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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琼姜点点头,她确实感到困顿乏累。
莺儿临出去时,将寝殿内分置各处照明的烛火都熄灭,只在远离床榻的门口留下一盏,微弱的烛光并不刺目,只稍微将漆黑的寝殿增添几分蒙蒙光亮,以便琼妃若是夜起,不会发生磕碰。
叶琼姜闭上眼睛,侧身入睡。睡到半夜时,只觉身下似有什么东西正硌在她的肩膀下方,让她感到闷闷的难受。
半梦半醒的翻转了几次,那硌痛却仍在。
叶琼姜无奈,迷迷糊糊的伸手去褥子下摸了一把,结果摸到一个圆形的盒子。
什么东西?
意志逐渐苏醒,圆盒子也被揪到眼前,借着那蒙蒙的光亮,叶琼姜睡眼惺忪的看过去,看了半晌才看出来,这是当初拖德章带来的红花。
她一直放在枕下,大概是这两天睡觉比较浅,时常翻身,让这盒子串了下去。
嗯?红花?
惺忪的睡眼陡然清明起来,她坐起身,捧着圆形的盒子,睡意全无。
何必一定要等着白玓儿出手呢?
她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啊!
若是等白玓儿动手,虽然她有所防备,但却不知白玓儿具体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只怕百密一疏。
而自己动手却不一样。所有的过程,都会在自己的掌控下进行,对于腹中的孩子来说,是更为安全。
想到此处,叶琼姜高声道:“来人!”
“娘娘。”寝殿外值夜的两个小宫女立刻进来。
“去把莺儿叫进来。”
“是。”
苦命的莺儿才不过稍稍睡了一会,还没睡实成,就被叫了起来。
因为琼妃从不在夜晚叫她,莺儿还以为是不是胎儿有什么变故,也顾不上梳理头发,只随意的批上件外衣,就匆匆的跑进寝殿。
“娘娘,您没事吧?”
叶琼姜笑呵呵的道:“我叫你,当然是有事了。”
寝殿里各处熄灭的烛台又重新点上,莺儿见琼妃神色状态都无异常,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是什么事啊?”
叶琼姜对着莺儿一摆手,半空中便有一个小小黑影向她飞去,莺儿下意识的接在手中,只见是个圆形盒子,不由奇道:“这是?”
叶琼姜笑道:“这东西,你收好了,明天的宴会之上,咱们可要主动出击!”
“扑棱棱……”
一只飞鸟趁着夜色,飞入了永安街上的一座气派的宅院。
穿过重重屋宇,训练有素的落在了后院一处亮着灯的窗口,被里面伸出的一只手抓了进去。
片刻之后,屋子里走出一个小厮打扮的下人,拢着手快步向前院走去。
穿过两座月洞门,经过一条花径回廊,在书房外停住,低声叫道:“老爷。”
书房里的烛火跳动了两下,将映在窗棂上的影子也晃得动了动。
“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毫无花哨的一张长条桌案后,一位相貌堂堂的老者,穿着便服,坐于桌案之后,桌角的烛台将他手中阅读的书籍照亮,两排书架上的藏书丰富,只是被他身后墙壁上挂着的强弓长剑,映衬得少了些文气,增添了些英武。
“老爷,有信。”下人上前施礼,从袖中拿出一个精巧的竹制信筒。
“嗯,下去吧。”
老者看了看信筒,并没有拿起,吩咐了一声,看着下人离开之后,才伸手将信筒捡起,皱了皱眉,才将里面卷成一卷的信纸抽出。
双手徐徐展开,一看之下,脸色大变。
“吱呀~”房门突然一响,老者被惊得一颤,信纸竟掉落在桌案上,重新卷成一团。
“怎么了?老爷脸色似乎不好。”温柔声中透着情深笃定。
老者抬头,明显松了口气,“是夫人啊。”
衣裙华贵的女子虽然已近五十,但保养得宜的容貌,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看起来要年轻许多。
将端进来的鸡汤放在桌案上,贵夫人轻笑,“夜深了,妾身特地熬了鸡汤,给老爷送过来。”
她看了看老者,关切道:“老爷神色似乎不对,难道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老者轻叹一声,拉着夫人的手将她引到身边,与自己并坐,“夫人可还记得林尚书林大人?”
“林大人?”贵夫人想了想道,“他不是告老还乡了吗?”
老者点头,眉头紧锁的将那卷成一团的信纸拿起,“夫人请看。”
贵夫人疑惑的将信纸展开,略一打眼,便立刻惊声道:“这!这是……”
“老爷!这……”
老者艰难道:“如今朝局,皆由皇后掌管,不说官员归心,只说这天下形势,已有大半落入了皇后手中。我也不瞒夫人,想必夫人也应有耳闻,那位皇后娘娘……可是个男子啊。”
“老爷……”
老者思虑深处,缓缓摇头,“只等那位威巡边陲的叶将军还朝,这位男皇后,便要摇身一变,走到前台,成为——新皇!”
“那……那这信上所言……老爷要如何呢?”贵夫人攥紧手指,不知所措。
老者站起身来,走到窗口,推开窗棂,夜风涌入,顿生凉意,“林氏,蒋氏,杨氏,廖氏,皆为国戚。可如今呢?林氏告老还乡,蒋氏一夜暴毙,杨氏满门灭杀,咱们这位男皇后的手段,可是相当狠辣。我廖氏一族虽然势大,却也依旧是在皇权之下,沐皇恩而兴。若是……若是……难保不会跟杨氏落得一个下场。说实话,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贵夫人忍不住走上前去,“老爷,若是真如这心中所说,陛下……”
老者回眸,贵夫人被他看得一颤,忙道:“……那一位,若是那一位还活着,会有多少胜算?”
老者沉吟道:“我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虽然掌控了大夏,可他孤身前来,到底根基浅薄,身边可用之人不多。那一位虽然如今处境堪忧,可到底是曾经的……上位者,素来贤明,手腕铁血,怎会没有后手?胜算如何,当真不好说。”
他叹息一声,“此事两难啊!两虎相争,我们势必不能隔岸关火,独善其身。总归是要选择一方。若是按兵不动,无论哪一方获胜,我廖氏,恐怕再难兴胜。”
廖氏身为国戚,若是按兵不动,皇帝若最后胜出,必然会怒怨难平。若是皇后最后胜出,也会将廖氏摒弃在宠臣之外。
可若是选取其一方,便要押上廖氏全族的身家性命。
毕竟廖氏以书香门庭立世,门下弟子虽也有军中武将,但也只不过是门徒之谊。
关键时刻,是否能听他这老师的话语,协助天子重复天威,也是难以确定。
听着夫君这一番话语,贵夫人也是止不住满脸忧色,忽然眉头一松,贵夫人道:“对了,云儿还在宫中!”
“嗯?”老者听闻,猛地转身。
贵夫人道:“不如妾身明日奏请皇后,入宫去探望云儿?云儿虽然身居后宫,但那是离着皇后,离着宫廷最近的地方,或许可以……”
老者想了想,眼眸逐渐亮起,“明日是宴请梁国时辰,议定两国亲事之日,皇后在千岁殿摆宴,一同入席的除了梁国使臣,还有后宫的各位娘娘,以及一些亲厚大臣,老夫也在其中。明日无需你去,宴会之后,老夫亲自去问问云儿。”
“嗯,也好。若是妾身前去,倒显得太过突然了。”贵夫人点头,“老爷,夜深了,还是早点安歇吧。”
第170章 宫宴()
夜,已经深了。
安置梁国使臣的驿馆中,主室之中还亮着灯火。
室内两人一坐一站,正在交谈。
坐着的是位年约四十的男子,没有蓄须,脸庞刚毅,看来颇也些成熟稳健的风采,在他对面的,他半坐半靠,身上的官服与大夏宽袍广袖的风雅不同,处处都透着一丝异族气息,他打量着眼前之人,想了想道:“这是公主的意思?”
那人点头,“正是。公主得知是由敏王殿下您领着使臣队伍,特别开心,相信您能成全。”
敏王面上露出一丝无奈,“她啊,唉,就是任性。既然她都筹划好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本王身为叔叔,理应帮她达成所愿。你回去转告公主,明日宴会之上,本王定会相助。”
“是。”
遣退了来报信之人,内间里帘笼微开,正是本次使臣队伍当中的随行的谋士,也是敏王的心腹,还未走近,便忧心的道:“公主定下的计划,只怕不妥啊。”
敏王轻轻一笑,“哪里不妥?”
谋士道:“公主意欲谋害后宫妃子,这可是重罪,一旦出现纰漏,使得事发,恐将获罪。只怕和亲不成,反要将公主陷于大夏了。”
敏王更笑,“如此最好。白玓儿是王兄心头最爱,自小便宠得无法无天。此次她亲自提出和亲,若是获罪陷于大夏,相信王兄心思郁结之下,难免要引发病症。”
话到此处,微顿之后,敏王笑容收敛,眼眸深邃,“王兄那几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到那时,梁国——便要易主了。”
次日一早,皇宫之中便忙碌起来。
今日是国宴之日,皇宫内外都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宴会定在午后,可是受邀各位大臣却在朝会散后,回府都没怎么安歇,便立刻整装,又进宫来。
叶琼姜选了一套素色的衣裙,脸上不施脂粉,素面朝天,乌黑的发丝上用翡翠雕刻成的花冠绾着,别有一番出水芙蓉的韵味。
她本就不是艳丽的容颜,这样清新的装扮,更显风姿淡雅。
踏出琼露殿,叶琼姜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莺儿笑道:“娘娘放心,奴婢昨夜边买通了司膳房的姚司膳,这时候,那盒子里的东西,应该已经随着今早送早膳过去的丫头,到了广安殿了。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当,您就放心吧。”
叶琼姜满意点头,由莺儿扶着,向千岁殿行去。
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