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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霜虚扶了下:“我身子重,不方便回礼夫人莫怪。”
“哪里哪里。”
张夫人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兴师问罪的姿态可不一般!
按说百里霜的品阶虽高,但若从她表姐论,自己总归是长辈,哪有真受礼的?
这样子,是打算不理这亲戚茬儿了?
锦言跟着有样学样,也是虚扶免礼。
百里霜都不理这亲戚门,她客气什么呀,本来就无亲无故!
最重要的,她们是来砸场子的!
套亲叙旧还怎么下手啊!
刺史夫人领着儿媳们见礼后坐下,看到张大媳妇缩在一边,就笑道:“老大媳妇也是,这贵客要登门,也不提前知会声儿,也好安排安排。”
“她不知道,我是突然起兴。”
百里霜不打算客气,开门见山:“前儿永安侯夫人过府,闲谈中说起我淮安有位表姐嫁在京里。东阳与淮安,虽说隔得远,但都是江南,我们就起兴来了,原打算给她个惊喜!谁知道”
百里霜神色一冷,咄咄逼人:“反倒让我们受了惊吓!张夫人,我表姐这是要被毁容了啊!谁下的毒手,贵府今天不给个交代我可不依!”
“夫人莫急,这事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一言难尽”
以她对张大媳妇的了解,这事儿,十有八九未必是她做的,若真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被人逼到这份儿上,连俩儿子都守不住。
也难说,狗急了跳墙,俩孩子没了,这性情大变也是有可能的
锦言暗笑:
姜是老的辣,张夫人看上去大咧咧的,这番话说得是绵里藏针,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你们俩个外人跟着起劲什么?
别人的家务事,你凭什么来管?
“一言难尽?那就请夫人慢慢道来,不急,我有时间。是不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可由不得你一家之言!”
百里霜今日就是来踢场子的,哪管你含沙射影?就是拒绝当面她也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还讲得隐晦?
“这事,是老大房头的私事,我这做母亲的还真不太好过问”
张夫人被下了面子,心里也有些不痛快:“我也只是略有几句耳闻,是这么回事”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着她的面,都敢这么讲!这背地里还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
百里霜柳眉倒竖:“听夫人这意思,是我表姐害人在先,自残再后,为的是侥幸洗脱罪名?”
“夫人别误会,大媳妇的禀性我是了解的,只是,这是老大查实的,是真是假尚未定论,不过,自俩孩子没了,她郁结于心,或许一时想不开也说不定”
“放屁!”
大家闺秀的大小姐也爆了粗口,手指一点:“张大查实过的?人证物证在哪儿?黄口白牙就敢定这样的罪?今天你们要不还个清白,我就递帖子上衙门找官差,请刑部大理寺的高手来断断案,让整个京城都看看你们张家多能耐”
百里霜毫不客气。
反正这把闹开了,事了就和离,不用留什么情面。
“别急,别急”
锦言拍拍她的手:“怀着身子呢,若被气出个好歹,你让张夫人拿什么赔啊。”
转头对张夫人笑得客气:“世子夫人也是情急心切,夫人莫怪。不过,别怪世子夫人气恼,这嫡妻投毒害平妻的罪名非同小可,仅凭着三言两语就落实了,太轻率了”
“没,没有落实”
张夫人急忙辩解:“只是私下里几个主子知道,老大也是怀疑,这不,没怎么着”
若真是坐实了罪名,哪还会让她舒舒服服呆在自个院子里?
早关柴房或休了!
若依着张大的想法,还真要这样做的。到底是张夫人老成,顾忌着百里夫人,没敢直接走到那一步。
“那也不好吧?”
锦言轻飘飘地笑:“单是嫌疑,这气性小的,也够闹出人命了今早出府,公主婆婆还说得空请表姐到府中做客,谁知这见了面却成了投毒疑犯我观表姐性情和顺,这里面想是有些内情吧?”
这怎么还惊动长公主殿下了?
张夫人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却也惊出一身冷汗:“不敢惊扰殿下”
“这样吧,既然我们碰巧赶上了,又是自家表姐的事,就厚着脸皮越俎代庖,世子夫子怎么看?”
锦言走过场,问百里霜意见,明面上是要为她的表姐正名,她是代表娘家人的。
“好。就烦劳妹妹了。”
百里霜冷着脸:“张夫人想必不知道,侯夫人除文才出众,还懂医术识药理,不是说中毒了嘛,去把那位平妻叫来,就劳烦侯夫人给她把把脉,看看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来人!张夫人派个得用的带路,去把那位请来,怎么,满府就她架子大,越在夫人头上?居然不来见礼请安?”
“她,病着,脸还没好,怕冲撞了贵客。”
张夫人解释着。
“没脸见人?但也应该派个得脸的嬷嬷过来禀告请罪吧?”
百里霜不想轻轻放过,明知道表姐跟百里家沾亲,两府同处一城,就敢如此侮之,未尝没有轻视百里府的意思。
“等等!”
咱们来可不是为给她看病的,主要是为查证来的。
锦言喊人:“你们几个跟过去,将那位身边服侍的一并带来,我有话要问。你们几个,守在那边,没有通允,暂不许任何人进出主屋。”
她们今天着实带了不少人手。
张夫人见此有些急,这什么意思,怎么还要封屋子?
这也忒过份了吧?
你以为你是衙门办差啊?
“夫人莫见怪,我是觉得表姐这毒中得蹊跷,或许不是毒,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那平妻或也有这种可能,让她们先去守着,一会把过脉后再作定夺。”
锦言笑吟吟地轻声细语解释,按说没有搜查令,这么做也是违法啊
“张夫人必定听说,侯夫人在道祖前侍奉多年,若府上有些个不干不净,瞒不过她。”
百里霜力挺锦言,把上门打脸说成了施恩。
张夫人气得心肝疼,却只能眼看着二人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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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表姐无辜()
不大会儿,平妻来了。
袅袅婷婷,身姿妖娆,走起路来风情万种,可惜戴着纱帽,看不清长相如何。
就瞧人家这姿态,再瞅瞅百里霜身后不声不响木呆呆的原配。
锦言暗叹:
好吧,瞧这又娇又媚香香软软的小身子,男人偏心也能理解
人家在床上肯定是个尤物,令人飘飘欲仙爽到死,表姐全身上下都写着规矩两字,铁定放不开。
平妻上前给她二人见礼,暗里将银牙咬碎。
知道百里霜与那位的关系,今日事怕不好善了。
“张夫人,贵府的这位妻还是妾的,太不懂礼数了吧?”
百里霜脸色不好看:“不摘了那碍事的东西就来见礼?”
莫说她一介白身,就是有品阶的夫人,彼此见礼,不露出真面目也是失礼。
张夫人自知有愧,忙打圆场:“她脸上有伤,怕惊吓了夫人,非是不敬,两位夫人莫怪。”
“那又如何?在场的脸上有伤的可不止她一个!一个做平妻的,能越过谁去?”
百里霜根本不买账:“把纱帽摘了,让侯夫人看看你的脸。”
平妻娇柔身如遭风击雨打,抖得很有美感:“夫人见谅,非是妾不敬,妾面目伤处甚难入目,恐惊扰了贵人。”
“无妨,就知你有伤,才请了侯夫人出手,听说,你是中了毒?”
平妻还待犹豫,锦言笑道:“病者不能讳疾忌医,你且上前,我先看看脉象。”
美人多爱惜颜面,若脸部受伤,多半是不愿意示于众前。
张夫人也出言相劝,平妻无奈,只好揭了纱帽。
待她将脸露出,锦言与百里霜互换了下眼色。
这张脸,的确丑陋。
红肿得五官变形,有多处红色小斑点,抓挠指痕清晰可现,有几处还渗着黄脓水
这张脸,比表姐的要严重啊
锦言仔细察看她脸部的症状,询问过后让她把纱帽戴上——
都有自尊心。
只这位平妻素来爱美,不能忍受爆丑于人前,只这一会儿功夫,她已经羞愤难当了
心都在滴血啊!恨不得将眼前这群可恶的女人都灭了!
她素来以美自居,自脸伤后就没让府中人见过真容,在张大面前从未揭过面纱,非医者不见。
眼下却不得已去了面纱,让那个死女人和居心叵测的弟妹们见了个正着!
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咬唇强压着不让自己发作。
锦言让她戴上纱帽,她顺从地戴上。心底却将锦言与百里霜恨了个透!
若非这所谓的侯夫人野道姑懂什么医术,她哪里会出这份丑?
她又会什么医术?
京里名医能请的都请过,也没见有个准说法,她能懂什么?
无非是与百里家的女人互搭台子,为的就是看自己丢丑
那厢平妻怒火中烧,忍出暗伤,这厢锦言已经给她把完脉了。
真是奇怪,她这脉象?
百里霜以目探询,锦言摇摇头,眼下不方便,回头再说。
张夫人见她摇头,开口询问:“侯夫人,她这脸可是有什么不妥?”
刚一揭开纱帽,真吓她一跳!
只听她中毒,伤着脸了,可怎么个伤法伤到什么程度,没见着,这将将一露脸真是!不忍睹
难怪之前躲屋里不愿见人,谁也不让看。
这脸,还叫人脸吗?
“夫人,少安毋躁,待我问问再做打算。”
这人的脸,不是中毒,倒象是过敏。
很严重的过敏。
与表姐的有相似,但症状不同,显然不是同一种过敏源
表姐除了脸,别的地方没有,不知这位
“你除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