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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你的人上门。”
“可他这样关键的人物;姚勇怎会留下给我?”
卫韫用手敲着自己的膝盖;思索着道:“我若是姚勇;此人要么招揽要么杀;顾楚生”
卫韫皱起眉头,看向楚瑜;有些犹豫道:“他是被秦王案牵连那个顾家的长子是吧?”
“正是。”
楚瑜点点头:“如今他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绝对做不到和姚勇相抗衡;若姚勇要杀他;从实力上来说,他毫无反击之力。所以等你到达昆阳时,他或许已是姚勇的人了。”
“我那可更得看重他了。”卫韫点了点头,又有了些担忧:“可是他若是在我赶去之前,就被姚勇杀了呢?”
听到这话,楚瑜却是笑了:“他既然做了这事儿,必然就有着打算。若他被姚勇杀了,也不足以让你费心。”
“倒也不能这么说,”卫韫想了想,还是道:“他毕竟救了白城的百姓,无论是否招揽他,这样的人都不能让他死于姚勇手中。”
“这样吧,”卫韫思索了片刻,朝着旁边招了招手:“卫秋。”
“主子。”
卫秋上前来,恭恭敬敬。卫韫扔了一块玉佩过去,吩咐道:“你带二十名天字暗卫去昆阳,暗中保护顾楚生的安全。不到生死关头不要出手,且先看看他的本事。”
卫秋领了玉佩,便走了下去。
卫府毕竟是百年门第,与顾楚生那些个本就根基不稳的家族不同。如今一切安稳下来,卫韫整理接手了卫家势力,如今的确比顾楚生能做的事多很多。
楚瑜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她抿了一口茶,茶水升腾起暖气,她不由自主手握住了茶杯,从茶杯上汲取一些温暖。
卫韫转过头来,看见楚瑜捧着茶杯的模样,随后便道:“去加些炭火,再拿件狐裘来。”
“不妨事。”
楚瑜听见卫韫的声音,回过神来,清醒了许多,她继续道:“你可还有其他要问的?”
“也没什么了。”卫韫笑了笑:“既然清楚顾楚生没有什么辜负嫂嫂的,那我也就放心了。若嫂嫂日后还喜欢他,我可以”
“不喜欢了。”
楚瑜看着茶杯里漂浮着的茶梗,平静出声:“早已经不喜欢了。”
卫韫愣了愣,却也没有深究,呐呐点了头。
楚瑜也没再纠结于此,反而是换了个话题,将自己心里近来最记挂的事问出来:“你打算何时回归前线?”
“嫂嫂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卫韫抬头看她,却是将问题抛回了楚瑜身上。楚瑜明白卫韫的意思,此时这个问题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意见询问,更是一个考察。如果楚瑜说得和卫韫心思一致,日后卫韫才可能再和她讨论这些。
楚瑜思索了片刻,慢慢道:“先让姚勇跌个大跟头罢。”
“要多大的跟头?”
卫韫凝视着她,楚瑜一字一句:“足以让陛下彻底收了他的权势的跟头。”
“如今谁上战场去,都要面临和姚勇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局面,腹背受敌,你过去与送死无异。陛下或许多少知道姚勇作为,却因种种顾虑想要保下姚勇,只有让陛下看明白,如果只有一个姚勇,将是怎样的局面,他才能狠得下心来舍了姚勇。”
楚瑜说着这些话,目光定在卫韫身上,卫韫看着窗外,神色里带了几分悲悯。
楚瑜忍不住向前探了探,艰难道:“只是到那时候,必定已是生灵涂炭江山飘零,小七,你可舍得?”
卫韫端着杯子,抿了一口茶。他垂着眼眸,似乎是在思索,楚瑜也没打扰他,就静静等候着。等了一会儿之后,卫韫抬起头来,认真道:“舍得。”
“姚勇若在前线掌势,我过去,也不过是以卵击石,重蹈我父兄覆辙而已。只有他彻底被拔去了爪牙,我上前线才不是白白送死。我可以死在战场上,但我绝不容许自己死在阴谋诡计里。”
卫韫的目光里染着光,他紧握着杯子,克制着情绪:“若此战败了,战争中有无辜百姓颠沛流离,那也不是我的错。是今日坐上天子,前线官兵元帅的责任,又岂容得我来愧疚?我该做的,就是早一点把姚勇拉下马,早一点让天子看轻他的真面目。等把他处理了,我还一个干干净净的大楚军队,再招募有才能的儿郎。”
卫韫说着,似乎自己的动摇了,他挺直了脊梁,握住茶杯,板着脸,力图让自己去相信,自己所说的一切,就是自己所想。
楚瑜却从这些细微的姿势中察觉出卫韫的僵硬和挣扎。
他学着当一个忠义之臣护家护国十四年,突然有一天要变得和顾强生姚勇一样,将百姓天下纳入算计的范畴之中,又怎能习惯?
她一时无言,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沉默了半天,终于听卫韫道:“夜深了,该说的也都说了,嫂子去睡吧。”
楚瑜应了声,却也没动,卫韫抬眼看她,终于听楚瑜道:“小七,咱们都会长大的。”
长大了,就是要把这个曾经因为纯善或者纯恶的世界,变得善恶交织。要在一片混沌里,小心翼翼维持着那一片清明。
卫韫听出话语里的劝慰,他也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低低应了声:“嗯。”
楚瑜也再无什么可说,站起身来,同卫韫说了一声便走了出去。等出去之后,卫韫自己静静待了一会儿,他喝完了茶壶中最后一杯茶水,站起身来,写了一封折子,连夜送进了宫里。
折子里他洋洋洒洒将宋文昌夸了一大堆,最后总结了一下,前线平衡姚勇抵抗北狄这件事儿,非宋文昌莫属,这京城里那么多公子,就宋文昌最合适。
送完折子后,卫韫心里舒服了些,终于安心睡了。
而楚瑜在另一边,却是睡得不大安稳。这一天的事儿发生得太多,等到晚上她才能静静思考。
没有人打扰,她才更多的能拨开云雾,看到白日里所看不到的地方。
顾楚生为什么选卫韫?
如今卫韫不过十五岁,外界对卫韫的认知少而又少,顾楚生为什么在如今的情形下,选了卫韫当做盟友?
他认识卫韫吗?
应该没有。上辈子顾楚生也是到卫韫上了战场之后才和卫韫第一次见面,认可了卫韫,从而结盟。
但这辈子以顾楚生如今的能力,他应该是根本没有见过卫韫才对。
顾楚生做事一向沉稳,什么时候会为了一个没见过的人,以命相托了?
楚瑜颇有些疑虑,直觉这事情之中,有了她所不知的变化。只是她也没有深究,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她方才睡醒不久,便得了通报声,却是楚建昌带着谢韵、楚锦和楚临阳、楚临西两兄弟来了。
她坐在床上皱眉想了片刻,终于还是去了大厅。
去时看见一家四口待在大厅里,她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给自己的父兄行了个礼,随后道:“今日大家怎么都来了?”
“昨个儿的事儿,我们都听说了,”谢韵叹了口气:“你父兄听了着急,所以赶紧来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楚瑜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也没放在心上。”
“没放在心上便好,”谢韵叹了口气:“阿锦年幼不懂事,我怕你们姐妹之间生了间隙,所以特意过来,让她给你道个歉,你便原谅她有口无心吧?”
楚瑜没说话,她端坐到主位上,给自己倒茶抿,轻轻抿了一口。
她做这些动作时,大家就都瞧着她,静静等候着她说话。谢韵蛮蛮皱起眉头,似乎是有些不满:“怎么,你莫不是还要同阿锦计较不成?”
“若她真是有口无心,那我便抽她一顿鞭子,也就罢了。”
楚瑜放下茶杯,抬头看向楚锦,神色平静凌厉,带着直指人心的审问之意:“可是到底是精心设计还是有口无心,我想阿锦心里,比谁都清楚。”
第三十五章(6。14更完)()
这话说出来;谢韵脸色就变了;她有些不满道:“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妹妹?事儿我都已经知道了;她同你聊天时也不知道那后面就是宋世子一群人;怪该怪那卫韫;明明听见你们聊天却不吭声;怕就是记恨了我帮你求放妻书一事;刻意等着羞辱你呢!”
楚瑜没说话,她坐在首位上,给楚建昌、楚临阳、楚临西倒了茶。
楚建昌有些不耐烦;却压着性子,按照楚瑜的了解,明显是路上已经和谢韵吵过一架;不想再多做争执了。
见楚瑜没有回应;谢韵皱起眉头:“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舒服你便说出来;一家人把心思藏在心里;又有什么意思?此事阿锦乃无心之失;我带她上来道歉;也不是什么大事;道完歉后便就罢了,你也别太斤斤计较。反倒是放妻书一事我要问问你;卫韫已经将放妻书写了,如今卫家丧事也办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总不至于真为他卫珺守灵三年吧?三年后你都十八了;再想寻门好亲事,怕是不容易。”
楚瑜耐心听着谢韵说话,等她说完了,却是看向了楚建昌,平静道:“父亲是怎么个意思?”
“全看你的意思。”楚建昌想了想,思索着道:“卫家乃忠义之门,你愿意留,愿意走,我都觉得可以。十八岁也没多大,别听你母亲瞎说,到时候你嫁不出去,我就从军营里抓一个给你。临阳,你手下不是有一个叫王和之的吗?要我们家阿瑜不成亲,你把他留着,也不准成亲!”
听了这话,楚临阳不由得失笑。
“父亲又说孩子话了。”楚临阳性格向来温和沉稳,与楚家这暴烈男儿的性子全然不同,他似如出身于百年世家的公子,带着一种雍和从容。
他目光落到楚瑜身上,眼里带了疼惜:“母亲说得有道理,阿瑜你若为卫珺守灵三年,若想再嫁,一方面是年纪的确大了点,另一方面则是外人看来,你或许对卫家太过情谊深重,若阿瑜想寻一个所爱之人,怕会成为对方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