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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市长的为人没说的,您有这样的感恩之心也难得呀!”顾姓客人笑道。
“做人就是要讲感情,俗话说,情之所在,家国两旺嘛!忘恩负义的人,最终没有好结果。代科长!今天从您的身上,让我看到了什么叫做‘情重如山’啦!”田姓客人附和着。
忽然,那顾姓客人认真地看了看代宇庭,显得凝重地:“待人交友以诚信为先,要打得长,真正朋友应是温不增华,寒不改色。诸葛亮曾说,势利之交,难以久远啦!”
方格明笑道:“说得好!”
代宇庭没完全听懂,大概意思还是明白,他按照自己的思路“我是顶我爹的职上来的,方市长给我解决‘以工代干’的指标,又转了干,从那时候起,方市长对我的教诲总是我耳边就响起,他老人家就如黑暗中撕碎夜空的闪电,我眼睛豁然明亮,也是从那时候起,我才真正觉察到了人生的价值。这些年来,我一想起市长对我的好处,有时晚上睡觉都情不自禁地流泪。”说着,又擦拭眼泪。
方格明高兴地:“这就好!市委老书记离位时,人要知恩图报。小代呀!我不需要别人报答什么,能做个真正朋友就行了。你还年轻,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吧!前途无量啊!”
“我的一切都是您方市长给的,您以后只管多给我压点担子,只要是您交办的事情,我小代绝不含糊,就是抛头颅,洒热血,我也心甘情愿。”代宇庭说这番话时脖子都涨红了。
方格明略喝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夹了一著菜嚼着,转过脸对身边的夫人:“嗯!小代可塑性很强啦!”
方夫人嘴里嚼着菜:“嗯嗯!他原来不是理发的吗?”
代宇庭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着方格明半天没吱声,客人们也笑着低下头,偷看代宇庭。
方格明用手遮掩一下“呃”笑的嘴角:“理发的,这有什么?刘备是编草席出身,朱元璋是放牛的,百里奚讨过饭,人家韩信还钻过别人的裤裆哩!”说完最后这个例子,他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全桌人哈哈大笑。
代宇庭也跟着笑,并说:“市长知识渊博,比喻妙趣横生啊!真的讲得太好了。”
宴请勉强进行到结束。
代宇庭担任紫英宾馆的接待科长后,不少人都认为他还是一把好手。他在宾馆工作时间长,又是个有心人,对接待的基本程序熟悉,加上经常和领导打交道,特别是在理发期间,别看那随意性的调侃,那是他了解领导们生活习性与趣味的最佳途径。他结交的领导干部,不论从层次、数量都不亚于宾馆的头儿们,有些交情,莫说宾馆领导,就是市、局领导之间也弄不清楚。相当一部分领导见了宾馆的头头连招呼都不怎么打,点名要“代博士”。
代宇庭人称喝酒、跳舞、搓麻将三博士,市领导觉得这样叫他显得亲切,宾馆安排的这类活动一般都由代陪同。也只有他想得周到,麻将桌边的美酒佳肴,水果饮料应有尽有,反正仓库有的是。至于个别领导尚有某些特殊爱好,代博士不仅悟性好,而且照料得滴水不漏,只要是他出面办的事,领导从来没有不满意的。宾馆所有领导一致认为,接待好市委和政府的领导,是一切工作的重之重,是压倒一切的大头,
代博士的三个专业,只是跳舞还沾得上边。这根于他对异性的超常爱好,他是当今不现行的西门庆,是个“吃红”的师爷,在当时不甚开放的年代,也只有以跳舞这途径来消除他的生理饥渴了。这是促使他积极学舞的核动力,只有舞跳得好,接触女性的机会就越多。他常对他的朋友们说:“跳舞的感觉真不赖,又好玩,又散寒(满足**望)”,“男的跳出三条腿,女的跳出矿泉水”,就是他总结出来的。据有人在澡堂亲眼目睹,说代宇庭那玩意儿了得,虽不说是三条腿,也可称得上两条半。他热衷于跳舞,多半是为了解决那半条腿的问题。这一先天条件,促使他利用跳舞大肆摘红踩绿,穿行在百花丛中,舞姿也随着大大长进。
一次,代宇庭应朋友之约,到楚云市鸿运酒楼喝酒笑谈、吹牛。
“代博士啊!今天能把你请来不容易呀!”
“紫英宾馆条件是不错,不过呢!老在一个地方玩起来,也没意思,出来换换口味也不错。”
代宇庭笑道:“对对!生活嘛,应该丰富多彩,餐餐鱼肉什么味?野味海鲜、风味小吃时常调剂调剂,这才叫生活。玩女人也是一样,不要枪枪打在老地方。”
“是有这么个说法,嗯—父母给我一支枪,枪枪打在老地方。如今改革又开放,可惜子弹已打光。哈哈哈!”
“嗳!我说代博士,你的子弹没打光吧?”
代宇庭:“怎么可能哩!抽得烟,喝得酒。子弹说有马上有。”
“哈哈哈!”
“敢问代博士,都说你妻妾成群,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唷?漏点儿底!”
众人:“对对!漏点儿底、漏点儿底。”
代宇庭抹了一把脸:“这个底可不能漏,此乃高级机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嗨——!这有啥!现在不是改革、开放、搞活吗?简称“解开搞”我们楚云把“解”读成改。甚么叫‘解开搞?’就是玩女人嘛!”
“我来替代博士说吧!你们要问他有几个好妹妹呀?嘿嘿!据我所知,他是一个固定的,两个稳定的,三个机动的,多个一次性的—”
“哈哈哈—”全桌人放声大笑。
代宇庭:“看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呀!”
“你能!人不风流枉少年。”
“若在花上死,做鬼也风流哇!”
代宇庭举起杯叫道:“说得好!来!干杯!”
代宇庭的酒量并不大,号称三斤酒量的他,充其量最多不过三两而已。理发出身,他那手灵巧得不得了,服务员为他以假乱真,这是保护接待干部的行规,无需交待。他自己的点子也多得巧,从表面看,他豪爽、热情、海量、大将风度,杯中的酒越来越少,殊不知他那茶杯却越来越满,厚厚的毛巾湿了干,干了湿,甚至情急之下,连裤腿下都在流“水”。搓麻将嘛!套路更多了,他那双枯且长的手指,抠、夹、拐、带,技术娴熟之至。他可以叫谁胡牌,谁准能胡,而且,从来不露馅,参与者皆大欢喜,他则每次以略输了局。
代宇庭工作出色,在紫英宾馆很有点影响,特别是要找市领导签字画押这样的大事,简直叫做路路通。故而深得宾馆领导信任,包括开始对他有看法的一些人,也都不得不重新认识他。代也特会做人,领导交办的事他完成得熨熨帖帖,内部一般群众找他办事,无论办成办不成总是笑容可掬,给人随和亲切,有本事,也有人缘的印象。他成了宾馆的宝贝,外面的人到宾馆找代宇庭,如果直呼其名,甚或找“代科长”,一般没人理睬,表示这人和代的交情不深,代也和服务台打过招呼,此类情况可以不接待,如果说是找‘代博士’,那就容易多啦!不过真要他亲自接待也是难的,因平时很难见到他,就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也是由下面的人去办,他的主要工作是陪领导,这在紫英已是不成文的规矩,班组长以上的干部都清楚。代宇庭陪领导,除了宾馆方面的事,更多地是自己的事,他不亏是公私兼顾的行家。
代宇庭和方格明的交情深,一个已升任财政局长,笔下有的是钱;一个在市接待宾馆管钱管物当接待科长,手中有的是物,两人配合默契,宾馆应有尽有,消费无忧。代宇庭在物质和文化娱乐生活方面,几乎成了方的后勤部长。
他并不嫌下贱,既使当了科长,还仍然每周专门陪方局长到九楼宽松几次,方有时不好意思地说:“小代呀!你现在是科长了,我还叫你按摩,是不是委屈你了”,
代宇庭虽心里并不舒服,但他却毫不犹豫地说:“局长,我小代的一切都是您给的,甚么长不长的,没有您的提携,我还不永远是这样子!”
宾馆有时也有人笑他说:“哟——!代科长当官不象官罗,还给方局长洗头呢!”
代听后不以为然地说:“方局长又不是别人,他常给我说,‘既为知已,无论尊卑’嘛!”可心里却恨道,你们知道个屁。
最近,代宇庭的妻子内退,就是方格明给环保局的头批钱的时候给办下来的。代宇庭的妻子是个大字识不得一筐的农村妇女,且头脑也不似正常人清醒。
一天,一干部摁响代宇庭家的门铃。
代妻开门问:“你是谁呀?”
干部:“我是环保局人事处的小贾。”
代妻:“我怎么不认识你?”
干部:“呵呵!您肯定不认识,没见过面嘛!您看看,我能不能进来?”
代妻上下打量来人一番,问:“你来干什么来了?”
干部:“我给您送工资来了。”
代妻:“什么工资啊!”
干部:“您在环保局的工资呀!三个月两千七百元。”说着,将钱递给她,代宇庭的妻子这才让他进了屋。
代妻:“我又没做事,这钱是哪来的呀?你给老代去吧!我不要钱,要不,我先拿伍拾块钱买菜,剩下的你都给他。”
门开了,二儿子代政走了进来。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忙对环保局的干部说:“谢谢您!谢谢您!”接着钱,便要去给这位干部倒茶。
干部:“谢谢啦!不用啦!”说完开门,代政走到门口目送他下楼去。代政掩门进屋后,那干部回过头看了一眼,摇摇头走了。
代母:“政伢子!这是怎么搞的呀!我没上班做事,哪里来的钱啦?”
代政笑道:“爸就这本事,别看他是个不起眼的宾馆接待科长,大官吃喝玩乐都由他安排,他没有干不成的事。”
代母:“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