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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翎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非常强烈。
叶茹芬看了她一眼,一边往里进一边道,“干什么呢在?这么半天才开门,不是发了微信说在车上了吗,怎么还锁上门了?”
“洗澡呢,”时翎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显得自然,“可能水声大在了,没怎么听见。”
时翎说谎没经验,她自知自己这一点,所以说这话的时候便主动弯腰在鞋柜里帮叶茹芬拿拖鞋。
叶茹芬把包挂在门后的挂勾上,换鞋的时候扫过椅背上搭着的睡衣,“已经洗好了?”
“嗯,”时翎忙点头,还咧嘴笑了笑,“穿衣服的时候耽搁了一下。”
“刚洗完怎么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啊?”叶茹芬问。
时翎也看到了椅背上的睡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这时她房间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听声音应该是微信电话。
时翎却站在那儿不敢进去接,她心里只有一个认知:她撒谎了,还被对撒谎对象给当声拆穿了。
“是不是跟人打电话才没听见啊?”叶茹芬往她房间望了一眼,笑着,“赶紧接去吧,都响老半天了。”
“啊。。。。。。”时翎有些愣,没想到这样也能混过去,忙点头,“好。”
往房间走了两步又被叶茹芬给叫住了,时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把这份紧张归结于头一次背着人干偷偷摸摸的事。
“睡衣。”叶茹芬指指椅背。
时翎走过去把睡衣拿在手里往自己房间走,叶茹芬问,“你爸呢?”
“跟李老师下棋去了,”时翎说完又补了一句,“吃完饭就去了。”
叶茹芬看了眼墙上的钟,皱了皱眉,嘟囔道,“看来不到半夜不会回了。”
时翎没说话,抱着睡衣进了房间。
进门的时候电话已经没在响了,时翎却很感激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她将睡衣扔到床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电话是程嘉豫打来的。
想回拨过去的时候,程嘉豫的消息发了过来。
…是不是睡了?
…那晚安了。
…明天见。
…么么。jpg
时翎准备回复的时候,眼角瞥过被子,想到下面的校服,又忍住了,干脆关了网络把手机叩在了书桌上。
时翎等叶茹芬洗完澡才拿了睡衣进去洗,洗完出来在客厅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端着准备进屋的时候时友为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友为看到门口的鞋,小声问时翎。
“快一个小时了吧。”时翎同样小声回答。
“哎,再不跟李老师下棋了,老悔棋,一把下来悔几次了,输的都下成赢了的,”时友为抱怨道,“不然早下完回家了。”
时翎没接话茬,时友为喜欢下棋,喜欢了很多年了,每次出去下棋不是没赶上饭点儿回来就是半夜,时翎已经习惯了。
叶茹芬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可该说的时候还是说,该不高兴的时候还是不高兴。
比如今晚。
时翎小声道,“老妈可能不大高兴,您自己。。。。。。”她看了他两眼,抿了抿唇,“保重。”
时翎回房间锁好门后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没听见屋外有什么争吵声后,才小心翼翼的从被子下面拿出了那件既熟悉又陌生的校服。
左边印着学校和校徽的地方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涂掉了,红红的一片,时翎猛的想起梦里那个拿小刀割自己手腕的女孩儿,她身上的校服,同样的位置,也被涂抹了。
时翎皱了皱眉,心里那个不愿相信的猜测几乎已经成为事实。
只是还有一点,如果那个女孩儿是她,那这个校服又是谁的?
校服蓝色的衣袖上有一大块被染了的颜色,有些黑,分不清是什么色,时翎又想起了那个梦,凑近闻了闻,即便时隔多年,还是能闻到一股铁锈味儿。
校服又宽又大,时翎拉下拉链往只穿了件棉质睡衣的身上套了下,发现大了很多。
衣长和袖子都不像是女生的,倒像是男生穿的。
她翻开领口一看,衣领后面的标签上果然写了尺码,不光尺码,尺码下面还用圆珠笔写了名字。
可能是时间太长了,也有可能是因为穿得有些旧了,标签上的尺码和名字都有些模糊了,尺码那儿只能依稀认清是‘XL’两个字母,下面的名字更淡,但还是能依稀看清字体轮廓。
标签不大,三个字的笔画都不少,有点儿挤成一团的感觉,好在字迹虽然模糊,但也不是完全模糊,有的字上面的笔画却还是清晰的。
比如第一个字的‘王’和第二个字的‘力’,第三个字有些糟糕,本身跟第二个字挨得挺近,再加上自身就是一大团,时翎辨认得有些困难,但还是能勉强认清那个竖勾。
时翎皱了皱眉,难道真的是自己的?
自己在被叶茹芬和时友为领回家之前,是不是姓王?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又被自己给推翻了,那个‘王’字很小,跟第二个字的‘力’也不在一条线上,显然并不是姓。
时翎盯着那领口上的字看了一会儿,没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来,将校服摊放在床上,想试着从这衣服的款式和颜色上看能不能找回点儿记忆。
她想了半天,一无所获。
梦里的东西虽然真实,但也不是每回梦完醒了之后都能全部记得,时翎盯着看了一会儿,没什么收获,抓过一旁的手机准备看看几点了的时候,猛的想起大年初一那天程嘉豫给自己发的视频。
那几个视频里的画面对她来说有些熟悉,却又真实的知道自己并没有去过。
她找出程嘉豫,往上拉消息,拉了半天才发现没开网,又忙把网络打开。好在她没有删除聊天记录的习惯,她往上翻了半天,两人近来确定关系后微信消息日益增多,翻了老半天也没翻到自己想要的那一天,干脆点开头像去搜索内容。
时翎反复看了好几遍那几个视频,没什么大的信息收获,倒是让她想起梦里那个男孩儿拿自己校服给女孩儿捂额角上伤口的画面了。
时翎下意识抬手在自己额角上摸了两下,那里的伤口早就已经好了,但缝针的疤还在,头发也有一块儿长不起来了。
校服是那个男生的,可那个男生是又是谁?
时翎想得头有些晕,可能是用脑过度,她歪在床头摁着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刚闭上,眼睛又浮现出那双跟程嘉豫有些近似的眼眸。
时翎拧了拧眉,几乎是下意识的,曲着手指在床单上写下了程嘉豫的名字。
她写字的手颤了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又重复着写了好几遍,最后猛的睁开眼睛看向旁边摊开的校服。
可能是闭眼的时间有些长了,猛的睁开被屋里的灯光一照,眼珠被激得泛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
她伸手捞过衣服,扯着领口上的标签又看了好几遍,心里那个猜测被现实一点点占据,各种疑问像蜂一般飞向她,砸得她脑袋又疼又懵。
她像只脱了水的鱼,有些呼吸不过来。
第134章:矛盾()
被校服所带来的冲击有些大,时翎以为自己会失眠,或者半夜又被噩梦惊醒,结果都没有。
一样都没有发生。
脑袋几乎是一沾枕头睡意就上来了,跟喝多了酒有些上头似的,困意一点点麻痹了她的神经,意识完全被覆盖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不是被噩梦惊醒就是在里面出不来。
“懒猪!还说我。。。。。。”
有人在耳边碎碎念,还在揪她胳膊,有点儿疼,但还能忍受。
时翎还以为自己是在梦里,那人揪完胳膊又开始捏她鼻子,时翎有些喘不过气,拧着眉抬手去推,推了个空,自己倒是醒了。
“懒猪。”
时越坐在床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瞪着她,手里还抱了个乔治,见她醒了,便拿乔治的猪嘴对着她的脸拱了两下,又说了一句,“懒猪。”
时翎:“。。。。。。”
“今天我要去上绘画课,老爸老妈都没空送我去,老妈说让你送我去。”时越站在床边说。
时翎刚睡醒,还有些懵懵的,听到时越的话后愣了愣,这才发现这小孩儿已经换好了衣服。
“不是做梦啊。。。。。。”时翎轻轻嘟囔了一句,又躺回了枕头上。
“哎!”时越喊了一声,“我要迟到啦!”
时翎被他这一嗓子喊得彻底没了睡意,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时越把椅子上的衣服全抱过来扔她身上,又重复了一遍,“我要迟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没催,”时翎打了个哈欠,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抬脸问道,“你几天上课啊?”
“九点半。”时越说着竖起两根手指,“上两个小时。”
“嗯,”时翎点头,“爸妈呢?”
“一早就出去了,”时越摇头,“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说罢伸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字条递给时翎,“只给了我这个。”
时翎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让你姐送你去上课。
时翎拍了拍脸,时越有些着急,“你快换衣服呀。”说着还扯了扯被他扔到床上的一堆衣服裤子。
“你先出。。。。。。”
“噫,”时越扯着个蓝袖子拽了拽,把衣服给拽了出来,“这是校服吗?姐你都毕业了怎么还穿校服?”
“不是,”时翎一把抢过来,又伸手把他往外推,“想让我送你就别捣乱,去把牙膏给我挤上,我换了衣服就出来。”
时翎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还礼貌的替她带上了门。
时翎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校服,思绪一下回到了昨晚睡觉之前。
她昨晚估计是太过震惊了,躺下就直接睡了过去,直接一觉睡到了现在,甚至连个梦都没做,挺神奇,也挺反常。
她怕时越又进来催她,只好先把那些个疑问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