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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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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看见儿子是在对他说话,马上答道:“好极了,约翰,好极了!”

    文米克说:“你只要看见他眼睛一离开报纸,就对他点一点头,他就会快活得好像做了国王一般。老爹爹,我们都聚精会神等着听你读呢。”

    老人兴高采烈地说:“好极了,约翰,好极了!”他那种手忙脚乱,乐不可支的模样,着实十分有趣。

    听着老人家读报,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伍甫赛先生姑奶奶夜校里上课的情形,所不同的是,老人的声音仿佛是透过钥匙洞传过来的,自然滑稽突梯,别有风味。老人需得把蜡烛凑在跟前,因此常常差点儿不是把头发撞进火里,就是把报纸撞进火里,人们必须小心防范,如看守火药库一般。文米克虽然战战兢兢,毫不懈怠,举止却十分文雅。因此老人家自顾读下去,虽然受到儿子多次搭救,却丝毫未曾觉察。只要他目光一落到我们身上,大家就都表示出莫大的兴趣和惊讶,并且连连点头,直要点到他继续读下去才罢。

    文米克先生和史琪芬小姐并排而坐,我则坐在一个阴暗的墙角里,我看见文米克先生的嘴唇消消停停、不慌不忙地愈拉愈长,禁不住联想到他恐怕正在消消停停、不慌不忙地偷偷伸出一条胳膊去搂住史琪芬小姐的腰肢呢。不久果然看见他的手出现在史琪芬小姐的另一边的腰眼里;谁料史琪芬小姐丝毫不落痕迹,就用那只戴绿手套的手制止了他的轻举妄动,像解下一条腰带似的轻轻挪开了他那条胳膊,把它搁在面前的餐桌上,举止极为从容。史琪芬小姐做这番手脚时十分镇静自若,实在是我生平仅见的胜景奇观;如果这个动作可以看作是一个漫不经心的动作,那我认为史琪芬小姐这种举动已经完全像机器一样自动化了。

    过一会儿,我看到文米克那条胳膊又渐渐不安于位了,后来竟渐渐不知去向了。没多久,他的嘴又张得合不拢来了。我一时好生不安,紧张得简直有点受不了,幸而很快就看见他的手又重新出现在史琪芬小姐的那一边的腰上。史琪芬小姐马上像个不动声色的拳击家一样,不落痕迹地制服了他,她还像刚才一样,只当是脱下一根腰带什么的,拿来放在桌上。如果把这张桌子比作修身进德之路,那我便有理由说:在老人家的整个读报过程中,文米克的胳膊一再误入歧途,他之所以能迷途知返重归正道,完全是亏了史琪芬小姐的时时提醒。

    老人家读着读着,不觉悠悠忽忽睡着了。于是,文米克便拿出一把小茶炊,一盘杯子,一个黑瓶——那瓷顶的瓶塞上还画着一个红光满面、和善可亲的高僧。大家就用这些茶具喝起热茶来,老人家不久就也醒来参加。饮料由史琪芬小姐调制,我看见她和文米克合用一个杯子。我当然不是傻瓜,我想今夜与其由我送史琪芬小姐回府,不如我相机先走。我说走就走,热情地辞别了老人家,就回去了。这一个晚上真过得愉快极了。

    没过一星期,收到文米克从沃伍尔斯寄出的一封信,信上说,关于我们那件以私人朋友关系相托的事,似已略有进展,如果我愿意为这事再去看他一次,他将十分高兴。

    于是我又到沃伍尔斯登门拜访,并且去了多次,在城里也约他会过几次面,可是在小不列颠街的事务所里或就近一带却和他绝口不谈这问题。结果是这样:我们找到了一位高尚的青年商人,他是个航运经纪人,开业并不久,需要有个伶俐的助手,也需要资金,等将来有了一定的营业收入,就可以正式合伙。于是我以赫伯尔特的名义和他签订了秘密协议,从五百镑款子里拿出一半来先付给他,并且约定今后陆续付给他几笔款子:有的到一定日期便从我的收入中拨付,有的要等我财产到手后才能付给。这项交涉是由史琪芬小姐的哥哥主持办理的。文米克自始至终参与其事,可从来没有出过面。

    事情办得十分巧妙,赫伯尔特做梦也没想到我在这里面插了一手。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有一天下午他满面红光赶回家来,当做一件了不得的新闻似的告诉我说,他遇到一位叫克拉瑞柯的(就是那位青年商人),那人对他特别有好感,因此他深信他的机会终于来到了。他的希望一天比一天增长,脸色一天比一天快活,对我这个朋友一定也一天比一天觉得情深谊重,因为我一见他那么高兴,怎么也按捺不住我喜悦的眼泪。

    终于这件事完全办理妥帖了,赫伯尔特进入克拉瑞柯公司的那一天,他和我谈了整整一个晚上,这一次的成功叫他愉快极了,兴奋极了。我上床睡觉时,一想到我要继承的遗产毕竟给别人带来了些好处,禁不住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场。

    我平生的一件大事,我一生的转折点,现在已经展现在我眼前。不过,在着手叙述这件大事,讲明此事引起的一切变化以前,先要专门辟一章来谈谈艾丝黛拉。这样一个朝朝暮暮盘踞着我心灵的题目,专门辟一章来谈谈,是决不多余的。

    注释:

    '1'语出弗莱切尔(1579—1625)戏剧忠臣二幕一场,意即:让我来好好考虑一下。

第39章() 
将来到我死了以后,如果雷溪芒草地附近那座沉静而古老的宅第里经常有鬼魂萦绕出没,那鬼魂一定就是我了。唉!想当年艾丝黛拉住在那里的时期,我那个神不守舍的魂灵简直是无分昼夜地在那儿流连忘返。尽管我的躯壳是在原地,可是我那个魂灵却老是绕着那座宅第徘徊,徘徊,一直不停地徘徊。

    艾丝黛拉寄居的那家人家的主妇,名叫白兰莉夫人,是个寡妇,有个女儿比艾丝黛拉大了好几岁。从外表看,倒是娘显得年轻,女儿见老;肤色也是娘红润,女儿枯黄;娘生得轻佻谑浪,女儿却古板得像个修女。母女俩都有所谓很高的社会地位,上门来看她们的客人以及她们出去拜访的客人,都是多得不可胜数。艾丝黛拉和她们母女之间纵然不是毫无感情,至少感情也极其淡薄,只是彼此心里明白,艾丝黛拉少不了她们,她们也少不了艾丝黛拉。白兰莉夫人在没有过退隐生活以前,和郝薇香小姐是朋友。

    我每次进白兰莉夫人家的门,出白兰莉夫人家的门,艾丝黛拉总要用尽心机让我受尽种种大大小小的折磨。由于我和她的关系使然,我对她熟不拘礼,却又不能讨她欢喜,因此弄得我心烦意乱。她不但利用我去戏弄爱慕她的男性,还利用我和她之间熟不拘礼的关系,把我对她的一片痴情经常恣意糟蹋。我尽管和她无比亲近,却总觉得只能望洋兴叹——我看,哪怕我是她的秘书,是她的管家,是她的同父异母或同母异父兄弟,是她的穷亲戚,以至是她未婚夫的弟弟,也不至于会这样苦恼。我们彼此直呼其名,这虽是我的一种特权,可是在眼前的情况下,却反而加重了我的痛苦;她的其他情人听了固然可能会发狂,其实当时我自己倒是的的确确差点儿发了狂。

    爱慕她的人多得不可胜数。可能是出于嫉妒吧,我只要看见有谁接近她,就会认为是爱上了她;不过,即使不算这些,爱她的人还是多得数不清。

    我常常到雷溪芒去看她,在城里也常常听到她的消息,还常常带着她和白兰莉母女到河上去划船。无论郊游,过节,看戏,听歌剧,听音乐,跳舞,总之,一切游乐的场合,只要有她在,我都要紧追不舍,结果都是自寻烦恼。和她在一起,我没有快活过一个钟头,可是我一天二十四小时却无时无刻不在心里念叨,能和她待上一辈子,该有多快活啊。

    在我们这一段交往的过程中(我当时觉得这个过程相当长,看了下文便知),她总是经常要流露出那种口吻,似乎我们的交往是别人硬加在我们头上的。有时候,她的这种口吻,还有她用惯的其他种种口吻,也会遽尔戛然而止,似乎对我动了怜悯之心。

    比如一天傍晚,窗外暮色渐浓,我们在雷溪芒那幢宅子里的一扇窗前各自坐着,她便这样突然抛开了自己惯常的口吻,对我说:“匹普,匹普,对你的警告你真的一点也不听听吗?”

    “什么警告?”

    “小心我。”

    “艾丝黛拉,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小心别被你迷住吗?”

    “还亏你说呢!假使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你也算是白长了两只眼睛。”

    我本打算说,普天之下谁不知道爱情都是不长眼睛的,可是我毕竟没有说出口,因为我始终受着一种情绪的牵制,觉得既然她知道自己的婚姻要由郝薇香小姐做主,我假使一味逼她,岂不是太不厚道了吗?(说起来,这方面给我造成的痛苦也真不小啊!)我老是担心,她心比天高,既然知道了个中的情由,对我就十分不利,她要是存心反抗,苦的就是我了。

    我只得说:“不管怎么说吧,眼前我可没有接到你什么警告啊,因为这一次反正是你写信叫我来的。”

    艾丝黛拉脸上露出满不在乎的冷笑,说:“这倒是老实话。”看到她这种冷笑,我总是感到心寒。

    她望望窗外的暮色,接下去说:

    “过天我就得回沙堤斯庄屋去看看郝薇香小姐了。来回都由你伴送,不知你可愿意?她希望我不要单身一人出门,又不愿意我把女佣带去,因为她神经过敏,生怕那些下人闲言闲语。你能陪我去吗?”

    “你真问得出来,艾丝黛拉!”

    “这样说,你能陪我去喽?假使你方便的话,日期就是后天。我把钱袋交给你,一切费用都托你代为取付。劳驾你一趟的条件就是如此,明白吗?”

    我说:“遵命。”

    这次要我陪她回家,事先就只是这样关照了我一声,以后几次也都是如此。郝薇香小姐从来没有写过一封信给我,我连她的手迹都无幸得见。隔了一天,我们一块儿去看郝薇香小姐,郝薇香小姐依旧坐在我第一次看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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