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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最近都没有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学习,我决定今晚去听听讲座,否则我都快忘了我上大学是干什麽的了。
我到农学院那边探过,敬辉的成绩还是和高中一样优秀,扶摇直上,经久不跌,是老师们口中赞叹不绝的典范优等生。老实,单纯,好学,谦虚,又没有什麽不良嗜好,“天使”的光环在他头上闪闪发光。
反观我,医学院的“冷面虎”,经常缺课,上课睡觉,待人不善,落得个老师皱眉同学走避的形象,成绩就更不用说了,这样下去五年之後若有人敢找我看病我就该偷笑了。
不能浪费来之不易的昂贵学费,我用了一张卖身契才换来严家解囊相助,我至少也得做个稍微合格一点的未来医学接班人。
不知是我孤陋寡闻还是怎的,晚上的报告厅人满为患,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靠边的座位,有许多人还是站著的,不肯离去。这个阵仗,主讲人是那麽有名的人吗?
一名工作人员走上太清了清嗓子,喧哗嘈杂的报告厅霎时静了下来,鸦雀无声。接著是一连串的解说介绍赞美恭维,好听的都说完了,终於千呼万唤始出来。
“……下面有请来自美国纽约K大医学院的亚历山大先生为我们进行双语讲座!”
顿时掌声雷动。
待主讲人一上台,我几乎想拔腿就跑!
亚历山大!
我怎麽这麽笨?!
居然是艾里和维拉!
此时的他们完全不像平日看到的样子,身著正式的三件式西服,表情不苟言笑,高贵而有礼,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十足十的学者风范,压根看不出才十七岁,比在场的各位都要年幼。
想走,可场内场外都是人,连门口都被堵死了,况且大家都这麽安静认真的倾听,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向外走的话,一定会引起注意,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整个报告厅那麽大,又塞满了人,那两个家伙应该不会看到我才对。
抱著鸵鸟心态,我尽量将用来记笔记的本子举高遮住面孔。
讲座开始了。
艾里和维拉一人用英文一人用中文同步进行讲座,加上电脑幻灯的演示,含金量确实很高。听的人都全神贯注,下笔如飞,头顶天花板上的摄影机也不停转动。
我原本还有些忐忑不安,随著讲座的进行,我渐渐被演讲的精彩内容所吸引。
没想到那对兄弟还有这麽两把刷子,看不出是平时围著陶宇桓转的麻烦精。天才少年的称号果真也不是虚的,虽然才十七岁,但那丰富的学识,独特的见解,流利的表述,浅显的说明,处处都显现出作为一名优秀学者应有的素质。
两个小时的讲座很快就过去了,艾里和维拉总结之後问向台下听众:
“这次的讲座到此为止,各位有什麽问题可以自行站起来提问。”
人们争先恐後地起来提问,我趁这乱档站起来想溜,台上却传来一句那吐字标准的中文:
“那位同学,二十排靠窗最边上的那位穿茶色外套的同学!”
二十排靠窗最边上?见所有人都往这边看来,最後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地看看自己。
茶色外套!
是我?!
“就是你,我看到你站起来了,请问有什麽问题要提吗?”
维拉两眼直直地望向我,那种试探的复杂眼神,应该是维拉没错,艾里不会这样看我。
他发现了?!
这下子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那麽多人站起来他没看到,却偏偏逮到我,眼力未免也太好了吧?我又不能说我站起来是想要离开!
在众人的聚焦之下,我只能挤出一句话:
“我没有问题。”
大家立刻骚动起来。
“哦?是吗?”
维拉点了点头,突然展开一张令在场女性神魂颠倒的笑颜。
“那可不是好事情,我希望待会在场下可以和你好好谈谈,所以请留下来好吗?”
这个狡猾的小鬼!
人人都羡慕地看著我,我却在心底苦笑不已。才想著他怎麽没来找我,现在我倒是自投罗网去了。
能说不好吗?
问题我当然有!就是请你不要把陶宇桓的事情扯到我头上!
休息室。
我和维拉面对面坐著,气氛甚是尴尬。维拉不主动问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麽好。艾里刚才死活要留下来,结果惹得维拉大发雄威,硬是把他丢了出去,也让我见识到了天使外衣底下的小恶魔。
没人说话,我只好不断地喝咖啡,从方才到现在我喝的已经是第五杯了,今夜一定会失眠,可不找点什麽来干,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喜欢你。”
维拉突兀地开口了。
“什麽?”
“他喜欢你。”
维拉重复了一遍,抬起眼来看我,眼底没有恼怒,而是一片浓浓的哀怨与不甘,一反方才他对待艾里的凶样。
“宇桓他……喜欢你!”
我才喝到嘴里的咖啡差点全喷了出来,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擦擦水渍。
“喂!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陶宇桓会喜欢我?那可是比天上下牛奶老鼠生大象还要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不找我麻烦就算不错了!上次他根本就是要作戏给你看的,你可千万别误会!”
“那他为什麽只找你吻?”
维拉蓝蓝一泓的美丽大眼里似乎泛著一层水气,显得扑朔迷离,氤氲未明。
“那是因为他连带著要羞辱我!不把我气死他不甘心!”
我一想起又忍不住心头冒火。
连烂摊子都丢给我,那个魔头不是一般的狠辣!
维拉摇头,表情难过而有哀伤。
“才不是这样,宇桓就算是要摆脱我,也绝不会随便找个人来演戏,他只会直截了当地拒绝我。”
“你怎麽知道他不会?”
我哼了一声。
那魔头什麽干不出来?吻男人说不定还只是他小小的一个毒计而已!
“因为他不是同性恋。”
维拉说。
“那就是了,我又不是女人!”
这一来不自相矛盾吗?
“不,”维拉还是摇头,“宇桓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轻易接近了,除非和他非常密切的人,而他肯主动吻你,这就表示你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挫败地大大叹了口气。
“维拉,如果你是在跟我说笑话,那麽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也不好笑。我确实不了解陶宇桓,我和他还没深入到那种程度!但我自信我的直觉不会错!他根本就是想整死我!至於原因,我想不要说你也应该很清楚才对。”
再说下去就太打击维拉了。
“我也相信我的第六感不会错。”
维拉坚持地说。
“这不是说笑话,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谈。”
怎麽会有这麽顽固不化的人呢?
我无力地往椅背上一靠。
“你究竟想说什麽?”
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陶宇桓喜欢我,或是和我一起喝喝咖啡吧?
维拉定定地望著我。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
我的耐性渐渐磨损。他最好能在最短时间内把话说白一点,否则不要怪我掉头就走。
“你和宇桓不过才相处了不到三个月,为什麽他会选上你?”
维拉语带指控地说,脸上尽是受伤的神情。
看著这个一瞬间由知名学者变回普通少年的男孩,我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竟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维拉,你听我说,不管是你的多疑还是误会,我先声明一件事,”我试著好言说道,“就算老天没长眼让陶宇桓喜欢上我,我也不可能和他怎麽样,因为我非常非常非常地讨厌他!”
我特地加重了最後那三个字。
面对维拉瞪视的目光,我又道:
“他在你心里或许是个无可挑剔的男人,但在我看来,却烂到不能再烂!总而言之,我不是一般地讨厌他!如果可以,我根本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话已至此,该说的都说了,我站起身。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相不相信在你,但请不要再把陶宇桓的事情和我扯到一块!”
才一出门就又被守在外边的艾里拦住,没等他开口,我就丢了一句话给他:
“快带你弟弟回美国吧!”
留在这里徒添伤心,为陶宇桓,不值得!
走出外面,我才感觉到心情的沉重,原本是为了能静下心才来听讲座的,谁知反而更加烦乱!我一点都不想遇到他们啊,为什麽命运偏偏要让我撞上?
变奏(二十三)
更新时间: 09/11 2002
接下来过了好些日子,竟出奇的平静,我没再遇到陶宇桓,也没看到维拉他们,敬辉一切如故,使我失眠了几夜的心总算又平复回来。
这一天晚上没有课,我正想出去上自习,却遇上萎靡不振的柯卿远。这可奇怪了,前几天看到他时还春风得意的,听说交了新的女朋友,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没隔几天就变成这样。不用说,一定又被甩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太没骨气了吧?”
我还没那良心去安慰他。
柯卿远一看到是我就哀号著扑了上来。
“啊啊~~~~~狄健人!陪我去喝几杯吧!”
“搞错没有?我昨天才睡了个通宵,今天就要陪你去买醉?失恋你又不是没有过,干嘛要死要活的?”
我不客气地甩开他。
“这一次不一样!”
柯卿远痛心地叫道。
“有什麽不一样?”
都是被人甩就是了。
“这一次的她又温柔又体贴,又美丽又大方,又贤淑又……”
柯卿远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起他的前女友来。
“可人家就是不要你!”
我打断他的歌功颂德。
“才不是她不要我!”
柯卿远仿佛被针扎似的大叫起来。
“那是为什麽?”
不是被甩何必激动成这副鬼样?
“这是……命运的捉弄!”
柯卿远欲哭无泪地道。
“什麽?”
听完柯卿远的诉说,我著实有股爆笑的冲动。
“就因为你女朋友的祖宗留下铁律说後代一律不准和姓柯的人结合,所以你们就……”
这也太扯了吧?都什麽年代了还有这种事?
柯卿远悲痛万分地点头。
“据她家的族谱,说祖上曾和姓柯的家族有深仇大恨,因此……啊啊啊~~~~~为什麽!为什麽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