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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依旧无情砸落,甲板上血流如注,喊杀声撕裂了沉沉夜幕,最后终将归于平静。
尉迟云臻扔掉了手上的长剑,掸了掸满身的污垢,无意间偏转头,却见夭夭从船舱走出来看他。见面也没有别的话,撑着伞为他遮挡。
第208章 弥天丑闻(一)()
一夜疾风骤雨之后,客船平稳地驶出东越国海镜,船上的人都松了口气。在海上漂泊行使了一个多月到了登州,登州是大江国东面的入海口,总算是回到了大江国。
到了登州,尉迟云臻一行继续顺着江流往西,继续走水路回长安。入了国境,心态上放松了不少,偶尔下船在周边口岸逛逛。
尉迟云臻收到了私养的探子传来长安城的消息,四王爷尉迟云哲在后宫嫔妃的床上暴毙而亡,尉迟云哲猝逝在后妃床上,这是弥天的丑闻,尉迟佑玄一气之下昏厥过去,至今卧床不起。
这就是尉迟云璟独自登船离开东越国的理由,果然是刻不容缓,必须在皇帝跟前尽孝,一旦错失先机,别说帝位不保,连王爷之位都会被人拔去。
尉迟云臻望着波平如镜的江面,山雨欲来风满楼,江面如镜,谁知水下是不是暗涌涛涛。寿庆躬身跟在其后,忧心忡忡道:“王爷,不知道回到了长安城是何种景况。”
“老二和老五各自握着兵权,朝堂之上,唯有他们二人之间可以较量了。”
尉迟云臻哂笑,他一直想站在权力漩涡之外冷眼旁观,任凭当局者斗生斗死,可出生在皇室,即便有心退居二线,也会被人揣测是不是等着坐收渔人之利。
寿庆再不敢多言,怕给尉迟云臻添堵。
深秋一早已尽,寒风拂面如刀割,他的心淡淡地停顿了几下。在皇权争斗中,为什么牺牲者偏偏是最没有雄心壮志的四哥?他一心只想逍逍遥遥,喝酒、听曲儿、写词、耍乐,了此一生罢了。
夭夭从船舱里走来,寿庆躬身,她摆摆手示意让他禁言。寿庆退下去,此时王爷心中烦闷,也许只有王妃能让他开怀。
夭夭轻轻走过去,又轻轻唤了声,“王爷。”
尉迟云臻情绪低沉,唔了声,“你来了,江上风大,回屋去吧。”
夭夭说不冷,并肩在他身旁,她见过尉迟云臻的许多模样,轻佻、戏谑、得意、骄傲、冷漠、阴鸷、凶狠,只偏偏没见过如此时落寞的尉迟云臻。“您不高兴了么?我陪您吹吹风。”
他喃喃道:“也好。”
夭夭自告奋勇道:“那我陪您喝酒。我听人说,男人么,高兴喝两杯,难过喝两杯,只要有酒,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尉迟云臻唇角扬起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听过去府上那些家丁说的,他们每个月得了月银就轮流做东,打两斤白干,买点花生米,围在一起喝酒,这日子再艰难也能对付过去。”
尉迟云臻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脑袋,“世事真如你所言便好,两斤白干,一碟花生米,不醉不休,醒了什么事都过去了。”
夭夭知道他心里有事,可爷们有心事,自己也不好问。他的心事必定是她解决不了的。她闷声不响地站在他身边,化作最温暖的风景,足以安慰他的心。尉迟云臻俯下身抱紧顾夭夭,低声道:“夭夭,你会不会离开我?”
第209章 弥天丑闻(二)()
夭夭抱着他,小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笃定道:“我不会离开您的,您忘了么?我要当王妃!”
他心里犹如被钝器割磨,云哲的丑闻被镇压在后宫里,没有散入寻常百姓的谈资中,对外宣称四王爷重病不治身亡,在皇室中多少不得而知的死因都是重病而亡。
尉迟云臻有些较真,一直以来独来独往,却因云哲突然薨逝,而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这么凭空猝死。“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王爷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夭夭回话,道:“容我想一想。”
他失落地垂头,“还要想一想?”
夭夭点头说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您当不了王爷,我也就当不了王妃了。”
他把夭夭紧紧扣在怀里,他总是对人抱有怀疑精神,如今却莫名的信任她。躬着身抱她,她还不够高,这么瘦小,下颌叩在她肩窝里。“什么鸡呀狗呀的,你好好当你的王妃,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夭夭满意地笑了笑。“嗳,那您还喝酒么?”
他不愿意撒开这个怀抱,即便会被旁人看到他也不管,他们夫妻琴瑟和鸣,由着旁人艳羡又如何。他迟迟道:“四哥薨了。”
夭夭闻言震惊,四王爷薨逝,在她印象里四王爷是个妙人儿,生得一张俏脸,传授起学问来特别认真,开春才见过的四王爷,正值壮年,怎么说没就没了的。“王爷,我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安慰您才好。”
他懒懒地闭着眼,心拧巴得太久了,到底疲累。“喊我阿臻。如果我只是你的阿臻,你知道怎么说话了么?”
“阿臻,四王爷病了么?”
尉迟云臻摇摇头,他不确定,但是从常理而言,云哲应该是被人暗算了,是皇权斗争中第一个牺牲品。确切的说,也许并不是第一个,而是陆续有来。
夭夭惶恐,问道:“那四王爷是被人害死了么?”
尉迟云臻沉思,而后回道:“也许。”
夭夭试探着问道:“那你要不要给他报仇?”
“要报仇么?”
尉迟云臻直起身,垂首看夭夭,无比认真地问。他似乎是在征询顾夭夭的看法,又何尝不是在问自己。
“月儿的娘说过,有恩必报,有仇必报。所以,月儿赤脚翻山越岭也要找到我。”
尉迟云臻温和地看她,夭夭的话醍醐灌顶,他退避到了今日,只为了保全自己。即便自己无心恋战,却不能阻碍别人将他当做绊脚石,与其无辜被人搬开,不如成为一颗真正的绊脚石。“夭夭,你怕死么?”
夭夭瑟缩了下,“怕。”
“好。”
他应得很淡然,眸色黯淡。尉迟云璟因飞鸽传书而匆忙离开,也许老四之死与他并无干系,他惶恐而去,便是为了调查缘由。
顾蓁蓁远远看着他们,攥紧了手心,她不甘心在感情上成为顾夭夭的手下败将。在她眼中,顾夭夭一文不名,却因为他的一念之失占据了尉迟云臻的心。
第210章 弥天丑闻(三)()
到了长安城的那一日,初冬的风裹着淡雅的梅香。
尉迟云臻安顿好了夭夭,便只身入宫去探望尉迟佑玄的病情。尉迟佑玄一病便是两个月,药石无灵,王爷们整日整夜地守在他病榻前,唯独不见二王爷尉迟云璟和尉迟云臻,直到一个月前尉迟云璟回到长安城,向尉迟佑玄回禀了此行东越国的见闻,带来了尉迟云臻的消息。
尉迟佑玄住在静泉宫中静养,御医局束手无策,皇上的病是心病,药石只是辅佐,而不能治标。
尉迟云臻跪在尉迟佑玄病床边,看他壮年远逝的父皇,渐渐衰老的鬓发,即便他再是不顾念亲缘,到底还是不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现实。
尉迟佑玄见到尉迟云臻,有气无力,双眸中却仍有罕见的坚定。“你舍得回来了?东越国人有没有为难你?”
尉迟佑玄探出一只手,尉迟云臻小心地握着。“父皇,儿臣回来了。东越国人狼子野心,怕是大江国与东越国之间终有一战。”
尉迟佑玄倏然抽出手,搭在床沿上,“老七,你变了……”
“父皇,何出此言?”
尉迟佑玄转眸看他这个玩世不恭的儿子,“你何时牵挂起国事来了。”
尉迟云臻面无表情,却牵动嘴角笑了下,“国事自有皇兄们操持,儿臣不过是来和您说一说东越国的见闻。越女漂亮多情,有机会儿臣捎带几个回来给您过过目。”
尉迟佑玄倏然大笑起来,这个时候也只有老七会跟他开玩笑。“老七,他们以为朕病了,快不行了,每天赶着来看朕,比上朝还要勤快。其实他们心里想什么,朕清楚得很。”
这一刻,尉迟云臻有些同情眼前的老者,集权天下又如何,身边却连一个信任的人也没有,哪怕是血脉相承的父子之间,除了那寡淡的亲缘,还剩些什么?
尉迟云臻宽慰道:“父皇,儿臣一回到长安城,听人说起你病了,可今日一见,父皇只是消瘦了些,到并不见十分病容。心境开阔些,假以时日,必定不药而愈。”
尉迟佑玄拍了拍尉迟云臻的手背,道:“还是老七会说话,朕的身子自己清楚。不像他们,张口闭口让朕吃药,跟朕谈江山社稷,谈祖宗根基,真是腻烦。”
御侍端来汤药,说是御医局新换的方子,皇上怕苦,特意在汤药里加了味甘草,闻起来散着淡雅舒心的甜香。
尉迟云臻接过来吹了吹,待汤药温凉下来,拿了药勺准备尽孝心,给尉迟佑玄喂药。皇帝不领情,推开了他的手,脸色冷彻,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道他上一刻的笑容底下是不是铺垫着下一刻的算计。
“老七,你长安城以后,有没有去看过老四。”
他总归是怀疑的,即便眼前是亲生的儿子,只要隔着肚皮,人心就是不可测的,老四就是前车之鉴。
尉迟云臻不动声色,回道:“尚未。”
尉迟佑玄斜觑了眼尉迟云臻,老四与老七素来走得近,别人眼中不理政事,一心只弄风月的老四却是个包藏祸心,城府艰深之人。“你与老四一向交好,却不知他竟是这般狼子野心?”
第211章 情能伤人(一)()
尉迟云臻垂首,态度晦涩。“儿臣不知,儿臣失察。”
尉迟佑玄嘴角微耷,眉峰蹙拢,问道:“是无心失察,还是沆瀣一气?”
尉迟云臻当即跪在床前,“父皇明鉴,儿臣不知四哥底细,只是平素兄弟之间的来往。”
尉迟佑玄冷笑,瑟瑟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