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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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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既是如此,向人借钱也未免太不知趣了!”

    蛛穆尔又说:“你看!喔唷,老天乖乖!”

    这可把我气坏了。况且他如此冥顽不灵,我说的话竟一点不起作用,所以我越发气上加气。我再也不顾赫伯尔特的拦阻,说道:

    “哼,蛛穆尔先生,既然谈到这件事,我倒要奉告,你借那笔钱的时候赫伯尔特和我是怎么想的。”

    蛛穆尔恨恨地说:“你和赫伯尔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与我何干!”我记得他不光是说了这句话,好像还低声骂我们活该进地狱,不得好死。

    我说:“不过,不管与你相干不相干,我还是要说给你听。告诉你,当时你得意非凡地把钱揣进了口袋,我们都说,你看他软弱可欺,竟会借钱给你,你那肚子里还在好笑呢。”

    蛛穆尔放声大笑,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滚圆的肩膀耸得好高,坐在那里笑我们;他显然表示我说的完全合乎事实,他的确把我们大伙都看作笨驴。

    这时候,史塔舵也不得不出来说话了,不过话说得要比我委婉得多,只是劝他稍微把态度放得好一些。史塔舵是个活泼机智的青年,蛛穆尔却适得其反,因此一向对史塔舵怀恨在心,把他看作眼中钉。尽管蛛穆尔反唇相讥,出言粗鄙,史塔舵却只是随便说些打趣的话儿,引得我们哄堂大笑,把话头岔了开去。不料史塔舵这出色的一招,却使蛛穆尔气恨无比,只见他既不恫吓,也不吭声,先从裤袋里伸出双手,两个圆滚滚的肩膀向下面一搭拉,然后一声怒骂,随手拿起一个大酒杯,要不是我们的东道主眼尖手快,一见他举杯要掷就马上抢过的话,那酒杯早就砸到他冤家对头的脑袋上去了。

    贾格斯先生从容不迫地放下酒杯,掏出他那只拴着粗表链的弹簧自鸣表,说:“诸位,实在遗憾,九点半到了。”

    大家听了他这句暗示,都起身告辞。还没有走到大门口,史塔舵就像没事人儿一样,高高兴兴地管蛛穆尔叫起“老朋友”来。可是这位老朋友非但不搭理,甚至还不愿意和他同道回到汉麦尔斯密士去;我和赫伯尔特留在城里过夜,只见他们两个在街上各走一边,史塔舵走在前头,蛛穆尔却落在后面,躲在屋影里,简直就和划船时一模一样。

    这时贾格斯先生住宅的大门还没关上,我请赫伯尔特在门口等一等,我要回去和我的监护人说句话儿。上得楼来,只见他正在盥洗室里,身边放满了各色各样的靴子,洗手正洗得起劲,显然是要把我们的气味都给洗掉。

    我对他说,没想到今天竟发生了这种不愉快的事,为此我特地赶回来向他道个歉,希望他不要过分责备我才好。

    他一面洗脸,一面透过淅淅沥沥的肥皂沫对我说:“啐!那有什么,匹普!我倒喜欢那个蜘蛛。”

    说着他就向我转过身来,又是摇头,又是擤鼻子,又是用毛巾擦脸。

    我说:“你喜欢他,我很高兴,先生。不过我可不喜欢他。”

    我的监护人大为赞同:“这才对,这才对,别跟他多啰唆。尽量和他疏远些。不过我倒喜欢那个家伙,匹普;说起来他倒是个实心人。哼,我要是个算命先生的话——”

    他从毛巾后面探出头来,和我正好打了个照面。

    他马上又把毛巾弄得像朵花彩似的重新捂在脸上,一面往两边耳朵上擦去,一面说:“可惜我不是个算命先生。我是干什么的,你总该知道吧?再见,匹普!”

    “再见,先生。”

    大约过了一个月,蜘蛛和朴凯特先生租约期满未续,从此他便搬回自己的老窝去了;除了朴凯特夫人以外,大家都快慰非凡。

    注释:

    '1'素荷区,伦敦中部一区,其地多外国人经营的餐馆。

    '2'意谓绞索。

    '3'麦克佩斯,莎士比亚的悲剧。下文所描写的一段情景见该剧第四幕第一场。

第28章() 
亲爱的匹普先生:

    葛吉瑞先生要求我写这封信通知你:他就要和伍甫赛先生一同到伦敦去,假如你方便,能让他来看看你,那就太好了。他准备星期二上午九点到巴那尔德旅馆来看你,到时如有未便,请你留言说明。你那可怜的姐姐,现在还和你临走的时候差不多。我们每天晚上都在厨房里谈起你,猜你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假如你认为我们太放肆,就请你看在我们往日的友情分上,多多原谅。不多及,亲爱的匹普先生。

    永远感激你、热爱你的仆人毕蒂

    他还特别关照我写上“多开心啊”这几个字,他说你一看就会明白是什么意思。我完全相信,你现在尽管做了上等人,一定还会乐意和他相见,因为你一向心地好,而他又是个大大的好人。我把这封信都读给他听了,只有最后一句没有读,他特别关照我把“多开心啊”再写一遍。——又及。

    邮局给我送来这封信,已经是星期一早上,因此信上约定的会面日期就是下一天。且让我从实招认当时我是以怎样的心情等待乔的光临的。

    虽然我和他情深谊厚,可是听说他要来,我却并不快意;非但不快意,还相当心烦,感到有些羞愧,尤其念念不忘的是彼此的身份悬殊。要是给他几个钱就能叫他不来,我宁可给钱。好在他是到巴那尔德旅馆来找我,而不是到汉麦尔斯密士去找我,因此不会撞见本特里蛛穆尔,这倒使我放了心。我倒不是顾忌赫伯尔特父子看见乔,因为我尊敬他们;可是一想到蛛穆尔万一会看见乔,就如芒刺在背,因为我瞧不起蛛穆尔。我们为人一世,往往就会这样,为了防范自己最看不起的人,结果干出了最最卑鄙恶劣的行径。

    我早已着手装饰卧室,我不装饰则已,一装饰就要追求一种很不必要也很不相称的气派,而要对付巴那尔德旅馆那样一个地方,又着实花钱。现在这套住宅和我初来时相比,已经大为改观;说来真是荣幸,我在附近一家家具店里的欠账已经在账册上独占鳌头,足足占了好几页了。近来我的气派更是愈来愈大,大有一日千里之势,我甚至还雇了个小厮,让他穿上高统皮靴,说起来是我雇他,其实我是天天受他的节制和奴役。因为自从我一手点化了这个小妖怪(他本是我的洗衣妇家里的一堆废物),给他穿上蓝外套,鲜黄色背心,结上白领结,穿上奶油色马裤和上面说过的那种高统靴以后,总得找那么一点活儿给他干,还得弄那么许多东西给他吃;他简直像个幽灵似的,每天纠缠得我神魂不安,要我满足他这两个要求。

    我吩咐这个淘气鬼星期二上午八点钟在穿堂里站岗(穿堂两英尺见方,铺地毯时记过账,所以知道),赫伯尔特提了几样早点的名目,认为这几道早点一定配乔的口味。我虽然由衷感谢他这样关注,想得周到,可是肚子里却多少憋着股气,心想:要是乔这回是来看他,他就未必这样起劲了吧。

    总之,星期一晚上我就进城去张罗,准备迎接乔,第二天起了一个大早,把起坐间和餐桌安排得极其堂皇富丽。可惜一大早就下起毛毛雨来,向窗外看去,整座巴那尔德旅馆都在淌泪,泪水中夹着煤烟,简直像一个扫烟囱的大汉在伤心哭泣——这个景象,哪怕请了天使来也遮盖不过去。

    时间愈来愈迫近了,要不是淘气鬼奉命守在穿堂里,我早就想临阵脱逃了。不久,就听到乔上楼来了。那样粗手笨脚地摸上楼来,一听就知道是乔,因为他那双会客鞋子总是嫌大,何况他每上一层楼,总要花上好半天念出门上标着的名姓。后来他站住在我们门外,我先听见他用手指摸摸漆在门上的我的名字,后来从钥匙孔里又清清楚楚听见他吸了口气。最后,他轻轻敲了一下门,裴裴儿(这就是那淘气鬼的诨名)一声通报:“葛吉瑞先生到!”我倒急了,他怎么在门口的鞋擦上老擦个没完,再擦下去我得跑出去把他拉进来了;正想着,他倒进来了。

    “乔,你好吗,乔?”

    “匹普,你好吗,匹普?”

    他那善良而纯朴的脸上神采奕奕,他把帽子往我们当中的地板上一放,立即抓住我的一双手,一起一落地晃个没完,简直把我当作了一架新出品的水泵。

    “见到你真高兴,乔。把你的帽子交给我。”

    乔小心翼翼地双手捧起帽子,却好似捧了一窝鸟蛋,怎么也不肯让这笔财产离手,一直拿在手里站着和我说话儿,真是别扭极了。

    乔说:“你长得高多了,胖多了,十足是个上等人了;”“上等人”这个词儿他是想了好半晌才想出来的。又说:“你一定能替王上和国家争光。”

    “乔,你的气色也好极了。”

    乔说:“托上帝的福,倒是不坏。你姐姐也跟以前差不多,并没有怎么样。毕蒂总还是那么结实,那么利落。所有的亲友们虽没有好到哪里去,也没有坏到哪里去。只有伍甫赛走背运。”

    说这话时,乔一双眼睛始终滴溜溜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在我睡衣的花饰图案上转来转去(双手还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鸟窝)。

    “他走了背运吗,乔?”

    乔放低了声音说:“就是啊。他脱离了教堂,去演戏了。就是为了演戏,和我一块儿到伦敦来了。”乔说到这里,把鸟窝在左边胳肢窝下面一夹,右手探进窝里去掏鸟蛋,一面又继续说道:“他还想叫我把这个带给你看看哩,不知道你可见怪?”

    我从乔手里接过那玩意儿一看,原来是京城一家小戏院的一张被团皱了的海报。海报上说,该院于本星期“礼聘著名地方业余艺人首次来京献演我国诗圣最伟大的悲剧'1',该艺人素与罗西乌斯'2'齐誉,演技卓绝,在当地戏剧界轰动一时。”

    我问:“你看过他的表演吗,乔?”

    乔严肃认真地说:“我看过。”

    “真的轰动一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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