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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脚刹车踩到底，车直接占用了公交车道，从驾驶座上下来，冷风掀起他风衣的下摆，仿佛慑于他身上冰冷的气息，打了个卷与他擦肩而过。
“你怎么了？”
慕羽谦脊背挺拔，打理得精致的发丝上沾了雨水，声音冰冷，眉毛微微挑起，得不到回音，干脆直接伸手想把苏瑾拉起来。
结果她竟然软绵绵地站不住。
就在苏瑾倒向一边的时候，慕羽谦伸手接住了她。
怀中的身体似乎挣扎了一下，慕羽谦只感觉他触手一片冰凉，不知道她在这里冻了多久。
“该死。”
苏瑾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陌生的房内。
房间是典型的欧式装修，低调大气，空调开得很足，她盖了床薄羽绒被，手心热得出了汗。
这是在哪？
掀开被子，苏瑾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套纯棉的睡衣，而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都不在这里。
她想站起来，头重脚轻地感觉却再度袭来，双腿就这么无力地跪了下去，幸好苏瑾反应不慢，用手撑了一下地。
还好膝盖磕得不重，多亏地毯柔软
她脑中刚浮起这个念头，“喀”地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苏瑾下意识抬头去看，男人逆着光站着，身上穿着件白色浴袍，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肤，他一手推门，一手虚虚地把腰带绕了一下，然后就顺势看到了正跪在地上的苏瑾。
慕羽谦迅速后退了一小步。
苏瑾：“”
慕羽谦这是被她吓到了？
一个大男人，就算被吓到了，能不能表现得淡定点？
好了，现在问题是，她怎么从地上爬起来才能既优雅又不尴尬？
第33章 谁替你换的睡衣（）
如果你不化妆出门，就一定会遇到前男友，人们把这归纳进墨菲定律。
而苏瑾听过一句更简单粗暴的——好的不灵坏的灵。
抱着手指头数数，她这是第几次在尴尬到不想见人的时候被慕羽谦撞见了。
苏瑾打量着慕羽谦，认命地说：“睡裤太长，我绊了一下。”
“是你腿短。”
慕羽谦面无表情暗暗补刀，走进房间，一只手就把她拎起来坐到床边，他蹲下来，把苏瑾宽松的裤管给撩了上去，“我看看有没有磕伤。”
他的动作迅速，苏瑾还没回避，他温热的手掌就覆在了她的膝盖上。
苏瑾不自在地往后缩了一下，指尖下意识抓住床单。
这是下意识防备的动作。
慕羽谦恍若不觉，替她检查完就松开了手，“没什么问题，你头还晕吗？”
苏瑾摇摇头，“现在几点了？我记得我昨天在等公交，然后”
慕羽谦：“然后就头晕腹痛对不对？”
苏瑾迟疑地点了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认同慕羽谦说的话，这感觉很不舒服。
“轻微胃炎，”慕羽谦看向她，一脸嫌弃，“每天三餐饭都不知道准时吃的人是怎么混成学霸的？”
苏瑾不明白这其中哪里有因果关系。
慕羽谦又问：“好奇为什么会睡在我家吗？”
他一副你的心思已经全都被我看穿的样子，苏瑾口不由心地嘴硬：“我宁愿睡马路也不想被你带回家。”
“想得倒挺美，”慕羽谦凉凉地说，“虽然你姿色十分普通，但大晚上捡尸的人多半不会在乎这个。”
苏瑾早就听说过一些女孩子在外面喝得烂醉，被陌生男人带回家过夜这样的新闻。
一想到如果不是遇到慕羽谦，自己说不定也会有这样的遭遇，她也不由得后怕。
慕羽谦却仿佛喜欢上这种感觉，继续问：“你就不好奇谁替你换的睡衣？”
苏瑾：“”
色魔！
把苏瑾说得哑口无言，慕羽谦低低笑了起来。
房间只开了床头灯，他的侧脸在这样的灯光下比平时略显清秀柔和，从下巴到若有若无露出的几块腹肌，每根线条都完美到极致。
他的笑容并不只是浅浅游离在嘴角，眼神甚至更能表达他的情绪，苏瑾想，慕羽谦肯定不知道对镜练习过多少次，才能有这种笑得让人一阵脸红心跳的技能。
“先吃点东西。”慕羽谦按了座机内线，很快就有一位年长的女性端着餐盘上来。
“王嫂，把她衣服拿来，您就可以回去了。”
王嫂点点头，笑着说：“小姐可算醒了，可把我们少爷急坏了，一整晚都没合眼。”
苏瑾：“”
这是什么意思？
慕羽谦在担心她？
这个念头才刚刚在苏瑾脑中萌芽，慕羽谦就冷着脸说：“是啊，万一醒不过来，我还得去趟警局，多麻烦。”
王嫂取了苏瑾的衣物回来，“衣服都洗净烘干了，昨晚我给你换衣服时，那一身的冷汗，哎呦，很疼吧？”
苏瑾一愣。
王嫂直叹惜，“怎么忍得了，全身都汗透了，连吭都没吭一声，以后要好好吃饭啊。”
苏瑾鼻头一酸，这两天无处宣泄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这几句话彻底平息了，她赶紧低下头，道了好几声谢。
第34章 没什么比现在更糟糕（）
等王嫂离开，慕羽谦摇摇头，“救你的人是我，没一声谢不说，连个好脸色也不给，没意思。”
苏瑾不自觉双手握拳，考虑了好一会才艰难地开口：“我本来就是个没意思的人，谢谢你昨晚救了我，但希望下次你就算看见我也不用管我。”
慕羽谦听到这句话，一直带着笑意的脸色沉了下来，周身冰冷的气息给人造成莫名的压力。
苏瑾深吸了口气，“其实算起来，在书城我也帮了你一次。”
为此丢了两份工作，后续可能还有其他的麻烦。
但只要慕羽谦不再和她来往，陶然也不会揪着她不放。
她继续说：“我们俩就算是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了。”
这些话看似不识好歹，实则是小心翼翼的妥协。
她会离他远远的，前提是他肯放过她。
慕羽谦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勾起嘴角笑了，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昨晚你被其他任何人带走，发生再恶劣的事也没关系，只是不愿意跟我回来？”
他的这个笑容带着令人惊心动魄的暗涌，苏瑾心虚地后退了一步，慕羽谦却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质问道：“是？不是？”
苏瑾被他制住，压根动弹不得，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这种被强迫的感觉让她被安抚的情绪瞬间上来了。
“是！”苏瑾不再试图挣开掣肘，瞪着双眼回视他，眼中全是倔强。
比起他们这些天生就含些金钥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爷、小姐，她平凡渺小得不值一提，是个十分没用的人。
——可没用的人，难道就不配活着了吗？
苏瑾一字一句地说：“出现在你家才是最坏的境况，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啊！”
慕羽谦直接把苏瑾扔在了床上，然后自己压了上去。
“你、你干什么？！”
苏瑾声音不由大了些，还带着点咳嗽过后的嘶哑，眼中的恐惧蔓延开来。
“看不出来吗？”
慕羽谦本身就只穿了件浴袍，稍一动作已经散开了大半，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张拉紧了的弓，仿佛含着利箭呼之欲出。
“最坏的境况？阿瑾，你真的做好准备了？要知道事实永远会比你想像中的更糟糕。”
苏瑾脑中一片混乱，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可也来不及让她想明白，慕羽谦坚硬的胸膛，温热的手掌，霸道得仿佛带着惩罚意味的吻铺天盖地袭来。
让她无处可躲藏。
苏瑾脸色苍白，只有脸颊带着一丝病态的红，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推搡的手无力地挣扎着，背后已经爬上了一层冷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慕”苏瑾喃喃道，声音含糊不清，“唔我想”
慕羽谦停下了动作，眼中的情绪太多，连自己都分不清刚才的冲动是因为什么。
他侧过身，不让重量压在苏瑾身上，倾耳去听。
苏瑾身上蓦地一轻，还没找着床边就将刚才吃下去的粥吐了出来，慕羽谦来不及撒手，星星点点溅了一胳膊。
怒火爬上他的眼。
“我都说了我想吐，这可不是故意的。”
苏瑾无力地说，人往旁一歪，意识陷入混沌。
第35章 不要靠近我（）
苏瑾以前是没有这个毛病的。
至少她第一次并没有这样的状况发生。
慕羽谦其实有点好奇，苏瑾这被人超出正常范畴的触摸就痉挛、出冷汗甚至呕吐的症状，是只对他一个，还是所有人？
三年来，她是不是从没和人有过亲密接触？
苏瑾的额头都被汗湿，头发黏在面孔上，有些性、感撩人。
这副模样，最好没被其他人看到过。
慕羽谦伸手，轻轻替她拨开头发，手指没入发间，指间流连了片刻，显得缱绻旖旎，有种说不出的风流味道。
这种安静的氛围，突然勾起他对那件事的回忆。
三年前，他真正拥有她的那个夜晚，他们明明是十分契合的。
他到现在都还能记起苏瑾当时干燥温热的手心，而指尖是带着些凉意的。
她紧张地闭上眼，手完全不知道往哪放好，羞涩的回应他的吻，固执地不肯出声默默承受。
他进入她时，她因为疼痛，抓伤了他的肩。
他停顿了会，将她的每丝表情都刻在心底，直到她缓缓睁开眼。
房间里光线很暗，他却看得很清楚，她眼中流露出的忍耐和愧疚。
他肩上的那点伤，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压根就没感觉到疼。
可她却在忍受着疼痛的同时，记挂着她在他身上制造的那点伤痕。
怎么能有人的心思细腻温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