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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第一次见面。“姑娘,我能跟你同坐吗?”李茼空调笑着望向白衣胜雪的他。“这位姑娘,我是男人。”生性淡薄的他头一次生出了无奈的情绪。奈何,她即使知道他是男子,也要死皮赖脸跟他做朋友,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后来,她因为偏爱女扮男装,惹出不少事端,他知道后,总是默默为她收拾烂摊子。再后来,他陪她寻仙问药,他陪她历经雪崩,雪崩的时候,那个爱女扮男装的姑娘,涨红了脸问他:“我心悦你,你呢?”那次,他没来得及回答。然而到了最后,他没法回头,只能看着崩溃的她,哭泣着对他说:“谢忘书,你骗了我多久!沈寄书,沈寄书,原来从头到尾,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的真名字。”对不起,我其实心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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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辞旧换新()
永乐十九年,江南蔚县。
一骑快马疾行如风,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马上的人大声喊着:“新皇登基!新皇登基!邺朝没了!”
倚在门框的老人,卖花的姑娘,卖菜的大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急忙地跟着快马涌到了衙门门口,将衙门门口的公示处堵得水泄不通。
骑在马上的小伙子翻身下马,将公文贴在了公示处。
向围在周围的父老乡亲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小子只是来贴公文的,新任知县随后就到了。”
“三郎,这公文上写的啥?”卖菜的大婶迫不及待的问,“刚刚听你说邺朝没啦,是不是真的?”
“公文上写的文绉绉的,我是个粗人,我也看不懂。”小伙子苦着脸挠了挠头,“不过邺朝是真没了。”
人群中的秀才看着公文,念了起来:“皇帝臣玉晟,敢用玄牡,昭告于皇天后帝:邺历世二十有三,践年四百二十有一,暴行无道,五纬错行,行气数尽,普天弛绝,率土分崩”
秀才念着念着就开始哽咽,人群中的有些人也开始偷偷地抹泪,终于念到了最后几行,
“其以明年正月初一日,为应德元年,宜发大赦,共图惟新,自九月十二日昧爽以前,一应罪犯,尽行赦宥,布告中外,咸使闻知。”最后读完,七尺男儿竟然泣不成声。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人群中一老汉突然喊出这句话,红着眼跪倒在地上,不断向着北方磕头。
人群中越来越多的人泣不成声,男人,女人,老人,幼童,都跪在地上向北方磕头,他们都曾被邺朝的暴政折磨的人,如今,终于能够摆脱那种惨无人道的生活了,怎么不令人痛哭。
等到新任知县到来时,就看到众人嘴里喊着“吾皇万岁”向北方跪拜的场景,一时被震撼的无言。
红着眼将跪在前头的老汉扶起来,对着百姓们说:“大家都起来吧,这不是令人高兴的事吗,大家以后都会过上好日子,应该高兴啊。”
老汉抹着眼睛,看着眼前还稍显稚嫩的青年,小心翼翼地开口:“您是新上任的知县?”
知县笑着点了点头,眼带着些泪花,解释道:“老丈别见怪,我名李茼与,是蔚县新上任的知县。”
接着转身对百姓们笑笑说:“大家都散了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总不能现在哭伤了身子。老丈,您也请回吧。”
“真的会变好吗?”
人群中有人提出了质疑。
“会,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
老汉抹了把脸,对着新来的知县说:“老朽相信李知县,一定能带大家伙过上好日子。”
然后对大家说,“咱们听知县的,散了散了。”
百姓们依言散了,他们都激动的赶回家,要告诉自己的家人这个好消息。
刚刚读过公文的几个读书人对新来的知县深深做了一个揖,郑重地说:“愿这郯朝言而有信,恒心如一。”
李茼与回了一个揖,认真的承诺:“海岳尚可倾,与之言终不移。”
转身离去,誓要蔚县百姓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子钰兄,这知县真的能。。。?”
“暂且相信吧。”徐子钰叹了口气,“怎么也不比邺朝的那位差。”
揉了揉发涩的眼角,抬眼望天。
天气,似乎越发晴朗。
应德元年正月十五日
忙了一天的李茼与收到了家书,无奈的苦笑,做个知县真不如想象中简单,鸡毛蒜皮,民生生计,大事小事都一起涌了上来。
揉着眉心随意的打开了这封信,本以为像往常一样是大哥寄来的,没想到竟然是父亲的字迹。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父亲一般不会给他写信,除非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
展开信,只有几个字:“阿淑已寻回,莫念。”看到这几个字,他竟然有一瞬的茫然,他那个软软的妹妹,曾经让他们找寻八年的阿淑,终于又回来了。
阿淑已回,他的心也突然宁静了下来,自言自语道:“我要努力做出功绩,可不能让阿淑看扁了。”
“待我回去,一定好好看着阿淑,哦,不对,是李茼空。”
烛火发出轻微的爆裂声,映着书房的影子忽明忽灭。
第2章 年少初遇()
应德五年三月,细雨。
李茼空心中还是更加向往潇洒的生活,父亲虽随着她的性子让师父继续教她武功,但看管的很紧,不许她偷跑出相府。
然而她今日又偷跑出来,还顺走了她大哥的一匹好马,带着死活要跟着的婢女阿盈偷溜出了相府。
在颠簸的马背上,阿盈死死抱着李茼空的腰,颤声开口:“小姐。。。”
李茼空皱眉,小声说:“说了多少次,在外面叫我公子。”
阿盈眼含热泪,哆哆嗦嗦的说:“公子,我们回去吧,相爷知道了,只怕又得生您的气了。”
“阿盈,人就应当活得潇洒,威武不能屈啊!”李茼空说着一扬马鞭,让骏马跑得更快了,阿盈吓得脸色煞白,只能紧紧抱住李茼空闭口不言。
马蹄飞扬,带着几分江湖的潇洒,几分年少的恣意。
二月的长安依旧微寒,细雨飘扬,城北相府到城南长街,虽不至于湿透衣裳,也将李茼空的鬓角微湿。
从小到大,师父都教她随心所欲,所以她一直更喜欢的,是城南这条有着几分江湖气息的街市。
翻身下马,李茼空带着脸色惨白的阿盈走进了品湘楼,边走边数落阿盈:“每次偷跑出来你都非得跟着,每次还都吓得半死,你这人怎么这么傻。”
嘴上这么数落着,手上却牵着晕乎乎的阿盈的手,也不管旁人像看小夫妻一样看着她俩。
谁让阿盈是她的傻婢女呢。
走进大堂,李茼空眼底掠过一抹白,是一名坐在窗前的男子。
虽说白衣胜雪,却让这人穿出了几分风情。细细看去,此人面容姣好,青丝如瀑,即使是冷淡的一瞥,也带着几分嗔。
这人莫不是女扮男装?
李茼空心想着,倒是很爽快的带着阿盈站到了那人身旁,那人轻瞥了她一眼,他旁边坐着的那个人倒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茼空轻声问道:“那个,姑娘,虽说有些唐突,在下可否和你同坐?”
这人依旧冷淡的一瞥,他身旁笑原本眯眯的坐在那看戏的人瞬间捧腹大笑,指着李茼空对他说:“阿书,这位姑娘真是有趣,哈哈哈。。。”李茼空心下一惊,她跟随师父学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做派,竟被人一眼识破。
那个身穿白衣的人面色淡淡,开口解释道:“姑娘,在下是货真价实的男子。”
李茼空认错了也不觉得尴尬,笑嘻嘻地说:“那这位公子,我能与你同坐吗。”
沈寄书见李茼空之前,真的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脸皮厚的女儿家,李茼空见沈寄书之前,也真的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儿身。
“在下李堂舒,很高兴结识兄台。”
“在下沈寄书。”
“真巧,我们的名字竟然有一样的字。”
“嗯。”
“哈哈哈肯定音同字不同。”
“嗯。”
虽然阿盈在旁边全程苦着脸,李茼空也全当没看见,不就是不理人吗,她脸皮厚。
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的沈千城开口说道:“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我叫沈千城,是这位姑娘的表哥。”
沈寄书皱眉望向沈千城,李茼空这次倒是在旁边饶有兴味的看热闹,她倒是想知道沈寄书会怎么对他这个不着调的表哥。
“沈千城你再胡说,舅舅又要家法伺候你了。”沈寄书不徐不疾的反击,气的沈千城直跳脚。
李茼空招来了小二开始点菜,笑着对两个人说:“这顿饭我请你们,就当做赔礼了。”
“不成不成,我们怎么能让一个姑娘请我们吃饭。”
“大哥,说话小点声,别拆穿我的身份。”
“没关系,阿书更像小姑娘。”
“”
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沈千城,家法。”
“阿书你怎么老拿我家老头子说话!”
“有用。”
在外人看来,就是三个少年的吵吵闹闹,不禁一笑。
三个人相谈甚欢,李茼空觉得自己这趟是出来的对了。
日头渐西,阿盈愈发显得焦躁,偷偷拽着李茼空的衣角,小声地说:“小姐我们已经出来两个时辰了,再不回去相爷要生气了。”
李茼空无奈,只得起身和两人告别:“在下告辞。”
沈千城笑眯眯的说:“姑娘说话还真是有意思。”
“过奖,是师傅教得好。”
“”
沈氏兄弟将李茼空送出酒楼,李茼空翻身上马,对两人抱拳,狭促地笑道:“有缘再见。”
沈氏兄弟挥手道:“后会有期。”
李茼空马头一转,潇洒离去。
目送着李茼空骑马向城北奔去,沈千城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扇子摇啊摇,漫不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