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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儿抿唇,绝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的,唯今之计只有三哥才能保住她的孩子,可她若真做了,对他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脖子上,几圈发紫的勒痕,绣儿用衣袖遮掩住,没敢让人瞧见。
长夜漫漫,绣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三哥在瑶池苏醒之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连着好几天都没有露面,直到玉帝在灵霄殿召见,她才得以见到他。
数日未见,他的神色有些憔悴,俊雅的脸颊瘦削了不少。绣儿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只是当着众仙家的面,跪在他旁边,等待着玉帝的旨意。
该来的,躲不掉,绣儿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拒婚,带来的后果真会如义父所言的下场?
有些事,不得不信。毕竟,她强迫上天庭的目的只有一个,应龙!
绣儿不敢赌,如果真的恼怒了玉帝,一旦执行被抽离记忆之事,她怀/孕的事极有可能被发现。或许,压根不用等到那个时候,受浊气染体的三哥情绪失控,指不定会将她的事说出来。正如,女魃爱应龙之深,可以为他生为他死,可一旦受到浊气控制,在凡间的前三世,不能得偿所愿的她,亲手杀了应龙。
眼见着安越泽每日受着浊气的折磨,她却爱莫能助。欲wang是无穷无尽的,实现了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她是他的第一个欲wang,而他的第二个欲wang是什么?
是杀了粽子吗?还是杀了她的孩子?
一想到,痛得犹豫穿肠毒药。
她是一颗棋子,无论如何努力,都走不出被控制的领域,被强行安排进战局,却连基本的防备都没有。
玉帝的话,字字珠玑,众神仙笑意盈盈的应景,宛如绣儿跟应龙是天作之合,世间绝配。尚未轮得到绣儿说话,众神仙甚至都已经将良辰吉日选好了,有些侃神甚至还跟应龙攀起了亲家,这八字也撇得太远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是难得的黄道吉日,不如就在今晚举行吧。”几位侃神越吹越乐,说话亦是没个分寸,“难得众仙友齐聚一堂,大伙帮帮心出出力,立马就能拜堂成亲了。”
“谢玉帝美意,我与绣儿心领了,只是我们在凡尘是亲兄妹,纵然如今重返天庭,却仍是禁忌的身份。我跟绣儿曾有约定,待重修肉/身之日,便是成婚之时。”
绣儿愕然,她万万没有想到,三哥会拒婚。想来,他仍是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一时之间,绣儿五味杂陈,脑海一片空白。他的大度,让她为自己的鄙视自责不已。
“这……”此话一出,不仅玉帝,连众仙都讶然了,偏偏人类还真是血亲之事。
应龙拒婚,拒得恰到好处,他既没有说同意,亦没说不同意。
“咳,不知应龙跟绣儿打算何时成亲?”玉帝的脸面有些挂不住。
“重修肉/身需要时快则三月,慢则半年。”安越泽淡笑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跟绣儿数万年都过来了,这数月倒也等得。只是到时大伙一定要过来喝我跟绣儿的喜酒,见证我跟绣儿喜结连理。”
玉帝圣旨,金口玉言,除了泼猴之外,三界之内敢顶撞他的还真找不出来,不料偏偏应龙不识的抬举。不过天庭天子,比起凡间皇帝,修养更上一层楼,当着众仙的面,玉帝倒也没发怒,只是笑着让应龙尽快重修肉/身,让天庭热热闹闹的办场喜事。
赐婚,让绣儿虚惊一场,对于安越泽的庇护,她不知该如何道谢。
自灵霄玉殿出来,安越泽陪着绣儿回瑶池,一路上两人沉默以对,绣儿只觉得甚是尴尬,“三哥,那天的事,对不起。”
“是我不好,吓着你了。”安越泽停下脚步,望着绣儿脖子上悄然露出的伤痕,自责道:“我差点就伤了你。”
“不是三哥的错,一切都是浊气惹的祸。”绣儿望着安越泽,“三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战胜浊气,不会中了女魃的计。”爱到深处,便是极致的恨。
“绣儿,你留下来吧。”安越泽执着绣儿的手,“你若想留下孩子,便留着。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当孩子的爹。只是我现在不放心让你独自离开天庭,待我清完体/内的浊气之后,我会带你离开。”
第243章 真相()
“我……”绣儿甚是为难,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绣儿,三个月的时间,你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安越泽温情脉脉的望着绣儿,“如果到时你真的无法爱上我,我不会再缠着你。
“唔……”除了点头,她真不知该作如回答。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爱了,或许三个月的时候,三哥能想开呢?
她不能再逼他了,这已经是三哥最大的让步,万一浊气再次发作,该怎么办?
绣儿悄然摸着自己的腹部,三个月的时间,只要掩饰的好,应该不会被发现的。但愿三个月以后,她能顺利的离开天庭,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安静的过完下半生。
知道安越泽的忌讳,怕刺激到他,绣儿闭口不提粽子及腹中胎儿的事,将一切的悲伤深埋在心底。
瑶池灵气充沛,终年仙气萦绕,除了照顾应龙之外,绣儿每天都会静坐在泱泱池水中间的莲花台,提升自己的仙力修为。腹中胎儿只有一个月多,还只是一团模糊的血肉,却已经悄然在吸食绣儿体/内的四阴之气,在她体/内自行孕育着自己的生命。
幸好绣儿身体有源源不断的四阴之气,否则婴儿会转而吸食她的仙力。
心中做了决定,便不再六神无主,绣儿一门心思都放在修炼上。她向太上老君讨了些静心宁神的丹药,心无旁骛的修炼,让她的仙力提升的很快。
只要有机会,她都会在悄然往南北天门踩点,不放过任何能离开天庭的机会,只可惜每次都失望而回。
绣儿收敛了自己的心性,不再往安越泽伤口上撒盐的事,两人倒是和睦相处,若非经过了太多的事,彼此都沧桑重重,还让人以为重新回到了村子的安宁生活。
不过,安越泽仍是感觉到了不同之处,绣儿对他相敬如傧,纵然脸上露出微笑,却是强颜欢笑,而他却是有心无力,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抚平她的百孔千疮。
他对她的好,却治不好她的伤。
安越泽心隐隐作痛,可是她需要的人,却不是他。他只能陪在她身边,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他的心绯永远都为她敞开。
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循序渐进。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个月悄然而逝,绣儿的心隐隐作痛,说好不再想的,可当那一天来临之际,她仍抱着一丝希望。
整整一天,绣儿一直呆在瑶池,连安越泽约她一块参加菩提老祖的寿宴,她都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推拒了。
从朝霞升起到日落黄昏,绣儿的心一寸寸死去,痛苦的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安越泽从菩提老祖处赶回来的时,绣儿喝得烂醉如泥,分不出东南西北。
望着满房间的酒瓶子,安越泽眉头紧蹙,想不到她的本事挺厉害的,竟然能搞到这么多好酒。他悄然叹气,走过去抱起伏在桌上的绣儿,谁知喝醉酒的她闹得厉害,“不要,不要碰我。”
浓浓的酒气,不断喷在安越泽身上,安越泽强行将她拦腰抱起,往chuang上走去。
“啊……混蛋,放开我,以后都不准碰我。”喝疯了的绣儿,跟条小狗似的,不断的露着牙齿,“你去死,去死吧!”
“……”安越泽满脸黑线,她到底是咒粽子,还是咒他呢?
他将绣儿放在chuang上,扯过被褥覆住她的身体,愁云涌上眉间。白天她笑得开心,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时间久了他还真的以为,她已经在逐渐忘记粽子了。
可是她没有,非但没有,她对他的相思,愈发的刻骨铭心。
以前的绣儿,几乎滴酒不沾的,甚少失态。
无论他对她做了什么,终是无法打动她的心,因为她的心已经被粽子拿走了。
“绣儿,你有多爱粽子?”酒后吐真言,不该问的,可是他仍是忍不住问了。以前的她,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而如今,即使她笑容满面,他却已经猜不透她的心思。
“粽子?”绣儿吃吃地笑,抱住被子在chuang上打滚,“让他去死!!!”
“我不爱他,一点都不爱她,鬼才会爱他……”说到后面,酒醉的她崩溃了心弦,呜呜然哭了起来,“他明明说过要来找我的,可是他没来……”
安越泽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不来,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别人。”
“呕……”酒自喉咙里涌了出来,绣儿趴在chuang沿上拼命的呕吐着,连胃汁的吐了出来。
秽/物难闻的味道,充溢在房间,安越泽扶起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心痛道:“你不能喝,就不要喝这么多。”
“三哥。”身形不稳的绣儿跌坐在chuang上,头痛欲裂的她痛苦的喘气,“我不想喝,可是我好痛苦,他没来……”
绣儿扑在安越泽怀中,哭得撕心裂肺,“他没来……”
“忘了他吧。”安越泽搂着绣儿的肩,重重叹了口气,“他不值得你如此痛苦。”
“可是我忘不掉。”绣儿在安越泽怀中抽/搐,“我一直都在尝试忘掉他,可是偏偏忘不掉……”她还是爱他,怎么办?
“你忘不掉他,是因为他在你心里,一如当初美好。”安越泽起身,直接拽着绣儿往门外走。
他走得很快,绣儿跌跌撞撞的被拖着走,“不要,我不要走,我要等粽子……”她一离开瑶池,万一粽子来了找不到她怎么办?
“你等不到他了。”安越泽生硬的拽着她,生怒道:“他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不……不会的……”酒醉的绣儿甚是固执,她不断打着酒嗝,冷风吹在脸上,如刀割着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