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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帆天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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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樊舵主思索半天,想不起来,边上的茶童轻声提醒:“舵主,前天中午丁堂主过来禀报说,盐帮陈舵主托人送来一匣大红袍,是不是送茶叶那人?”樊舵主一拍大腿,让茶童去唤丁堂主,然后道:“我想起来了,当时丁堂主说是陈舵主差人送来的,可我知道陈舵主不在福州,心生疑惑便没有收。”

    功夫不大,一个中等身材,长得结实的人随着茶童走了进来,拜过众人,听了樊舵主的问话,点头道:“舵主,那人走路时确实左手端着不动。那一匣茶叶舵主没要,我也不敢私自处置,还放在我的房间里。”

    王厚忙道:“丁堂主,快去拿过来,记住千万小心,不要打开。”丁堂主应声而去,不一会捧着小匣快步进来。王厚接过小匣放到桌子上,让其他人离远一些,又要来一把尖刀,小心翼翼地划断红色小匣的锡封,用尖刀挑开匣盖,里面是一层青竹叶,挑开青竹叶,下面是锦缎包裹之物。

    周舵主一旁道:“这锦缎里面应当还有一只小盒子,盒子里面才是茶叶,这礼物差不多是按贡茶的样式包装。”王厚不知道贡茶是如何包装的,回头让樊舵主取来银针,在青竹叶、锦锻上测试,并无异样。继续用尖刀划破绵缎,果真如周舵主所说,里面有一只小盒子,再挑开,又是锦缎包裹。

    周舵主又道:“这里面应当就是大红袍了。”樊舵主见王厚不时地用银针测试,知道是在验毒,低声提醒:“王将军,我们可以将这些东西放到水里来测试。”王厚闻言醒悟过来,让茶童端来一盆水,将匣内物件全部挑到盆里。众人当即目瞪口呆:盆中清水竟然转眼之间变得通红,而且还冒出袅袅轻烟!

    “快退!”王厚喝退众人,自恃不惧毒性,将银针探入水中,随即变得乌黑!丁堂主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舵主,这与我无关,是盐帮那个人送来的。”樊舵主还没有说话,王厚道:“丁堂主,先别说那么多,你快去门外找地方挖个深坑,将这盆里的东西全部埋起来。”

    丁堂主战战兢兢地出了门,功夫不大,进来报告坑已挖好。王厚慎重起见,找来两条毛巾裹在手上,端着木盆出去,连盆整个倒入坑中,丢掉手中毛巾,笑道:“丁堂主,你这个坑挖得可真够深的。”丁堂主冷汗再次冒了出来,恳着头不说话,将土回填好。

    回到厅里,周舵主正在说话:“柳姑娘,此事透着古怪,不会如此简单……”见王厚进来,打住不说。柳晗烟却道:“我一直对盐帮就没好印象,不是他们干的还会是谁?”王厚出言制止:“烟儿,不要乱说,听听两位舵主怎么说。”

    樊舵主道:“前天丁堂主说陈舵主派人送来上等茶叶,我就觉得古怪,第一,吴副舵主莫名其妙被人下了毒,性命攸关,他又去了外地,怎么还有闲心派人送茶?第二,我们两帮虽然和好,但还没有赠送过礼品,现在看来,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想挑拨我们两派关系。”

    王厚赞道:“樊舵主分析得不错,我今天晚上在盐帮听说,那个走路端着左手的,正是毒害吴副舵主之人,却于前天中午从贵舵出去,引起盐帮的怀疑,所以我才过来,想弄清楚其中原委。现在可以排除并非你们两家所为……先前那人对吴副舵主下手,现在矛头又指向樊舵主,到底是谁所为,有什么目的?”

    周舵主问道:“刚才是什么毒?看起来很厉害。”“应当是海蛇提炼出来的毒,会让人无知无觉地染上,最终衰竭而死,只有张一针能够施救……”说到这里,王厚突然脸色一变,拉着烟儿就往外走去,只丢下一句话,“周舵主,我有事先走,樊舵主要加强戒备,防止陌生人……”

    周舵主和樊舵主追出厅外,已经不见他俩人的身影。丁堂主手里拿着铁锹,站在门口眼睛直直地望着对面房顶,喃喃自语:“飞过去了,飞过……”

    王厚搂着柳晗烟在房顶上急掠,柳晗烟见他焦急,问道:“书呆子,怎么了?”“我们吃晚饭时,没有看到一针师傅,如果他不在盐帮分舵,处境就很危险,我们现在赶紧回去。”两人不再说话,展开身法,不一会便到了盐帮分舵。

    陈舵主正准备睡觉,听到王厚的叫门声,起身打开门。王厚问道:“晚上没看到一针师傅,他人呢?”“张一针只是我们请来的人,他住在城东,今天下午见吴副舵主没事便回去了,怎么了?”王厚来不及多说,直道:“我们快去看看,一针师傅可能有危险……烟儿,你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事。”拉着陈舵主纵身上了房顶。

    柳晗烟飞身跟了上来,低声道:“书呆子,我不想睡,跟你去看看。”王厚不再答话,拉着陈舵主前掠,回头见烟儿紧紧尾随在身后,虽然越拉越远,也不过十几丈左右,知道她轻功长进很多,心里略略有些欣慰,脚下放缓,三人向城东而去。 

第170章 张一针遇难() 
在陈舵主的指点下,三人飞快赶往城东,大约一柱香后,在一处小河边停此时是二月初二,空气中烟雨湿漉漉的,四周没有灯光,王厚只能隐约看到前面一片竹林。陈舵主道:“张一针就住在竹林里面,竹林都是刺竹,高达七丈,通常用作防风或围篱,因为他武功一般,唯一的徒弟还在外地行医,所以他在竹林里布置了“天度大阵”,机关重重,没有他的允许,我也不敢进入。”

    柳晗烟问道:“我们能不能从后面绕进去?”“天度大阵,顾名思义就是四周都设了机关,无法绕过去。我们每次来都是大声唤他,我来试试。”陈舵主说罢,将双合拢在嘴前,内力送出,连声唤道,“张一针……张一针……”

    三人等了一会,四周仍是一片寂静,心中都隐隐生出担忧。王厚沉声道:“你们就在这儿,我进去看看。”“书呆子,你自己小心。”柳晗烟知道自己武功弱了很多,此时危急,自然不敢再添麻烦。

    王厚嗯了一声,已经冲过河面,几个起伏到了竹林边,可见每根竹子都粗大挺拔,疏密有致。暗忖机关肯定设在竹林当中,这竹子高达七丈,一般人绝难从上面逾越,若从上面通过应当没有危险。想到这里,脚下发力,身子灵巧升起,双掌拍在竹竿上,借势再升,已经站上七丈多高的竹尖,紧跟着几个起伏,向林中掠去。

    果然竹林上面安然无恙,冲出几步,王厚想起什么,摘下一枚竹叶用力掷向林中,只听沙沙之声大作,那片竹林竟然移动起来,应当触发了“天度大阵”。王厚不敢迟疑,身子纵起一式“何人能缩地”凌空掠过十丈,仍能听到竹林中沙沙声响。

    “看来这林中阵法并没有破坏……一针师傅为何不应?难道是白天太辛苦了?”一边寻思,一边脚下并不停顿,连续几式“何人能缩地”已经到了竹林中央。隐隐可见一片开阔地,盖着两间小屋,屋前花香阵阵。

    王厚不敢轻易跃下,摘了一把竹叶撒出,没有丝毫动静,暗道这开阔地带或许并无机关,遂飘身而下,吹亮火折,朗声道:“一针师傅,盐帮陈舵主来了。”侧耳聆听,屋内仍然静悄悄的。

    王厚正在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忽听身后发出窣窣之声,寻声看去,只见距离自己大约五丈的竹林边一团黑影,声音正是从那里发出。仗着艺高人胆大,王厚跃了过去,到了跟前借着火折之光,原来是个人趴在地上,一头银发,背后竟然插着三枝羽箭!

    王厚一惊,蹲下身子将那人扶转,果然是张一针,嘴角流着血渍,其中一枝羽箭竟然透穿身体露出箭头。王厚见他受伤太重,气若游丝,当即丢掉火折,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胸前,徐徐度入真气。

    一声轻微的喘息,张一针身子动了一下。“一针师傅、一针师傅。”王厚连声轻唤,感觉他又动了一下,唤道,“一针师傅,谁害你的?说出来,我给你报仇……”张一针猛然一挣,却是身子剧烈抽搐几下,随即一声长叹,再无气息。

    王厚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接触死人,只是这位银发老人死得如此可怜,虽然心中害怕,还是将他抱在怀里。半晌,王厚缓缓撤手,将张一针放在地上,从他倒地的姿势来看,应当是在竹林外中箭,跑进来后终究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自己在茶马帮分舵察觉小匣内有毒后,联想到吴副舵主的中毒,推测下毒之人绝非偶然下手,而是要挑拨盐帮、茶马帮的关系,所以肯定要对张一针下手,不让他从中施治。可恨自己在吃晚饭时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然事态或许不至如此。

    之前,对方可能没料到张一针能解此毒,也有可能如百合仙子所说,对方是在试制一种新毒,这才让他来尝试解毒。当他救下吴副舵主被后,对方便不会放过他。张一针与盐帮的人在一起时,对方有所忌惮不敢动手,一旦见他落单或明显实力较弱,便会暗中下手……可是,到底何人所为?

    王厚心乱如麻,决定还是先让张一针入土为安,起身前行几步,挥掌击向地面,一式“舟去行不穷”将地面击出大坑。折身将张一针抱起,拔出羽箭,将他放入坑内,重新用泥土、花草将坑填好,拜了三拜:“一针师傅,我定会为你报仇,安息……”

    将三支羽箭拿在手里,王厚身子拔起,跃上竹尖,原路返回。陈舵主、柳晗烟正在焦急等待,见他回来,忙问道:“怎样?”王厚叹了一声:“回去再说。”当下不再说话,拉着陈舵主,三人飞速离开。

    回到分舵,王厚将张一针遇难,以及自己在茶马帮分舵遇到的事情选择说了,陈舵主震惊不已,他与张一针交往多年,两人关系密切,得知老友竟然这样不明不白地遭人毒手,更是心如刀绞。

    王厚安慰几句,最后道:“陈舵主,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事,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凶手,为一针师傅报仇。”陈舵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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