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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继元忽然诡异地翘起嘴角,微微动了动嘴唇,旁边凭空出现一个老头子的身影。那身影仍然拄着拐杖,老态龙钟之余,有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我心里大吃一惊,不明白他为什么来得如此突然。
侧眼打量周遭,可见童彬、巧巧惊惧不已,而何洁彤怒目圆瞪、杨庆迪正以微笑眯眼掩饰心中的波澜。我稍微缓过劲来,问大家如何看到这样的不请自来。何洁彤当即恨恨接话,说如果可以打死他、就不会留着过夜。
陈安东缓缓侧头看去,目光平静如山,稳稳压在何洁彤身上。何洁彤似乎突然想起了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浑身激动颤抖,旋即用力低垂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转眼这么长时间。”
“你们都长大了。”
“记不记得茂兵长什么样?”
茂兵2字从陈安东的口中说出来,有一种恃强凌弱的威胁意味。即便如此,以何洁彤的强悍程度也不敢动手教训,以杨庆迪的睿智程度也不敢开口驳斥,我又能怎么做呢?
在曹知义的帮助下,我勉强保持镇静,深深叹了口气,反问知不知道茂兵是怎么死的。陈安东说得简洁,愿闻其详。
既然他乐得闲聊叙旧,就姑且陪他打打牙架。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尽己所能地描绘李茂兵死在怀里的画面。站在话锋之前的陈安东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站在旁边的张继元,忽然脸色大变,目露惊骇地看着我。
陈安东摇了摇头,感慨2个人跟了他那么久、一个不如我、一个也不如我。话音刚落,张继元便惭愧地低下了头。其言下之意,自然是说李茂兵、张继元不如我。但是,当时的我不太确定,张继元到底哪里不如我。后来我才知道,得益于曹知义的帮助、我在不知不觉中发挥了失败者武器的效果,几乎将张继元催眠控制。
此次面谈,陈安东的主要目的是想跟我严正声明,前坪市是他的地盘、没事就别回去捣乱。我忌惮陈安东的势力,声称只要隽东财团不找上门来、就不会登门招惹。陈安东轻笑接话,说就算隽东财团的其他人找上门来、我也不能接待。
“太老爷这么看得起我。”
“我不会辜负这番好意。”
“择个好日子再作拜谢。”
以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语应付,我心里其实没有定下主意。陈安东幽幽感慨,说年纪大、走不动了、有人搀扶一下多好。他的话语,具有高山般的重量。在场众人的身体纷纷震颤,仿佛被高山压顶、不堪其负似的。那站在身旁的张继元,直接噗通一声、双膝跪地,连头也抬不起来。
陈安东摇头轻笑,叮嘱好好活下去。我摸不准他话中用意,只好客套敷衍几句。陈安东微笑着点了点头,凭空消失。他的来去匆匆,显得张继元的虎头蛇尾十分滑稽。
关于陈安东对张继元的态度,我深感困惑,立即吩咐敢死队全力调查张继元这些年来做过什么事情。等到众人围拢而来,奇怪我为什么可以丝毫不受陈安东的影响。我庆幸地说是曹知义的功劳,却不知道,曹知义已经伤倒在地下室里。
发现曹知义不妥的人,是负责地下室日常保洁工作的1名中年女子。她匆匆跑上来,说曹知义把衣服扔得到处都是、自己睡在浴缸里、不放水又不穿衣服、身材那么好、真是害羞死人。
不管保洁女子的自言自语,我们冲到地下室,发现曹知义的身体一半在浴缸里、一半在浴缸外。不是断成两截,只是仰面搁在浴缸的边缘上,脚部、头部低下,腰部高高隆起。保洁女子跟着匆匆跑下来,说自己本来想把他拉到床上、忽然看到他吐血、吓得跑都跑不及、真是害羞死人。
不管保洁女子如何解释,我们将曹知义抱到床上,略作检查。鉴于没有明显创伤、生命体征尚算正常,我们决定请求徐平帮忙。
“那是我的人。”
“我来处理吧。”
“这是分内事。”
徐平说话时,神色冷峻。他接到我的请求之后,迟迟才出现。他独自来到大楼据点,在陈安东曾经站立的位置端详了许久。他见到脸色变得苍白的曹知义,没有表露任何感情。他将曹知义抱到车子,拒绝了我们的陪同与帮忙。
虽然徐平说曹知义没有什么事、会很快回来,但是看着他们一横一竖的背影渐行渐远,我那悲凉的心里又再泛起阵阵温暖情怀。如果有朝一日,某人也伤得这般狼狈,我会像徐平那样、还是会像曹知义那样呢?
宫平镇的各大小势力,应该不知道陈安东的到来。但是张继元作为陈安东的重要部下,一举一动都不会被任何人放过。更何况,我们刚刚攻占了荣光集团的总部、备受关注。所以张继元前脚一走,就有几个势力派人前来。
那些势力,都曾在不同时期拒绝过我们的求援。如今前来,自然是为了试探我们的态度,希望能够和谐共处。他们来到的时候,我们刚好料理完曹知义的事情。他们见到徐平抱着曹知义离开,神色各异,大概误以为我们是有多大的能耐、敢把特警人员不放眼里。
有了以上诸多巧合,那些势力不约而同地向我们示好。我们没费多大力气,便与之达成口头协议,基本约定彼此互不侵犯。大楼据点原本属于唐辉,是宫平镇内最令人忌惮的地方。我们取而代之,其实颇受争议。如此一来,我们在宫平镇的地位总算是稳固了。
宫平镇动荡难以栖身,但在真正站稳脚跟之后,就会发现其中局限之处。须知道,宫平镇里面的势力,都是在别处无法立足、被排挤过来的落魄势力。彼此之间发生惨烈争斗,只是为了谋求苟延残喘的机会。无论其中的势力有多么强大,宫平镇终究是一盘散沙。
“各位。”
“我想。”
“是时候来点大动作了。”
我向众人宣布自己的打算。别无其它,就是要收拢宫平镇的所有势力、形成联盟。童彬、巧巧赞同我的提议,何洁彤未置可否。杨庆迪则认为,联盟调度的效率有限、既容易招惹周边势力的敌视、也难以形成强有力的抵抗、得不偿失。
经过一番研判,杨庆迪说服了童彬和巧巧,继而让我作出称霸宫平镇的决定。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它势力可能还安坦于彼此互不侵犯约定之中。
第一零四章遗命无以为报()
“放心吧。”
“听我的。”
“准没错。”
杨庆迪说得信心满满。尽管知道他算无遗策,但在极其有限的人力物力之下,同时进攻宫平镇的小半势力,我们还是觉得十分冒险。
童彬忧心忡忡,极力再劝杨庆迪好好重新考虑。杨庆迪转而看着我,催问如何决断。我不想顾此失彼,又无法左右周全,犹豫再三之后,要求量力折中而行。
对于杨庆迪原来的计划而言,我的决定非但没有起到一半的效果,反而大大破坏了整体计划的连贯性、继而将会严重影响计划的投入成本与收益速率。对于童彬而言,我的决定仍然没有脱离以少战多的本质,势必会引起宫平镇所有势力的围攻,实属过分冒进。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杨庆迪原来的计划实施吧。
那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也是我作出的决定。我完全没有嫌弃童彬的意思。我只是单纯地认为,反正都是要遭到所有势力的抵抗,宁可快刀斩乱麻,也不要等他们反应过来、再以拉锯战取胜。
采取行动没有多久,童彬在一场战斗中再负重伤。那场战斗不算十分关键,也没有太强大的敌人。我安排童彬作为行动组长,已经是考虑到他的状态没有恢复、不适合挑担其它更重要的作战任务。我没有想到,他的状态竟然那么差。
我们紧急调派敢死队的机动人员前往救援。由于没有合适的领队,我只能冒险躬身力行。那场战斗,我带领6个人、救援童彬带领的40个人、从130个人的埋伏中突围而出。
平心而论,我这么叙述的意图不在于炫耀自己的彪炳战绩,而在于反面说明童彬的状态今非昔比。他的状态,已经不能以“差”来形容了。
“熬得过今晚。”
“熬不过明天。”
“准备后事吧。”
敢死队里的专业医生给我们下达了死亡通知。我不愿意接受这个说法,要求她再给童彬检查一次。她满不在乎地说,要不把他切开来检查吧、那样更准确一点、还可以顺便彻底解剖、弄个尸检报告出来。
郭蓓说话做事不近人情,医学造诣却是敢死队之中最深的。童彬对她的诊断结果没有疑问,勉力要求她帮忙准备后事,言下之意是要跟我说些遗言。郭蓓却边走边说,没什么好准备的、安心死吧。
童彬看着我,苦苦笑出声音。微不可察的泪珠在那眼角泛起光亮,我宁愿自己看错、听错。
得知童彬所剩时间不多,巧巧与何洁彤都没有回来。他们心系大家的未来,拿自己的性命安全去拼搏打斗,责无旁贷。杨庆迪暂停了自己统筹的所有行动,尽最快速度赶回来。
看到童彬奄奄一息的模样,杨庆迪摆出平日的自信与微笑,问他觉得大楼据点还有没有哪里不安全。童彬呵呵直笑,连声说有,已哽咽得说不出其它话语。
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童彬无声哭了起来,说不想这么快死。杨庆迪把他扶坐起来,帮他披上平日的战衣,又把金黄色双剑横放到他的膝盖上,说现在还有很多敌人等着他去砍杀。
我看到童彬眼中闪烁着绝望般的无奈,不明白杨庆迪为什么到了这样的时候还要刺激他。只见童彬深吸口气,目光渐渐变得坚强起来,缓缓抬起双手,试着将金黄色双剑抓起。
金黄色双剑轻轻晃了晃,又横亘在童彬的膝盖上。童彬叹气苦笑,泪水奔涌不息。
对于一个连剑都抓不起来的战士,我狠不下心去直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