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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豫拧着眉,下意识闭紧了眼。
时翎等了半天也没见旁边的人回答,忍不住侧了侧头看过去,便见程嘉豫脸色煞白的靠在座椅上,眉头紧锁,前额的碎发被细汗浸湿,尽数耷拉着贴在额头上,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跳得老高。
时翎吓了一跳,赶紧打了右转向灯将车停在了路边,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思来想去也也剩下酒精上头导致不舒服这一条了。
她见过人喝多了高声喊叫砸东西甚至大哭的,却没见过哪一个像程嘉豫这样的喊都喊不应了。
她有些害怕,又不敢伸手去碰他,最后只得一遍遍重复着喊他的名字。
时翎不知道自己喊了他几声或者几十声,总之在她实在想不出法子打算直接将车开到医院或者掏出手机打120的时候,程嘉豫紧闭的眼终于慢慢睁开了。
额头上的细汗变成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悬在眼皮上,被他睁眼的动作一扰,像滴泪般滴进了衣衫里。
时翎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到了实处,慌里慌张的四处找纸巾打算让他擦擦,翻了一圈儿才想起来为了方便把纸巾盒悬置在了车顶上,指头刚触到纸巾一角,手腕便被人一把捏住了。
时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她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焦急里没能缓解过来,此时的她大脑里满是对程嘉豫的问号和不知所措的一片空白,等她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上半身都被程嘉豫搂在了怀里。
指尖捏着的纸巾因为突然往前的动作跟着一块儿扯下来了好几张,时翎的手迫不得已的搭在他肩头,时翎反应过来后想就着这个姿势挣扎着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手刚动了一下便觉得搂在自己后背上的胳膊收紧了几分。
时翎不知道此刻的程嘉豫是身体不适需要这样的拥抱以示安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一时半刻,时翎没动也不太敢动。
大概是应激反应吧,她将车停到路边后边打开了双闪。
时翎的额角被迫紧贴着程嘉豫的脖颈,两人就着这半拥抱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时翎感觉到额角有东西淌下,下意识抬起不受禁锢的左手摸了一把,见到手指上并无其它颜色才猛的松了口气。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只是心里下意识的以为那是血,就好像这样的场景曾经出现过似的,让时翎下意识的便往那个方向想去了。
时翎被他这样强行搂着实在难受,腰腹一直顶在中控台的档杆上,弄得她很不舒服,而且程嘉豫身上的汗像决了堤一样,十几秒钟便往时翎额头上滴一滴,弄得她相当不舒服。
“你没事吧?”时翎不敢动,思量良久只得小声询问。
原以为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时翎都想着他要再不开口自己就只能把人给掀开了,最坏的结果是程嘉豫喝多了失了智把自己胖揍一顿,也好过这样憋着难受啊。
“没事。”
带着浓浓沙哑的两个字在时翎头顶响起的时候,时翎再次松了口气,短短几分钟里,时翎觉得自己那口气快被姓程的给弄没了。
“那。。。。。。。”时翎边说边挣了一下,“你能不能松松手,我这样。。。。。。。不舒服。”
程嘉豫是突然回神了般,猛的将搂在她腰背的手松开了,时翎身上的那股束缚没了感觉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她动了动被撇得难受的右胳膊,又伸手揉了揉被顶得有些痛的腰腹,还抽空抬眼打量着程嘉豫的脸色。
程嘉豫煞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常色,只是整个脸都被汗水打湿了,衬衫被他换下来后大衣里面就只穿了件低领的羊绒衫,露出的大片脖颈能看到几条被汗珠划过的痕迹。
时翎见他神色恢复得着不多了才重新捡起那几张被自己扯下来的纸巾递过去,“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程嘉豫眨了眨眼,睫毛上粘着的汗珠被他眨眼的动作弄得一颤一颤的,最终不经颠簸滴了下去。
眨了几下眼感觉好受了不少,程嘉豫接过时翎手里的纸巾擦了擦额角和脖颈上的汗水,准备答话的时候视线扫过时翎的额角,而后怔了怔,“我弄的吗?”
“嗯?”时翎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什么?”
程嘉豫抬手指了指她左额角,时翎随着他的动作反应过来,下意识抬手准备擦,程嘉豫先她一步交手里的纸巾摁在了她额角,然后轻轻擦子擦。
时翎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下意识躲了一下。事实上,刚刚如果不是不了解程嘉豫的状况,理智又告诉她那时不便挣扎,不然也不可能跟他在车里搂这一块儿还搂这么久。
“别动,”程嘉豫蹙了蹙眉,“眉毛擦掉了我可不管。”
时翎:“。。。。。。”
时翎倒不是真怕他把她画的眉毛给擦没了,而是程嘉豫此时的样子让她不得不交拒绝的话重新咽回了肚了里。
这个人的语气虽然算不上亲和,甚至还带着隐隐的威胁,但配着手上的动作和表情,时翎居然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温柔。
一时间让她有些恍惚,这样的场景既陌生又熟悉,就好像不知何时曾经出现在梦中一般,虽然心里清楚这事是头一回碰上,可记忆深处却又觉得熟悉非常,拒绝的话不知不觉但没能说出口。
时翎半仰着脸任上他轻轻擦着额角和眼周的汗,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睁着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程嘉豫极为认真的脸。
半晌后,时翎轻轻蹙了蹙眉,不确定的问:“程嘉豫,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第66章:鱼的记忆()
时翎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竟把还不确定是不是梦里的场景跟现实混在了一块儿,连自己都没分清哪是现实哪是梦。
可是大脑像是不经思考般,话就这么从嘴里蹦了出来,毫无预兆的,连时翎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程嘉豫手上动作一顿,视线从她微弯的眉尾处缓缓下移,最后望进那汪仿佛闪着光的眼眸里。
时翎冷不丁的跟他视线相触,才反应过来两人这姿势有些过于暧昧了,不自觉便垂下了眼帘,在她看来,比刚刚两人抱在一块儿还要暧昧。
程嘉豫收回捏着纸巾的手随意的往自己脖颈处擦了两下,视线却并未从时翎身上移开,“怎么突然这么问?”
时翎问完便后悔了,觉得这话问得没头没尾,而且也不符合场景,若放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问,还能用传统搭讪语来解释,放在这儿,怎么解释都有些牵强。
“可能被你挥发成汗水的酒精传染了吧,也有些醉了,”时翎别开脸,“都有些胡言乱语了。”
程嘉豫皱了皱眉,问她,“你是不是想。。。。。。”
话说一半却又顿住了,像是一时间还没想好后面的话,又像是不知道后面的话该不该说,总之,就这么没头没尾的停在了当中。
时翎原本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见程嘉豫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了反而松了口气,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又往窗外看了看,马路对面不远处正好有家药店。
“你坐着,我去给你买点儿解酒药。”
程嘉豫摇头,“用不着,我没喝醉,就是脑袋。。。。。。”
“就是脑袋有点儿重身体有些飘是吧,”时翎打断他,径直打开车门下了车,“喝多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我可不想一会儿车里莫名其妙的成了命案现场,等着吧。”
程嘉豫好笑的摇了摇头,视线却一直跟着时翎的后背,直到看着她进了那间药店才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又缓缓闭上了眼。
他已经好久不曾在人前像今天这般失态了,久到都已经回忆不起来上一次这样失态是在前年还是大前年了,或者更久也说不定。
时翎说出那三个字时脸上轻描淡写的神情让他心里猛的生出一阵钝痛,像是有人拿了把没有开刃的刀,不停的往胸口那上一刀刀磨着肉,一扯一扯的痛,却总不见血。
那神情对于程嘉豫来说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每每夜里入了梦,那个人总半仰着脸,一双漆黑的眸子染满了倔强的不屑,即便黑眸下还有未干的泪痕,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却扯着毫不在乎的笑同他说,“我有病,你信吗?不信?”
那人边说边撩起宽大的校服袖子,指着手腕上一条条蜿蜒丑陋或新或旧的刀疤冲他满不在乎的说,“你看,这就是病因,好不了的,吃再多的药也好不了,肉都烂了,怎么可能会好。”
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再重重关上,声音有些重,将程嘉豫从暗如深渊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时翎将盛着半杯开水的纸杯放置到车前,拆开药盒抠了两粒药出来递给程嘉豫,一转脸便撞进程嘉豫眼眶里那两汪茫然里。
“把药吃了,”时翎怔了一下,用手背碰了碰纸杯的杯壁,“水还有点儿烫,再等两分钟吧。”
程嘉豫扫了眼她手中细小的白色药片,伸手接过来便直接丢进了嘴里,时翎刚想将纸杯递给他,便见他毫不犹豫的将药片咬碎了。
大约是车里太过安静了,牙齿咬碎药片的声音就显得特别清脆,跟小时候吃奶片糖一个声音。
程嘉豫将白色药片当奶片糖一样嚼的举动让时翎震惊不已,震惊的同时心里竟莫名其妙的泛起了一阵难过,仿佛那药片在自己嘴里般,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了咽喉。
程嘉豫却是面无表情,甚至在艰难咽下满口苦涩的同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时翎握着纸杯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带着热意的水从杯口蔓延出来再由指缝流下,一滴滴顺着纸缝流向手腕,最后隐没在宽大的衣袖里侧,只留手腕上蜿蜒着的几条淡淡的水痕。
程嘉豫脸上那若无其事的表情让时翎觉得碍眼透了,明明嘴里苦得发麻,脸上却强装着半分感觉都没有,那种感觉让她心里那份突然冒出来的难过感瞬间增强了好几倍,好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