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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风云叹了口气，喃喃道：“到底还是假的啊……”
“你真的能判断真假吗？”女娲看着他笑道：“那如果对于我来说，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呢？”
风云迟疑的看着她，女娲说道：“来吧，你很快会知道答案的。”
回头看了一眼窗外，上方青灰色的钢板铸就了一个弧形的顶，也在以一个匀速旋转着。
感受着脚下踩在地面的坚实感觉，风云知道，旋转的不是地球，而是他所处的地方。
如果他站在外侧就能看到，他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的纺锤型飞船之中。这艘巨大的飞船像是一个垂直立在太空中围绕地球飞行的粗雪茄，而风云所处的位置，差不多是环绕雪茄的那圈金箔的部位。
匀速自转形成的离心力制造了重力场，让风云有了踩在地面上的感觉，但其实他是面朝着地球的方向做顺时针旋转。
跟随女娲来到了操作台旁，风云将目光放到了台上，纷杂的台面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杂物，从各种紧密仪器、修理工具到小人书漫画，无所不有。
女娲走到台前，伸手招了下，一块同样是由全息投影投射出的光幕出现在了风云面前，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你准备好了吗？”女娲回头问道。
“准备什么？”风云不解。
光幕上忽然出现了一张面孔，而这副面容风云方才刚看到过，正是他身体的主人。
“你好，9527，欢迎回来！”光幕上的老人坐在操作台前，看着收影位置，如同越过光幕看到了他身体里的风云。
这一声9527登时让风云想起了这老人的身份。
“姬博士？”风云捏紧了拳头。
女娲在一旁笑道：“这是录像。”
“很惊讶吧！”当初正值壮年的姬博士却已垂垂老矣，他仿佛猜到了风云的反应，笑着说道：“先别生气，你是借我的身体到这里来的，我还需要几天做最后的调试工作，可千万别把我气死了。这次是你第一次到这里来，女娲带你参观了吗？介绍一下，这里就是人族最后的希望，也就是希望号。”
“上次你来还是十年前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到时候了啊！”姬博士停顿了下，笑道：“你肯定一头雾水吧？放心，在你走之前，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包括你为什么诞生，人族目前的状况，以及寻找路的方向。”
好像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半晌，他才感慨道：“虽然我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可是，今天终于到了，可我却并没有太高兴，情感真是种奇妙的东西，它会影响人的理性，可如果没了它，人却无法生存下去。”
“我和你的缘分就到头了，而你和我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姬博士忽然咳嗽了下，他想忍住，却一下引发了更猛烈的咳嗽。
画面抖动了一下，他重新坐直，已经缓和了过来。
他向着一处凝视着，双眼像是穿透了时间的河流，他叹声说道：“一切还要从那块青铜板说起。”
“我们一直不太明白，人族到底是怎么溃败的。我们拥有上百万艘的宙斯级战舰，我们拥有两万多颗S级殖民星，以及不计其数的A级以下的殖民星，半个银河系都是我们的疆域，我们拥有规则级的武器，还曾差点攻入他的老巢。然而，到最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们跟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
“我们以为虚空族是银河系另外一条旋臂的Ⅲ级文明，然而他要比我们的生命形态高级得多得多。”
“没错，我说的是他，在开战的时候，我们面对的虚空族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巨大软体怪虫，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它们只是一个整体的微小部分而已。”
“我并不知道他一直是一个生命体还是经过文明进化融合而成，但我知道的生命形式已经超越四维，达到五维甚至更高的状态，否则他也不可能通过时间层面的攻击方式来打击人族。”
风云的思绪随着姬博士的话语延展，他忽然想起，霍猛曾经说过，虚空族是侵入了人族文明的时间线，就是他所说的时间层面的打击吧？
“没错，霍猛说的大致都是对的。”姬博士像是猜到了风云的心思，说道：“关于他的事后面我会告诉你，现在我要先告诉你虚空族到底是什么。”
姬博士继续说道：“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虚空族的生命形态到底是怎样的，但可以推断出，他很可能并不依赖物质生存，而是以能量甚至是量子态的方式生存。其实族别是个很小的单位，我更习惯称他为虚空，他重新升维之后的力量十分强大，我们输得不冤。”
“但是，最开始交战的时候，他的力量其实并没有那么强大。”姬博士又咳嗽了起来，良久才停了下来，他不得不喝一口水来让自己可以继续。
“我们曾经有机会打败他，用我们的土办法，我们一开始看到的虚空族是他降维后的具现，如果我们能将他所有的三维具现个体捕捉并流放，我们是可以赢下那场战争的。可是，为了以绝后患，联邦政府批准了军队使用因果律武器，想要将他的文明抹除，却被他抓到了机会。”
“我们的生命模式不同，思维方式也不尽相同，古代地球有一句老话，叫做乱拳打死老师傅，物质的生命形态是他所不熟悉的，但却是我们的主场，我们可以用能量级武器去打击他，可对于他来讲，能量级武器已经是非常古老，甚至已经被淘汰的东西了。他没有相关的应对方法，或许是因为他所熟悉的攻击模式需要升维后才能使用。然而，我们最高等级的武器，却已经触摸到了升维的边缘，这对他来说是熟悉的，于是，他便利用我们的因果律武器成功升维，并且立刻进行了反攻，然而，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毁灭了。”
“你还记得那个故事吧？在青铜板上铭刻的古老故事，那是来自人族古老先贤的警告，我们所有人族都应该感谢那位不知名的人族先贤，他发现了文明发展路线的偏移，他发出了警示，而这份警示，在跨越了数万年的时光后，帮助他的子孙们获得了三年的准备时间，保存了一丝翻盘的希望。”
第九十六章 你是个疯子（）
“我们身处的世界原本是一条无序流淌的大河，因为我们触怒了神，神便将河流的上下游截断了，将大河变成了一个环形的湖泊。我们所有的人都在湖泊中生老病死，再孕育新生。时间不再流向无尽的远方，而是在流过一个闸口后，重新回到起点。所有的苦难都会重蹈覆辙，而所有的快乐在一遍遍的重复中也会变成痛苦，人间变成了地狱，这就是神对我们的惩罚。”
“这是那块青铜板上篆刻的故事，那位先贤通过这个故事告诉了我们最关键的信息，给了我们推测依据，让我们能够有线索来猜测虚空的生命模式，攻击手段，甚至是能够被我们所用的弱点。”
姬博士又陷入了回忆，半晌，他忽然回过神来，说道：“对不住，我走神了，人一老就容易走神，我接着说。”
“经过我们推测，我们判断，之所以我们的人口，科技大幅度消散，是因为虚空依靠因果律武器对人族发展的本因进行了打击。或许是抹杀了人族文明之始，第一个对天空产生好奇的原始智人；或许是介入原始智人与其他人种的战争，散播某种病毒，导致原始智人消亡；亦或是在早期联邦融合时的世界大战中，将整个星球陷入核冬天。可是，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找到真正的原因。”
“人族的消亡仍在继续，希望号上的人也开始消失，说实话，当时我们都已经绝望了，因为当时已经没有希望了。”
“就像故事中说的那样，我们被截断了上游的水源，那么除了等待干涸，几乎没有任何办法来改变这结果。这就是因果律武器的根本理论，我们无法在构建起因而且已经形成稳定延续因果链的情况下改变结果，除非我们一开始就可以改变起因。”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时间有它的不可逆性，即便我们将速度提高到光速以上，也无法像科幻里那样逆转时空，那只是个美好的幻想，现实中无法做到。”
“可是，虚空为什么做到了？”风云的思绪已经被姬博士带入轨道，他忘了面前的是录像，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姬博士并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眯起，嘴角泛着苦涩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继续说道：“所有人族的未来都寄托在我的团队身上，正如这艘航天器的名字，我们就是他们的希望。我的团队开始有人自杀，这种巨大的压力和绝望之下，他们选择了解脱，守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我多想和他们一样，可是我做不到。”
“早期人族还没有走出母星的时候，一位思想家有过一个比喻：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然而几个人既然起来，你不能说决没有毁坏这铁屋子的希望。”
“我将现实情况告诉了所有幸存人族推选出的领导者，他是个睿智的人，他认为，既然虚空能够沿着因果律武器摸到人族文明的起始，那么就证明时间是可逆的，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方法而已。”
“他的话给了我们恨大的信心，可是，就在第二次自转，他也消失了。”
“我的团队日夜不停的试验，想要复原甲级材料，那是重新通往曲率引擎的方向。可大量不合常理，稀奇古怪的实验数据告诉我，虚空仍在关注着我们，看着我们做最后的挣扎，却剪断我们所有能抓到的稻草。”
“这让我越来越绝望，但也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