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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长春宫,见皇后神色肃穆,兰悠又不禁一抖。皇后冷冷开口:“怎么?寿安宫盛不下妹妹了?竟要到本宫殿里管教下人?”
兰悠索索发抖,低着头,用眼睛的余光瞥见长春宫的旖旎气象,心中不甘,为何同是入宫,她就过不上这般荣光生活,同为人女,她就不能光耀门楣。微微抬头,见皇后薄怒,心中暗暗决计,她虽可以帮言蹊解除困境,那自己这万年难解的僵局谁来帮自己。复杂情绪郁结于胸,竟让素来软糯的她突然捡拾起勇气,“皇后娘娘,请您为嫔妾及嫔妾的奴才做主”,于是一五一十将那天言蹊诉与她的话告诉了皇后。
“竟有这事”,皇后的表情辨不出悲喜。兰悠忙呈上大阿哥信函。皇后打眼一看,确是大阿哥笔迹,“你要本宫管,可这宫中秘事向来是灯下黑,本宫哪儿管去。”
“不会”,兰悠见皇后终于对她收了那副冰面孔,心头一慰,“他们常约午后见,就在御花园后湖边。”
见皇后娘娘陷入沉思,她更珍惜这次机会了,“只是今日午后,娘娘便不必去训诫了,这丫头刚来过这,想必不会去湖边了。”
皇后微微点头,“你先回吧。诸宫百事繁杂,本宫得闲时再去吧。”兰悠称是,心中微微失落,依然没有得到皇后的青睐。
一步已迈出厅堂,皇后又唤住她,“皇上上次已允本宫雨露均沾,想来是朝中诸事太繁杂,又给忘了。本宫该再提醒他一回了。”
兰悠跪地言谢,讨到她想要的答案,连回宫的步子都轻快起来。
皇后刚想把这事放下,待哪天得空再去一探究竟。皇上却到了。皇上见她面有憔色,关切道:“叫你管理后宫,不是要你天天囿于后院。皇后若不介意,陪朕出去走走吧。”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皇上主动邀约,且皇上直奔御花园去了,倒不如今天顺便同皇上一道去湖边探探。
第24章 心葬爱人(上)()
风只吹几小口便歇了。没有风的午后,静静对立的两人,更尴尬。
相顾无言的两人,还没天气变得快。不一会儿,天空落下雨点,点子很大,却不密,慌忙砸下一个,许久才至下一个。
永璜平素最喜雨天,因雨水可将宫里的凉薄算计及自己的负面情绪冲刷干净,让一切焕然一新。可那天的雨,却让他更感悲观。那些雨滴已经用尽平生力气落下,可打在水面却还是浅浅一圈涟漪,湖面依旧平静。自己又何尝不似那雨滴,哪怕嘶哑着喉咙喊破天光,告诉全世界,自己想爱她,又有谁听得到呢。
叶瑟察觉永璜情绪的沉沦,忙转移话题:“大阿哥可喜欢雨天?”
她这是明知故问。上月她打听到永璜喜欢雨天,特地在他伫立湖边的某天,借了花匠的水管,自己爬到树上,用花洒给他下过一场雨呢。
“喜欢”,永璜浅笑,转而悲伤,“喜欢又有何用呢”,却又暖笑,“好在有人知我喜欢雨天,还引了湖水给我下雨呢。”
“那可不是湖水,是浇灌花园的清水”,叶瑟沉沦于他凄美的感叹之中,一时忘了圆谎。
“那天是你为我下的雨?”永璜转头惊喜问。
“不是”,叶瑟别头,忙否定。
“若不是,你怎知细节?”
“猜,猜也能猜出。”叶瑟慌乱解释,后退几步。
“是你”,永璜兀自笑了,“都是你。栽树移花是你,送披风也是你,你一直关心我的,是不是?”永璜快步上前,抓住叶瑟手腕。
“一定有误会的,大阿哥”,叶瑟一张脸羞得通红,可偏打死不认。
永璜去握她的手,她却速将手匿于袖中。她拒绝的,不是他。而是她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手。这双手,握过剑,攀过岩,日日在草药里浸来渍去,哪有一点女孩家的样子。她藏手,如同她在他面前掩藏自己的不完美一样。许是太爱他了,生怕他发现自己一点不好,永远攒不够勇气去爱他。在他面前,只敢快乐,不敢悲伤,生怕他失望。
虽藏了手,但她并未拂开。她那天的衣装,是江南织造的上等丝绸锦缎,又加了西域丝绒混纺而成,妥帖的保护。极薄极透,却刚刚好。他也未拂开那层薄挡物,就长久握她的手,隔着一层不知什么情愫。
她心生一丝勇气,隔着衣袖,反握住他的手。他们能感到来自彼此的温度,虽有些虚无。
雨又大了些,永璜忽而心生豪气,放弃对这段感情的惴惴难安,只觉对她势在必得。他轻轻抽出手,向前近了一步,垂下头,看这花苞一样的女孩,在细雨中更加温柔。他克制住抖动的双唇及忐忑的内心,假装熟练地吻上去。
叶瑟一颗心似是停了。明明情和景都适合,人也是对的,偏偏在最后一刻,她轻轻一推,毫无防备的少年跌入湖中。
见他神情沮丧,自己也跃入水中。竟真似倒退回青梅竹马的年纪,无关风月,同永璜在水中互相泼水,浑然忘了雨水和时间。
行至御花园,天空开始飘雨。皇后体贴握皇上手,“今天先回吧。仔细淋坏身子。”
“怕什么”,皇上伸胳膊为皇后挡雨,“朕真不解,你们这些人只会逢雨便躲。殊不知,晴天有晴天的好,雨天却有雨天的雅致”,说罢执皇后手继续前行。
行至御花园尾,皇上听闻一阵男女嬉戏之声,“这后宫,皇后管得够好,也够严了。可人间真情,总不是压得下的。瞧,又不知哪个宫女同侍卫还是小太监,趁着雨天无人真情流露呢。”
皇后刚想俯首称是,想起午间兰常在的进言,“那我们悄悄过去,吓他们一吓。”
皇上刚欲拒绝,可雨天无聊,也随着调皮一笑,“你呀,年少时没有比你更调皮的。如今,可没比你更端庄的了。今天怎么雨一淋,倒回春了?”
皇后不言,直拉皇上前行。可待行至湖边,皇上脸色便铁青下来,不用那人回头,他也能辨出是永璜,女孩发丝湿哒哒贴在脸上,他倒看不清。
“璜儿”,他厉喝。永璜一听,心中一片死寂,半天不敢回头。叶瑟觉这声音极熟悉,来不及敛笑意,便回过头。
回头那一瞬的少女神采,让皇上看呆了。但旋即,他认出是云贵嫔,顿时怒火中烧,一把甩开皇后的手,双手负于身后,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们不自己上来,还待皇上唤人擒你们上来吗”,皇后在惊愕之余,盛怒道。
叶瑟步履沉重上岸,发丝水珠滴滴答答落地上。太静了,这可怕的寂静,让自己的心跳声更明显了。可永璜僵立水中,一点抬腿的力气都没有。
“皇上,雨愈发大了,去近旁那小佛堂再问吧”,皇后说着摊开锦帕,为皇上遮挡头顶,拉皇上手往前走了几步。
弘历只觉脚步麻木前移,毫无知觉。叶瑟心情复杂地跟在身后。三人走出老远,永璜才失魂似地跟上。
言蹊放心不下云贵嫔,又偷偷溜至湖边去寻。兰悠不知事态发展如何,也撑伞去探了。至湖边,空无一人,言蹊心中庆幸,兰悠却微微失落。眼见雨势渐大,言蹊先提议,“小主,湖那边有座小祠堂,我们先去避避雨,待雨小再回吧。”兰悠点头。
两人冲进祠堂,忙擦拭雨水,便觉身后有动静。回头一望,皇上同皇后落座,面色冷寒。地上跪着一男一女,低头不语。言蹊立刻认出是云贵嫔和大阿哥,顿感五雷轰顶。兰悠细辨也认出,慌忙跪下:“嫔妾什么都未看到,请皇上、皇后娘娘允嫔妾离开”,言罢拉过言蹊的手便欲向外走。
皇后一见如今这窘态,两人必然已了然于心,走不走也没甚区别了,“皇上同本宫也是避雨,两位妹妹也是避雨。那便都别嫌挤了吧。只是既有缘聚于同一屋檐下,今日便休戚与共,莫生他想了。”
“是,不该嫔妾言的,保准一言不发”,兰悠忙立誓,言蹊木偶似地点了头。
皇上稍微平气,走向叶瑟。低头至她耳边,表情无澜,声音极低,却有穿透一切的寒气,“这便是你拒绝朕的理由?”
叶瑟微微侧头,撞上他同样寒远的目光,一颗心似蹿至喉间,想说点什么,却咿咿呀呀一个字都讲不出。
“娘娘自年前落水,素来怕水。今日一定是不小心落水,大阿哥出手相救。”言蹊跪求。
皇上复想起方才二人在水中流波送盼的欣喜,完全不似什么救人之举,一记响亮耳光落在言蹊脸上,“好一个忠心奴才,为护自家主子织些胡话。可你当旁人都是瞎的,当朕瞎么。”
言蹊紧捂自己火热的脸颊,不敢哭出声音。
第25章 心葬爱人(中)()
弘历欲给两人最后一次机会,“说说吧,刚才怎么回事。”
永璜面对皇阿玛阴晴不定的情绪,揣摩不透分毫,不知如何开口。叶瑟心知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皇上不都看到了么,臣妾无话可说。”
解释些什么吧。她未开口前,弘历在心中祈求,他们会说是一场误会。如此,自己不必与两个心爱之人为敌。他们说些什么,他都愿意相信。可她理直气壮的态度更让他窝火,“臣妾?事到如今,你有何颜面称朕的臣妾。”
叶瑟心中并不觉自己错极。自己不过云锦的替身,可不代表她就要替云锦去爱他。她有自己的思想,她有选择自己所爱的主动权,对皇上的盛怒不明就里,“皇上不愿听,我以后不讲便是。”
弘历见她毫无悔意,心底放弃了原谅。他语气转缓,“今儿这事,必定有误会。你们既不解释,朕直接重罚也说不过去。罚自难逃,为补偿,朕再许你们每人一个心愿。”
永璜一听皇阿玛不气了,心中更加没底。皇上言语不再愤恨,“璜儿,履懿亲王当年颇受先皇倚重,朕也极敬重他。只是,履懿亲王子孙凋敝。你儿时,同他可颇为亲昵呢。朕想,或许可将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