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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一飞从姚敦臹身边走过,站在两人前面,用力地吸了两口气,“虽然被雨水冲淡些,但是还是可以闻到血腥味。”
姚心萝受惊,左脚拐了一下,“哎哟。”
姚敦臹紧张地拽住她的胳膊,要把她藏在身后。
“四哥哥,这里没有危险。”姚心萝片刻慌乱过来镇定下来,“没听到打斗声,表明那些人已经离开,血腥味应该是他们留下来的。”
姚敦臹眯着眼,环顾四周,“那边的树枝好像有折断。”
吕一飞蹲下去细看,道:“这里脚步杂乱,应该是一群人追到这里,搜查了一番,又原路返回了。”
姚心萝吸了吸鼻子,道:“大家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伤者。”
“伤者?这里会有伤者?”姚敦臹惊讶地问道。
姚心萝点头道:“嗯,我闻到很浓的血腥”
树上掉下一滴雨水,落在了姚心萝的脸上。姚心萝伸手去擦,骇然发现那滴雨水是红的。不是雨水,而是血!
“妹妹。”姚敦臹见姚心萝突然变了脸色,忙走了过去,“怎么了?”
姚心萝抬头往上看,在浓密的绿叶和灿烂的红花中,露出了一方深青色的衣角,“人在上面。”
吕一飞和几位护卫一起,将人从树上弄了下来。伤者已昏迷不醒,他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全身被雨水淋透,脸因为失血过多,苍白如纸。
“这小子会是什么人?”姚敦臹摸着下巴看着地上的少年道。
“不管他是什么人,先送去城里医馆救醒他再说。”姚心萝蹙眉道。
“万一他是坏人呢?”姚敦臹问道。
“四哥哥,你还记得祖父说过的话吗?”姚心萝看着姚敦臹,“譬有人于此,其子强梁不材,故其父笞之。其邻家之父,举木而击之,曰:‘吾击之也,顺于其父之志。’则岂不悖哉!”
“知道了,就算他是坏人,也该由官府查证后,去惩处他,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姚敦臹看着泥泞的地面,“他身上的泥土和血水会弄脏马车的。”
“无妨。”姚心萝轻皱了下眉头,“为了救人,我能够忍受。”
没有人注意到,被吕一飞抱在怀里的少年,睫毛微颤,眼眸半启。他看了看马车上的标志,又闭上了眼睛。少年被安置在了马车上,姚心萝随后也上了马车,坐在他的对面。
马车平稳地向城门驶去,姚心萝托着腮看着少年的脸,他的五官清秀俊朗,睫毛浓密纤长,不像是一张作奸犯科坏人的脸,而且瞧着怎么还有些似曾相识呢?
姚敦臹不乐意见姚心萝盯着外男细看,轻咳一声道:“妹妹,人不可貌相。”
姚心萝抬眸瞥他一眼,道:“相由心生。”
“妹妹,你不能就这么认定他是好人。”姚敦臹头大,妹妹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啊,怎么就看上这男人的长相了?
姚心萝措词道:“不是认定,只是觉得。而且他的年纪不大,再怎么样,也不会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他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十恶不赦呢。”姚敦臹努力诋毁受伤少年。
“四哥哥!”姚心萝不满地横了他一眼,认都不认识人家,就这么恶意的揣测,是不对的。
姚敦臹嘿嘿笑道:“妹妹别恼,我就那么一说,我也希望我们救得是个好人。”
进了城,送到医馆。老郎中给少年诊了脉,察看了伤口,道:“他身上虽然有七八处刀伤,又淋了很长时间的雨,但是他身体强壮,放心,死不了。”
姚心萝留下了足够的诊费和两个护卫后,先行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姚允妩就急不可待地跑过来道:“四姐姐,你知道吗?前面的山泥倾泄,把路给堵上了,还有人被压在了山泥下来。幸亏我们没有急着赶路,这要在路上被山泥压着,那可就死定了。”
“伤亡的人数很多吗?”姚心萝皱眉问道。
“不知道,听说塌了很长一段路,应该埋了很多人吧。现在还在清理,明天路还不一定能通。”姚允妩噘嘴,“我们还要在这里多留一天。”
“在客栈多留一天,也好过在路上出事。”姚心萝到有些庆幸,还好祝氏喜享乐,才避开此劫,还救了一个人,虽不知道那人是好是坏,但终归是一条性命。
姚允妩眨眨眼睛,笑道:“这到是。”
第16章 熟人()
因为这个意外,要多留一天的姚心萝没什么事可做,决定去医馆看那个受伤的少年。姚敦臹并不太愿意让宝贝妹妹去见外男,可是拗不过她,只能陪同前往。
“姑娘,那小子今天早上醒过来了。”留在医馆的护卫之一看到马车停了下来,迎上前小声禀报道。
姚心萝在医舍里见到了清醒过来的少年,他已没有了昨日的狼狈,身上穿着干净的并不怎么合身的半旧棉布寝衣,坐在床头,肩膀上披着件打着补丁的深青色棉布大氅。
“姚敦臹。”少年准确无误地喊出了姚敦臹的名字。
姚敦臹惊愕地瞪着他,“你是谁?你怎么会认得我?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姚心萝无语地斜睨姚敦臹,她这个该滑头不会滑头的憨直四哥哥,让她说他什么好啊,居然就这样承认了。
“是不是你们告诉他的?”姚敦臹问跟着进来的护卫。
护卫之一道:“卑职没有告诉他,少爷您的名字。”
少年的目光落在姚心萝的脸上,眼神柔和,“不知道芳宜馆后面移植的那株紫藤花,可成活了?”
姚心萝看看少年清俊的脸,仔细辨认片刻,迟疑地问道:“你是木子哥哥?”
“妹妹,不许叫他哥”姚敦臹脱口而出,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少年,“你是谁?我妹妹怎么会认识你?”
少年凝眸看着姚心萝,“我是李恒,好久不见,草罗妹妹。”
姚心萝听他唤出他对她独有的称呼,确信他就是七年不曾见面的儿时玩伴李恒,也就明白为何昨天看到他时,会有眼熟之感。虽然小时候的记忆,早已因年幼久远而模糊,但是李恒的容貌酷似他的母亲章氏,七皇子萧浚的长相也酷似他的母亲章皇后。章氏和章皇后又有八九分相似,于是这对表兄弟的相貌,亦有四五分相似。
“好久不见。”姚心萝微微笑道。
“你不是跟着顾将军驻守黑江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姚敦臹问道。
“从黑江回京,此处是必经之地。”李恒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你怎么会被人追杀?知不知道追杀你的是什么人?”姚敦臹问道。
“是达腊人。”李恒道。
“就是去年冬天被你击退的达腊人?”姚敦臹问道。
“是的。”李恒因为这个战功,已晋升为三品参将。十七岁的将军,在大虞并不多见。
“这些可恶的达腊人,不能轻易地饶过他们,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这样才能无边疆之乱。”姚敦臹愤怒地道。
姚心萝眸底闪过一抹疑色,从黑江到这里,有近四千多里的路,达腊人真得有这么胆大妄为吗?敢一路追到这里来杀人,不怕被官衙给擒住吗?
“你没有带随从同行?”姚敦臹问道。
“都死了。”李恒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眸中的情绪。他一直牢记母亲临终前的话,七年来,不曾踏步京都。这一次,因为恰逢祖母六十大寿,他才回来的。以为到了京都才会有危险,仅带了三名随从,却不曾想这些凶徒,会一路追杀。
到这里时,李恒已是孤身一人,虽然发出了求救讯号,但是他没办法长久地停留在那里等待。逃到石榴园时,他已几乎绝望,以为这次会死在这场劫杀里,没想到老天垂怜,他急中生智,藏身在树上,因为大雨的阻挠,那些人没有发现他,随后又被姚家兄妹所救,才逃过一劫。原本他想隐瞒身份,但转念想到他如果不告知姚家兄妹他的身份,他们必然对他防备,有些事情就不好办,才直接表明身份。
“这事得报官衙知道,让他们去抓那些该死的达腊人。”姚敦臹道。
“他们是一群凶徒,普通的官差,抓不住他们。我已想办法通知舅舅,他会派人去抓他们的。”李恒冷静地道。
“这样啊,那就不用报官了。对了,我们因为大雨的阻拦,才会在这里多留一天,明天我们就必须要走了。你,你要是撑得住,不如和我们一起回京吧。”姚敦臹主动道。
“我的伤没什么大碍,但是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回京。”李恒淡然拒绝。
“你不用担心会连累到我们。”姚心萝开口道。
“那些人丧心病狂,就算有凤庭卫在,也会有危险的。”李恒从那护卫衣角上绣着的凤字纹,认出他们的身份。
“我们将你从石榴园带过来时,并没有掩藏行迹,那些人要知道你在那里,很容易打听得到。他们若还在城里,昨夜就应该过来了,那是杀掉你的最好的时机,不是吗?可是他们没有出现,所以我觉他们应该已经朝京都方向去追赶你了。”姚心萝分析道。
“你说得没错。”李恒唇角微勾,露出淡淡的笑意,“那么就麻烦你们捎我一程。”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木子哥哥可以扮成凤庭卫。”姚心萝微皱了下眉头,脸上有淡淡的忧色,“你骑马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李恒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大氅,这点伤和死比起来,不算什么。
“吕护卫,劳烦你去告诉兄弟们,让他们别露了口风。”姚心萝慎重地对吕一飞道。
“县主放心,卑职知道怎么做。”吕一飞沉声应道。
“四哥哥,你也去打点打点,做些遮掩。”姚心萝道。
“好的。”姚敦臹道。
次日,李恒压低的斗笠,遮住他清俊的容貌,穿上宽大的鸦青色衣袍,掩饰健硕的身形,混在吕一飞他们中间,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