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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放在五年前，顾景山都不会说，曾经他觉得男人在外面奔波劳碌，你女的安安稳稳地在家，能有什么情绪，可是这两年，他慢慢准备退下来，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他发现了很多赵佩的小习惯，他也觉得赵佩脾气好多了。
回想两个人携手走过的五六十年，他在家的时间不多，上战场，下基层，在部队，后来能天天回家了，不是早出晚归就是出访慰问，在两个儿子上高中之前，他甚至没过问过孩子的学习，上高中了过问还只是想看看，该让他们直接进部队还是读了军校再进部队。
顾景山老了老了终于体谅到了赵佩年轻时候的不容易，所以，两个儿子都是年过中年的人了，他严父当久了，这些话他不好说。
可是两个在部队的孙子不一样，他逮着机会就要语重心长地说一句，军属不容易啊。
顾济桓之前不觉得，毕竟自他记事起，基本上妈妈都是跟着爸爸走的，他不知道搬家到一个新的地方的不容易，他只记得一家人其实在一起的时间挺多的。
等龙小禾上大学了，之前坐两个小时公交车去看他，后来开两个小时车，他才深切体会到了军属的不容易，这还是在学校，去部队只有更不容易的。
顾景山放杯子的声音，把顾济桓的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要去艰苦的地方是你自己选的，你们学校政委和你大伯通过话，这个地方条件是不好，可是对去的人要求高，你去了好好干，能进核心队伍最好。”
其实顾济桓分配的那个单位，顾淮栋隐约和他提过，那个单位对外是野战部队，其实他的核心队伍是一直有秘密代号的队伍，代号是什么一般人探听不到，他也不知道，估计单位里的人都多半不知道。
代号都是秘密的，执行的任务更不可能是可以放在新闻里说的。
顾济桓看了顾景山一眼，没想到爷爷想让自己进特种部队。
“进这个部队没人管你是我孙子，执行任务的时候更没人会在乎这个，我对你的要求就是用核心部队的要求要求自己，保护好自己，提高人格素质业务能力。”
顾景山突然那么严肃地说自己的要求，顾济桓一时半会还没从进核心部的想法里怔愣过来。
顾景山说完了，顾济桓才后知后觉地点头。
“去到单位，该下连队下连队，该和战士们训练就一起训练，该睡大通铺就睡大通铺，没有任何特权。”
顾济桓依然点头，他本来就没想享受什么特权，尽管和平年代，可是不代表没有流血牺牲，学校贴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并不是一句空洞的标语。
顾景山说完，顾大伯又说，“有困难还是要提出来，但是尽量克服。”
这困难到底提出来还是克服，大概伯父的意思是，就算提出来了也没用，还是得自己克服，但是得让人知道自己遇到困难并且克服了。
顾二伯也交道了两句，“西部我待过一段时间，不少老熟人还在那边。”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实在不行还是可以和我说的。
顾子谦就什么都没说，知子莫若父，从高中开始就没跟在自己身边，不可否认孩子是优秀的，只是长时间的缺乏沟通，已经让顾子谦不知道该怎么去体现父子温情了。
晚饭的气氛就比书房里好多了，不是给他夹菜就是让他照顾自己，不是让他注意安全就是让他不要太辛苦。
女眷们的一翻叮嘱换来爷爷叔伯的诸多白眼，可是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自己总不能这时候跳出来说要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血牺牲吧。
顾子谦原以为顾济桓出去玩了一周，总该回自己家了吧，回家了父子两个倒可以促膝长谈一番，可惜，顾济桓没有遂了顾子谦的愿，龙小禾要走的时候，他也就跟着走了。
第328章 单位（）
顾济桓去单位报到的前一周，果然没时间单独和龙小禾带一带，至少没时间单独待上半天。
先是卓凯和顾杨瑾约他们。事情有二。
一是，之前说好分的别墅已经交工了，问他们往后他们自己装修还是就公司一起装修了。
顾济桓看龙小禾，龙小禾实在欣赏不来现在流行的墙裙、大吊灯弄得富丽堂皇的。
“不装修了吧，暂时也不住，装修好了等要住了旧了又得重整。”
这一件事算是完了。
二是，之前直接用抢注域名的钱办的地产公司，这几年一直没分过红，收益不是没有，可是这一年的收益又接着变成了下一年的投资。
这一两年刨除下一年的需要的周转资金，已经很有结余了，得说说这个分红的事。
顾济桓这甩手掌柜做多了，“我随便，你们和小禾说。”
被点名的龙小禾有些气结，这财政大权给自己自然是好，可是你这完全不管也不行吧。
“各拿各的，别扯在一起。”龙小禾说。
“为什么不能放在一起？”顾济桓觉得自己送钱都送不出去。
龙小禾翻白眼，“因为，我的钱我要用掉！”
“那我的就是你的，你也可以用掉的。”
两个人在讨论你的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这口狗粮有点噎。
最后的结果就是开两个户，两个人的分开放，但是卡还是龙小禾拿着。
龙小禾想着，这也行吧，反正自己就保管一下。
正事说完了，一群人就开始找地方吃吃喝喝了。
发小约，亲戚约，朋友约，同学约。
顾济桓天天带着龙小禾和各种人约约约，一直到去西部的前一天，还差点喝多了，要不是龙小禾使劲掐他大腿，第二天误机是极有可能发生的。
这趟顾济桓去西部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家里没人送，龙小禾也没送，龙小禾倒是想去，被顾济桓拒绝了。
顾济桓看着报到的地点，飞机到了省会之后，得坐火车六七个小时，去到一个大概是县城的小站，然后单位会派人接站，如果错过接站时间，自己去部队，还得做乡村客运去到某个镇上，半路下车，然后从某村穿过。
顾济桓光看看这报到的路线，就知道单位条件不会太好，为了不让龙小禾担心，他找了一堆借口。
他刚分配到单位就带家属去不好。
已经放假很久了，她得赶紧回海市去了，要不然龙叔和小豆会不高兴的。
去西部就不能跟到单位去，平白浪费两张机票和几天时间。
顾济桓大概把一辈子的借口都找完了。
龙小禾知道他是找借口，也看得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去，就没勉强，哼，反正我寒假会去的，你拦得了今天，还能让我一直不去？
顾济桓折腾了一天半，从京市到单位，其实，虽然路上比较折腾，可单位还行吧。
单位是在个山坳里，平整的地方不是训练场就是停机坪，宿舍楼办公楼都建在山坡上，单位自有临时家属楼，让来探亲的家属住个十天半个月那种，随军的家属楼在县城，距离倒是有二十来公里，可是交通不方便啊，只能坐县城到镇上的车，半路下车走上三公里。不过周末单位有班车往返单位和县城之前，进程购物的、回家属院的就坐这趟车。
顾济桓在单位们口下的接站班车，在接站干事的带领下走到宿舍的时候，他觉得他爬了半座山。
果然，别以为自己是军校毕业的，毕业就有军衔，刚到部队还是新兵待遇，住在班里，不光参与训练，还要参与劳动，什么打扫卫生啊、除草啊、浇菜啊，排到了就得去。
没错，这个单位还有菜地，甚至还搭了大棚，顾济桓有些新鲜地想找找有没有猪圈。听学校的老师说，现在虽然很多部队的供需都是直接采买，可依然有些单位得自给自足，养猪种菜在部队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三个月的新训期很不好过啊，顾济桓觉得比大学刚开始的新训还难熬。
自己这才只是在野战部队的普通连队，要是真像爷爷说的要进核心部队，不说别的，但是体能训练估计都不达标。
顾济桓意识到自己甚至和普通战士之间都还有差距开始，他就给自己家训，规定三公里，他跑五公里。别人五公里，他来八公里。别人八公里，他就负重。
三个月下来，顾济桓体重没变化，脸黑了，肉结实了，衣服有些大了。
顾济桓和战士住在班里，虽然没明确规定他的手机怎么办，可是战士只能周末用手机打电话，他也自觉地把手机关机放在内务柜，于是两个人又恢复了一周一通话，有空就写信。
得亏顾济桓这里的地址不是某县某镇某村，而是直接寄到县，然后几号信箱，每周一三五后勤的同事去县城采买就会去邮局把信带回来，要不然顾济桓一直说自己这边条件还行这是还真的捂不住。
可是，最终还是没捂住，顾济桓分配第一年自然是不可能回家过年的，龙小禾不忍心顾济桓过年了还一个人，又想陪家人过年，于是，还没放假就盘算着年前先去看看顾济桓，然后在过年前赶回家。
顾济桓劝不住龙小禾，只让她少带点东西，带自己的东西就行，千万别给他带东西。
然后算着周末有班车去县城，自己可以请个外出假去县城火车站接人，让她买周五下午以前的机票，然后买夜火车，买卧铺，睡一觉到县城，自己去接刚刚好。
龙小禾一听，只是到县城，好像真的还不错，可是，顾济桓接到她之后，拉着她在小县城溜达了大半天，就是不回单位，溜达到她都累了，才到她去坐班车。
其实龙小禾没有买到卧铺票，只买到硬座，她硬生生地做了一夜，一上班车她就小鸡啄米般打起了瞌睡。
等她瞌睡一阵醒来，人是靠在顾济桓肩上，可这快半小时了还没到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