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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应生看着年轻很小,应该是勤工俭学的学生,一听要被辞退,还要把这月工资全扣光,情绪克制不住,失魂落魄地顺着墙坐到地上,把脸埋在手心,哭了起来。
苏瑾心里一动,不知道想到什么,刚转过身,又有一道身影从她身边跑过去。
是刚才那个拉小提琴的少年,他冲过去一把把侍应生提起来。
侍应生红着眼睛看着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少年把人护到身后,冷笑了一声:“不就是幅赝品画,能值多少钱,我们赔就是了,经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开除人,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吧。”
“欸,你怎么说话的,”经理立刻说,“什么叫不分青红皂白,他做事毛手毛脚,得罪了顾客,只开除还是好的。”
说完经理又谄媚地转过脸:“王少,您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他”
“他就是刚才拉琴那小子吗,”王少轻蔑地笑了声,“有钱不赚,还挺高傲,你说替他赔?好啊,五十万!”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可听得清清楚楚,那画是赝品,王少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少年怒气冲冲:“我们是诚心道歉,你要诚心刁难,那我只能报警了。”
“报啊!”王少口气很大,“这画我昨儿刚拍卖来,成交书还在这呢,两百万你看清楚,让你赔个零头是我心情好。”
他把那拍卖行出具的证书毫不在意地随手一扔,在地上摊开来,上面确确实实写的两百万。
少年大概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花两百万买幅赝品画,脸涨得通红,他身后的侍应生又抹起了眼泪。
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的人,五十万对他来说就是个天文数字,哪赔得起。
“王少您消消气,”经理忙把证书捡起来,“年轻人不懂事,说话没轻没重,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了,这样,您先到楼上坐,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
他作小伏低的样子虽然不堪,可也是满心想大事化小,现在想在外面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多不容易。
怕只怕那王少得理不饶人,就算到时候把赔偿谈到最低,眼前两个少年人的工作却是肯定保不住了。
王少冷哼了一声,拿着画往前走,突然听到一道声音问:“如果把画恢复如初,是不是就没事了?”
女人的声音不大,但吐词很清晰,语气和缓,听着不会让人觉得在强出头或者辩解,倒像真的只是提出一个疑问。
王智转过头,看到旁边站着个神情很淡的女人。
说来奇怪,刚才女人没出声,他也没觉得旁观者里有什么人出挑的,但现在仔细一打量,就觉得女人五官都没得挑,饶是他见惯美人,也觉得这人十分与众不同。
情绪很淡,更谈不上有气场一说,但只是站在那,就有种八风不动、百折不挠坚毅的感觉,可再一细看,明明只是个柔弱的女人。
王智颇有兴味地打量她,苏瑾心里其实有点慌张,只是表面还算冷静。
其实到现在她也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逗留在这里,像这样的事每天都在上演,甚至她自己过去打工时也遇到过一些。
想继续留下来接着干,逆来顺受其实是个不错的应对方式。
想强硬就得有资本。
那对少年离开了这里也未必找不到其他工作,苏瑾完完全全可以当个看客,像其他人一样看完戏转身离开。
但苏瑾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不着急,高冷点,眼神带杀气。
苏瑾试了一下,很快就放弃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当慕羽谦。
她心想,反正出不出声,最坏的结果也只是那两个少年人被辞退,至于她,大不了出个丑。
而有了被网上无数人指着鼻子骂的经历,苏瑾抗压能力千锤百炼,觉得因此出个丑也无所谓。
“阿瑾,加油。”
苏瑾在心里把慕羽谦对她说的话默念一遍,算是打气,这才气定神闲继续说:“打扰了,我刚才看见您的画是溅了几滴水,自然晾干的话,溅水的位置肯定会有褶皱,不平整。”
“你还真懂?”王智来了兴趣,“不错,你能弄好?”
苏瑾看着他:“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王智低头想了两秒钟,对经理说:“算了,都是半大的孩子,让他们忙去吧。”
经理没想到居然轻而易举就过了这关,受宠若惊,很快就反应过来:“您们楼上请,今天这顿算我请您。”
王智笑了笑,不置可否,率先往前走,苏瑾正要跟上去,拉小提琴的少年喊了一声:“诶!”
苏瑾回头看了他一眼。
少年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说:“谢谢你。”
他身后的侍应生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连连道谢。
苏瑾只淡淡笑了下就跟着王智走了。
到了二楼,苏瑾往楼下看了一眼,正好与秦珂言的视线对上。
秦珂言眼中的错愕不假掩饰,董兴还在侃侃而谈,而秦珂言已经完全没心思接话了。
“进来啊。”王智催促。
苏瑾进去才发现里面的风格并不像她想的那样财大气粗、富丽堂皇。
餐桌摆在正中间,角落里还有个小圆桌上摆了套茶具,正在窗户边,能看到外边的沙滩夜景,除此之外室内只摆了些绿植,一眼看去还挺空旷,有些雅致。
“坐,”王智走到小圆桌边,准备倒茶。
苏瑾当然没那么没眼见力,立刻上前按住了茶壶:“我来吧。”
能屈能伸不是。
王智肯给她面子和她单独谈,她也不能不太识相,还真让人给她端茶递水。
“你说说,能有什么办法让这画恢复原样。”王智坦然坐在一边。
苏瑾倒了两杯茶,继而笑了笑:“明人不说暗话,您这幅画上的墨是特别处理过的,沾水也没有晕染,所以要解决的其实是纸的问题”
“等等,”王智打断她,“你怎么知道画没晕染?”
“您刚才拿证书的时候我刚好看到了,”苏瑾说,“画是卷轴放置,沾水的地方应该在最外层,我刚才粗略看了一眼,画本身是完好无损的。”
苏瑾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妥当,补充道:“按道理最外层都没事是不会浸到里面去的,不过以防万一,您要是肯让我检查下整幅画就更妥当。”
“你就看了那一眼,”王智问,“就知道画没问题?”
苏瑾有点没反应过来:“得看完整的画才知道”
“就你看了的地方,”王智打断她,“你能确认没问题?”
苏瑾迷茫地看着他,片刻后才说:“确实没问题。”
那是幅工笔画,苏瑾还是刚学画的时候接触过,不过谭渊在这块颇有建树,苏瑾后来看得也多,让她画可能不成,但只看有没有被水晕染,虽然只看了一眼,也基本能确认了。
她刚才是细细回想了一遍才回答。
苏瑾本身记忆力很强,刻意记过的东西一时半会不会忘记,当时她留心到画没问题,只是纸张遇水会皱,才会壮着胆子出声。
王智盯着苏瑾看了半天才说:“你会画画?”
苏瑾点点头:“我学过一段时间漫画。”
“哈哈,”王智爽朗地笑了两声,喝了口茶才说:“你继续说。”
苏瑾被打断想了想才继续原来的话题:“只是纸张的问题的话,送到专门古画修复的地方花不了多少钱就能给您处理好。”
所以苏瑾才说换个地方说话。
据她了解,就王智溅湿的那点地方,拿去处理不会超过一百块,还是按贵的标准算的。
要真说起来,苏瑾自己也可以搞定,只是碍于“两百万”不敢随便动手。
其实只是当时人都在气头上,又被证书上的两百万惊到了,等冷静下来不一定没人想到这个法子,不过如果人都被炒鱿鱼了,再想起来也无济于事,苏瑾才会多插了句嘴。
而不管王智知不知道这个处理方式,他夸口要五十万,自己要是当外面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个方法,岂不是打王智的脸?
到时候就算能处理,王智怕也不会用这个方法。
“你不能处理吗?”王智眯了下眼睛,“刚才你可是亲口说要帮我恢复如初。”
苏瑾看他这神情就知道王智早知道这个法子了,刚才也是给自己台阶下,心里顾忌少了些,直来直往地说:“您要是不介意,我试一试也可以。”
王智伸手示意她自便,动作倒挺大气潇洒。
不过任谁把两百万的东西完全不放在眼中任人做实验,估计都是大气的。
他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和个服务员过不去,苏瑾实在想不明白。
她边胡思乱想,边去外面找经理让他把要用的东西准备下。
等再回来,王智已经把画完全打开了,苏瑾见猎心喜,忙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小心翼翼检查了一遍,确认除了几个小点其他位置都没事,苏瑾也放松了不少,和王智夸这幅画画得很好云云。
她只想着肯花两百万买这幅画的人肯定是真心喜欢的,不说画是真的好,就算出于礼貌,多夸夸总不会有错。
谁知道一回头,发现王智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画上,而是有些出神地盯着她。
苏瑾:“我有什么地方说错了吗?”
王智回过神:“没想到你年轻这么轻,见解挺独到啊,你是大学生?美院的?”
苏瑾还没开口,经理就把东西都拿来了。
生宣、软布、熨斗
苏瑾低着头忙活,王智只在一边看,不打搅她。
等大功告成时,苏瑾才真正松了口气,脸上自然挂了志得意满的笑容:“您看看,这画是不是和之前一样?”
王智倒不敷衍,认认真真看了半天,冲苏瑾竖起大拇指:“真牛!”
被他这么真心实意一夸,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