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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那边几乎年年都会下雪,这样的景观对于程嘉豫来说并没有什么新奇可言。
何万民挂断电话前的话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他忍不住摸出手机点开日历,盯着上面的数字看了好一会儿,今天正好是他来海宁市一年半整的日子。
如若按照往常的惯例,他应该在上个月就向医院递交辞呈,今天一早就该拖着行李箱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但他没有,不但没有还临时改变了已经坚持了六年的习惯,这对于他来说应该算得上是一次冲动的冒险了。
眼前不知怎的闪过时翎手腕上错落交纵的痕迹,又猛的跳出被他问急后懊恼着快步离开的背影,程嘉豫按了按额头倒进座椅靠背里慢慢闭上了眼,昨夜只眯了不到三个小时的睡眠对于一个还得加班一天的人来说,委实有些太欠缺了。
时翎三两步穿过花园拐进了单远楼里,上楼梯前还侧身往后看了两眼,生怕有人再追上来般,看到身后的确没人后,她才吐了口气出来,抬步慢慢往楼上走。
教师苑自同安大学成立以来就有了,听说房子在十几年前重建过一次,浅灰色的墙砖和有些起皮了的水泥台阶昭示着这房子已经很是老旧了,一个单元楼分左右两户,一共六层,没有电梯。
小区花园倒是绿化得挺好,两旁的树足足长到了三层楼那么高,这便导致底下三层楼的楼梯间就有些暗,哪怕这会儿天已经透亮了,时翎下脚的步子微微一用劲儿,楼道里的灯就亮了。
她不知道程嘉豫是有什么毛病,总问一些看似平常实则让人有些无法回答的问题,比如‘你有小名吗?’‘你还有别的名字吗?’‘你还有别的生日吗?’这样的问题,都看似正常,实则都透着股白痴劲儿。
就像是专门耍着你玩儿似的。
时翎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才注意到快把整只手给遮完了的长长的袖口,她想了想,从包里掏了钥匙轻轻的开了门。
客厅里没人,连声音都没有,时翎松了口气,将钥匙扔进包里,轻手轻脚的拉开鞋柜门,刚换了一只鞋就听到哒哒哒拖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她换鞋的动作顿了顿,跟做贼似的,没等她抬起脸看看人,那哒哒声就停在了她脚边。
“你怎么穿个男士衣服?”
时翎快速蹬掉左脚上的鞋,一把将时越拽过来,抬手便捂在了他嘴上,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唔。。。。。。”时越挣扎了两下,估计是被捂着不太舒服,也有可能是时翎动作太快把他给吓着了。
“嘘。”时翎瞪了他一眼,偏头往半开的卧室门望了两眼,没见着人,“爸妈呢?”
时越又唔了声,一双眼睛也瞪着她,时翎不情不愿的松开捂在他嘴上的手,在他开口前先教育上了,“别胡说八道,这哪是男士衣服了?”
时越抱着个毛绒免子一下往后退了一大步,似乎觉得还不够安全般,警惕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都靠到了椅背上,“这么大,穿着这么丑,不是男士衣服是什么。”
“你懂个屁,”时翎把包挂到挂勾上,“今年就流行这种韩版的宽松的。。。。。。”
“像个水桶,”时越作了个鬼脸,“丑死了。”
“嘿,你。。。。。。”
“裤子也是韩版的?”时越抱着兔子绕过椅子蹦到了厨房门口,没等时翎开口便冲厨房里头喊了一声,“妈,大姐回来了。”
“喊什么喊!”时翎瞪了他一眼快速闪进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前伸了半个脑袋出来恶狠狠的指着洋洋得意的时越,“大什么大,以后再听见你叫大姐撕了你的嘴。”
时越一点儿被威胁的自觉都没有,转头就往厨房里喊,“妈,时翎要撕我的嘴。”
时翎‘嘭’的一声甩上了门,又靠着门板听了听外间的声响,隐隐约约听见叶茹芬数落时越的声音,她下意识松了口气,拉开衣柜翻找衣服。
其实穿这一身被老妈撞见了也就撞见了,顶多也不过是问两句,她倒不怕问别的,就怕她误会了再提什么时候带何智成回家,她这会儿实在是不想听到那个名字,甚至连这么不经意的想起来都会觉得恶心。
在外面被冷风吹着倒是没什么感觉,这会儿进了屋里,周身的寒意都被屋里的暖意给驱散了,那些被冷意冰封着的情绪便一点点裸露了出来,一寸寸腐蚀着已经溃烂的心房。
第35章:记忆深处()
工作后时翎就不常在家里住了,只偶尔周末的时候回来吃吃饭顺便住一晚,衣柜里多是夏天的衣服,冬天的除了件呢子大衣就只剩一件白色短款的羽绒服了,也不知道是去年的还是前年的抑或上大学那会儿的。
时翎在两件衣服上略微衡量了一下,最后选择了那件看起来比较保暖的白色羽绒服。
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叶茹芬正端着杯牛奶叫时越喝,苦口婆心跟劝什么似的,客厅里开了空调,时翎又把套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只穿了件毛衣冲一脸不乐意的时越道,“知道隔壁单元的李鑫为什么长得高吗?”
时越脸上的不乐意理明显了,“喝牛奶呗。”
“你要不喝,永远比他矮。”时翎说完进了洗手间,他在何万民诊所呆一晚上,没洗脸没刷牙,之前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才觉得难受起来。
叶茹芬跟到门口,“你吃了没?”
“吃了。”时翎挤了牙膏塞嘴里。
“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叶茹芬说,“我还以为你起码得下午。”
“早上才想起来今天不上班,”时翎快速刷了几下,吐了口牙膏沫,“反正起早了,就干脆回来了,一会儿正好陪您去买菜。”
“那行,”叶茹芬挺高兴的说,“你爸听说你一早回来了,就跟李叔钓鱼去了,说中午喝鱼汤。”
时翎有些无语,“大雪天的能钓到鱼吗?”
“所以我打算一会儿在市场上买一条,”叶茹芬说,“免得那人自己没钓到回来还不高兴。”
要不是老妈一大早打通电话过来,时翎别说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生日了,连元旦都不可能想起来,之前还打算在家睡半天了下午去公司上班来着。
时翎捧着水冲了把脸,拿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盯着镜子里颇有些憔悴的脸,估计是昨夜没休息好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最近工作绷得太紧了,连今天不上班都忽略了。
“我也去!”时越三两口把鸡蛋塞进嘴里就跳下了椅子,着急忙慌的样子生怕她和老妈把他扔家里似的。
“外头冷,”老妈不大放心,“听说风还挺大,你就搁家呆着吧,我跟你姐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不,”时越说话间已经快速回自己房间扯了条围巾出来,自顾往脖子上围了两圈儿,“这就不冷啦。”
叶茹芬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时翎上前把时越的上衣帽子扯过来盖在了他头上,笑道,“想出去玩儿雪才是真的吧。”
时越老不乐意的瞪了他一眼,怕叶茹芬听到后更不准他出去了。
“走吧,放你一个人在家我不不放心呢,”时翎在他肩上拍了两下,冲叶茹芬说,“咱们前脚出门他后脚就得溜出去,还不如跟咱们一块儿去买菜。”
叶茹芬虽有些不放心,但又觉时翎说得有道理,便不再说什么,只从鞋柜里给时越翻了双加绒的鞋出来让他换上。
三人一块儿出了门,时越像只被关了数天终于能够出来放风的小狗,一下楼梯就撒欢的往外跑,边跑边喊,“哇,这就是雪呀!”
“你慢点儿,一会儿摔了。。。。。。”叶茹花不放心的在后面喊。
时翎笑着摇了摇头,想起车上那司机师傅说这地方很多年难得见下一次大雪,她不禁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至少在她有限的记忆里,海宁这地方,能将路面铺上一层白,她也是第一次见。
可她却并没有如时越般惊奇,也没有那个司机师傅那样的感叹,甚至连半点儿好奇的感觉都没有,就如同在某个时刻早已见过似的。
程嘉豫颇有些脑残的问题再次蹦进脑海里的时候,时翎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好像真的不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雪,甚至还见过比这更大的,漫天大雪里有人将围巾裹了一大半在脸上,低头头在清冷的街道上走。
不是电视上的情景,也不像是梦里,倒像是记忆深处的亲身经历。。。。。。。
“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叶茹芬搓了搓手,“真冷啊,降温了能有十度吧。”
“十三度。”时翎回过神,脱口答道,答完之后才想起来不知道说得对不对,好像昨晚还是早上的时候听程嘉豫说过一嘴。
“最近工作是不是太忙了?”叶茹芬说,“我看你脸上都没什么肉了,比上次回来又瘦了点儿。”
“有点儿,”时翎想了想说,“过段时间可能就没这么忙了。”
是啊,她事业部经理的职位估计已经不保了,到时候就没这么多事让她操心了,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如之前那样忙了。
只是,怎么想都还是有些不甘心。
可这种不甘心,却又是她无能为力的。
“你上次回来也是这么说的,”叶茹芬叹了口气,“别把工作要得太紧了,咱家三个挣钱呢,我跟你爸又不是干不动了,那么拼命干嘛?”
“是是是,”时翎心口一暖,挽着叶茹芬的胳膊笑了笑,“我知道啦。”
“知道了就得记在心里去,”叶茹芬说着语气一变,颇为严肃的问道,“真不打算带家来让我跟你爸过过眼?”
“什么?”时翎一头雾水,话题跳得有些快,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茹芬已经把话题进入到下一阶段了。
“前几天有个学术讨论会,你爸和四单元的谭老师一块儿去的,”叶茹芬说,“说见着你那个男朋友了。”
“蛤?”时翎更懵了。
“应该是他们家玲玲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