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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深居浅出,除了皇上,不见任何人。
只是五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个人,这位辛国的七皇子,这个叫做顾容止的男人,莫华依旧没有办法将他彻底掌握在手中。
哪怕他拥有顾瑀这个杀手锏,也依然无法撼动顾容止分毫。
表面礼数周到,笑若春风的顾容止,骨子里却从未屈服。
莫华自问,自己的耐心够多了,到了这一刻,也依旧止不住疲惫。
倘若不能收为己用,那……便斩了吧。
“早在五年之前,容止便是该死之人,只是陛下垂爱,才得苟活五年。若是陛下耐心用尽,不妨赐容止一死。”
顾容止咳嗽了几声,惨白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病态的红润,“咳,只是陛下,容止死不足惜,只恳请陛下可以……咳,可以善待琼妃。”
莫华皱眉,“你不求朕放过顾瑀,却求朕善待琼妃?”
顾容止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陛下虽然厚道,但却相当精明。顾瑀是辛国嫡子,陛下若有意赐死容止,便算容止再求,陛下也绝对不会饶过顾瑀的性命。
顾瑀,既然姓顾,既然身为辛国皇室嫡子,便要为辛国负起责任。
与其求其不得,不如退而求其次。
琼妃虽然为辛宿派入宫中的死士,但是,她既然被大神官认定为贵人,那么,她于大夏的重要,不用容止多言。
只是,她的身子——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好——毕竟是被我破了。
所以容止恳请陛下,不要因此对琼妃心生罅隙,这是容止的过错,与她无关。”
莫华眉目冰冷,端坐不动。
深浓的夜色之中,万籁寂静,月光将粗糙退去,换来万物的精致细腻,顾容止咳嗽之声听来便极其的清晰,强烈。
夜色更加深沉凄迷。
良久之后,端坐不动的莫华,终于动了起来。
他从楠竹棋盒里执起一颗黑子。
墨玉的棋子,被他夹在食中两指之间,与他白皙的肤色互相映衬,黑白分明。
棋秤上,白子与黑子互相厮杀,黑子略占上风,只是因右上角白子连成一片,势成反扑。黑子只有两步抉择,要么阻其反扑,让白子因此得到喘息的机会;要么放弃右上角的地盘,以小损换大捷,乘胜追击,专心灭掉中央区域的白子。
啪。
静夜里,棋子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多谢陛下。”顾容止看着他的落子,重新站起,郑重开口。
黑子,没有落在棋秤的中央,而是阻了右上角白子势。
世事如棋,他们两个人,便如这局中的黑白棋子。
莫华选择给白子喘息的机会,便是不再想要顾容止的性命,如同给了他们父子喘息的空间。
对顾容止来说,今天所说的、所做的一切,便如一场赌局。
从顾瑀向着莫华刺出那一刀开始,高高在上的帝王便越来越失去耐心,如果不能有效的逆转当前的局势,那么,等待顾容止父子的,早晚是一死。
聪明如他,局势早已看透。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个棋局。
是试探,也是赌注!
现在,他赌赢了。
古云伴君如伴虎,其实,帝王的心思也没那么难猜。
莫华看着这个重新站起身向自己行躬身礼的男子,轻轻摆了摆手,“你要知道,一个人,如果了无牵挂,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那便是心存死志,任凭神仙下凡,也无法将其降服。”
他看着顾容止,双眸亮若寒星,“连顾瑀的性命都可以舍弃的你,在朕的心中,直如死人无疑。五年的时间都不肯屈服,这样一个‘死人’,朕又要来何用?
你要感谢的人不是朕,而是琼妃,你肯为她求情,朕便知道你的心还没死,你心中还有牵挂。所以,朕不杀你。
这局棋,我们还得继续下去。”
莫华站起身来,与他平视,“容止,朕不会勉强她。朕要她心甘情愿,自荐枕席。”
他站得笔直,声线虽然平平,却愈发昭示着帝王掌握天下的威严霸气。
顾容止与他对视良久,虽然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上终于微微变色,垂下眼帘,将眸光深敛,撩起衣摆,身体向前微倾,单膝触地。
“臣请前去西北。”
莫华一僵。
眼前这男子,单膝跪地,终于对他行了一个臣子该有的礼节。
这是顾容止第一次对他跪拜,也是第一次自称为“臣”。
五年来日思夜想的“收为己用”,万万没想到会在此时到来!
这是……降服的开始?
因为琼妃吗?
叶琼姜,当真是大夏的“贵人”。
“西北?”
大夏的西北原是辛国,将辛国吞并之后,整个大夏版图扩张,现在的西北就变成了是辛国曾经所面临的西北。
与西北接壤的地方,是一片巨大的冰原森林。
冰原森林,终年风雪不断,之所以称之为“森林“,则是因为那些森林都是由无数巨大的冰柱形成的。环境非常苛刻,温度奇低,几乎不适合人居住。
可是,却有一个非常奇特的民族生存在其中,他们的国家被成为“冰森国”。
“冰森”人身体强壮,无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生得比普通人要高大,皮肉厚实,冰雪和低温并不会让他们难以忍受,反而让他们在冰原森林里可以生活的如鱼得水。
而且这个国家由于地处寒冷的西北,食物产量非常稀少,所以国家的人民从出生开始,为了生存便要经历残酷的争夺,所以人人善战。
因此,他们在冰森之王的统治之下,经常会与冰森接壤的辛国发生战争,抢夺粮食和资源。仗着辛国兵将无法深入冰原森林,每每骚扰不断。
“辛国未灭之时,一直是大夏的天然屏障。陛下大概从未跟‘冰森’交过手,大夏的兵将也很难适应西北那种苦寒的气候。这五年来,大夏一直受到冰森的骚扰,虽多次派兵前去支援前方,但,西北,一直是困扰陛下的难题。”
顾容止垂着头,看着莫华龙袍下露出的靴子尖,继续道:“臣在辛时,曾在西北三年,对西北战事很有心得。臣愿为陛下解忧,请去西北。”
“哦?”
莫华微微一笑,伸出手来,五指张开轻轻按在他的头顶,“你可知道,西北,是非常重要的军事防线,我们打不过去,却不代表冰森国打不过来。你是辛国的皇子,将你放到西北,便等于将你放回了辛国旧土。守卫西北的军队虽然是大夏的士兵,但是,从西北以南,可都是辛国的旧民。你觉得,你的请求,朕会答应吗?”
按在头上的手指微微缩着,如一张蓄满了劲力的弓弦,只要他说错一个字,便会立时发力,震碎头骨。
顾容止的声音依旧平缓,波澜不惊,从容淡定,“臣斗胆猜测,陛下会同意的。”
“哼。”
听了他这个回答,莫华忍不住哼了一声,将覆在他头顶的手收了回去,重新坐下,肃容道:“不错。朕会同意你去西北。西北,也确实需要像你这样熟悉当地情况,熟悉防守战备的人镇守。
顾容止,你听着,朕敢放你过去,便不怕你叛逃。
无论你是怀着纠结辛国旧民组成一支军队,还是想要策反镇守战线的西北军之心,朕都不怕。”
他微微一顿,声音里是非常强大、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西北,朕会彻底放权给你,由着你折腾。”
帝王之术,便是制衡,便是恩威并重。
对于顾容止的降服,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既然想要收为己用,不妨便将西北,作为一个重要的考验。
“不过……”严肃的脸庞忽然展出一丝笑意,莫华眼角轻扫还跪伏在地的男子,“你先把伤养好再说。以你现在这身子骨,去了西北苦寒之地,那便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一大早,庆安早就在琼妃娘娘的起居室门外候着,带着一溜端着洗漱用具的小太监等着皇帝召唤,好进去伺候。
结果时辰到了,里面依旧鸦雀无声。
“庆公公,要催催吗?”
纺春带着几个宫女也一同站在门外,她小心的问道。
她是第一次在琼露殿伺候皇上的晨起,处处谨小慎微,生怕做错。只是到了时辰皇上还没召唤他们进去,这……恐怕是昨晚贪欢吧……
娘娘果然好本事。
庆安点点头,上前一步,弯腰站在门前,轻声道:“皇上,该起了。”
甫一说完,紧闭的房门就被从里向外推开了,穿戴整齐的皇帝昂首阔步从里面走了出来,险些撞到庆安的鼻子尖。
院子里的人哗啦跪倒一片,齐声问安。
皇帝摆了摆手,直接向外走去,步伐是那么的意气风发。
庆安略略回头瞥了眼起居室敞开的房门,便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帝身后走了出去。那一溜小太监们也都连忙端着手中的洗漱用具麻利的跟在后面。
长长的一串,看起来偏偏有些好笑。
第21章 功力深厚()
纺春向外张望了一会,想着皇帝出门时的脸色,虽然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但看着还真有一点彻夜劳作的疲惫,不由暗暗一笑,将宫女们拦在门外,亲自端了水盆娟帕走进屋子。
一进门,就看到琼妃坐在已经整理好的床铺上,睡眼惺忪,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把水盆放在架子上,将浸得半湿的娟帕递给还在发呆的娘娘,纺春微笑道:“娘娘昨夜辛苦了。”
叶琼姜被她说的脸上一红,赶紧接过帕子蒙在脸上。
莫华昨夜根本没在她房里,也不知道去了哪,早上的时候才悄然无声的回到她的房间。
那时候她睡得正香,忽然感到有人在给她盖被子,倏然惊醒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莫华的脸就在她颈子旁边。
手里正拿着被子将她露在外的一片白嫩小香肩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