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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悦菱眼眶微红,这才是关心人的态度,谁像母亲开口闭口要她一定要生儿子,她能理解,母亲因膝下无子,日子过得艰难,可孩子才一个月大,她哪知道是男是女?她这才怀上,婶母话里话要就想把堂妹塞进大皇子府,给萧泷做侧室,以防备其他的妾室争宠。真是好笑,难道堂妹做妾,就不会算计她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谢婶母关心,东西都能吃,就是闻不得鱼腥味。”崔悦菱笑道。
“头几个月是这样的,等过了就好了。我怀我家老大的时候,那是吃什么吐什么,硬生生熬了三个月,才什么都能吃。”韩氏笑道。
“这孩子刚怀上就闹腾的我吃不下东西了,真是淘气。”崔悦菱摸着肚子道。
“小子才闹腾,姑娘就乖,我怀心萝的时候,吃什么都香。”韩氏笑道。
崔悦菱听着韩氏的育儿经,也没忘关照姚心萝,“昭和妹妹,这是你姐夫亲自买来的果脯,你尝尝味。”
姚心萝捏了片桃脯道:“他不让我叫他姐夫,要我叫他大哥哥,叫你大嫂嫂。”
“叫姐姐也行,叫嫂嫂也好,反正你是我的小妹妹。”崔悦菱伸手搂住姚心萝,她相信是灵符的原因,她才会顺利的怀上孩子,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崔悦菱的两个婶母同时撇嘴,不知亲疏关系的死丫头,攀上高枝就忘本,全然不记得,崔悦菱未嫁时,她们是如何刻薄她的。她们俩怎么想,崔悦菱才不管。和韩氏又说了一会子话,收下了那几套不过洗了两水的小衣裳,让婢女送她们母女出去,然后冷淡地道:“我乏了,母亲和婶母,妹妹们请回吧。”
言罢,崔悦菱扶着婢女的手回正院。
崔母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没理会说酸话的两个妯娌,率先往外走。崔悦菱虽对母亲有怨言,但还是准备了礼物,让她们带回去,以全脸面。
次日,六月二十一日,又是去书堂上学的日子。因下午是乐课,姚心萝没有留在书堂练琴,与萧咏絮三人道了别,和姚允姝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平稳地前行,在途经崇业坊时,被人给拦住了。
姚心萝去书堂上学,因在城里,就没有要凤庭卫护送,送几位姑娘的国公府的十几个护院。见人拦车,开道的护院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眼瞎看不到车上标志吗?拦住官眷,想要干什么?”
“叫姚心萝滚下来。”为首的华服少年叫嚣道。
“大胆,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领头的护院抽出了短棍,使了个眼色给另一个护院,让他去找人。众护院给给抽出短棍,翻身下马,严阵以待。
“四姐姐。”姚允妩紧张地抓住姚心萝的手臂。
“别怕,五城兵马司的人,会很快赶来的。”姚心萝淡定地道。
车夫将马车赶到一边去,姚心萝轻轻地将车门拉开一条缝,往外看,见那华服少年右手握拳,用大拇指对着自己,“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马承杰是也。”
马承杰,马瑶英的二哥。姚心萝眉尖轻蹙,他带着这一群乌合之众,拦着她的马车,所为何事?难道是为了一个月前马嫔降位的事?
马承杰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姚心萝的猜测,“臭丫头,害得我姑姑那么惨,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姚心萝冷笑,马家的人还真如父亲所言,不辨是非,小肚鸡肠,眦睚必报。只是没想到这马承杰能等一个月,才来报复。
马承杰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之所以一个月后才来寻姚心萝的晦气,是因为他陪母亲和妹妹,去找神医,给马瑶英补牙去了。前儿才回来,得知此事,气愤难当,也不与家人商量,就纠集一群胆大无脑的家伙,来拦姚心萝的马车。
“打腿,莫打头。”姚心萝沉声吩咐道。
“小的明白。”护院应道。虽然寻衅滋事是马承杰,但他毕竟是官家子,打伤他无妨,打死他,却不妥。
“兄弟们,我们上。”马承杰挥舞着棍子冲了上去,他带来的人也怪叫着随他一起冲了过来。
姚家的护院举棍相抗,保护几位姑娘。棍与棍相互击打,发出沉闷的声响。动静闹得太大,引来了更多围观的闲人,路被堵得更加的结实,想走都走不了。
第71章 议亲()
马承杰这伙人,是虚架子,嘴上叫得厉害,手上并无半点功夫。姚家护院学过几招,然而有所顾忌,下手不够狠,于是双方打得旗鼓相当。
围观的百姓见他们打得有来有往,不禁发出阵阵喝彩声,让人哭笑不得。
“让一让,都让一让,官差办事,闲杂人赶紧让开。”五城兵马司的人恰好巡逻到这里,及时赶到。
百姓闻声赶紧分开,让出条路来给他们通过。负责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张勤扬,径直走到姚心萝乘坐的马车前,行礼道:“张勤扬见过县主,卑职救援来迟,让县主受惊了。”
“张大人不必多礼。”姚心萝拉开车门,欠身还礼,“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请恕我礼数不周。”
“县主客气,县主可知道拦路的是些什么人?”张勤扬问道。
“领头的人刚报过他的姓名,他叫马承杰。为他姑母报不平,特意集结那些人来拦我马车的。”姚心萝道。
马承杰是京中有名的浪荡子,张勤扬一眼就认了出来,但还是要经由姚心萝确认,他才好办事,下令道:“抓人。”
姚家的护院穿着统一的灰衣,马承杰带来的人穿得五颜六色的衣裳,非常好分辨。兵马司的人扑过去抓人,那些人不肯束手就擒,挥动着手中的短棍反抗,突然有人手中的棍飞了出去。
短棍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在了祝爱莲乘坐的那辆马车的马头上,马儿被砸痛,发出一声惨叫声,前蹄高高悬空扬起。
“呶呶呶”车夫边抓紧缰绳,边发出声音安抚马儿。围观的人多,马儿本来就有些不安,被棍子一打,更加受惊,车夫的安抚起不了任何作用,马儿失控拉着车厢往前跑。
“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让开让开。”车夫没办法让马儿停下来,只能大声呼喊。
百姓们闻声纷纷躲让,马车眨眼功夫,就跑远了。
“啊!”祝爱莲的尖叫声从车里传来,“救命啊!救命啊!”
这变故让姚心萝等人都呆了一下,姚静香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救人,快去救人。”祝爱莲要出什么事,祝氏必会闹翻天,她们这些同行的人,肯定也会被责怪。
马承杰几个已被兵马司的人抓住了,为首护院道:“你们几个送姑娘们回去,我们去救表姑娘。”
言罢,去救人的几个护院翻身上马,去追赶马车。
张勤扬示意手下,把马承杰的嘴堵上,省得他脏话骂不停口。等手下清了路,走到姚心萝的马车前,道:“还请县主派人随卑职去衙门一趟。”
“理当如此。”姚心萝微微一笑,“洪平哥,你跟着去吧。”
“是,姑娘。”洪平领命,随张勤扬一起离开。
姚心萝姐妹们先行回府,一起去澹宁居见韩氏,把路上遇到的事告诉了她。韩氏紧张地一把将姚心萝搂了过去,“囡囡,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吓着?”
“我没事,不知道祝表妹怎么样了?”姚心萝蹙眉道。
“曾护院会把她救回来的。”韩氏看着侄女们,“你们有没有受伤啊?”
四人都表示没有受伤。
韩氏让下人去熬定神茶,姜氏和王氏得到消息赶来了澹宁居。过了一会定神茶送来了,下人也送来了祝爱莲被救了回来消息。
祝爱莲直接去了丹霞院,韩氏三人等姚家姐妹喝完定神茶,一起去了丹霞院。
韩氏等人进到丹霞院,看到祝氏搂着在哭的祝爱莲。祝爱莲裙子有破损,发髻松散,金钗花钿歪斜。韩氏以为祝爱莲受了伤,忙道:“老太太,让医女来给表姑娘看看吧。”
祝氏没答理韩氏,怒目看向姚心萝,大声骂道:“姚心萝,你个惹祸的死丫头。”
“老太太,这件事怎么能怪心萝?”韩氏皱眉道。
“不怪她,怪谁?要不是她得罪马家的人,马家人会拦马车,害得爱莲受这无妄之灾吗?”祝氏振振有词地诘问道。
“闭嘴!”国公爷从外大步走了进来,姚训铮兄弟三个以及医女跟在后面。
“国公爷。”祝氏没想到国公爷在府上,惊恐地松开了祝爱莲,站了起来。
“父亲。”韩氏妯娌三人行礼道。
“祖父。”姚家姐妹齐声道。
祝爱莲哭喊道:“外祖父。”
“爱莲别哭了,去里面,让医女为你看看有没有受伤。”国公爷在椅子上坐下。
医女陪着祝爱莲去了内室。
国公爷看着五个孙女都安然无恙,露出一抹浅笑,道:“囡囡,临危不惧,处理得当,保得大家平安无事,祖父十分的欣慰。”
祝氏撇了撇嘴,国公爷真是偏心偏到天边去了,明明是姚心萝惹出来的祸事,他还这么说,要大家承她的情。
“是祖父教得好,囡囡才能做得好。”姚心萝笑道。
国公爷笑道:“好了,都别站了,坐下吧。”
众人在椅子上坐下。
“这件事,错在马家。”国公爷目光从二房、三房的人身上扫过。
姚训锶和姚训镗亦觉得这事怪不得姚心萝。
过了一会,医女出来禀报道:“国公爷,老太太,表姑娘只是手腿上有些擦伤,并无大碍,养上半个月就好了。”
“可会留疤?”祝氏关心地问道。虽然伤在手腿上,有衣物遮拦,可是出嫁后,总不能穿着衣裳燕好吧?
“擦玉容膏,不会留疤的。”医女道。
祝爱莲没事,众人皆松了口气,虽然厌恶她,但还没有厌恶到让她丢掉性命。祝爱莲被甩出马车,却没受重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