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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四座城门无不是重兵把守,进进出出的不见半个百姓,反而都是全副武装的兵士,如此大动干戈,不明就里之人定会以为有兵来犯,京城危殆。
城郊密林的边缘,三人三骑悄悄隐身其中,望着远处城门进出的兵士带起的烟尘,人人皆眉头紧皱。
“燎大人,看来京中一定是出了大事。”一人无意识的道。
他的话语刚落,一旁的同伴立刻阻止的扯了下他的斗篷。他惊觉失言,看了一眼燎的背影,不敢再开口。
燎沉默的站着,看似冷静,实则心急如焚。他到底还是来晚了!
“大人!”一骑从身后的密林里穿行而来,至近前滚鞍下马,气喘吁吁的急声禀报:“属下进不得城内,只能在周遭打探。听说是先帝帝子兴兵作乱,负伤逃走。此刻城门严查,只准入不准出,京城守军与御林卫正在城内城外大肆搜捕。”
chapter 184 蔷薇缘()
燎的眼一抹焦灼的情绪,然而转回身时又变成了令人无法看透的深邃暗沉。特么对于+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舒悫鹉琻“这是何时的事?”他沙哑的声音,令近身的三名侍卫无端的从心底冒出股股寒气。
“三日之前。”禀报的侍卫单膝着地,不敢抬头。明明对方只是个侍卫长而已,可他却总有种觐见王者的错觉。
三日!燎心里咯噔了一下,黑色斗篷下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立刻联络伦将军。”
噗噗~~噗噗~~
头顶有鸟雀飞过,几人闻声抬起头。
“大人,是给七殿下送信的青雀。”
眼前豁然一亮,燎牵过马,吩咐道:“跟着它。”
京郊的一家农户住着爷孙二人。爷爷李老汉年逾古稀,身子还算硬朗。孙女李蔷正值二生得极好,且十分勤劳能干。只是家亩,奈何男丁不足,无人耕种,大部分都荒废了。平日里爷孙二人只是靠李蔷替人缝缝补补浆洗衣服来贴补家用。
如今这座小院里生着药炉,药香弥漫,半敞的壶盖里气泡咕噜咕噜的冒个不停。守着药壶的少女仔细的照看着炉火,手的对着火苗扇动几下。不远处的院门边坐着个老汉,正悠闲的抽着水烟。
“李姑娘,辛苦你了,我来就好。”夏天一身粗布衣裳,头上只编了一条麻花辫子,脸上带着浅浅的和善的笑容。
李蔷一见到她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方……方姑娘。”
夏天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笑着接过对方手上的扇子。“这些日子李姑娘照顾我们十分的辛苦,这煎药的事就不麻烦李姑娘了。”
“啊,不麻烦,真的!你身上也有伤,还是该多养着才是。还有……”她脸儿红红的,像含苞的花蕾,“可不可以别叫我李姑娘,叫我蔷儿就好了。”
“蔷儿。”夏天顺应的叫了一声。
“哎!”李蔷立刻扬起头,笑眯眯的答应了。“方姑娘,你不必与我客气,你与龙公子尽管在这里养伤,想住到何时都可以。”像是怕她不信,还特意转过头对着院门的方向大声道:“爷爷,你说是不是?”
夏天的神色有些恍惚,这样亲切而真挚的话语,曾几何时也听到过。许多年前的那个深秋,她与某人也曾机缘巧合的有过一段民间的生活。那时的她还那样懵懂青涩,不知愁滋味,甚至还未真正体会过什么是痛苦。
李老汉浑浊的目光事的分明,他半垂着眼帘,不慌不忙的在栅栏边上轻磕了磕烟灰,缓缓地道:“蔷儿,药凉了,快给龙公子送过去吧。”
“哎。”不疑有他,李蔷筛好药汤,端起药碗便向房内走去。
“李爷爷,您有话对我说。”肯定的语气,沉敛的气势。李老汉愣了愣,苦笑道:“姑娘聪明,只是如此一来倒叫老头子我张不开嘴了。”
“李爷爷直说无妨。”
李老汉低头吸了两口烟,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我们本也是一大家子的人,可十年前的一场瘟疫,家我们爷孙二人。老头子一天老似一天,非但不死反倒还要蔷儿那孩子养活。唉!怕只怕我闭上眼的那一天,蔷儿孤单单的一个人无依无靠。所以……”他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夏天,又低下头摆弄手上的烟袋。“我心里想着,最好能给蔷儿找个好人家。”
“所以呢?”夏天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则忍不住冷笑。
李老汉通透得很,知道夏天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解释道:“我知道姑娘和里面那位公子都是来自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蔷儿心性单纯,不谙世事,根本不懂得齐大非偶的道理。我也看得出来,姑娘与那位龙公子才是一对儿,蔷儿的小心思怕是也瞒不过姑娘的眼去。老头子只想让蔷儿死了心,找个老实巴交的小子,两人本本分分的过一辈子。”
“李爷爷想如何让蔷儿死心?”
砸吧了一口水烟,李老汉并不接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道:“咱们这座山离京城不远,虽然人烟稀少道路难行,却少有野兽出没。”
夏天闻言眉梢微挑,眼波如凝了霜雪,所有的温度瞬间消散。她与袁龙鳞在密林里遇到李蔷,只骗她说二人是被野兽所伤。看来瞒得了李蔷却瞒不过眼前这个老者。
那种沉重的压迫感又至,李老汉不由得顿了一顿,心里禁不住更打定了主意。“这些日子听说邻村总有官兵来搜查,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会搜到这里来。”
“李爷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夏天微微一笑,转身朝着小屋边走边道,“今日,我们便会离开。”
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着摇了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蔷儿救回的这一双男女,怕是他李家渡不过去的劫难!
房门未关严,从敞开的缝隙里的陈设,一榻一桌,一柜一箱。只是窗沿下挂着的那些草编的蝴蝶、蜻蜓、蚂蚱和桌上瓶子里插着的野花说明这里是个姑娘的闺房。
“含个梅子吧,不酸,甜的。”少女清丽美妙的声音脆生生的传来,鬼使神差的定住了夏天的脚步。李蔷的心思她看得明白,可是小七的心思她却还不清楚。
“不必。多谢李姑娘,我想休息了。”
“好。……可是真的不苦吗?我每次吃药的时候都觉得好苦,嗯……这个装梅子的荷包给你吧,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李蔷摘下腰间的荷包直直的递过去,她的身子微侧让出些许的空间,门口的夏天恰能看到披衣坐在榻上的袁龙鳞。长发未束,随意的披散着遮住了两颊,浓黑的颜色显得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色更加苍白。挺毅的鼻梁,不悦的唇线,病狂野性的俊美。那神色像极了一个人——夏天深吸了口气,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相像是必然的。
“这是女子的荷包,我怎么能收。何况,若是被我娘子看到了,必定要生一场大气,就连你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你娘子?你已经……已经成亲了?”
袁龙鳞的眼扎,“没有,不过在我心里已然认定她就是我的娘子了。”
“她看到……难道她是……”夏天虽看不到,但从李蔷颤抖的语调她此刻的表情。
“没错。就是芳芳。”
“怎么可能!你们,你们不是姐弟吗?”
“她姓方,我姓龙,怎么会是姐弟!”他的眸色骤深,浮冰碎雪般透着清寒。“是她告诉你的?”
李蔷用力的点点头,仍旧不死心地问:“你真的那么喜欢她吗?”
“此生唯一。”他说得认真,夏天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咳!”用力的咳了一声,她推门而入。
看到夏天的一霎,袁龙鳞先是慌张,后又涌起一抹遮不住的期待。她一定都听到了!他手心里微微汗湿,不知她会作何反应。
李蔷闻声也转回身,目光复杂的看了夏天一眼,便不自然的移开了焦点。
“你想做我七弟的姬妾?”
一句话,狠狠的击那一声“七弟”,直令袁龙鳞胸口窒闷的一痛。而李蔷则因那“姬妾”二字,彻底的怔住。
“虽然他现在还未娶妻,但将来势必会妻妾成群。大户人家的姬妾想来你也有所耳闻,家世背景、德容女红、诗词歌赋样样都不能少。而你呢?除了样貌长得还算不错,其他的可有过人之处?即便有,又怎样。他若喜欢你,一个月去你房里几次;他若不喜欢你,无异于在一处深宅大院更何况,嫁了人你便不能与你的爷爷再住在一起。别说时常回来看他,就是偶尔,也不被允许。如何?这样你可还愿意?”
“你……你骗我!”李蔷的脸色比袁龙鳞的还要雪白几分,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儿,又是羞愤又是不甘。“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要相信。”
“信不信由你!”
“我不信!我……”她咬了咬唇,又羞又恨的掩面跑了出去。
夏天也不理会,找了把梳子,走过去帮袁龙鳞挽发。
“什么叫做我会妻妾成群,谁告诉你的!”
“何须别人告诉,难道我见得还不够多!”双手灵巧的将他的一袭黑发梳成髻,夏天淡淡的道。
袁龙鳞的眉心紧紧的皱起,面沉似水,怒气氤氲。“别人怎样是别人的事,我将来要娶便只会娶一人,绝不会弄什么三妻四妾让她烦心。”
“那很好
啊,我妹妹有福了。”
“和夏雪有什么关系!”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夏雪喜欢你。”
扭头躲开她的手,他似是怒极,鼻翼翕动,胸膛起伏。“喜欢本王的人多了,难不成本王个个都要娶!”
“也对。”夏天忍不住笑了,“我瞧门外那条小黄狗也挺喜欢你的,总不能叫我们的七殿下也一并娶了去。”
“夏——天——”
“行了,赶紧收拾东西,主人已经在赶人了,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袁龙鳞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