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如初扫了一眼众人,本欲出发,忽然想到什么,收回抬起的脚:“禾儿呢?”
“谁?”赵梓霏脱口而出。
不能怪她,她一时就想不起来这个人。
因为温禾不知怎的,好一段时间都不曾出现在她眼前,她也懒得去理,温衡也因为之前几件事怕了温禾,不再去温禾院子里找她麻烦。
仿佛温府就没有这个人。
舒娇玉也愣了愣,没想到温如初会突然提到温禾,拉着温墨的手紧了紧。
温衡看了看赵梓霏,一时不敢乱说话。
“熙春,你去把禾儿和她奶娘叫来。”温如初微微皱眉。
“我?”站在赵梓霏身后的熙春指了指自己。
见温如初神色越来越难看,赵梓霏用力用胳膊顶了顶熙春,熙春这才不情不愿的去了。
原是那个小贱人,自己都快把她忘了!
温禾早就听说今日温如初会带着府内老小去逛街,但也没心怀期待,直到熙春来请。
“看来,老爷心中还是有小姐的,太好了,太好了,香姨娘若是知道,定会高兴!”赵岚却兴奋异常,拉着温禾的手又念叨起了香姨娘。
温禾这大半年就没出过温府一步,而赵岚更惨,除了大半年前迁到京都,已经好几年没有上街了,日日都在府中守着温禾,怕她受欺负。
“熙春姑娘,你且等等,我们马上就来。”赵岚回了熙春,便将温禾拉到铜镜前坐下,“小姐,您许久没上街了,奴婢好好为您打扮一番。”
赵岚一双巧手在温禾发间来回穿梭,不多时,朴素而不失俏丽的垂鬟分肖髻便落成了,温禾整个人看上去都年轻了几分。
赵岚打开衣柜,只可惜所有的衣服都已经破旧不堪,补补缝缝、千疮百孔,无奈之下,她值得拿出一件看得过去的白布裙,给温禾套上。
随着温禾年龄的增长,身子也长高了,这府里就没有给她添过一件新衣,所有衣服不是袖子短了就是领口小了,现在温禾穿的所有衣物,都是赵岚从自己衣服上拆下来给温禾的衣服拼接而成。
所以,也不难怪赵岚从开春就穿着短袖了。
“小姐,这幅打扮,是不是素净了点?可惜,院里开的花儿,前些日子都被二夫人挪了去,也没得点缀。”赵岚将温禾打理好了,有些愧疚地看着铜镜里的温禾。
“无妨,我看这样正好。”温禾拍了拍赵岚的手背,以示安慰。军营里艰苦生活惯了,她本就对吃穿用度没什么要求,能饱肚、能蔽体就好。
温禾眉梢带笑,简朴的衣着终究是挡不住那清丽的容颜,整个人活像是画中走出来的小仙子,乖巧可人。
二人随着熙春出来的时候,赵梓霏狠狠瞪了一眼温禾:“怎么这么慢?不知道老爷等了许久么?!”
“好了!”不待温禾回话,温如初一声轻喝,示意赵梓霏闭嘴,“出发。”
赵梓霏话被噎了回去,舒娇玉看得乐意,轻笑一声,便牵着温墨上了后面的小轿子。
待温如初上了轿,赵梓霏给了熙春一个眼神,熙春会意。
“庶小姐,您也看到了,这轿子都坐满了,没您的座位。您就委屈委屈,多走走路罢。”熙春服侍赵梓霏上轿,便朝温禾道,一脸得意,仿佛整个温府都是她的一样。
“熙春姑娘,之前老爷给香姨娘的小轿呢?”赵岚不解,香姨娘未死之时,老爷分明为她特意定做了一只轿撵。而且特意从福州带到京都了。
温府偏僻,离街市有些距离,怎么能让小姐走路?
“那个啊。”熙春用手帕掩着嘴想了想,阴阳怪气道,“我想起来了,前阵子府里缺钱,大夫人给卖掉了。”
“卖掉?!”赵岚险些惊呼出声。那可是香姨娘留下的东西,大夫人说卖就卖了?
“奶娘。”未想温禾并不介意,她淡淡地眸光划过熙春,示意赵岚不要再追究,“多走几步路而已,我不介意。走罢。”
赵岚低头看了看温禾破旧的鞋子,心疼不已:“小姐,您受苦了。”
中秋佳节,圆月当空,星辉如旧。京都街头张灯结彩,各处丝竹回响,酒楼内觥筹交错,珠玉之音此起彼伏。
一行人到了街上,赵梓霏便拉着温如初去给温衡买最好的衣料。舒娇玉也拉着儿子去首饰店看玉佩样子,虽然温墨不说,但舒娇玉心里知道温墨对温衡的嫉妒,因此无论吃穿用度,舒娇玉宁可自己差点儿,也绝不委屈了温墨。
赵岚见大夫人二夫人都各自带着宝贝儿子去了,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只有几文铜钱,她偷偷看了看温禾,寻思着用什么说法才能安慰安慰小姐。
“小姐,不如奴婢带您去吃几个烧饼,据说转巷卖的李烧饼,可好吃了。”赵岚思来想去,这点钱也就只够小姐吃两个烧饼了,“今日又是中秋,烧饼也是团团圆圆的,多好。”
温禾自然看到了方才赵岚掏钱的动作,心下想着一直没钱也不是办法,更别谈复仇了。
本来她一直没有机会出府,如今机会来了,她终于可以去将军府看一看了!
将军府啊……
温禾想到这三个字,鼻子一酸,街道的灯火霎时模糊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若是不喜欢吃烧饼,奴婢给您买别的,您别哭了,别哭了!”赵岚吓了一大跳,以为温禾是看到大公子二公子都有母亲带着,又有钱财,所以才伤了心。
温禾擤了擤鼻子,平复一番情绪,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便拉着赵岚道:“奶娘,你随我去一个地方。”
第21章 又回将军府()
温禾带着赵岚避开温府众人,沿着京城灯火阑珊的街道,径直前往将军府。
不,现在应是前将军府了。
随着那熟悉的宅邸越来越近,温禾的气息也越来越急促,心脏砰砰地像要闯出胸腔。
她脑中甚至冒出幻想——要是娘亲、祖奶奶还有弟弟,都没有死,都还在将军府呢?
也许她一到大门前,就会有老管家来开门迎接,然后便是满园的槐花香。
娘亲会端来自己最爱的桃花羹,进了堂屋,祖奶奶慈祥的笑容就会照暖她的心窝。年幼的弟弟也会扑上来,向自己撒娇讨要零嘴。
可是,迎接温禾的,只有冰冷的贴着封条的朱漆大门。门前落叶无人扫,檐上蛛网无人捣。
去年秋夕时,花市灯如昼。今年秋夕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秋衫袖。
温禾强忍心中酸涩,这次来不能耽误太久,取些体己的银子就得走。
“奶娘,你在门口守着,我去去就来。”温禾知道后墙有棵海棠树,她绕到那里爬树翻墙进去便是。
“小姐,这可是前阵子被查抄的将军府,您进去干什么,若是被发现,可是要被杀头的……”赵岚一听,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拽着温禾的手,不让她走。
温禾拍拍赵岚的手背,道:“奶娘,这你就别问了,放心吧。你也看到了,我命大着呢。”
语罢,怕赵岚再阻拦,手下轻轻用力,便脱开赵岚的手,疾步绕到将军府的后墙。
温禾三两下爬上了海棠树,环顾四下无人,这才取下一枝海棠枝,去掉干枯的树叶,手撑墙头,轻轻一跃,整个人便不着声响地落了地。
后花园因为没有人打理杂草丛生,不少小动物在其中穿梭。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未尽的血腥味。
温禾想,屋内定然都被洗劫一空,落满了灰尘。
上一世,父亲在府内隐藏的地窖里为自己备好了嫁妆,一直不肯告诉她,还是有次胜仗归来喝了酒才让温禾知道的。
地窖就在后院,温禾三两下拨开杂草,便摸到了松软的泥土下隐藏的暗门。
温禾摸索找到把手,用力一拉,只听吱呀一声,暗门上的泥土脱落,一股石灰的气味扑面而来,夹杂着陈酿的醇厚味道。
父亲还特意放了石灰防潮。
温禾轻轻一跳,来到窖底,取出随身的火石点火将树枝点燃,霎时窖内明亮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大坛桑落酒。
桑落是父亲和自己的最爱。
温禾环视一圈,除了酒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温禾知道这酒不过是障眼法,她素手缓缓抚摩着潮湿的墙壁,不一会儿便寻到了机关,轻轻一按。
机关启动,暗门敞开。
两只沉静的木箱躺在室内,年代仿佛有些久远了。
爹爹莫不是自己从自己一出生就备好了这些?
木箱没有锁,温禾将一只木箱打开,尽是些黄金白银,温禾取了一包银子掂了掂,够自己和奶娘用一阵子了。
这时温禾和目光落到了另一只木箱身上。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轻轻将木箱开启,炫目的金光便一时耀了温禾的眼。
满满一箱的金银首饰,其中,一只凤凰花胜尤其耀眼,温禾一眼认出那是新娘子头上戴的花冠。
霎时,箱底一抹鲜红溜进了温禾的眸子。
温禾一惊,推开面上的珠宝,一袭红火的嫁衣便映入眼帘。
温禾忙不迭地取出嫁衣,摊开来。
外袍大红的双孔雀缎料,开屏孔雀羽翼丰满,呼之欲出;细细金线在衣摆勾勒出几枝折枝牡丹,雍容生香。里衣也是一抹鲜红,绣着百福百子,描着云上仙鹤,领口几枝绞花蜿蜒而上,让人能联想到新娘那白皙如玉的脖颈。
这金丝的走向,埋线的方法,化成灰温禾都认得。
这是母亲的手笔!
这一袍浩瀚红火的嫁衣,那孔雀、牡丹、福字、仙鹤、绞花,都是母亲一针一线,不知熬了多少日夜,几乎是熬坏了眼睛才做出来的嫁衣!
温禾眼前几乎浮现出了母亲在昏黄烛光下微微晃动的身影,不知是她和父亲出征的第几夜,母亲一面担忧着自己的安危,又一面满怀爱意地做成了这一身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