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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赚钱。谢萱丝毫不怀疑这种情况在大明朝会有更多,就握着谢王氏的手紧紧跟随谢王氏的脚步。
谢王氏买东西却也是精明,本着货比三家的原则,到一家布店相中了哪些布料就先打听打听价格,却是先不买,只记在脑子里。如此问了三四家布店,布店伙计竟也不恼,只是习以为常,看来这样买东西的还不是少数。谢王氏最后又带着众人回了第二家布店,店伙计见到谢家一行人回头,知道这回成了,脸上的笑容愈发热情起来。
“大娘,我说了,咱家的布最是质量好又实惠,你看看这料子,乃是上好的松江布,咱家东家千里迢迢亲自从松江贩来的,没经过第二手,所以才卖的比别家便宜些,要是错过了,可没第二家卖的这样便宜!”店伙计见人下菜碟,见谢家一行人的穿戴就知道是普通农户人家,要的就是既耐穿又实惠的布料,所以大力宣传布料的实惠。
在元朝年间,松江人黄道婆由崖州——也就是海南崖县——带回了先进纺织工具和技术,推动了松工地区棉纺织业的发展。经元明两代,棉纺织业普及南北,而松江织造技术尤精,产品行销全国,且远销日本和朝鲜,有“衣被天下”之称。所以,松江布这时候是非常流行的好布料。
“这是松江布吗?”谢王氏就仔细摸着一匹藏青色棉布迎着阳光看了看,嘴里问道。
“大娘,你看看,这不是松江布是什么?你看咱们本地哪家能织出这样细密的布来?咱家可是百年老店,卖的就是个信誉,向来童叟无欺!”伙计仿佛受了侮辱般信誓旦旦。
谢王氏就笑了,“你看你这伙计,我就是问问,看你急的!”
讨价还价一番,最后花三钱银子买了一匹藏青色棉布,做全家男人的棉衣外衫,又扯了五尺栀黄底青藤缠枝纹的棉布给林氏做袄,六尺石青色棉布做裙,扯了五尺绀青色棉布给自己做袄,六尺茶褐色棉布做裙,多出来的布料另做两双膝裤。最后她摸着一匹丹色底折枝腊梅的棉布对谢萱笑道:“萱萱,你看这布料给你做身袄裙可好?”
谢萱心底就有些感动,这匹浅红带黄碎花的布料以谢王氏的审美来说是最喜庆好看的了,而且每尺价钱比前面三种布料贵了四五文。
感动是感动,让她穿这一身喜庆的碎花棉袄,真是有些接受不能,于是她就摇摇头,羡慕的看了看另一边漂亮的绫罗绸缎,自觉以现在的生活水平还穿不起,就指了两匹嫩荷色和葱白色的棉布说:“姥姥,我喜欢这个!”
“小姑娘好眼光,这个颜色鲜嫩,配着桃粉色做身袄裙,小姑娘穿上最是灵巧可爱!”伙计卖了多年布料,自然有一定的审美眼光,不由得称赞道。
“那好,就扯四尺桃粉色、四尺葱白色,再扯五尺嫩荷色松江布,桃粉色和葱白色做两件袄,嫩荷色的做裙,到时候我们萱萱就是全村里最漂亮的小闺女!”谢王氏就笑着说。
伙计也凑趣儿,说隔了一条街有一家成衣铺,里面有时兴的女童成衣样子,让谢王氏有空闲可以去看看进行参考。
最后又花了二钱银子要了一匹白棉布做里子,总共花了九钱七十六文。谢王氏想要伙计将六文钱的零头免掉,但伙计郑重的说:“咱卖布的行规,这布料你没裁下来之前随便怎么还价,但商定价钱裁好布之后,一文都少不得!这条规矩,你去哪儿买布料都是这个理儿!”
盖因卖家裁好了布料,买家如果又讨价还价甚至威胁不买了,这让商家如何处理裁下来的布料,总不能碰着个正好需要这个尺寸的客人卖给人家吧!谢王氏听他说的有理,也只得罢了。
出了布店,一路上有捏面人的、捏泥娃娃的、卖糖葫芦的、卖风筝风车的,还有吹糖人的,谢志远和谢志诚看的眼花缭乱,终于赖在吹糖人的摊子旁不走了。
那吹糖人的架子上插满了形态各异的糖人儿,有人形的如胖乎乎的小娃娃、侍女、武松打虎、嫦娥奔月,也有老虎、公鸡、马、猪等动物形状的,那守着摊儿的小贩坐在碳炉子边上,炉子上熬着糖稀,四周一群孩子围着摊子看。
谢王氏就走到糖人儿摊子前问了价钱,小的是三文钱,大的五文。谢王氏觉得有些贵,但看着两个心爱的孙子迫切的眼神,又想到如今家里不似以前,就让三个孩子挑选,谢志远谢志诚各挑了个武松打虎和小娃娃。
谢萱看那吹糖人儿的小贩用一个麦秸秆吹,不知道有没有吹进去口水,内心里嫌脏,只推说家里有麦芽糖,不想吃这个。谢王氏就给她买了糖葫芦。
在周围一群孩子艳羡的目光中,谢志远和谢志诚得意洋洋的拉着谢平安的衣角走开,谢萱不由得好笑。
由谢平安背着布料,谢王氏又去肉摊买了五斤肥瘦参半的猪肉,要了一副猪肝共猪血,又在旁边买了两尾鲤鱼,又转头去粮店买了赤豆芝麻。幸好出门的时候带了背篓,否则,这么多东西还真不知该怎么拿。
等进了点心铺,正舔着手中糖人的谢志远和谢志诚顿时觉得眼睛不大够看,一排排的点心都放在整齐的盒子里,有馓子、麻叶、麻花、江米条、蜜三刀、梅豆角、麻团、糖糕、蜜糕、枣糕、栗子糕、绿豆糕、桂花糕、桃酥……都是高糖高油的点心,要是在现代,为了身材着想谢萱看到这些点心是转身就走的,但是在贫民阶级、人人面黄肌瘦缺油少盐的大明朝,谢萱就有些流口水。
看到哪样都想买,但这些高油高糖的点心价钱也是十分贵,谢王氏依着孩子们的心思,秤了几斤蜜三刀、麻花、江米条,和月饼四样常见的点心,花了近一钱六分银,又打了一罐浊酒,花了五十文。出门看了看日头,觉得时间不短了,就带着几人回去。
第15章 中秋节()
等到了来时分别的路口,就见谢青山坐在一旁的面摊上喝一碗热面汤,看谢王氏几人来了,就招呼他们坐下。
让老板上三大碗三小碗肉丝烩面,谢青山就有些忿恨的说:“果然老话说的好,‘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些牙侩实在是太狠了!”
“怎么说?发生啥事儿了?”谢王氏就连忙问。
“我去铜雀街那边的牙行正打听情况,就见两个人过来找牙侩,一个说他花五十五两买了五亩良田,签好地契几日后,正巧遇到卖家,却听卖家说他只卖得了四十五两银子,原来那牙侩在卖家那里不断的压价,在买家那里却使劲儿的提价,那牙侩只磨磨牙动动嘴皮子,白白就得了十两银子,两个人就一同找到牙侩理论。却不想牙侩突然就翻了脸,说已经签了地契,按了手印,两方都早同意了,这时再来喊闹那就是无理取闹,要喊衙役来捉他们……”谢青山恨恨的说了,“我哪里还敢打听,赶紧出来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谢王氏也没了主意,生怕自家买田经牙侩手之后,白白被占去便宜。
谢萱也没甚主意,小谢萱是不知事的年龄,她又初来乍到,记得几个后世常见的致富技术可以,但这大明朝的世俗人情她还弄不来。
几人烦恼不已,只又谢志远和谢志诚两个孩子天真懵懂,在那儿吃着肉丝烩面,再舔两口糖,眼睛骨碌碌看着周围,觉得处处新奇。
大家无奈,只得吃了面,先回家去再做商量。
下午半晌回到家,将情况说了,大家都没甚办法,一番商量后,只说慢慢着熟人打听附近几个村子里谁家卖田地,银子就先放在家里,反正又发不了霉。
日转星移,谢家人依然每日上山采山货和药材,回来炮制首乌,只是每隔几日,厨房烟囱都连续冒烟一两天,终究引得几个相熟的邻居来询问,谢王氏也只是糊弄过去罢了。
很快,中秋节到了。
其实,对于临漳县的贫苦农家来说,中秋节过得并不怎么丰盛热闹,基本就是个出嫁姑娘回娘家串亲戚的节日,不像春节张灯结彩放鞭炮那么热闹。
到了这日,出嫁的姑娘和姑爷带着孩子回娘家,带上孝敬父母的礼品,中午在娘家吃上一顿,下午再回去。
到了晚上,家中女性则沐浴焚香,祭桌上摆上水果点心月饼,全家女性一齐拜月,向圆月祈祷心愿。然后由家中主母持刀,将月饼按照人口数均匀分切,每人一份。
中秋这天吃了饭,谢家人就没有上山挖首乌采山货,谢王氏带着林氏宰鸡杀鱼,谢青山带着两个儿子去后山砍树枝和竹子去了,因谢萱说冬天种菜需用架子搭草棚,这日就趁空闲去了,毕竟农家里一年四季都是没空闲时候的。
谢萱穿着谢王氏这几日赶出来的新衣裙,蹬着嫩荷色新做的布鞋,正在后院看前些日子种下的菠菜,有些已经发了青嫩嫩的小芽。因这几日天气好有日头,就没遮茅草麦秸秆,正在微暖的日头下努力生长。
菜园左边是鸡棚和猪棚,猪棚是用石头垒起来的,两头黑猪在里面呼噜呼噜吃的不停,和猪棚挨着的是木架子搭的鸡棚,林氏用麦麸拌了鸡食,里面一群鸡正打架抢吃的。鸡棚上还爬了两棵冬瓜,结了两三个巨大的冬瓜在棚顶上,谢王氏说过些日子就该摘下来了。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眼前的悠然景象让谢萱浮躁的心不由得沉静了下来,仿佛思绪也随着这古代的生活渐渐的缓慢了。
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二十一世纪,那就是一个“快”字。万事万物都在快速的变化,一眨眼间,世界就变得不一样的,熟悉的村落眨眼间变成高楼大厦,昨日还在高兴于家里接了电话机,改明儿大街上人人就都拿个黑盒子大声喊话,再过几天智能大屏手机横行,人人又变成了低头族。
科技带来快捷舒适的同时,也让人们的心浮躁起来,人们没办法停下来看一朵花幽然的生长、一条鱼的优美游动,没办法看一本没实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