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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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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乔,我正是为了不愿意让他们看呀。让他们看见了准会胡闹一气,什么粗俗下流的事儿都闹得出来,那可叫我受不了。”

    乔说:“啊,匹普,这也说得是。既然你受不了——”

    毕蒂坐在那里喂姐姐吃晚饭,听得这么说,也向我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穿给葛吉瑞先生看,穿给你姐姐和我看呢?你总要穿给我们看看吧?”

    我很不愉快地答道:“毕蒂,你的头脑也真机灵,我可是甘拜下风了!”

    (乔说:“她一向机灵。”)

    “毕蒂,你何必这样心急呢,刚才我正打算对你们说呢:不定哪一天晚上——很可能就是在我动身的前一天晚上——我会把衣服打个包拿回来给你们看的。”

    毕蒂没有再说什么。我算是宽宏大量原谅了她,过一会儿就亲亲热热地向她和乔道了声晚安,上楼去睡觉了。走进自己的小卧室,坐下来打量了好半天,觉得它实在狭小简陋,而我马上就要身价百倍,和它永远分手了。不过,这间小屋子却也叫我想起童年的好多事情,都还记忆犹新。可是我同时又感到心慌意乱,彷徨不定——究竟是这间小屋子好呢,还是我即将去住的上等套房好?这种彷徨不定的心情我过去也常有的:究竟是铁匠铺好呢,还是郝薇香小姐的庄屋好?毕蒂好呢,还是艾丝黛拉好?

    这阁楼顶上成天晒着亮堂堂的太阳,到现在还是暖烘烘的。打开窗户,站在窗口向外面一看,只见乔从楼下黑洞洞的门里慢吞吞走了出来,在外边徘徊了一阵,接着又看见毕蒂走来,把个烟斗递给他,还替他点上了火。乔平常从来不在这样晚的时候抽烟;可见他今天不知为何心里不痛快,需得抽袋烟解解闷儿。

    于是,他就站在门口抽起烟来,毕蒂也站在那里,悄悄地和他聊天,我正好就在他们上面,听见他们两个一再怜惜地提到我的名字,就知道是在谈我。他们的话我即使听得清楚,也实在不想再听下去,于是便离开窗口,在床边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心里又是悲哀,又是诧异——怎么交上好运的头一天晚上,就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寂寞凄凉呢!

    向开着的窗外一望,看见袅袅的轻烟缭绕窗前,那是乔在下面抽烟斗,我把这当作乔对我的祝福——不是来缠我扰我,也不是来撩我逗我,这一片轻烟就是这样弥漫在我们俩共同呼吸的空气里。吹灭了蜡烛,上了床;谁知床也变成了一张很不舒适的床,再也休想像往常那样躺在上面睡得又甜又香了。

    别相信任何人:

    赌咒值个屁,男人罚誓啥希奇!

    我的心肝,牢靠才是做人的道理。

    贾格斯说的“牢靠却更妙”即从“牢靠才是做人的道理”一句演化而来,“夸口虽然好”则是他自己顺口溜出来的。

    又:这两句原文是“bragisagooddog,butthatholdfastisabetter”,上下句各包含着一个“狗”字,所以上文贾格斯要先问有没有养狗。

    注释:

    '1'这两个人物都是莎士比亚同名戏剧中的主角。泰门富贵时宾朋满座,贫贱时遭人白眼,因而厌世隐居;柯里奥兰努斯是一位气势凌人的罗马将军,为一己的私利投敌叛国,卒为敌方所杀。

    '2'莎士比亚戏剧亨利五世第二幕第三场53—55行:

第20章() 
第二天一大早,我的人生远景便顿改旧观,被晨光照耀得灿烂辉煌,完全变了个样儿。只是一想到还得过六天才得动身,就担心之至,唯恐这六天之内伦敦万一遭到什么意外变故,等我到得那里,或则仅见残垣断壁,或则早已影踪全无,那岂不扫兴!

    乔和毕蒂听见我谈起分手在即,就显得分外热情亲切;不过,我不提他们也就不提。吃过早饭,乔从客厅的柜子里拿出师徒合同,我们一块儿把它扔进火里,我感觉到从此自由自在了。解除了束缚,自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感觉,便跟乔上教堂去,心想,要是那位驻堂牧师知道了这一切经过,那么,富人进天堂比骆驼穿针孔还难那一段话'1',大概也不会再念了吧。

    早早地吃过中饭,一个人出去蹓跶,打算到沼地上去走一遭,作一次最后的告别,从此和它各不相涉。走过教堂门口,禁不住想起那些可怜的人儿逢星期天就得上这个教堂,一辈子就是如此,到最后就默默无闻地长眠在这一大片绿草萋萋的矮土墩里,想到此处,一种高尚的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上午做晨祷时我就有过这种心情了)。我许下心愿,总有一天要给他们一点好处;我还大致有了个打算:要请我们全村的人吃一顿饭:烤牛肉,葡萄干布丁,半斤麦酒,表表我的一片善心。

    假如说从前一想到我和那个逃犯打过交道,一想到亲眼见过他在这些坟堆里一瘸一拐地行走,我就难免有些羞耻之感,那么,在今天这样一个星期天,来到这里,触景生情,想起了那个衣衫破烂、浑身发抖、戴着脚镣、显然犯了大罪的家伙,我的心情该是多么难说难描啊!好在我有的是聊以自慰的想法:那都是长久以前的事了,那个人早就被押送到天涯海角去了,我何妨当他死了?何况,说不定他也当真死了!

    从今一别,再也看不见那潮湿的洼地了,再也看不见那一道又一道的堤坝和闸门了,再也看不见那吃草的牛群了——这些呆头呆脑的畜生,今天似乎也显得恭敬了些,还掉转头来,盯着我这个将来要继承一大笔遗产的人物瞧了个够呢——再见了,我童年时代的乏味的朋友啊,我就要投奔伦敦,平步青云了;到了那儿,便再也不会做铁匠,再也不会与你们为伍了!我兴高采烈地赶到古炮台跟前躺下,心里琢磨着郝薇香小姐究竟是否有意把艾丝黛拉许配给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醒来发现乔正坐在我身边抽烟,不禁大吃一惊。他一看见我睁开眼睛,就笑逐颜开地招呼我:

    “匹普,我不愿意放过这最后一次机会,所以跟在你后面来了。”

    “乔,你这可叫我太高兴了。”

    “谢谢你,匹普。”

    我跟他握过手,又说:“亲爱的乔,请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

    乔以快慰的口吻说道:“当然,当然,匹普!这我放得了心。真的,真的,老朋友!其实呀,只消心里想开了,也就放心了。可是我心里一时却想不开,因为这个变化实在太突然了,你说是不是?”

    不知什么缘故,乔这样放心得下我,倒反而使我不太高兴。我倒宁可他大动感情,或是说句“匹普,你这一下可体面啦!”这一类的话。因此对于乔说的第一点,我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谈他的第二点,说是这一次的确事出突然,不过我一直想做上等人,也常常在那里盘算,我要做了上等人,我就打算干些什么。

    乔说:“你真常常这么想吗?奇怪!”

    我说:“乔,现在看来很遗憾,只可惜我们在这儿学习的时候,你的进步未免太少了点,你说是不是?”

    乔回答道:“唔,我也说不上来。我太笨。我只会干我自己的老本行。我笨到这个地步,一直都觉得是个遗憾,不过你要明白,一年前的今天就是这样,并不是现在看来才特别觉得遗憾!”

    我本来的意思是说,等我将来遗产到了手,就能够给乔一些好处,那时候他身份地位升高了,要是文化教养也能够提高一些,岂不是好得多吗?谁知他完全不理解我的意思,因此我想,还不如去说给毕蒂听吧。

    回家喝过茶以后,就和毕蒂一同到小巷旁边的小花园里去散步:为了叫她高兴,先和她说了几句开场白,说是永远不会忘记她,然后就提到我有件事要请她帮忙。

    我说:“毕蒂,也不是什么别的事,希望你尽量抓住机会,要帮着乔有点长进才好。”

    毕蒂怔怔地望着我,问道:“怎样帮他长进?”

    “喏!乔是一个又可亲又善良的人——说实在话,我看打起灯笼来也找不到第二个——可惜他有些方面很欠缺。譬如说,毕蒂,他在读书写字和礼貌规矩方面就很欠缺。”

    我一面说,一面望着毕蒂,等我说完了,毕蒂眼睛睁得老大,却没有望我一眼。

    毕蒂随手摘下一片黑醋栗的叶子,说:“他的礼貌规矩!你是说他的礼貌规矩不行喽?”

    “亲爱的毕蒂,在我们这一带当然满行啦——”

    毕蒂一个劲儿地瞅着自己手里的黑醋栗叶子,打断了我的话,说:“哦!在这一带满行啦?”

    “你听我讲完——我打算等我财产完全到了手,就要抬举抬举他,那时候乔生活在上等社会里,他这种礼貌规矩就要招人怪了。”

    毕蒂问道:“你以为他没有自知之明吗?”

    她这一问,可真气坏了我(因为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种话来),我不由得暴躁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毕蒂?”

    毕蒂已经把手里那片叶子搓得粉碎(从那次起,我一闻到黑醋栗的气味,就想起那天傍晚在我们小巷旁边小花园里的种种情景),她说:“难道你就没有想到过他也可能有他的自尊心?”

    我以鄙夷的口吻,故意加重了语气反问一句:“自尊心?”

    毕蒂一双眼睛直盯着我,她摇了摇头,说:“可不是!自尊心有多种多样,各人的自尊心不都是一个样——”

    我问:“怎么啦?干吗不说下去?”

    毕蒂又接下去说:“各人的自尊心不都是一个样。说不定他有他的自尊心,他干得了他那一行,而且又干得很好,人家都看得起他,谁要叫他扔了那一行,他也许倒不乐意呢。不瞒你说,我看他就是这样,我这句话可能说得太冒昧,因为你对他一定要比我了解得多。”

    我说:“唔,毕蒂,听了你这番话,真使我遗憾。想不到你竟有这种想法。毕蒂,你这是嫉妒,心里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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