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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么晚了,怕是不安全啊……”赵岚不想让温禾出门,却拗不过她,快步跟在温禾身后。
温禾不以为意,贼匪还要回家过年呢,要抢要杀,前几天就该干完了。
温禾利索地翻墙而上,坐在墙头上朝赵岚伸出手:“奶娘,上来。”
赵岚何曾干过这等事,她见温禾坐在墙头,生怕她摔了下去,站在墙下随时准备给温禾垫背:“小姐,那里危险,快下来。奴婢一把老骨头了,上不去!”
“奶娘,你别怕,先拉着我的……”温禾一笑,准备给赵岚讲翻墙的诀窍,却忽然感觉院外墙下有人,话音就被打断了。
“堂堂一个大小姐,居然在除夕之夜翻墙开溜?”
这声音……
温禾不禁打了个寒碜,转过头去,月光之下,果见一抹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
慕容酒怎么会在这儿?
“小姐,怎么回事,是谁?”赵岚一惊,以为温禾被府中之人发现,暗叫不好。
“没事没事,奶娘,是我的朋友。您……您就先回去吧。”温禾见赵岚不敢上墙,滞留在这里也不是事,还要被慕容酒看笑话。
见赵岚面露担忧,温禾朝赵岚比了个“七”的手势,赵岚恍然,一扫担忧之情,反而开始赶起温禾来:“原来是朋友,那小姐快去罢,坐在墙上像什么话!”
温禾哭笑不得,麻利地翻过墙,轻巧落地,拍了拍手,看着一身墨色的慕容酒道:“殿下怎会在此?”
“宫中的年,过腻了。”慕容酒见温禾一身上下均是穿的他所送的衣物,忽而心情好了些。
“这里的年我也过腻了。正想去开小灶呢。”温禾拍了拍温府的院墙。
他们均是不得宠的,要勾心斗角,还要明哲保身,一年中最喜庆的日子,却成了他们最累的一天。
“上次你说要喝酒,今日便带你去宏程喝个痛快。”慕容酒也不知为何,出了宫便不知不觉走到了温府后门来,而且他隐约感觉到,有个丫头会耐不住寂寞从院墙开溜。
温禾眨眨眼:“你不是不给我喝那酒么?”
“你喝是不喝?”慕容酒没空和温禾斤斤计较。
“喝,当然喝。不过我有比宏程更好喝的桑落。”温禾忽然想到将军府里的两大坛桑落,她早就嘴馋了,一直没有机会去喝。
“哦?你也藏酒?”慕容酒不知温禾也喜欢桑落,来了兴趣,“而且还是桑落。”
温禾点点头,可是犯了难——总不能直接把慕容酒带去翻将军府的地窖吧?
可是眼下,慕容酒就是个精明的主,温禾的行动固然逃不出他的眼睛。都怪自己一时逞强,装大气……
见温禾犹豫的样子,慕容酒轻笑:“怎么,变卦了?不舍得我去喝你的藏酒?”
温禾抿抿嘴唇,那就姑且信这慕容酒一回,正色道:“若是殿下想喝,就得替我保守秘密。”
“什么秘密?”
“当然是——不能告诉别人我藏酒之地在何处,也不能过问。”温禾伸出手,小指头勾着,“答应的话,便与我定好了。”
慕容酒挑眉看着温禾的小手,这样孩子气的手势,能顶什么用?不过眼下还是顺着温禾这丫头走,于是便也伸出手去,和温禾拉勾:“一言为定。”
那一瞬间,温禾触摸到慕容酒手上一层薄茧——显然这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应该有的,慕容酒身上,有很多秘密。
“不许反悔。”温禾再次警告了一句,便带着慕容酒消失在京城的夜色深处。
除夕弯月,映照着京城街巷。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四处喜气洋洋,从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府邸到硕大的皇宫,真正开心的又有几人。只有两道迅捷的身影从这虚伪浮华的人间划过,探求另一方净土。
第59章 夜下桑落()
温禾熟门熟路地带着慕容酒摸到将军府后门。荒废已久,将军府的外形看上去有破败了一些。
“你……”慕容酒自然知道这是将军府,是已经被查抄的将军府。温禾一个来京城没一年的小丫头,居然知道这处地方。
“嘘!”温禾做了禁声的手势,指了指墙边的那棵海棠,示意慕容酒翻过去。
将军府的院墙自然比温府的高了很多,必须借助海棠树。
温禾几个动作便跳上了海棠,稳稳站在树枝上,然后轻轻一跃,落到墙头,再跳下地。
“快进来。”温禾见这里的杂草快有一人高了,催促慕容酒道。
慕容酒无奈,也学着温禾,跃上海棠,跳到院中。
“这可是我的宝地。你可要保密!”温禾再次嘱咐慕容酒,语罢跪在地上开始摸索地窖的门。
“你可知这里是……”慕容酒以为温禾是自己瞎跑找到的这处,出声提醒道。
温禾没有理会慕容酒,很快打开了暗门,除了石灰的气味,便是浓浓的酒香。
慕容酒一嗅到这味道,便知这是不可多得的美酒。他随着温禾下去,果见到两个大酒坛。
温禾解开封条,又在慕容酒的目光下去内室的箱内拿出两个银杯和勺子,给慕容酒盛了一杯,递过去。
慕容酒受不住酒香四溢的诱惑,一饮而尽,眸中露出惊叹之色。
“我知道这是哪里,所以才要你保密。至于为什么知道,殿下既然喝了我的酒,就不要过问了。”见慕容酒一杯下肚,温禾才回答了他方才的问题。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慕容酒喝了她的酒,就要保密。
反正,她也知道他有秘密,二人算是扯平了。
慕容酒这才明白中了温禾的套路,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有些惆怅。
“这里喝没意思,我们上去。我去看看有什么大容器盛酒。”温禾觉得地窖有些闷。
“不必。”慕容酒阻止了温禾,语罢便盖好盖子,抱起了地上一个大酒坛,飞身上了去。
“上来喝吧。”慕容酒在上面喊道。
温禾愣了眼,难不成他们二人还能把一大坛酒都喝完不成?那可是有半人高的酒坛啊!
“喝够了再放回去就是了。拿着杯子上来就行。”察觉到了温禾的犹豫,慕容酒解释道。
温禾撇撇嘴,只得拿着俩银盏爬了上去。
“河东桑落坊,有井,每至桑落时,取水酿酒甚美,故名桑落酒。”慕容酒已经为二人开出一片空地,除去了杂草,坐在地上。
而此时,弯月些微的轮廓也看不到了。新年就快到了。
除夕本就没有月。
“这桑落,若我说是我酿的,你信吗?”温禾慕容酒身旁坐下,半开玩笑地说道。
其实这桑落,有一半是她酿的,是她写的做法,让父亲差人酿的。这桑落酒有别于其他桑落酒,在做法上稍有改动。
“这酒确实与别酒有不同之处,有些难得。”慕容酒答道,没有正面回答温禾的问题。
“那就多喝几杯。”温禾说着又为慕容酒盛酒,“喜欢还可以带些回去。对酒,我可是很大方的。可不像你。”
温禾说了这话,慕容酒脸色明显一暗,但没有发作,只微微点头:“好。”
“你应该不属于那个温府吧。”慕容酒忽然想到,将军府也是温姓,难不成,这丫头……
“不是说好不问了么。”温禾饮下一杯,提醒道,“你上次说要与我一较高下,今日除夕,那咱们就趁着旧年的尾巴比上一比。”
慕容酒见温禾不愿回答,也不再追问:“那便试试。”
于是,二人便你一杯我一杯,话题也是天南地北,四海八荒。直到大酒坛里的酒被消灭了一小半,温禾醉意已深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怕是酒后吐真言,会露馅儿,于是认输道:“殿下,是我输了……你酒量,比我好。”
是温禾高估了自己,她前世在军营里混,酒量确实是好。可是这世的身子,怕是从前都没沾过酒,她竟给忘了。
而慕容酒显然也藏着几分实力,并未真醉。他面色微红,眼前温禾的小脸和火红的衣衫时不时的模糊:“咱俩……差不多。这酒,真是好酒。”
“是啊,是好酒。我生前……我此生最喜欢喝桑落。”温禾吐出一句话,院墙外街坊们的灯笼发出漫天的红光,微微照亮了这荒凉的院落,连嬉笑声也隐隐传来,她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致,有些伤怀,昏昏欲睡。
生前……
慕容酒还是抓住了这两个字。
可他肯定的是,现在的温禾断然不是一只鬼。
“再喝一杯,我送你回家吧。”慕容酒眸色一闪,又盛了一杯酒递过去。
温禾醉意熏熏,推脱道:“不,我不能喝了……”
“喝。”慕容酒却不容温禾推辞了,一把揽过温禾,将一杯酒又灌了下去。
温禾浑身绵软,无力挣扎,一杯下肚,喉咙一热,更觉得眼前恍惚了,看着熟悉的屋檐,竟傻傻笑了。
“好了,我送你回家。”慕容酒想扶着温禾起身。
温禾这次却挣脱了,索性歪躺在地上,笑道:“你在说什么,这里不就是我家么……”
这里不就是我家么……
说完这句,地上红衣人儿也再无声息,沉沉睡去。
慕容酒立在温禾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小人儿。
世上难道真有那样的奇事,死去的人寄生到了别人身上……
她也叫温禾。
她是那个大将军的女儿,是那个战功赫赫的女将军。
那他此前对她奇怪的感觉,都能解释了。她的举止,她的谈吐,绝对不是一个五品官家十二三岁的小女能有的。
如果她能为他所用,那该是件多好的事。
慕容酒呆立半晌,才将酒坛放回原处,打横抱起温禾,飞身消失在清冷的夜色之中。
薄棠院房门轻叩。
赵岚打开门时,却见温禾躺在地上,地上只留着一张字条,上面一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