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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宽哼哼两声没有答复,望着冯孟升说:“不过凤芝姐说的话,我有些听不大懂,你创了什么功夫7”
“啊。”冯孟升一楞说:“凤芝姐与你提起此事?难道她要李鸿练,不可能吧?”
感觉不像什么好功夫。周宽狐疑地说:“我只知道你以前提过要创一种普通武功,等禁武之后给部队修练,既然是那种功夫,跟李鸿怎会有关?”
“我得重头说起。”冯孟升想了想才说:“我参考了你的阳刚心法、南极洲的阴柔心法,辅以李鸿的心剑修练之技,确实想出了一个包含阴阳的武技,但让人试练之后,对修练者却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影响。”
“什么影响?”周宽问。
冯孟升说:“因此法巡行的经脉,会影响脑部的部分运作,虽不会影响人的智慧与记忆,却会变得七情不动、六欲不生,不再顾念过去的情谊,对周围的人事物也毫不关心,无忧无惧不在乎荣辱,几乎可以说……会变成一个十分冷血的人,所以那套心法,我最后取名‘断情心法’。”
弄出这种功夫?周宽楞了楞才说:“凤芝大姐会考虑让李鸿练,是因为这样李鸿就不会因她的死亡而伤心?可是练了这功夫的人,既然一切无所谓,岂不是无法自制?等于一堆无法控制的疯子。”
“没错。”冯孟升皱皱眉说:“还好后来发现,初功成时那人脑海浑沌一片,可以给此人一个适当的指示,成为他日后的处事原则,以便管束。”
周宽越听越不对,连连摇头说:“这……这等于……不是原来的人了。”
冯孟升叹口气说:“所以我也不想让李鸿修练,但若他当真一心寻死……这……”
周宽也颇感为难,如果只有这两个选择,又怎能看着李鸿死去?他脑海转了几转,突然一怔说:“方家的人就是被你逼着学这功夫?”
冯孟升似乎早知周宽会接着问这句,当即点头说:“正是。”
周宽目光望向冯孟升,却见冯孟升也正凝视着自己,两人对视片刻,冯孟升才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做法,但我已别无选择。”
如果是以前的冯孟升,可能不敢对自己说明吧?被自己发觉后,也不会这么波澜不惊地回复,看来这些时日,冯孟升确实渐渐改变了,这改变是好还是坏?自己该试图影响他吗?
冯孟升见周宽没有答话,他叹了一日气说:“你我少年便相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方式,但我也希望你能体谅,我实在是别无选择,事实上,我并没让多少人练这种功夫。”
周宽想起上次回返地球,在旧大陆发生的怪异事情,轻噫了一声说:“那时被‘化土兽’吞食的那两人,都是练这种功夫的?”
“嗯。”冯孟升叹气说:“他们虽会思考与应变,但只懂得命令第一,若末说明,不知何者为重……所以那时失陷了两人,但队长听到返回的命令,却没想到该先报告一声,这就是缺点……所以我更不可能让太多人修练这种功夫。”
这个疑团此时才终于解破。周宽心知就算询问多少人修练,冯孟升也不会老实回答,只叹口气说:“我不会建议李鸿修练的。”
“我也不会。”冯孟升摇头说:“但李鸿早已知道有这种功夫,若他主动提出……我恐怕不会拒绝。”
李鸿与满凤芝在此居住既久,自然会发现部分官兵、将领有异状,李鸿还好蒙骗,满凤芝、新后等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当然早已经摸透,而从管理的立场来看,新后说不定还大为赞赏呢。周宽思忖片刻,终于苦笑摇头说:“我毕竟不适合做大事,等你难关度过,我自寻一个安静的地方,眼不见为净。”
冯孟升虽然不舍,但渐渐也已想通这个问题,周宽会这么说他并不意外,但亲耳听见又是另一番感受。冯孟升不禁长叹一口气说:“周胖子,你为什么总是如此执着?”
周宽也有点感慨,过去的冯孟升,纵然还是会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但总会考量一下自己的感受,或者说常常在自己的意见与实际利益中摇摆,如今的他,算是终于做出了选择,从他的立场来看,倒也怪不得他。周宽摇摇头说:“只能说人各有志了。”
冯孟升叹息说:“我只希望你知道,如果你有需要,我仍会全力协助。”
话中之意是他虽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但两人情谊不变;周宽也只能一笑说:“我明白。”
话说到此,两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周宽强笑说:“你事情繁重,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回去看看李鸿,过两天回一趟圣殿再说。”
冯孟升也有些黯然,从今以后,两人恐怕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言笑无忌了,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时还回过头来,又望了望周宽两眼,口唇微微一动,终究没再说话,苦笑着转身离去。
周宽本还有一件事想问冯孟升,就是有关王崇献为何能不受辐射影响的隐密,不过此时他心里有数,就算问出口,冯孟升也不会说,还不如省点力气。不过赵宽也更好奇了,这趟去圣殿,倒是得再问一次圣主,也许可以探出什么蛛丝马迹。
※ ※ ※
无元五三三年十二月十日
在东岸匆匆过了数日,李鸿多半时间陪着满凤芝,冯孟升更是个大忙人,周宽闲着无聊,倒是看了不少天讯消息。果如冯孟升所言,东西岸谈判已经到了尾声,一个半月之后,两方最高民意机关——议事会即将合并,其他的各级政府机关再慢慢改制,估计数年内便可以顺利融合为一体。
而天讯中,冯孟升与王崇献自然是东西两岸的大热门人物,而新皇三世既然把皇位传给玛莉安,加上新后引退已久,影响力也逐渐褪去,所以在东岸,冯孟升的名望可说不作第二人想。而议事会统合时必须重新选出新任的正副议事长,王崇献与冯孟升正是最热门的人选。
其中一种可能是,王崇献与冯孟升协商分任正副议长,这方法最不伤和气,但谁正谁副可就煞废思量;不然则是东西岸议事各推出自己的正副议长候选人角逐,这么一来就只能有一方当选,而统合之后的执政、在野团体也立即分了出来。
媒体当然想挖出内幕,但时机未至、协调未定,再努力也挖不出所以然来,媒体除了猜测之外,也变不出什么花样。
这些政论性的谈话节目,刚开始看时颇有趣,但周宽连看了几日,见说来说去都是类似的东西,也懒得看下去了,今日百无聊赖,终于准备回返圣殿一趟。
在周宽的心中,其实有点怕跑这一趟,所以才这么摸东摸西过了好几日,也算过了几日清闲的生活。
毕竟把薄册交给圣主时,真不知道圣主会如何反应,然后该让李鸿知道,李鸿又会怎么反应?恐怕到最后都会怪罪自己没早点把这本书找出来。问题是谁知道班老头会这样搞?
李鸿与冯孟升自然不知道周宽这趟圣殿之行有这么重大的事情要禀告圣主,所以两人都没多说什么,周宽也不想多言,轻轻地飘离欧连市,转往圣殿的方向飞去。
按道理说,周宽要去圣殿,总该先向圣殿说一声;不过上次离开之际,圣主已经把部分的事务交给下任圣主处置,比较熟稔的沐执事也已退休,如今掌权的人,又都是那群想宰掉自己的人,说不定电讯过去还多所推搪,不如直接找上门,他们总不会不让自己见圣主吧?
周宽飞出空中,一面还在思索这个问题,突然间心头一震,凝定半空往东方遥望,却是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爆出空际,正从旧大陆向着新大陆的方位飞来。
那是……谢栖!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除灭西牙之后,一直都没有谢栖的消息,王崇献、合成人和谢栖自己,虽然都说他不用再吃人了,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实话,周宽虽有疑念,但既然没有明显恶迹,实情又无法探究,也只好先搁在一旁。没料到自己回返地球不过数日,谢栖就再度出现?
周宽还在讶异,谢栖的速度已越来越快,而且飞行高度也越来越高,感应他的飞行轨迹,过了大半个阿特洋之后,应该就会开始下降……周宽心念电闪间,一转方向往高空中直冲。
周宽这么直接高飞,很快就冲出了大气层,远远可以看到远方有个破空激荡的小点,正激起狂乱的气流不断斜向高飞,没多久也跟着破出大气层,往自己的方位冲来。
周宽心知肚明,自已虽然大有长进,但怎么算也该不如当初的西牙,连西牙都对付不了谢栖,自己是没戏唱了;不过对方明摆着找上门来,难道逃去圣殿求救?圣殿现在又不是圣主当家,而且事实上自己也不是他儿子,把这麻烦惹过去,似乎有点不大对头……而且,谢栖来意还难说,自己转头先逃似乎也不大对劲。
谢栖还没飞抵,下方又是一阵气劲破空,却是李鸿御使心剑跟了出来,他飞到周宽身旁,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若谢栖当真翻脸动手,就算是两人合力,还是没什么把握。
“周胖子。”周宽腕上的收发机突然传来冯孟升的声音,周宽一怔,开启收发机,冯孟升的人头在光线交织下蹦了出来,他脸色凝重地说:“我先和他谈谈。”
周宽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目光又转向远方,体察着谢栖的变化。
周宽的气劲曾经泛出异空间又滋生回来,对外界的感受能力已不弱于通顶高手,他感受着谢栖体外气流的波荡变化,并不觉得谢栖的境界有什么特别提升,但问题是谢栖功力本已不低,加上那打不死的巨大肉体,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不用多久,谢栖的巨大身躯已经在两人百公尺外凝定,他脸上裂开一个大口,一股淡淡气劲随之而出,贴向两人的护体气罩,只听他哈哈两声之后说:“胖子,好久不见了。”
冯孟升的虚拟人像也在周宽的气劲之中,因此也听得分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