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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大妖的修复力强悍非常;哪怕是致命伤;只要吊着一口气;就足以在几天内恢复如常。然而;时日过去了许久;他不仅没有进入巅峰状态,反而愈发虚弱,甚至连妖力的凝聚都大不如前。
这也是从未有过的事!
身体好像变成了一个筛子,无论是生命力还是妖力,都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流失,流失到他捉摸不出的地方。
杀生丸眯起了眼,联想到自己在森林中遭遇的不明攻击,心头的杀意不断提升。直觉告诉他,这里头有些猫腻。
但他也很好奇,究竟是谁如此自大张狂,几次三番地想要取走他的性命?
忍着脊背上的疼痛,杀生丸迈开仅剩的三足钻出了被窝,打算离开人类的村落。
强者的尊严,让他不允许自己再接受弱小的庇护;大妖的骄傲,让他不允许自己将威胁引渡到别人头上。
人类的幼崽,就该放在人类的村落养育。他没兴趣跟人类发生牵扯,毕竟他的目标,从来只有“霸道”。
他成功地别开了木门,照上了一缕温暖的阳光。
可下一秒,门边上硕大的簸箕兜头罩下,好似天罗地网,牢牢地将他整个罩在了里头!
“噗通——”
灰尘簌簌而下,混杂着青草味儿,零落在他身上。
杀生丸:
紧接着,他透过簸箕的缝隙,看见一抹蓝色的裙摆在外晃荡。
来者闲闲地蹲在簸箕前,凉凉地说道:“富强,爸爸就知道你要逃。”
“所以爸爸学着闰土捕鸟,专门给你做了个陷阱——簸箕捉狗。”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杀生丸:
他决定恢复以后就把这个该死的幼崽关进笼子里!
叶久泽不是吃白饭的混货,他早早起床随着耕农一道前往了尚未开垦的荒地,抽出长剑为他们披荆斩棘。
既然打算融入这个村落,他总得做出一些贡献。要不然,即使有巫女穗顶着压力接纳他们,也架不住村人看待蛀虫的眼光。
他得证明自己的价值,也想奠定自己的地位。在没有外敌侵扰的情况下,从事农耕无疑是拉近关系的好方法。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辟了田、撒了谷、得了粮,谁见到他都会露出笑脸。更何况,借着开垦荒地练练手上的技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带着一群耕农顺利前进,巨石被劈碎,荒草被扫平,土地被打穿在可怕的轰鸣声中,蓝色的气劲夹杂着锋利的剑意,只用了半天时间就为村落新开了十亩地!
妈的,他从不知道纯阳宫的技能开荒这么强?!
瞧瞧他身边这群耕农,看他的眼神已经从“累赘”变成了“懵逼”,从“不耐”变成了“震惊”,从“卧槽”变成了“握了个大草”
叶久泽心满意足,适应良好地接受了众人膜拜大佬的目光,然后指挥着耕农从十亩地的杂草中收拾出了三只砍死的兔子和两条切断的蛇==
富强的口粮保住了,满足!
他背着小山般厚重的柴火,拖着一群累成死狗的耕农回到了村落。这一趟出行,不仅所有人全须全尾地回来,甚至还得到了两筐新鲜的野味。
山果、野菜、草药和鱼这下子,就连巫女穗都难掩笑意。
没过多久,叶久泽就发现村人对他的态度恭敬了起来,隐约间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崇拜。
彼时,他正抱着狗子坐在屋外晒太阳,舀着美味的蛇羹喂富强。只是白柴别扭极了,约莫是被簸箕砸到了伤口,它疼得拒绝进食。
叶久泽耐心地磨了它很久,直到羹汤都快凉了,方才变了脸色。
他想起前世那只作天作地的哈士奇,不禁对怀里的奶狗露出了冷笑。
这狗啊,就是不能惯,惯着惯着它就慢慢婊了,婊着婊着它就开始作了!
他伸手揪住了白柴脑袋上的一根白毛,笑眯眯地说道:“富强,你不吃饭,爸爸就拔毛咯!”
“富强这么可爱,难道想变成秃头的狗吗?”
赤|裸|裸的威胁伴随着皮毛被揪起的疼痛而来,直到这一刻,白柴才意识到“熊孩子”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
杀生丸:
他决定恢复以后就把这该死的幼崽杀了!
午时过后,天气陡然转变,狂风骤雨倏忽到来,豆大的雨点拍打在脆弱的木屋上,破碎的缝隙中漏下成串的雨水。
叶久泽抱着白柴,裹着皮子坐在角落里,生无可恋地盯着漏雨的屋顶。也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是个头如果连着下一夜,他怕是不能睡了。
冷风呼啸,门板被震得“哗哗”响,在风雨声中,他忽然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什么。
“恳请穗大人”
“人见城除妖师家族被毁似乎只剩下一位长女”
“枫之村,如果巫女桔梗还在的话”
剩余的话语被雨声淹没,他们进了另一间屋子,将一切信息都隔绝起来。
“人见城?枫之村?除妖师?”叶久泽喃喃念道,“怎么给我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不过‘枫之村’这个名字,那儿的巫女是叫‘枫’吗?”
叶久泽没有发现,怀里的白柴在听见“枫之村”的字眼时缓缓张开了眼。
他记得清楚,那个愚蠢的半妖被人类的女人夺去了心智,因为无聊的感情,居然大意地被封印了五十年。如臭虫般被钉在树上,日晒雨淋。
而“枫之村”,就是封印了半妖的地方。
何其耻辱!何其堕落!糟蹋了白犬一族给予的血脉!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自己的生父居然将铁碎牙留给了半妖!让一柄名刀生生蒙尘!
杀生丸的情绪略有起伏,连带着前爪都刺出了尖锐的指甲。些微的妖力黏在指甲上,一点点增加着它们破防的能力。
他并未察觉自己的指甲扎入了衣衫,勾住了布料的边沿。
直到叶久泽胳膊酸了点,想换个姿势抱抱它,却陡然发现领口横斜,被狗爪子扯开了一半的衣服,露出一大片娇嫩的皮肤。
叶久泽漠然片刻,忽然道:“富强你的爪子”
“是因为扯了女人的抹胸才被剁掉的吗?”
杀生丸:
无论如何,这个人类幼崽必须死!
哪怕隔着千山万水,哪怕身处刀光剑影,哪怕徘徊生死边缘,一旦发现主人消失了踪迹,它就立刻拖着重伤的身躯循着一缕气息狂奔而来!
前世被哈士奇坑了的委屈分分钟散去,他如今满心满眼都是勇敢无畏、忠心护主的富强!
他十分感动,以至于一见富强奔向战场送死,顿时慌得一批!
富强,爸爸在这里!爸爸并没有被奸人所害!
气沉丹田,他狂吼而出的“富强”像是叠加了音效般回荡在夜幕上空,一层层递进,像海浪一样席卷了整片区域。
顿时,银发皮草男和红衣主角男齐齐停下了手,紫衣小弟惊讶地侧过了头,而水手服妹子被吓得一个趔趄,裙摆大幅度晃动,却愣是没走光分毫。
妹子的这一波操作也是溜==
叶久泽遗憾地转开眼,就见场中的奶狗动作一滞,只施舍了他一个微冷的眼神,再度义无反顾地发足,从高处爆发出一个信仰之跃,划过一道雪亮的长弧。
第一百四十七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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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柴来的时间不早也不晚;恰在他受过惊吓的档口;一下子切中了他心理需求的要点。
与他一样的活物,之前受过极大的创伤;恍惚间在荒郊野外被救活;并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它与他何其相似,不就是个倒霉蛋么?
“亲人啊”叶久泽抚着柴犬的脊背,眼皮子沉了起来。
他强撑着精神往地上铺了几张皮子,随后搂住小可怜,卷着一张柔软的虎皮睡去。
“我睡相不好;但愿别踢到你”的伤口
呼吸绵长;叶久泽坠入梦乡,就连揉着白柴脊背的手都垂了下来。
悠悠忽忽中,他瞧见了损友微笑的脸:“阿泽;来竞技场带我小徒弟上段!她是个奶;我开了苍云!”
他毫不犹豫地应下:“成!等老子切远程!”
他看着自己手中,拿起了剑
火光跳跃,时不时发出几下哔啵轻响。晃动的影子在周遭渐长;形同魔魅。
深夜的山林是精怪的秀场,即使血迹已经干涸;可架不住腥味随风的传递与魍魉不懈的追踪。
平整的草地被压出一道深深的褶皱;一团黑漆漆的巨大身影缓慢逼近;散发着浓烈的血气。不少蛇虫妖物环绕在黑影周遭;携带着腌臜的瘴气和污秽;带来死亡的威胁。
与此同时;缩在皮袄子中的幼犬猛地睁开了双眸,暗金色的瞳孔冷冷地注视着几十丈开外的远方,杀意凛然。
肮脏的杂碎
幼犬龇起了牙,压低了身子,就算重伤未愈、妖力微薄,他一身的骄傲也容不得退缩一步。
他很清楚自身的价值,对于低等杂碎而言,纯种大妖后嗣的血肉无异于世间最美味的珍馐。它们垂涎他——自他从生父的墓地负伤出走后,就像嗅到了血味的苍蝇,挥之不去。
呵,真以为他杀生丸受了重伤后就会任人宰割吗?
他的性命,从不是杂碎能够收割的。
哪怕被那个不争气的半妖折断了臂膀,哪怕在出走的途中遭遇了一波莫名的攻击并被重创,哪怕失却了妖力连人形也无法维持,哪怕濒临死亡退化成幼犬
他从来明白,即使再高贵再优雅,他的本质依然是立于顶峰的大妖!
战斗与厮杀的技巧刻在骨子里!
兽性——是本能!
他迈出了右肢,挣出了裹着他的皮子。淡漠的金瞳瞥了眼熟睡的人类幼崽,情绪毫无波澜。
今夜注定是一场恶战,这个人类只能说她的运气太差了。
收回眼神,杀生丸迈开前肢,稳当地挡在了卧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