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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时辰,言蹊便回了,“娘娘,听仆从说,大阿哥已离京半月了。”
“去哪儿了”,叶瑟急拽言蹊衣袖问。
“无人知晓,说是携了行囊。所以娘娘不必担心大阿哥想不开,应只是去游历了。”
“何时回呢?”
“那便更不知了。”
叶瑟颓然坐下,这样也好,如此两人不必守着如此尴尬的关系,让人看笑话。
皇上气未消,已近一月未去永和宫了。这日中午,去了今年新封的白常在宫中,待了片刻,便受不了浓极的熏香味,又走了。想起如今的云锦,宫里只有干草和鲜花,没有一点香料,让人舒坦。他不想每天三点一线,御书房压压一片书,上朝只见人头攒动,至后妃寝宫便是为迎圣驾的浓重脂粉味,让人感到刻意。云妃那儿,香气少了,人气倒是多了些,让他放松。
下定决心再不理她的,可她总有哪点同别人不一样,让他神往。至永和宫一路,他劝自己冰释前嫌,再不要以过去之事为难她半分。可一入永和宫,便见叶瑟一张失魂落魄的脸,见他便一句:“永璜去哪了?”
一路回暖的心重新跌入冰点,弘历语气也不觉讽刺起来:“如今那是你儿子,怎倒问起朕来?”
叶瑟不理会他的调笑,冷冷问:“他走前未给皇上留下只言片语?”
弘历不愿她继续纠葛反复,朗声道:“不曾”。
“那我便无事问皇上了,皇上早回去休息吧。”
弘历继续忍,“连臣妾都不称了。”
“皇上上次说我不配称臣妾。”
“莫提上次,也别提从前了”,弘历声音凛烈,“你既能失忆一次,何不再失一次,把这不愉快的一段忘了。”
“这一段”,叶瑟苦笑,“臣妾未觉不愉快,甚是愉快呢。”说罢挑衅地望皇上。
弘历指节硌得生疼,觉自己上次也有不妥之处,咬紧牙关问:“藤条鞭伤可好利索了?”
“皮外伤倒无妨,只是心伤,怕是无药可医了。”
“你那是无病自灸,咎由自取”,弘历愤愤道,拂袖而去。
刚备好茶欲进门的言蹊与皇上撞个满怀,好在她提前护住茶壶,才让热茶泼自己手上,未烫伤皇上。一进门,她便问:“娘娘,皇上才刚来,您又将他气走了?”
“谁气得了他”,叶瑟冷笑。
“我倒不明白了,皇上哪哪不比大阿哥好,娘娘何必执迷?”
“再好,不是我的;再好,不如投其所好。”叶瑟叹一口气。
便在此时,兰悠来了,主仆二人便停了对话。言蹊一见兰悠,心中郁气,上次明明答应自己不诉与皇后,最终还是将皇上和皇后引至湖边。可自己与人主仆有别,不便发作,便简单福礼退了。
兰悠目泛泪光,“上次藤条之事,姐姐莫怪我,即便妹妹不去取,皇上也有法子寻到。嫔妾只想趁皇上还未后悔,速去取了藤条,莫等他又变卦为军棍。”
“怪你作什么,都怪我自己遇人不淑。”叶瑟慰道。
“这不淑之人是指皇上还是?”那个名字,兰悠未出口。
“爱谁谁吧,我自己也淑不到哪去。采花才是正经事,走吧”,两人又步向御花园。
宫中,连黄昏都是不一样的。黄昏一来,就被宫墙锁住了,一点四散不开。
“远离故乡的人多不愿收到来自家乡的消息,总怕那消息不是好的。”兰悠忽叹。
“怎的突然感伤?”叶瑟问。
“自入宫以来,我位分太低,一直未得省亲机会。家人牵挂,明日遣兄长来探我。”
“那可是喜事一桩啊”,叶瑟替她喜上眉梢,又想及自己只有一对假爹娘,顿时感伤。
“姐姐不知我进京那天,爹爹脸上的喜悦之情及吐气扬眉的骄傲,仿佛自己女儿已被封了贵妃。可我如今连圣上一面都难见,又封了低位,兄长见了可不失落么。”
“你家的门楣总不能靠一个女子来光耀吧?你兄长一个大男人干什么用呢。”
“总不能这么说,我机会比哥哥好些,便该多为家族出些力,怪我自己太没用了。我那居所,寥寥四五个仆从,实在拿不出手。”
“哎,就这么点事啊,无妨,赶明儿,我将所有宫人都借与你,你带她们一道去见哥哥。”
“那倒不必了”,兰悠破涕为笑,“姐姐若不嫌麻烦,借妹妹五六个便成。”
“好,你再等等”,她奔回永和宫,打开云锦留下的描金宝匣,拿出四五件饰物。她心知不该,向云锦祝祷半天。
可自己贵为妃位,入宫来都未攒下银钱。兰悠一个常在,可想日子过得多么崎岖。她将珠宝首饰塞进兰悠手中,“总不能让娘家人空手而归,这些你给他们带回去。”
兰悠一见又是红宝石,又是金珠翠玉,还有花生粒大小的天然珍珠,件件价值连城,忙推脱:“这可使不得,太金贵了,娘娘,嫔妾断不能收。”
“哎,再美再贵,你平日何曾见我戴过。压了箱底还不如送人有用”,因怕兰悠难为情,又补一句:“况且你的恩宠在后头呢,我可不怕你没机会还呢。”
兰悠心中更低落,自己哪寻机会得宠呢,于是拭了数滴泪,“娘娘对嫔妾一家的大恩大德,日后定数倍奉还。”
“好了,莫说以后,快回去准备准备,赶明儿就开开心心会亲人,莫再有心理负担。”
兰悠忍泪点点头。
第29章 流言四起()
宠妾交迭如同走马灯。纯妃再孕,皇上近来去储秀宫便最频了。
那夜太后邀赏月,纯妃着蜜合色宁海绸,通体无装饰,只手里轻挲一柄纯美无瑕的玉樨。脸上淡妆都没有,连眉都浅着未描,如此一来,五官更浅淡了。可肤质却极好,比之天上明月更亮。云锦盯着纯妃看,她虽说不上十分漂亮,可低眉顺眼,举止闲雅,让人挪不开眼。
太后亲自剥好一盘荔枝,赐与纯妃,“纯妃食些荔枝,哀家素闻,荔枝性热,孕时虽不宜多食,但若少食些,孩子生下肤质白嫩。纯妃的娘亲当年定吃了一座荔枝园,才将纯妃生得这样白净喜人。”
纯妃用手轻轻拈起一粒荔枝,手与荔枝肉浑然一体,白成一片,言语温柔道:“皇额娘说笑了,那嫔妾岂不是荔枝精了。”
纯妃又有喜了。娴妃面对琳琅满目的水果及百合酥、荷花酥等甜点,一丝食欲都拾不起。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自己跟了皇上,比纯妃不过晚一年多,纯妃都仨孩子了,自己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皇后心中也有一丝尴尬,自己也足有十年未迎喜讯了,但她不允自己像娴妃一样将什么破烂情绪都挂脸上,依然一脸明媚,“皇额娘可真会挑时候,上月十五,凉气还未散尽,下月十五,蚊蚁该横行了。此时可真是全年好时节,皇额娘若不介意,今个儿咱们便不醉不归。”
皇上疑惑侧头看她,她轻搡皇上一下,“臣妾的意思是,不陶醉不归。”皇上这才笑了。
太后又嘱:“春衫,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服侍人最妥帖,哀家放心。千万照顾好纯妃的身子,虽说生养过,应当无妨。只是女人岁数越往上爬,怀了胎便越要仔细。”
纯妃身侧一宫女俯身称是。
叶瑟本只瞥这名叫春衫的宫女一眼,可随即细看,越看越觉面熟。再仔细看,又说不上面容有多熟,但不知哪里熟极了。片刻,春衫也回看她,眉目亦写满不解。她是谁?像谁呢?哪里见过?叶瑟百忆不得其解,可越不解便越挪不开眼。
太后一句提点,“云妃的目光可锁住纯妃了,可是羡慕得紧?所谓心动不如行动,你也速给皇上怀一个。依哀家看,这月圆之夜可是天时地利之选啊。”
弘历一望云妃,她一张素净脸庞,在月光下更动人了。只是她的表情,依然拒自己千里之外,心头刚腾起的暖意,又跌成了一地清冷月光,不再奢求。
娴妃接话,“云妃如今有不有喜何妨,白捡了个儿子,业已成年,省了抚养的心力。”
一提永璜,结果众妃色变,纷纷低头不语。太后面有不悦,“今儿个的水果,就没一样是娴妃心头好?多尝些水果,便没那么多话了。”
娴妃心中委屈,小声嘀咕“嫔妾又没说旁的。”
“还有什么旁的?”太后怒问。
“哎,皇额娘您身居清净,真是清福”,嘉妃似笑非笑,“可儿媳们住得可太密了,宫里最刹不住的便是流言蜚语。但不过秋风过耳,能有几句实的?既非实的,哪敢扰您老人家耳根呢。”
太后虽住得远些,近来也略有耳闻,但她觉绝非可能,便未走心。如今娴妃同嘉妃一故弄玄虚,她又反思一通,难道真错了,将永璜交给云妃真错了?两人之间竟生出什么不堪情愫。但为保全皇上面子,太后继续装傻,“既如此,还闲说什么劲。待月落了,咱们再开始赏月?”
皇上心头一紧,若真是那事,那日祠堂仅有六人,又是谁走漏风声呢。虽心头未明,仍从皇后手中抽出手,冷坐在旁。
在叶瑟看来,这样的闲聚顶无聊,个个端坐,却没一个会好好说话,偏要话里有话。于是,不再理众人,小声询言蹊:“春衫是何人?”
言蹊谨慎答:“奴婢也不十分清楚,只听闻她入宫来只伺候过纯妃一人。二十五岁时,也未出宫。因在宫里待的时日长,宫女们都敬她一声‘姑姑’。”
“姑姑”,叶瑟心头一嘀咕。如今配上这声“姑姑”,再看她更觉相熟。
春衫也看她。纯妃轻拽春衫衣角,她才低眉收回目光。
赏月结束,皇后温柔地贴皇上身侧,“今晚氛围太好,臣妾觉没尽兴,皇上可否再陪臣妾赏一会月?”
皇上想起方才大家避嫌的表情,语气一冷,“但是朕已经赏够了。皇后不够的话,在这待到下月十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