他敷衍了句,“甚好甚好。”
月儿诧异地看他们两人,站在夭夭身后,道:“主子,那人是谁,敢这么跟王爷说话,您不生气么?”
夭夭心头惘惘然,好似飞过无数蜜蜂在头顶上嗡嗡嗡盘旋。“她是我的妹妹顾蓁蓁。”
月儿闻言不在多说,顾蓁蓁太直白,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对七王爷有觊觎之心,与王妃是姐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