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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田缘-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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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菀听她话里有话似得,笑道:“她就是出生低微着,像今天她为她相公出气来找我,其实我心里但觉得是天经地义,我并不恨她!”

    陶大娘叹了口气,看了看晚菀,沉吟良久才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晚菀笑道:“我拿大娘当家中至亲,大娘只将我当做自己闺女便是,那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

    陶大娘道:“你们家屋子着火那天,我就看见言氏去了你家,我当时以为她是来找你的的呢,后来着火之后居然就再没见过她,我当时就觉着奇怪,后来一想,这事就蹊跷了许多!”

    晚菀知道虽然陶大娘没有明说,但是此事怕十之八九就是那言氏放的火,晚菀只觉一股无名之火刹那在自己胸腹间燃烧起来:好你个言氏,本想着就放你出来,这要不冻你一整夜实在是难消我心头之气。

    晚菀思量到此,也铁下心来,索性就冻着吧,这也是言氏咎由自取!想起吕四那副急色的神态来,晚菀心下暗道:这算是报应吧!

    当然金瀚泽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这几日,他与钱汝明顺江之下,到了江浙附近才下了船,连日的水上漂泊叫金瀚泽有苦难言,刚上船那日的晕船叫他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钱汝明在江浙之地只待了一天,主要是收了些茶叶,才赁了两头驴,一路边行边采购各地的特产,头次出门的金瀚泽算是真正开了眼了。

    对于货物的真假优劣钱汝明自有自己的一番见解,这一路金瀚泽边学边伺候着钱汝明,也颇得钱汝明器重。

    这日傍晚,刚进闽州府地界,就路遇了一场暴雨,雨像瓢泼似得,一会的功夫,两人就成了落汤鸡,眼看着前面有座小山村,两人连忙跑了过去,一打听才知山村很小,并没有提供食宿的客栈馆驿,无奈之下随便敲了敲一处农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满脸麻子的中年汉子,约摸四十五岁上下,阴沉的眼睛看了看浑身湿透的二人:“村里有乡俗,不收留外乡人,客人还是早早上路去吧!”

    钱汝明连忙按住门,笑道:“老哥且慢,这暴雨一时半会也不会停,还请老哥行个方便,我们一定重谢!”

    说着话从身上荷包中掏出二两的银子来,递了上去,那中年麻脸汉子接了银子,掂了掂,将钱汝明和金瀚泽让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中心有两片菜地,却是长满了杂草,看来早已荒废了多时。进了屋子,举目一看,陈设非常简陋,只一张旧榻,一堂歪歪斜斜的破桌椅。

    那麻脸汉子不多时端来了一大锅野菜,道:“山野之地,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野菜勉强吃着凑合吧,二十里外就是闽阳县城,雨停了,你们自己到县里吃去吧!”说着话,就放下碗筷,走了出去。

    钱汝明也是吃过苦的人,自然不会嫌弃人家野菜简薄,正要走过去舀一碗果腹,被金瀚泽拉住了袖口。

    钱汝明不解地看了看金瀚泽:“怎么了?有问题?”

    金瀚泽神色有些凝重,低声说道:“那麻脸汉子一脸凶相,初时不愿我们留宿,老伯要与他钱,他才同意,而且,老伯刚才有没有注意到,那人借到钱时的脸色,分明一种贪婪的欣喜!”

    钱汝明回忆了一下:“不会吧,我给他钱时,他神色的变化我的确也看到了,只怕是乡野之地,瞥见我荷包里那十来两的银子有些贪心想据为己有也是人之常情,此事我遇见的多了,都是贼心不如贼胆大,别乱想!”

    金瀚泽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钱汝明拍了拍金瀚泽的肩膀:“年轻人有这个警觉心是好的,行,今夜姑且就饿一晚上,明儿咱到了闽阳再说!”顿了顿道:“瀚泽,你讲这锅里的东西找个僻静的地方倒掉一些,免得叫主人家以为我们嫌弃他的野菜,出门在外,即便今生再也无缘得见,也要给人留三分颜面的!”

    金瀚泽点点头,端起锅来舀了两碗野菜汤,专找个不显眼的墙角倒了,又再每只碗中盛了一碗底的汤。

    虽说是大多数时间骑在驴上,两人也感觉有些乏了,脱了湿透的衣服晾在一边,倒在床榻上进入了梦乡。

    半夜,金瀚泽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耳边传来的低语声更让金瀚泽有种汗毛乍起的感觉。

    “马老三,这里就这么十来两了,估计也没了,咱还是快走吧!”一个沙哑的声音低声说道。

    “急什么,他们都吃了蒙汗药了,你就是大声喊他们也醒不过来,听他们口音是北方人,这么远的路断不会只带十几两银子。你再找找!”这是麻脸汉子的声音。

    看来是家黑店啊,金瀚泽暗道一声。钱汝明睡的正香,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金瀚泽卯足了劲儿大喊道:“抓贼啊,有人偷东西!”

    这一声喊叫,别说是熟睡的钱汝明吓一大跳,就是麻脸汉子也是吓得不轻,钱汝明一轱辘坐起身,厉喝道:“谁!”

    麻脸汉子竟然手捧着烛台走了过来,一推金瀚泽,恶狠狠地说道:“你说谁是贼?腿瘸了眼睛也瘸了?”

    金瀚泽厉声道:“不是贼大半夜跑到我们的房里干什么?”

    麻脸汉子冷笑道:“就是看看你们睡了没,我这屋子前年死过人,老闹鬼,怎么?敢情我这好心都当了驴肝肺?”

    金瀚泽道:“别骗人了,我都听见你们说话了,朗朗乾坤之下,你们就不怕遭了报应?”

    “去你娘的报应!”麻脸汉子不由分说,一脚将金瀚泽踹到在地,怒道:“老子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却怀疑老子图财害命?你们现在就给老子滚出去,老子今儿还不伺候了!”

    说着一把拎起一旁矮小的钱汝明,竟然直直扔出门去,砰地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呼。

    金瀚泽连忙爬起身来,跑到院中,只见钱汝明抱着左腿在地上呻吟,金瀚泽急切问道:“老伯,你怎么了,哪里痛!”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天空乌黑一片,只是听钱汝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腿好像断了!”

    金瀚泽大惊,就要起身跟麻脸汉子拼命,钱汝明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走,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俩打不过人家!”

    金瀚泽艰难地点了点头,看着钱汝明眼前的样子,自己一个人估计叫麻脸汉子都打不过呢。

    跟麻脸汉子一起的中年瘦高个,将房间里两人的包裹扔了过来,恶狠狠道:“快滚快滚,我们可没拿你们什么东西,你那两匹驴我们留下来,权当是房费!”

    黑暗中钱汝明抓了抓金瀚泽的衣衫,低声道:“走吧,我怕是动不了了,须得你扶着我。”

    金瀚泽咬咬牙,拾起地上的包裹,扶起钱汝明,转身将他轻轻背在自己背上,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雨帘之中

    屋漏偏逢连阴雨,刚走出四五里路的样子,绵绵的细雨竟然渐渐大了起来,金瀚泽怕背上的钱汝明承受太多的冷雨,将他背到了一处石崖之下,轻轻放在地上,见钱汝明一直浑身打着哆嗦,金瀚泽连忙到石崖下捡了些柴火过来,挑了几只干着的柴,用火折子点了,再慢慢将潮湿些的柴投进火里。

    柴没有干透,一时间浓烟滚滚的,好在两人坐在风的上手,虽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温度,但是有点火苗毕竟人心里还是暖和一些。

    钱汝明还在不停地打着哆嗦,金瀚泽将外衣脱下披在钱汝明身上,用嘴使劲吹着火堆,希望可以燃烧的旺一些。

    良久,金瀚泽坐在地上喘息,借着火堆的微光,金瀚泽看到钱汝明的左腿肿得像冬天北方的大萝卜一般。他担心地问道:“钱老伯,你的腿怎么样了?”

    钱汝明牙齿直打颤:“没没事,可能伤着伤着骨头了,明儿到闽阳城去瞧郎中去!”

    金瀚泽就要掉下泪来:“老伯,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大声跟那人说话,致使那人拿老伯撒气!”

    钱汝明勉强挤出一丝笑:“每一场劫难都是命里注定了的,不怪你,只怪今天没听你的话,要是那个时候我们走了,也就是淋淋雨罢了,现在说不定已经在城里的客栈睡大觉呢!”

    金瀚泽加了些柴进火堆,扶着钱汝明往火堆挪了挪,从包裹里拿出一件衣服铺在地上,令钱汝明躺了,再把自己的袍子盖在钱汝明身上,不多时,钱汝明就在火堆旁睡着了。

    金瀚泽又去捡了些柴来,不时地加进火堆里,渐渐地头靠膝上也沉沉睡去

第二十六~二十七章哑女() 
“还有五里路了!”金瀚泽咬着牙,背上矮胖的钱汝明仿佛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能感觉到钱汝明身上的体温,自己像在炉火边待着似得。

    “还有四里路了!”仿佛身子都不属于自己了,迈条腿就能耗尽金瀚泽全身力气似得。

    “还有三里路了!”金瀚泽慢慢地计算着行程,尽管头疼欲裂,再有三里路就是闽阳城了,可以给钱老伯找个医馆了!这样一种执念苦苦支撑着金瀚泽继续往前迈步。

    “还有两里地了!”金瀚泽艰难抬头看了看前方,眼前一片模糊,仿佛前边就是难以逾越的天堑似的。“不能倒!”金瀚泽知道只要自己倒在这路上,他跟钱汝明可就凶多吉少了!

    “晚菀,对不起!”金瀚泽倒在路边,远处的晨曦中依稀可见闽阳城的城门,只要再坚持一刻钟就能到达哪里,但是金瀚泽却再也爬不起来了,浑身上下除了能稍微弯曲一下手指以外,再也没有任何知觉了。看了看一旁依旧昏迷的钱汝明,金瀚泽觉得好遗憾,自己还没有报答钱汝明的恩惠,还没有和晚菀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呢,人生的缺憾仿佛在此刻越发的凸显出来。金瀚泽吸了一口气,挨着冰冷地面的脸将地上的土吹起又吸了些进鼻子,仿佛死亡已经将他紧紧拥抱,也许不久自己就会在城外的乱葬岗上陪着这抔黄土吧!冬日的朝阳冰冷地嘲讽似的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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