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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咫尺天涯!两人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就是握不住彼此。袁龙翘惊惧的看着夏天唇边刺目的鲜红,眼睁睁的看着她倒了下去。
“小天!”他狂吼着不顾一起的向她扑去。噗咚!整个人从床上翻滚了下去,气血上涌眼白翻起,伤口撞碰两肋气岔,他痛得差点儿晕过去。
夏天无声无息的倒在他的身边,他看不到她的脸,也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小……小天!”他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挪动身体。额上冷汗涔涔,气息时断时续,他想喊人进来却完全力不从心。
“小……小天!小……天!”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牢牢的笼罩着他,无力、无助、惶恐、慌乱……眼泪沿着眼角滴滴皆是苦涩。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原来是这样的痛——好似掏空灵魂摘去心肺一样的痛!
Chapter 97 梦魂魇()
绥侯府里,袁龙葵阴沉着脸对黑衣人的说辞完全无动于衷,袁龙权静坐在一旁,一脸的麻木,也不置可否。
黑衣人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事情就是如此,袁龙翘暂时还死不了。”
“若不是你救他,他这次就活不成!”袁龙葵终是忍不住抱怨道。
黑衣人冷冷一笑:“我救的是他吗?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心力才保住了珍妃。若不是你擅作主张,张德顺何至于白白的牺牲!”
“我……我也是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花丝宝戒。”袁龙葵的气势立时弱了下来。
“结果呢?花丝宝戒非但没有找到,还打草惊蛇让袁龙翘起了戒心。”
“这……好歹我们也算借他的手除掉了老四,少了一个觊觎帝位的对手!”
黑衣人恨铁不成钢的一甩袖子,怒道:“凭他袁龙纯也能称之为对手?!少是少了,不过少的不是对手而是替死鬼,今后看你还能再利用谁做你的挡箭牌!”
袁龙葵自知理亏,皱皱眉,不再做声。袁龙权更是哑口无言,继续保持着沉默。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让人给张德顺家里多送些银钱,他也算对我们忠诚,听到珍妃牵扯出袁龙纯便按照我们事先约定好的认了全部的罪过。今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再擅自行动!”说完,他一按壁上的暗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哼!”不服气的轻哼,袁龙葵瞪着自动关闭的暗门,气恼的道,“他以为他是谁,还真当自己是君上了!”
袁龙权嘴角动了动,话到嘴边,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与其说袁龙翘坐在椅子上,不若说他倚在椅子里,喘着的气息有些粗重,眼皮也沉得仿若坠了两个秤砣,可他还是挣扎着,眼珠不错的盯着为夏天诊脉的青冥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周宋侍立一旁,好半晌仍旧禁不住的直冒冷汗。原本他只是守在门外,隐约听到里面有声响,要不是这两日他受的刺激太大太多,恐怕也不会神经质的问了句:“殿下,可有何吩咐?”房里仿佛有动静又仿佛没动静,他拿捏不准才大着胆子推门进去,这一看不打紧,几乎吓飞了他半条小命。
明明是殿下受了伤,怎么反而王妃伤得更重?他还从未见过殿下如此模样,万一王妃有个好好歹歹……,他的汗又流了下来,偷眼瞧了瞧殿下的脸色,心里禁不住默默的祈祷着青冥公子定要妙手回春!
青冥收回手,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丸药塞进夏天的嘴里。从容的站起身,道:“好了,解药已给她服下,这一夜恐怕要汗流不止,待汗干了毒也就全解了。”
“毒?”袁龙翘脸色一凝,全身戾气乍泄。
周宋站在他身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青冥娓娓道来,“这就是夏天所中的毒,一种慢性毒药。如果长期被下在饮食里,即使毒发也只会让人以为是得了痨症而亡。若不是下毒之人太过着急,剂量下得重了,夏天也不会突然吐血昏迷。”
袁龙翘双目微闭,脸上的线条绷得极紧,青白的面皮下隐隐有青筋迸起。“是她身边的人。”他笃定的得出结论,语声中裹着风刀霜剑,令人不寒而栗。“是谁?”
“这药是蒋贞搜府时从凤荔屋里搜出来的。”
袁龙翘没有做声,青冥也不说话。周宋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又是震惊又是疑惑。
半晌。
“小天知道此事吗?”
“应该不知晓。当日我并没有告诉她这是毒药,只说是祛湿退热的药而已。”
倏地睁开眼,袁龙翘定定的看着他。气氛顿时又陷入了沉默,连周宋都觉得呼吸有些窒闷。
手指不自觉的抓紧了衣袍,青冥皱了皱眉,忽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龙翘,其实我……”
“我明白。”袁龙翘打断他,“这次小天能够平安全靠你,她的毒?”
青冥抿了抿嘴唇,努力的想要抛开那恼人的尴尬,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何种滋味。“我虽不清楚凤荔要对谁下毒,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研制了解药。所以明日她便可无碍。”
“好。周宋。”
“啊?奴才在。”周宋忙俯下身。
“去护国将军府请夏将军过府,就说本王有要事找他相商。”
“现在?”此时已是夜半,更何况殿下现在这副状态,这个时候去请人……周宋有些傻眼。
看向床榻上毫无知觉的人儿,袁龙翘的目光不觉变得柔软。“快去,凤荔的事必须尽快解决。”
三伏天,虽已到了傍晚依旧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骑马刚入城门就有宫中的太监冲上前来禀报,看样子似是已经等了许久。
“三殿下,您可算回来了,帝后娘娘不好了,急宣您入宫呢!”
什么?他心里一沉,双脚猛踹马镫,手中的马鞭使劲儿的抽打马儿,也不顾身后的一众侍卫,一马当先的直奔宫城。
鸾仪宫是帝后的寝宫,论及富贵奢华,后宫之中能与之相较者寥寥无几。可他从小就觉得鸾仪宫既空洞又冷清,哪怕再怎么金碧辉煌,再怎么雕梁画栋,都换不来一丝人气儿。
大殿里空寂寂的,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他心里愈加紧张,脚下的步子迈得不免更急更大。一转到后殿,远远的便听到小七的哭声,脚下一跄,他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三哥!”袁龙鳞听到声音转回头,一张小脸上满是泪痕,哭得花猫似的。“三哥快来,母后一直在等你!”
床幔半垂,他看不清床榻之上的母后,脚步顿住,他突然害怕得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更不敢见到母后的脸。
床边伸出一只白皙异常骨瘦嶙峋的手,“小三!”一声若有似无的呼唤,顷刻让他泪流满面。
几步抢到床前,跪在小七的身边,紧紧的握住那只手。“母后!”他哽咽难言,床榻上的那张脸下巴尖利,两颊深陷,颧骨高耸,一双大大的眼睛微微外凸,看上去不禁让人觉得有些可怕。
“小三,去哪儿了?”她气若游丝,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
Chapter 98 誓惊心()
“同教习师傅去城外打猎了。”他抬手想要抹去眼泪,可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莫哭!将来你可是要做帝君的人,怎么可以哭……哭呢!”
“孩儿不做帝君,孩儿只要母后。”
袁龙鳞忽然也探过手来,抓住他们紧握的双手,抽噎着说:“小七会很乖,小七也只要母后。”
帝后欣慰的笑了,脸上慢慢的布上了一抹潮红,看上去竟似恢复了不少精神。
“好孩子,你们都是母后的好孩子。即使母后不在了,你们也要活得好好的。小三,你是哥哥要照顾弟弟。小七,要听哥哥的话,这一生他就是你最亲最近的人了。母后不能再陪在你们的身边,你们要学会保护自己。”
“母后!”
“呜呜,母后别离开小七!”
帝后轻轻一叹,眼中哀色渐浓。忽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十分严肃地道:“小三,母后要你发个誓,日后决不会对任何女子动心。”她紧盯着他的眼睛,脸色复又变得苍白如雪,“母后不想你步上你帝父的后尘,伤心伤身。答应母后,无论将来你娶多少妻妾都不可以爱上她们任何一人!”
十三岁的他还不懂得何为情爱,乖顺的点头,他只想安慰母后的心。
“咕噜”,帝后的嗓子里发出一声怪响,她抻着脖子用力的咽下,仍旧固执的望着他,声音微弱地说:“你发誓此生绝不会真心的爱上任何女子,否则……否则你所爱的女子会不得善终,横死夭亡。”她的牙齿全都染成了红色,刺目又可怖。
“母后!”他惊恐的看着她唇边渐渐涌出的红色液体,不知所措。
“发……发誓!”她低声催促,嗓子里的鲜血再也无力吞下,又累又乏,可听不到儿子亲口说出的誓言,她怎能安心的闭上双眼!
“孩儿发誓,这一生绝不会爱上任何女子,如违此誓,我所爱的女子将会不得善终,横死夭亡!”
“……我所爱的女子将会不得善终,横死夭亡!”
“……不得善终,横死夭亡!”
“……横死夭亡!”
猛地睁开眼,自己那稚嫩的声音仿佛还在空中回荡,一声声清晰的打在他的心坎上。重重的又闭了闭眼睛,努力的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往事在梦境中重现,真实得令他措手不及。怀中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他费力的抽出一条帕子熟练的擦去她额上的汗珠,喘了口气,却再没有多余的力气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以他的身体状况本不适合亲自照顾她,而他舍不得,舍不得她再离开自己半步。袁龙翘叹了口气,靠在枕上望着窗外蒙蒙发亮的天色。梦中的誓言仍回响在耳畔,久久不散。当时他虽年幼,可所发的誓言却是句句真心。成人之后,娶了姬妾数人,但他从未真正爱上过谁,那个誓言也被他抛到了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