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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纸笔和案桌就摆在,松开双手的余妈妈面前。
“画出来。”姚敦臻冷冷道。
余妈妈搓搓发麻的手臂,提笔在开始画那个贱婢的容貌。那贱婢来见她时,戴着帷帽,但她是谁?风月楼的余妈妈,做事从来留一手,她就跟着了那贱婢女后面,看清了贱婢的长相,要不是那个贱婢上了马车,她追不上,她还能跟去贱婢的老巢。
“公子,我画画画画好了。”余妈妈见姚敦臻用一把小刀在削着一根树枝,小刀锋利,树皮一片片的往下掉,明明是雪亮雪亮的刀,可她硬看到上面闪着血光,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随从将画拿过来给姚敦臻,姚敦臻看着画上的女子,他不认识,家里的婢女有几百个,他认得也就是近身伺候的几个,要从中找出来,还得问问家里的女人们。
姚敦臻又让余妈妈画了几张后,威胁了她一番后,让随从看好三人,就出了秘牢。原本以为这事,要费些时日,谁知,第二天,他把画纸拿去给姚心萝看。
姚心萝立刻认了出来,“她是秦绣莹的婢女紫燕。”
“秦绣莹?”姚敦臻眯了眯眼,寒光一闪而过。
“工部主事秦齐的嫡长女,她的母亲和马瑶英的母亲是亲姐妹。因为马嫔的原因,她才得以随马瑶英一起去德馨书堂上学,和我在一个班。现在马嫔被降了位份,马家也没有三品以上官员在朝中了,今年书堂不会再接受她们的报名了。”姚心萝把她知道的情况都告诉长兄。
在这勋贵满地走的京都,一个六品工部主事,真不是够看的,要捏死他,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大哥哥,这三四年来,马瑶英常与我有言语上的冲突,这秦绣莹总是从旁劝阻,这事或许不是她所为。”姚心萝不想牵涉无辜人。
姚敦臻笑着摸摸姚心萝的头,道:“妹妹放心,大哥会查清楚的,不会冤枉人,也不会让坏人跑掉。”
“大哥哥,抓到坏人后,打算怎么处置?”姚心萝问道。
“妹妹想怎么处置?”姚敦臻反问道。
“我不要她们死,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姚心萝恨声道。她昨夜做了一夜的噩梦,中衣都汗湿了,早上起来,连喝了两碗燕窝鸽蛋汤,才提起点精神去给韩氏请安。
姚敦臻笑了起来,他一直担心妹妹过于心软、心善,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也不知反抗,现在看来妹妹也是当强则强的,并不一味做烂好了,笑道:“好,大哥依你,必让她们自酿苦果自己尝。”
“谢谢大哥哥。”姚心萝舒眉笑道。
“傻妹妹。”姚敦臻又摸摸她的头,拿着画纸自行离去。
姚敦臻走后没多久,萧咏絮三人就来了,
萧咏絮手里提着一盏绘着美人图的走马灯,“冬枝,拿火来把灯点上。”
“大白天,点什么灯笼?”姚心萝笑道。
“心儿,我是为了让你看看这灯笼和别的灯笼不一样,才要点亮它的。”萧咏絮认真地道。
姚心萝挑眉,不就是走马灯,能有什么特别的?
“心儿,你看着。”萧咏絮一脸神秘兮兮,亲自点亮了灯笼里的蜡烛。
过了一会,灯笼缓缓地旋转起来,上面绘着的美人儿,翩翩起舞。仔细聆听,灯笼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虽然不成曲调,但是清脆悦耳,这花灯的确有新奇之处。
“这灯笼到是有趣。”姚心萝笑赞道。
萧咏絮吹灭灯笼里的蜡烛,递给冬枝,“找个地方挂起来。”
“怎么得到的?”姚心萝笑问道。
“猜谜得到的彩头。”萧咏絮笑道。
“如今长进了,能猜谜赢得这么好的彩头。”姚心萝笑着打趣道。
“不是我赢的,你夸错人了。”萧咏絮笑道。
“心儿啊,絮儿有多少斤两,你还不知道啊,我今年猜出三个,她才猜出一个。”高乐灵鄙视地斜了萧咏絮一眼。
萧咏絮冲她吐了吐舌头,高乐灵毫不示弱地吐了回去。
“我就知道不是你们俩赢的。”姚心萝笑,“谢谢素素。”
“也不是素素赢的,是八哥哥赢回来的,我说你没来看,就跟他讨要,他就让我拿来送给你。”萧咏絮一副邀功的得意表情。
姚心萝脸上的笑微滞,萧咏絮的“好意”,她一点都不想接受,咬着牙齿,挤出一句,“谢谢你啊。”
“不用谢不用谢,我们是姐妹,客气什么呀?”萧咏絮听不出姚心萝言不由衷,小手一摆,豪爽地道。
“就是,心儿不用跟絮儿客气的,就是一盏灯而已,要不是有点新奇的地方,还不值得拿来送给你呢。”高乐灵笑道。
姚心萝笑了笑,道:“冬枝早上才做好的红枣羹,你们尝尝。”
“好好好,冬枝的手艺好,她做的东西好吃,快点送进来,让我尝尝。”高乐灵迫不及待地道。
“来了来了。”冬枝端着托盘就进来了,上面前摆着三个青花薄胎小碗。
“心儿不吃吗?”罗素约问道。
“我吃了两碗燕窝汤,又陪我娘用了些朝食,这会子,撑得慌,吃不下东西了。”姚心萝端起桌上的杯子,“我喝消食茶陪你们。”
“好吃。”萧咏絮和高乐灵可不像罗素约那么客气,已经端起碗,吃了起来。
罗素约看了她们一眼,鄙夷的神色飞快闪过,仍然没有端碗吃红枣羹,“心儿眼中有血丝,可是昨夜没睡好?”
“谢素素关心,我昨夜晚得还好,眼中的血丝,是我自己揉出来的。”姚心萝无法解释她昨夜为何会睡不好,就撒了个小谎。
“心儿可得注意些,这眼睛还是不要乱揉的好,揉得这红通通的跟兔子眼睛似的了。”罗素约捏着帕子,半掩着嘴笑道。
“素素,别笑话人家啦!”姚心萝娇声道。
“嗯嗯嗯嗯。”高乐灵含着一大口红枣羹,不知道在说什么。
萧咏絮将吃完的空碗搁桌上,道:“小乐,你把东西咽下去在说话,一个字都听不清。”
高乐灵努力把嘴里的红枣羹咽下去,伸手将放在罗素约面前的红枣羹端一过去,“素素,你朝食吃得太饱,现在吃不下了,我帮你吃,不用谢谢我。”
“小乐,不许独占,分我一半。”萧咏絮拿着匙子,就往高乐灵身上扑去。
“絮儿别和小乐争了,冬枝肯定还给我留了一碗,让她端出来给你吃。”姚心萝按了按太阳穴。
罗素约看她动作,眸光动了动,她在说谎,她的眼睛不是揉红的,她就是没有睡好。昨夜肯定有事发生,是安排好的事,还是别的事呢?
“冬枝姐。”萧咏絮冲着冬林吧唧嘴,向她讨食。
冬林忍着笑道:“萧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端过来。”三位姑娘常来常往,萧姑娘和高姑娘喜吃食,每次来她都会多备些。
有萧咏絮和高乐灵在,场面总是热热闹闹的,精神不济的姚心萝没有注意到罗素约过分的安静。用过精致的昼食后,萧咏絮三人就结伴离开。送走她们,姚心萝就上床歇息。
姚心萝睡了一个时辰,才起来,纤纤玉手撩起淡红色帐幔,一脸慵懒地唤人进来伺候。
冬林、冬枝、冬桔几个应声而入。
姚心萝见冬林和冬桔走路有些别扭,就知她们必是受了杖刑,问道:“你们回来了,可上了药?”
“回姑娘的话,已上了药。”冬林恭敬地答道。
“我这里不缺你们,去养几日再进来伺候,别加重了伤势,变成旧疾。”姚心萝坐在床边,冬树拿过厚底绣花鞋给她穿上。
“谢姑娘。”冬林和冬桔跪下磕头道。
“好了,快起来,下去歇着。冬枝,这几日,你熬点田七粥、当归粥,煮田七蒸鸡什么的给她们俩吃。”姚心萝道。
“是,奴婢知道了。”冬枝笑应了。
“谢姑娘。”冬林和冬桔又磕了个头,才起身退了下去。
姚心萝起身喝完核桃花生水,准备出门去看两个小侄儿,冬柳匆匆进来,“姑娘,宫里出事了。”
姚心萝一惊,“出什么事了?”
“昨夜李庶人暴毙身亡,宫女去给宝屏公主报信,宝屏公主赶去芳宁宫的途中,掉进了雨花池里。那宫女一慌,就跑到福寿宫,向太后娘娘求救。太后娘娘立刻派人将人捞了上来,但是宝屏公主已冻僵,太医全力医治,宝屏公主醒是醒了,可是冻坏了双手双腿,还冻坏了咽喉,不能说话了。”冬柳快速又清楚的将事情说了出来。
姚心萝倒吸了口冷气,双眉紧锁。李庶人被禁足,整个芳宁宫的人都不能外出,那个宫女是如何跑出的?宝屏公主去芳宁宫,为何要绕远路走雨花池那边?这事怎么看,都觉得是有人在对付这对母女。
连姚心萝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都能想到这一点,圣上和罗太后又怎么想不到呢?
是谁要对付这对母女呢?
李庶人和宝屏公主是因谋害姚心萝而被禁足,这样的惩戒,梁国公府肯定是不满意的,那么极有可能是梁国公府的人寻机报复。
圣上将自己的怀疑对罗太后说了。
罗太后看着圣上,道:“且不说梁国公府行事,素来循规蹈矩,不会把手伸进后宫来,就是当年权横朝野的魏国公,他的手也没能伸进后宫来。”
“母后所言甚是。”圣上道。
罗太后靠在锦垫上,眼睑低垂,“哀家知道,哀家说的话,你不相信,哀家也不多说,你让你的暗龙卫去查,看看究竟谁是罪魁祸首。为免你觉得哀家偏袒梁国公,哀家明日出宫去相国寺小住数日。”
“母后,儿子没有不相信您话,是儿子多疑了。母后请留在宫中,不要去相国寺。”圣上急切地道。
“皇儿,君臣相宜,国体巩固。你如今对梁国公府起了猜忌之心,若是不让你查明此事,你的猜忌之心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