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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饺子的确太美味了,他也变成了吃货。
这种情况在我认识他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过,以往即便是再好吃的美食,他都吃得慢条斯理。
当然,现在他的吃相依然优雅,只是比平常更加专注。
看他的样子,我真的毫不怀疑,洛君柔包的饺子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美味。
洛君柔看裴瑾年喜欢吃,脸上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她自己几乎都没什么心思吃东西,眼神看似幽幽淡淡,其实那道最深切的余光全部都落到了裴瑾年的身上。
我想她一直在做的,一定是竭尽全力,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二十二年不得相见,她如何能够做到不想念?
天知道那些日子她都是怎样熬过来的。
而今,裴瑾年这样高大帅气,才貌双全地来到她的面前,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够忍住不去看他?
我默默地低头吃自己面前的饺子,希望自己能变成透明的空气,把时间完全交给他们母子。
他们太不容易了,他们所经历的,是世间最残忍的离别。
此时,下午的阳光照进窗子,在餐厅的地面上洒下一道光影。
多么温馨静好的时光啊,这分明是一家人在一起享用的一次满足而惬意的午餐。
然而,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咽入腹中。
我多想脱口而出,“瑾年,她就是洛君柔,是你寻找了二十二年的母亲。”
可是,没有洛君柔的点头,我不敢贸然透露这个信息。
毕竟,我不是当事人,我没有权力替她决定,虽然我很想帮裴瑾年了却心愿,但我希望洛君柔能够随时改变主意。
我想没有一个母亲能够按捺住亲近儿子的冲动,何况,他们已经阔别多年。
“你再尝尝这个馅。”洛君柔又去厨房端了另一盘饺子过来,放到了裴瑾年的面前。
“您别忙了,快坐下来吃吧。”裴瑾年抬头望着洛君柔的脸。
洛君柔立即将目光移开,装作毫无在意的样子,“难得你爱吃,多吃点,我还不饿。”
可是我明明看见,她的手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为了掩饰她波澜起伏的内心,她急忙转过身去,“我去给你们盛饺子汤。”
我急得直跺脚,心里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把真相说出来,别再让他们这样难受。
这时坐在对面的裴瑾年却对我开了口,“沐沐,那件事,打算什么时候说出来?”
他的语调虽然云淡风轻,但我却倍感压力。
“什……什么事啊?”我支支吾吾地搪塞着,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无可遁形。
“你说呢?”他的语速很快,口气却变得清冷,像是生气了。
“你让我说什么呀?”我语气也很冲。
洛君柔在场,就算我肯叛变,将实情告诉他,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那以后这婆媳关系还要不要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将计就计,我直接跟他杠上了,看洛君柔到底怎么表态。
我心里暗暗说:婆婆大人,对不住了,既然您不认自己的儿子,我只好逼宫了。
第186章 相认2()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裴瑾年用的也是和我一样的招术。
再一次默契。
只不过这一次,各揣心腹事,彼此有各自的打算,但目标却出奇地一致。
果然,端着汤碗从厨房走出来的洛君柔见我们发生了不愉快,立即说道:“瑾年,你这样凶夏沐可不对,她对你关心得紧呢。”
听了这话,裴瑾年眸光一敛,慢慢站起身来,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深邃,眉峰高耸,对洛君柔缓缓地问出一句话,“您为什么只批评我?”
通情达理的婆婆,见到儿子和儿媳为小事拌嘴,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说儿子两句,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洛君柔心里把裴瑾年当成儿子,当然也会本能地批评他一句。
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还没认这个儿子。
从她的角度讲,我是她儿子的闺蜜,裴瑾年才是第一次真正见面的客人。
这种情形下,对于我们的小争吵,她要么视而不见,要么会无所指的说上一句。
即便是批评,也应该批评我才对,怎么也轮不到裴瑾年。
洛君柔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自己,一时语塞。
我觉得裴瑾年这样太失礼了,无论如何,洛君柔也是长辈,他不应该这样对她说话。
“瑾年!”我忍不住提醒他。
洛君柔柔和地笑开,示意我没事,又对裴瑾年说:“阿姨顺口随便说的,说错了你别介意。”
裴瑾年的眉锁得越得愈发紧了,直直地看着洛君柔好一会儿,问道:“是不是我不够好?还是我做了什么惹您生气的事?”
洛君柔将其中一只汤碗放在我的面前,同时低着头说:“当然不是,夏沐和我的女儿差不多,我只是希望你们好好的,没别的。”
我直给裴瑾年递眼色,示意他有点过分了。
可是他根本不看我一眼,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洛君柔。
洛君柔本来要送到他面前的汤碗,硬生生被他的眼神抵了回来,她只好继续捧在手里。
裴瑾年绕开面前的椅子,站到洛君柔面前,红着眼圈问:“真没别的?”
洛君柔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摇了摇头,声音很是虚弱,“还能有什么?”
裴瑾年的嘴唇微微开启,轻颤几下之后,才低哑着声音说:“您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妈!”
“啪”地一声,洛君柔手里的碗落地,摔得粉碎。
妈?!
他叫洛君柔妈?他知道,他果然知道了!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终于明白,方才他故意跟我拌嘴,那是最后一试。
那一试,让他确认,洛君柔是他的亲生母亲没错。
我没空想他是如何知道的,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母子终于可以团聚!
洛君柔的双手仍然停在原处,像是那只碗从来不曾从手里脱落。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裴瑾年,脸上没有表情,眼里没有泪水,依旧木然地站在那里。
见洛君柔无动于衷,裴瑾年似乎很受伤,晶莹的泪珠从眼里滚落,“妈,您早就认出我了对吗?二十二年,八千多个日夜,我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这个情景,连做梦都想,听您再唤我一声箫箫。
可是,我已经站在您面前了,为什么您还不肯认我,到底是我哪里不够好,您告诉我,我改,我一定改,我求您认我好不好?我真的是您的儿子,我想念您……”
裴瑾年声泪俱下,连我在一旁看得都雨泪滂沱,何况是与他二十二年未曾见面的洛君柔。
她一个劲儿地摇头,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瀑布一般,夺眶而出。
洛君柔的身体在颤抖,嘴唇在颤抖,连声音也是颤抖的,“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
“箫箫,我的孩子,妈妈也每天都在想念你。”
裴瑾年和洛君柔抱在了一起,这个等待了二十二年的怀抱,空缺了二十二年的母爱,今天终得圆满。
“妈,您别哭,眼睛才刚刚手术,还没恢复好。”
裴瑾年小心地为洛君柔擦拭眼泪。
洛君柔终于肯与裴瑾年相认了,我如释重负,拿起裴瑾年的车钥匙,悄悄退出了房间。
把空间给他们吧,他们已经分离太久了,一定有太多的话要说。
直到坐进裴瑾年停在楼下的淡金色奔驰车厢里,我的眼泪都不曾止住。
他心愿已了,从此再也不会有长夜里萧瑟落寞的背影,只有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颜,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喜极而泣。
我把座位放平,躺在里面,静静地想这前前后后的事。
不过,我始终不理解的是,裴瑾年把给我打电话之前,还不知道洛霞就是他的母亲洛君柔,可他为什么在电话里会突然问我是否有事瞒他?
如果说当时我还犹疑,他说的可能是别的事,那么现在完全不用怀疑了,他已经知道我事先知道了真相,却没有告诉他。
可是,我记得自己只是在电话里说了周全去欧阳一飞家里拜访的事,然后桂元插播了一句裴智远回欧洲的事,这些事就可以判断出洛君柔就是他的母亲?
智商严重报警,不够用了。
几个小时之后,日已西斜,黄色保时捷回来了。
欧阳一飞殷勤地为洛依依开了车门,她又恢复了从前乖巧文静的模样。
不用问,两个人和好了。
只有沐浴在爱情中的人,才可以见到他(她)最初的本色。
我担心他们回到公寓,撞见那对刚刚相认的母子,会吓到。
尤其是洛依依,对自己身世还很敏感,还不知能否接受裴瑾年是洛君柔亲儿子的事实。
我连忙从车里下来,“依依,欧阳。”
欧阳一飞没想到裴瑾年的车里会有人,吓了一跳,捂着心脏说道:“小嫂子,怎么还会有这种操作?我还以为有人跟我抢依依呢。”
洛依依躲在欧阳一飞的臂弯里,倒是没感到什么,她见了我连忙从他的怀里钻出来,咯咯一笑,“夏沐,你瞧,他胆子这么小,以后还得靠我保护呢。”
我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像我这样的女土匪也不多。”
“小嫂子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瑾年呢?”欧阳一飞问。
“他……和洛阿姨在聊点事情。”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已经一个下午的时间了,估计裴瑾年和洛君柔的情绪也该稳定了,离别的话自然是说不完,但来日方长,毕竟欧阳一飞和洛依依的事,也是急需商议的。
于是我拿起手机给裴瑾年打了电话,告诉他欧阳一飞和洛依依回来了。
“快上来。”他说话的语气轻快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