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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高空云端的月色，照耀在西苍国排排壮阔的宫阙中。
宗人府內，地牢之中。一位刚刚过堂的皇室罪人，一身狼狈，皮开肉绽的吊在架之上。他微微垂着脑袋，长发披身。
滴滴答答
一滴两滴的水珠，从他的发尾，滴落而下。
看得出，刚刚有人泼了他一脸的水。
而此次负责此案的主审官，正是新继任的刑部尚书…司辰音。
砰！“昊王，你可知罪！”今晚虽是半夜，可司辰音的精神却丝毫不受影响。狭长的眼，散发的犀光不容小觑。
倒是旁边坐着的旁听官…张大人，捂住嘴巴，不禁打了个哈欠。
昊王…凤楚晏，薄唇微微一弧，眼皮微微一抬，用着余光眯了司辰音一眼。
发现此时对方正神采奕奕的，精神抖擞着坐在对面主审位上。
他心头一动，凤眸渐渐的眯成了一条缝。
老狐狸啊，算计了本王这么久，也该让你稍微得意一下呢。
凤楚晏表情懒懒道。“呵呵，抱歉。本王的事情，让司大人劳心费神了。”
“大胆昊王！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本官且问你，你此前流放在封灵族，担任宗主之位！期间，你为何要徇私枉法，公然与朝廷作对！”司辰音官腔正直，就连身旁的陪衬张大人都不免胸口一惊。
张大人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原本的昏昏欲睡瞬间没了影。
凤楚晏挑眉，嘴角微微一抿。“非常抱歉，本王真明白司大人方才所指。不如，就请司大人详细说来，本王所犯的，究竟是何罪？”
啪啪啪！
“好好好！”司辰音大力鼓掌，扬起眉道。“不愧是西苍飞凤，胆色过人，临危不惧。
不过呢，即便如此，也不能掩盖你在封灵族中，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听闻，昊王在位期间，可是私下练就封灵禁术…鬼傀儡？”司辰音目光严肃的盯着凤楚晏道。
“哈哈！对啊，是有这回事。不过就算本王练习禁术，何罪之有啊？”凤楚晏狂肆的笑，令在场的人，瞠目结舌。
“司大人，昊王他是不是魔障了？”张大人抹汗道。
“咳！昊王，需要本官提醒你一句吗？有人怀疑你蛰伏在封灵族内，滥用职权，练习禁术，意图谋反！”司辰音一板一眼，掷地有声道。
“笑话，傀儡之术，只是降鬼秘术。本王不明白，司大人为何总是将这傀儡术搬到谋反的字面上来谈。难道作为封灵弟子的你…司大人会不知，这封灵族中的傀儡术，历来都是宗主毕生所衷的么？
换句话而言，如果本王练习了傀儡术，就算谋反。那么，历经几代的封灵宗主，是否也该扣上这谋反的帽子子呢？”凤楚晏的话令在场的人，精神一震，大为撼动。
“这”张大人为难了。毕竟来说，给昊王过堂审问，原本就是应了皇帝的要求，严打烤问，以儆效尤。
第402章 好手段（）
“昊王，就算如此，就先撇开你在族里私练傀儡之术不说。身为宗主的你，身负一族兴荣，为何又要拒绝与北朝联姻一事？难道你会不知，此事不止悠关封灵族振兴大事，又能促进西苍与北僵的两国邦交？
昊王，您千万别说，你会不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司辰音加高了音量，一脸正气的审问道。
“呵呵，如果本王说，本王是为了一个女人。司大人，你信吗？”凤楚晏是笑非笑道，带着不可多见的放荡不羁。
司辰音捂袖，干咳了一声。
“咳，不管本官信不信您口中所述。总之陛下他老家，是绝不会轻信你这满口胡话的。”
“昊王，请你高抬贵手，就如实的如供了吧。反正，陛下也不是真要治你的罪，他只是想要你微微的服个软就好。你们毕竟是战场上的父子，不管是输是赢您还是多顾及下他老人家的颜面不是么。”张大人笑眯眯道。说完后，立刻打了个瞌睡哈欠。
凤楚晏嗤笑一声，扬起俊眉道。“张大人，您是在说笑么？你们个个都想给本王叩上“谋反”的大罪了，又怎么会只是服个软这么简单？
哼，本王若真应了你这声服软，恐怕就不止是掉脑袋的事情咯。”
“这这这这本官收回刚刚这番话！”张大人的额头，瞬间直冒冷汗。
“呵呵说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呢？都给本官一字不漏的记好了！”司辰音对记录官厉声道。
“是，大人。”记录官埋头勾写，一眨眼功夫，便将连夜审训的经过，一一记录下来。
“昊王，这些证词，本官会替你一一收好。而后，本官再交其给陛下定夺。”司辰音挑眉，指尖一捋纸页记录道。
“司大人，本王真的很抱歉。因为本王的私事堂审，令司大人你忧心至半夜，搅了你的休息时间。
本王的这心里头，实在是过意不去呀。
不如，您再审问些有用的问题，再定罪也不迟。比如结党营私啊，贪脏枉法啊”
“”
“不需要了，本官先禀明陛下，再作定夺。昊王，请多多保重。”司辰音没有继续审下付出的欲望，面色不好的从牢狱之中，摔脸而出。
砰！
“昊王昊王，您这样，不是往刀尖上撞吗？”张大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直摇头。随后也拂袖而去。
翌日，中午。
西苍的御书房内。
啪！
“这个逆子！”西苍皇帝腾的从椅上站起，气得身子发抖，面色铁青！
“陛下，你看”司辰音俯首请示道。
“司大人，朕既然将此事交给你去处理。你只要照自己的意思去办即可，切记，不论如何，别太让他太得意忘形咯。朕就当，从来就没有生过他这个逆子！”西苍皇帝胸口起伏，看来着实气得不清。
“微臣遵旨。”司辰音作手一揖，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陛下，您真的打算放弃昊王这枚棋子了？”司辰音前脚刚走，从书架的暗道里，闪出了一位黑衣蒙面男子。
他朝西苍皇帝微微一揖。
“免礼。”西苍皇帝摆摆手，随后扶案坐回了椅位上。
第403章 公报私仇（）
“陛下，您还未回答小人刚刚的问题。”蒙面男子表情紧张的追问道。
“罢了罢了！这个虐子，和他娘一样，滴水不漏，冥顽不灵！也不知道，朕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得到那枚失传的国玺。”西苍皇帝面露青筋，拳头一锤其案。
砰！
“陛下，请您息怒。
对了，刚刚小人好像听到司大人谈到，昊王是因为一个女人，而拒绝了与北朝的这场联姻。”蒙面人小作细心的提醒道。
西苍皇帝揉揉太阳穴，表情微微一顿。“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你继续说下去。”
蒙面人若有所思，两指摸摸下巴道。“据小人所知，在封灵族中，昊王的确破例收下了一位首徒。而且，这位首徒还是位姿质平平的族中女弟子。”
“真有其事？”皇帝的脸上，明显有点诧异。
“陛下，小人以人头担保，确有此事。”蒙面男子语气笃定道。
“晏儿这孩子，不像是感情用事的人。莫非，这个女人，只是个借口？”西苍皇帝，难以费解的分析道。
蒙面人收回摸下巴的手，眉头轻扬。“或许，人是会变的吧？陛下，您应该与昊王两年未见了吧？”
“会变吗？不过，就算会变也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晏儿这个人，朕从小就能在他的眼神里，读出巨大的野心。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朕也不用事事处处的堤防着他。
所以，朕只好将他自小就流放到了封灵族内，修道养身。”西苍皇帝摸摸额角两旁的鬓白，眉头微拧道。
“陛下，您是担心”眨眼间，蒙面男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好了，不管朕再怎么的铁石心肠，他终究是朕的儿子。
只是朕的这个儿子，在众多皇子当中也属最为乖戾，又是最优秀的儿子。
可能是因为他从小身位弱势，又被众兄弟打压，朕是实在是看不下去才将他打发到封灵族去修道养身。
说白了，朕这个做父亲的，有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西苍皇帝难得御掉脸上的威然，换上一张慈祥仁父的面孔。
“陛下，那你刚刚对司大人交待的话”蒙面人有点作懵，这君王的脸说变就变，心思也重。有时，真不好揣摩其本意。
“朕如果不这样讲，能震得住昊王的狂妄自大吗？他现在四面逢敌，行事一向自我，如果朕不给他一些鞭策的话，他可能真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当然，如果他能比他娘识相的话，将前朝国玺交出来的话，或许，朕会对他另眼相待。否则，这个儿子，他只能做朕的缩敌。”说到这时，西苍皇帝的眼底，倏然闪过一抹杀气。
原本的慈爱，脸上荡然无存。
“”蒙面人替昊王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暗叹着，有这样的皇帝亲爹，还真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啊。
“陛下，还有一件事情。微臣还不是很明白，您为何要按排司大人处理此事呢？
听闻他与昊王在朝局之上，一直以来可是棋逢对手的关系呢。
您就不怕他，借审问之时，对昊王痛下杀手，公报私仇？”蒙面人语气疑惑道。
第404章 班门弄斧（）
“呵，要朕说你们这些江湖术士啊，对于朝中之事还是不够了解。
朕之所以选他作为昊王一案的主审官，正是因他与晏儿是朝堂上实力相当的对手。将他们放到一起，这局棋，才能完美收宫。
而朕呢，也不用明面上去应付着那些“训儿”锁事，有人替朕“修理”儿子，朕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昊王的性命之忧，自然不在话下。如果司大人连这个都把握不住，他那顶北僵玉面狐狸的称号，岂不是白扣的？”西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