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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个姓王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怎么能轻易把静香给许出去呢?”王氏气结地问道。
“母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妹妹已经及笄,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王兄家中虽然暂无人出仕,家底也是略薄。但好儿不贪爹娘财,王兄有才识,品行高洁。我拿他的文章给先生看过,先生说他写得好。这次春闱,他名次不会太低,又有我们家帮衬,他肯定能熬出来,到时定能封妻荫子。”姚敦方越说越觉得这门亲事不错。
“姓王的再好,他能好过袁大学士的儿子吗?”王氏不悦地问道。
“母亲,袁书凡有什么好,他去年秋闱已落榜,三年后,还不知道能不能高中。大妹妹虽是庶出,可也是国公府的姑娘,怎么能嫁给没有功名的人?”姚敦方振振有词地道。
王氏抚额,“所以你问都不问,就把静香许配给了姓王,为了促成这事,还把静香的手帕和玉耳坠交给他做凭证?”
“母亲,儿子知道儿子这么是着急了些,可儿子这不怕因门第之见,大妹妹错失了这段良缘。”姚敦方解释道。
“你这混帐!”王氏骂道。姚静香是庶女,王氏对她的亲事再重视也有限,之所以会气得浑身发抖,责骂亲生儿子,不过是怕韩氏不满,怕姚训镗发火。
“母亲。”姚敦方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厌烦,觉得王氏实在是不可理喻,“袁家是高门大户,人口复杂,规矩也多,大妹妹嫁进去,未必是好事。反观王兄,他家中只有老父老母和一个出嫁的妹妹,大妹妹到去王家是低嫁,只要有国公府在,王家就会高高供着大妹妹,也不会嫌弃她是庶出身份的。”
“你要把静香嫁给姓王的,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怎么能擅自作主呢?”王氏恨声问道。
姚敦方笑道:“母亲,我怎么就不能作主?我是三房的长子,是大妹妹的长兄,长兄如父。”
“老子还没死,还轮不到你来长兄如父!”姚训镗暴怒地声音从门外传来。家中尚有高堂上,亲事自有高堂作主。
王氏回头看到姚训镗铁青着一张脸,撩起帘子走了进来,颤声喊道:“老爷。”
“你这个孽子。”姚训镗怒骂道。他是知道袁家今天上门来提亲的,衙门无事,他就留在家中,刚下人禀报他拙院发生的事,他就匆匆赶过来,想问问姚敦方,此事是否属实,恰好听姚敦方一番自以为是的话。
姚敦方辩解道:“父亲,儿子真的是为了”
“你给我闭嘴!”姚训镗厉喝道。
“老爷,气大伤身。”王氏挪动了一下步子,拦在了两父子的中间,“有话好好说,您别发这么大的火。”
“没什么好说的,你这个孽子,立刻去把静香的手帕和玉耳坠拿回来。”姚训镗指着姚敦方道。
“父亲,儿子不会去拿的,儿子已将大妹妹许配给王兄,绝不会背信弃义的。父亲,儿子就要出仕为官,若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儿子以后还怎么在朝堂立足?还怎么与王兄同朝为官?”姚敦方气愤地道。
姚训镗盯着他,冷笑,“就你这样的,还出仕为官?”言罢,姚训镗就往外走。
“老爷,老爷。”王氏追了出去,听姚训镗话里,仿佛是要断了姚敦方的前程,这是她绝对不同意的。
王氏在院门口拦住了姚训镗,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袍,喘息道:“老爷,我知道您气方儿不经您同意,就将香儿许了人,可方儿也不是胡乱许的。那位姓王的公子,已有了功名,等殿试后,授了官,香儿嫁过去,就是官家娘子,要比嫁进袁家好。袁公子是庶出,香儿嫁过去,不但要伺候两层婆婆,还有一个姨娘婆婆夹在中间,这日子可不容易过啊。老爷,方儿真的是一番好意,只是做事太着急也不稳重,才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的尴尬。”
“听你这话,是要顺了那孽子的意思,把香儿嫁给那姓王的?”姚训镗眯着眼问道。
“老爷,王举人手中握有香儿的手帕和玉耳坠当凭证,这门亲事不结不成啊。”王氏无可奈何地道。
“笑话,不过是一个小举子,他还能翻了天去。”姚训镗不指望姚敦方,决定亲自去会会那个媒婆。
“老爷,老爷,您等等我。”王氏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地跟在姚训镗后面。
夫妻俩进了拙院的西侧厅,没见着洪媒婆,问下人道:“那个媒婆去哪了?”
“回三老爷的话,夫人已经把媒婆打发走了。”下人道。
“夫人可有什么话交待?”王氏心存侥幸地问道。她盼着韩氏一出马,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回三太太的话,夫人没有交待话下来。”下人道。
王氏失望地叹了口气,姚训镗斜了她一眼,这是三房的事,她却想着把事情推给大嫂,这个主母,她可做得真好,忿然转身离开了拙院。
晚上用过昼食后,老国公把三个儿子、五个孙子和四个孙女召集到了榆荫院。
老国公端坐在黄花梨镶玉圈椅上,目光扫过行礼众人,道:“姚敦方跪下。”
姚敦方到此时,还是没有觉得把姚静香这样许配给王道林有什么错,“祖父,我”
老国公威严地嗯了一声。
姚敦方老实地跪了下去。
“你们都坐下。”老国公道。
姚训铮等人依言在椅子上坐下,姚心萝看了眼,一脸色死灰的姚静香,暗叹了口气,明明是很顺利的一门亲事,却突生波折。
“姚敦方,你可知错?”老国公沉声问道。
“祖父,孙儿没有错。王兄才华出众、品行高洁,若非孙儿与他交好,他未必愿意娶大妹妹为妻。”姚敦方倔强地挺着脖子道。
姚静香欲哭无泪,她并不需要那个姓王的娶她为妻啊,姚敦方的这番“好意”,她无福消失。
“你为大丫头许亲之前,你可曾问过她的意见?”老国公问道。
“祖父,两家联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她置喙?”姚敦方微侧头瞥了眼姚静香,不知好歹的东西。
老国公差点被他给气笑,“你还知道两家联姻,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为何还做出此等下作之事来?”
“祖父,事有轻重缓急,孙儿是怕大妹妹错失了这段良缘,才如此行事的。虽有不妥当之处,但成大事,不拘小节。”姚敦方强辩道。
“事关你大妹妹的名声,你觉得那只是小节?”老国公气闷地问道。
“只要大妹妹嫁过去,就没有损坏名声。”姚敦方低着头道。
姚训镗被姚敦方的混帐话,气得额头青筋突起,站了起来,恨不能上前给他踹一脚。
老国公扫了姚训镗一眼,阻止他暴起,继续问姚敦方道:“你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用这种方法,逼你大妹妹嫁给那个姓王的,对不对?”
“祖父,孙儿知道父亲母亲为大妹妹相中了袁家的袁书凡,怕袁家抢了先,才用这种法子的。祖父,您相信孙儿,王兄绝对比袁书凡有出息,他不会让大妹妹吃苦的。”姚敦方信誓旦旦地道。
“在你眼里,这姓王的就这么好?”老国公冷笑,“我看不尽然吧。”
“祖父,您若是不信,明日孙儿将他带来拜见祖父,给祖父过目。”姚敦方道。
“不必了,他是个什么东西,除了你,其他人都看得清楚明白。心萝,你来敲敲这个榆木脑袋,让他清醒清醒。”老国公不耐烦与姚敦方说话了。
“是,祖父。”姚心萝起身走了过去。
姚敦方看着姚心萝,抿紧唇角,一脸不服气。
“三哥哥,你说那位王举人,才华出众、品行高洁,那为何要怂恿你,做出这等私相授受之事?”姚心萝问道。
“他没有怂恿我,是我恳求他的,那手帕和玉耳坠也是我想尽办法说服他,他才收下的。”姚敦方帮着王道林辩解。
姚允姝和姚静甜轻吸了口冷气,齐齐看向姚静香,就连一向讨厌她的姚允姝都露出了同情的神情。
姚心萝瞠目,她真心觉得姚敦方,读书读傻了,皱了下眉头,道:“他是个读书人,还中了举,不可能不知道私相授受不符礼数,他若真是品行高洁之人,就该严词拒绝你的恳求,而不是顺水推舟,接下手帕和玉耳坠,更不会选在今日上门提亲,并且还拿出手帕,以作要挟,逼迫三叔三婶,将大姐姐嫁于他。”
“王兄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诬蔑他。”姚敦方怒视姚心萝道。
姚心萝见姚敦方如此固执己见,太过反常,眸光一转,试探问道:“三哥哥,那个姓王的是不是抓住了你什么把柄?你才不得不维护他到底,不得不将大姐姐嫁给他。”
“你不要信口雌黄,王兄待我甚好,如亲兄弟一般。”姚敦方目光闪烁不定地道。
“心萝,不必与他说了。”老国公听出姚敦方话里的心虚。
姚心萝退回原位上坐下。
“大丫头。”老国公唤道。
“孙女在。”姚静香起身应道。
老国公语气平静地道:“大丫头,有祖父在,这门亲事不会成的,你无须担心,带着妹妹们先回院子去吧。”
姚敦方一听这话,顿时急了,道:“不可以,祖父,这门亲”
姚训镗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抬脚用力踹了过去,将姚敦方踹倒在地。
四位姑娘脚步微顿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姚敦方在父兄们的审问,不得不说出实情。他与王道林结交后,在王道林的刻意引诱下,服食了芙蓉膏。数月下来,他上瘾了,此时知道王道林是居心叵测之辈,可为时已晚。
王道林在贡院外,有意说了那样的番,为得就是引人上钩,没想到姚敦方会上当。他后来知道姚敦方是国公府的少爷,就动了利用姚敦方强娶国公府姑娘的主意。
王道林最初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