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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中人,芦中人,
渡过江,谁的恩?
宝剑上,七星文,
还给你,带在身,
麦饭鱼羹香喷喷,
可还记得渔丈人?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料竟然在面前!此番班师途中,伍子胥也曾专程往访水上人家,欲寻“渔丈人”,以报救命之恩,但却渺无下落,不意竟有青年渔夫找上门来,而且他对那段历史竟是那样的熟悉,不用问,这便是“渔丈人”的儿子。伍子胥急忙上前,躬身扶起青年渔夫,说道:“往日恩公,何能忘记!你是”
青年渔夫说:“渔丈人是吾家父,复姓闾丘,名亮,在下闾丘成,继承父业,江上捕鱼为生。这两面桨便是家父当年渡将军过江所用,如今已传至我手。”
伍子胥急忙设宴款待,席间闾丘成告诉伍子胥:“打鱼人向无定居,后来全家漂泊至郑,父亲前年去世。今见将军统师灭郑,不忍心坐视无辜百姓生灵涂炭,特来求将军看在家父的情面,马上退兵。”
伍子胥闻听,深受感动,当初渔丈人舍身相救,为了一个“义”字,且曾谆谆告诫自己,切莫忘记黎民百姓;如今他的儿子冒死来求退兵,也是为了一个“义”字,自己何能无情无义呢?想到此,伍子胥慨然应允,传令退兵。
孙子与伍子胥先后回到姑苏,阖闾两次亲率众臣列队相迎。伐楚之军全部回国,吴王盛设国宴,隆重庆贺,大犒三军,论功行赏,封孙子为大司寇,伍子胥为相国,伯嚭为太宰。破楚之功,孙子为首,然伍子胥毕竟尚有佐阖闾刺王僚、诛庆忌之前功,故位居孙子之右。伯嚭虽在敌秦楚联军中犯有死罪,但阖闾自楚归吴,在驱逐夫概,恢复王位的过程中,全仗他筹划和指挥战斗,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故封为太宰。
孙子自伐楚归来,吴之国事承平,虽身兼大司冠之职,但相国伍子胥辅佐吴王巨细靡遣,孙子无所事事,久而久之,便不再过问政事,整日埋头书斋,根据多年来的实战经验,修改兵法十三篇。一日,孙子正于工作间隙抚琴抒情,排解他那去留难择、举棋不定的苦恼与郁闷,琴声飞出元帅府的深宅高墙,惊动了一位异乡老者驻足谛听,这位老者身高不过五尺,身着布衣,筋骨强健,目光炯炯,精神矍铄。老者听着这时隐时现的抑郁琴声不时地摇头叹息,由这琴声,他心领神会到抚琴者的心情。老者在猜测,莫非这琴声出自孙武之手?果真如此,此番远道而来,便不会徒劳往返了。琴声戛然而止了,大约抚琴者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老者大步流星地登上元帅府的高台阶,向持戟之卫士秉明自己的身分与来意。这位来访的老者不是别人,而是齐之相国晏婴。
第170章 阖闾专横 孙武隐遁(2)()
晏子与孙武相见拥抱,旋转,跳跃,垂泪,唏嘘,欢笑,简直就是一对不懂事的孩子。相见之后,二人促膝倾肠,百感交集,溢于言表。孙武盛宴款待晏子——这家乡故土来的亲人,二人开怀畅饮,酒酣耳热之际,孙武思乡之情油然而生,频频向晏子打听故乡的消息。
孙武祖父孙书,五年前业已过世;其父孙凭,爵为上卿,统率齐之军队,颇得景公赏识;其母范氏,体弱多病,整日盼儿回归。听了晏子的这些介绍,孙武心潮起伏,胸中翻腾着酸甜苦辣各种激浪浊流。祖父戎马一生,为齐国的强盛立下了盖世之功。他心胸坦荡,宽厚善良,对自已是那样地亲呢宠爱,寄托着殷切的希望,可是结果怎么样呢?正当老人家害怕孤独的时候,自己离开了他,来到这异国他乡奔波效力。祖父弥留之际,定然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希望这掌上明珠侍于榻侧,送他远行,结果祖孙竟未能见上一面,祖父便溘然长逝了,他带着永恒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他征战一生的残酷世界。因为难产,自生下自己后,母亲便患下了一个怯症,咳嗽,四肢乏力,十多年来,她是怎样从病痛中熬煎过来的呢?如今母亲业已年过花甲,病体定然每况愈下,她是多么希望独生儿子能够守候身边,不离左右,为之端茶送饭,煎汤熬药,颐养天年呀!然而自己却远离家乡,生不能服侍,死不能送终,真乃不孝之极也!孙武这样想着不觉潸然泪下
晏子此来,旨在游说孙武回国。近年来,晋之国势日渐强大,不断凌辱齐国,齐每每屏息敛声,不敢与之抗衡。再者,当今之吴国,文有孙武深谋远虑,武有伍员纵横驰骋,强楚为其所灭,足见其强盛非同一般,他日必凌驾齐国之上,为齐亡国灭种之患。为防患于未然,晏子不远千里来吴,请孙武回国,共商富国强兵、御侮抗敌之策。
晏子说明来意后,孙武沉吟再三,然后满怀深情地说道:“齐乃生我养我之故土。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眷恋着她。那里有我先人之陵墓,有怀念我之父母双亲;那是一方滚烫的沃土,孕育了光辉灿烂的齐文化,是我兵法十三篇形成的温床;那里有巍峨的泰山、沂蒙山,有浩瀚的渤海,汹涌奔腾的黄河、淄水,有辽阔的千里平原,有甘甜的乳汁和透着灵气的露霖,这是哺育我成长的母亲;那里埋藏着我童年的幻梦,萌生着我青春的追求。日里梦里我都想投入她那温馨的怀抱,落叶归根啊!然而,十余年来,吴王对我百般赏识,我与吴王戮力战事,同患难,共进退,彼此情深意笃。今欲回齐,需待机遇,力争名正言顺,岂能说走就走呢?”
晏子理解孙武的感情,同意他的观点,希望他早日回归祖国。晏子先自归去,翘首以盼
自晏子回齐后,孙武思乡之情越来越炽烈,他突感胜败如梦,功名利禄如浮云,退隐之心日渐强烈。
吴以三万精兵,击败楚国二十万大军,五战克郢,毁其宗庙,掘其陵墓,迫使楚割地赔款,进贡纳税,然后凯旋而归,这在列国诸侯中震动非小,遥远的强国纷纷祝贺,周围的小国先后称臣,正所谓“西凌强楚,北威齐晋,声名显赫于诸侯”。然而吴王阖闾也因此变得专横暴戾起来,他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声称:“放眼今日,中原诸国,能号令天下者,舍我其谁?”他整日陶醉于权势,沉溺于酒色,放纵恣肆。随从臣子,尽皆阿谀奉迎,孙子却因此逐日与阖闾疏远了。
吴王恣睢享乐,日日笙歌,夜夜云雨,渐渐不问朝政。阖闾见身边美女如云,佳嫔环列,后宫早已不敷所需,便欲大兴土木,于姑苏台侧建华正宫。孙子但觉为人臣子,应该尽心尽力,于是毅然上朝进谏吴王,阻其兴建华正宫。自古以来,君王沉溺酒色,兴土木,建宫殿,酒池肉林,挥霍无度,因而朝政日弛的前例不胜枚举,如夏桀、殷纣、周幽,都因此而自取灭亡。最后孙子说:“殷鉴不远,大王切莫重蹈其覆辙。臣闻大王欲兴土木,建华正宫,此事万万使不得。大兴宫殿,动则国库空乏,人民积怨,继而引起敌人觊觎,挑拨作乱,故恳请大王打消兴建华正宫之念。”
听了孙子的这番逆耳之言,阖闾并未愧疚脸红,而是皱眉嗤鼻,愤愤地说道:“论功断赏,元帅乃我朝第一功臣,布阵司令,元帅功盖群臣。然而,兴土木,建宫殿,非关元帅、司寇职司,请不要管得过宽,更勿需危言耸听!”
孙子碰了个软钉子,讨了个没趣,愕然惊叹,心想吴王早已色迷心窍,倘再多谏,徒惹杀身之祸罢了。
孙子离吴之心更加强烈,终日郁郁悻悻,棋也不下,琴也不弹,剑也不舞了,每每漫无目的地徜徉于河边湖畔,大街小巷,花前柳下,眉宇间很现出了忧心如焚的神情
第171章 阖闾专横 孙武隐遁(3)()
一日,孙子正于太湖岸边垂钓,忽有内侍来召。孙子应召入宫,拜见吴王。吴王和颜悦色地问道:“寡人素闻齐景公有一女,年方十八,出落得亭亭玉立,出水芙蓉一般,不知元帅可有耳闻?”
孙子毫不迟疑地答道:“臣离齐业已十年有余,又无书信来往,故国内情形,耳聋眼瞎,一无所知。”
吴王脸上颇有恍然之情,急忙说道:“元帅来吴十余年,国内情形自然难以知晓。彼乃伯姜公主,才貌双全,聪慧伶俐,素有美名。”
孙子追问道:“大王何以对齐之伯姜公主这样熟悉。如此好感,莫非”
“不瞒元帅,”阖闾抢先说道,“太子业已年届二十。寡人欲择良缘,为其婚配,自以为伯姜公主乃最佳之人选,不知元帅以为如何?”
孙子一时难以回答,暗自思忖:破楚以来,阖闾惯以王者自居,视天下诸侯为蕞尔弱国。事实上,中原诸国皆视吴为南蛮,今日欲娶齐景公爱女伯姜公主,恐将为齐所拒。他在暗自担心,却不便直言,沉思良久,方缓缓说道:“大王若有此意,不如先派使者至齐请婚,视其反应,再做打算。”
阖闾闻言,勃然大怒:“寡人欲娶伯姜公主为太子妃,乃是对齐王的抬举,倘若他敢拒婚,我便兵杀临淄,毁其宗庙,掘其陵墓,戮其臣民!”
很显然,阖闾已不再把强大的齐国放在眼里。孙子见吴王恃胜而骄,专横跋扈,心中怅然。他想,回乡之日近了,这也许正是天意吧!
阖闾稍微平静些后,再问孙子道:“依元帅之意,是派人请求联姻,还是元帅辛苦前往呢?”
倘说阖闾完全无视齐国的强大,是不准确的,他之所以主动与齐联姻,欲娶伯姜公主为太子妃,固然因为伯姜公主才貌双全,“出水芙蓉”一般,但更主要的目的却在联合强齐,拴住孙子。阖闾的主要用意,孙子不会完全不知,他摇摇头说道:“依臣之见,派他人去较好。盖我本齐人,今却效忠吴王,倘以吴使身分赴齐,于立场必很尴尬。大王派别人去,以第三者之立场,从中撮合此美满姻缘,较为顺理成章。”
阖闾颇觉孙子言之有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