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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愤怒从未像现在这样难以压制!
虽然她和惠妃非亲非故,可是兰妃的狠戾手腕,实在太丑陋,几乎明明白白的呈现在眼前,以莫华心智,怎么可能看不透彻?
可是,他竟然不闻不问不管!
到头来,害死了惠妃,却在这里说着: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她的身体微微弓起,似蓄力待发的弓箭,猛然纵身而下!
右手握拳前冲,借助俯冲之力,带着满腔的怒火!
如果他不作为,那么就换她来动手吧!
“杀!”
这是军中最常用的冲锋之拳,短兵交接,冲锋重拳,义无反顾,一往无前!
一鼓作气,无所畏惧!
杀气冲天!
莫华眼眸一缩又恢复平常,轻笑一声。
愤怒的叶琼姜,在这样俯冲而来的瞬间,在他的眼中看去只觉得无比缓慢,她跃在半空里,宛若乘风而行,金钗摇动,衣裙蹁跹,能够清晰的看到她眉梢眼角那火热得宛若实质的愤怒情绪。
他虽然贵为天子,坐拥天下,可朝堂之上,到底不能一意孤行,专横独断。后宫之中亦是如此,兰妃或许真有害人之心,可惜没有直接的证据。
在这一点上,大神官也不能说,仅凭一撮灰烬,便空口白牙的出来证实一切是兰妃所为。
尤其是惠妃的死因,严格来说,跟兰妃并不相干。
兰妃或许有心相害,但惠妃并非死于她手。
尤其是,兰妃姓蒋,是骠骑将军蒋重的孙女。
官至骠骑将军,在平常之时已经不需要率兵打仗,更多的是在军事上,战略上辅佐皇帝,堪称帝师一般的存在。
若是没有证据,又怎能轻易定了兰妃的罪?
他不需要解释,也不屑去解释,莫华身子端坐不动,眼里却爆出了精芒!
手掌迎着叶琼姜的冲锋之拳挥出!
现在,他需要的是爆发,是释放!
一场凶狠的近身肉搏,才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嘭!”
一声闷响,是肉与肉的碰撞,强劲的气流激荡飞扬!
“呼~呼~”
叶琼姜喘着粗气,身体的每一处都开始酸痛,每一根肌肉都开始产生乏力之感。
她摒弃了所有从辛宿学到的刺杀之术,只用着军中最常用的拳术,招式大开大合,如千军万马发起冲锋所带出的磅礴之势,又透着一往无前,绝不后退的骁勇之气!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仿佛杀不死一样,面对她的进攻,并不躲闪,用他的身体,实实在在的承受了她的每一拳。
第50章 以枕()
“嘭嘭嘭……”一拳一拳的碰撞声,密集如两军交战时擂响的战鼓。
渐渐的,叶琼姜忽然发现,莫华并不是不躲闪,每次她的拳头击中他的身体,都会从他的体内涌出一丝真气,顺着她拳头冲回身体。这一丝一缕,并不能对她造成伤害,可是随着拳头的打击,这些真气竟然在她的身体里壮大起来,让她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最后竟然导致她的经脉堵塞,内力无法运转!
叶琼姜无力的瘫坐在地,喘着粗气。
莫华坐在石凳上低头看她,淡然道:“这就是你的本事么?”
叶琼姜忽然发现,从俯视到仰望,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距离,竟让她如此难堪。
“如果你只有这么点本事,想要杀我,除非你献出身体,自荐枕席,或许还能有一丝希望。”他的语气,并没有嘲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可是,这比嘲讽更让她难以接受!
“你!你休想!”叶琼姜羞愤难当,想要起身离去,却觉浑身竟没有半点力气,连挪动小指都不可能。
“休想么?封妃大典那夜,怎么没见你有丝毫反抗?”
那怎么能一样呢?
那个晚上,她冰封了自己的心,忽略五感,只一心一意执行自己的任务与使命,抱着必死之心,务求一击命中。
除了杀死皇帝,再无任何念头。
而现在,她深深的爱着顾容止,发誓要帮助他夺回一切,成为他最强的后盾和支撑。
容止……
不知道他在西北可还安好?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这一瞬间飘忽的眼神,莫华明显看出她在走神,更是从她的眼神里轻易看穿她此刻所想的心事。
真是让人痛恨的走神。
他原本发泄过的想要有所妥协的态度猛地一窒,转而眼中燃起了另外一种愤怒。
这个女人,就一直在挑战他的耐心,挑战他的权威吧,真以为他不敢对她怎样么?
在这后宫之中,他若想干点什么,又有谁能阻止?
莫华突然站起身,将瘫坐在地上的叶琼姜抱起。
叶琼姜一怔,对上他黑亮如同夜晚寒星般的眼眸,被那眼中燃烧出的异样情愫所震撼,止不住的心慌意乱,让她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莫华充耳不闻,抱着叶琼姜,直奔凤鸣殿的寝室,一脚踹开房门,踏入其中,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绣着牡丹富贵图的屏风,墙壁上挂着一些名家的字画,摆放着几卷古本真品的书籍和古玩的珍宝架,曳地的明黄色幔帐,这些家具摆设明明华丽无比,却分外冷清。
皇后的寝宫,或者说是顾容止的寝宫里,装饰虽然华丽,却总有着一股冰冷冷的味道,一如主人的气质。
仿佛与生俱来,少了一丝人气。
莫华抱着叶琼姜走进去,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女子的脸上有着掩藏不住的惊慌。
孤男寡女的,在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寝宫里,又是皇帝与妃子的等级关系,一方将另一方放在床上,这是何等危险的状况?
不过女子虽然惊慌,却紧紧的抿了唇,一句威胁的狠话也没有说,只瞪圆了双眼,一霎不霎的望着他。那双眼,好似两把出鞘的利剑,他若稍敢妄动,便会毫不留情的在他身上刺出两个透明的窟窿。
“光凭眼神,你觉得能阻止得了我吗?”莫华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掀起被褥盖在她身上,却将被角向下拽到她的胸口处。
剧烈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她的内心是何等的紧张与焦急,莫华站在床边目中露出欣赏神色,微笑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以你的内力修为,是无法冲开我的‘催脉劲’的。就算要冲开,这么一时半刻的时间也绝对不够。现在的你,只能任我摆布了。”
或许之前她还不太确定,甚至心存侥幸,到了这个时候,男人的眼里不仅有着欣赏,更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热切绯泽,叶琼姜的心便沉了下去。
这里是顾容止的寝宫,身下是属于顾容止的床铺,身上盖着的是顾容止的被褥,如果……如果莫华要在这里侵占她,那么,这绝对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你若敢辱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经脉塞瑟,她现在连动小指的力量都没有,除了放狠话,也别无它法。
“辱你?这样吗?”莫华不为所动,探手向她胸部落去。
“你!”
叶琼姜睚眦欲裂,怒目而视。
这一声当然不能起到任何阻止的效果,反而成了催化剂,男人的手掌没有任何迟疑的稳稳下落。
叶琼姜羞愤欲死。
当那温热的感觉覆盖下来时,她才惊异的发现莫华的手掌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碰触尴尬的部位,而是微微向上,落在她胸口的上方,脖子的下方。
那地方,正是任脉上,第二肋间的“紫宫穴”。
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下压,掌心虽然贴在紫宫穴的位置上,可掌缘到底还是略微压到了一些柔软,这样用力下压,只觉得掌下一片惊心动魄的温绵,分外勾动人心。
“你……”
莫华落掌的位置本来让叶琼姜有所心安,了解到他恐怕并非想要侮辱自己,可此时这样的压落下来,让她不由自主的羞红了脸,想要挣扎,不过依旧使不上力气。
“别动。”莫华轻声说道。
他的掌心温度渐渐升高,一股吸力透过衣物,刺穿皮肤。
经脉之中,那些塞瑟的外来真力正随着这股吸力缓缓的抽离。
异样的刺痛感针扎般不断刺激着紫宫穴,带起一阵阵诡异的酥麻。
连心脏,都仿佛被麻痹了。
“催脉劲霸道之极,如果不尽快抽离出来,你的经脉闭塞过久,恐怕便要武功尽失。”
相比于莫华一脸正气,完全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叶琼姜羞愧的别过头去。
自己果然是想太多了么?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莫华向来都是个坦荡的人,口头上或许喜欢占些便宜,可行为上却向来循规蹈矩,从不曾强迫过她。
或许这男人从来就不曾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所以他可以毫无负担的将惠妃贬去神星宫,所以他可以冷漠的看着兰妃耍着手腕无动于衷。
他是覆灭了辛国的铁血皇帝,他自信,强大,也骄傲,没有任何人可以动摇他的意志。
她于他,不过是一个可以为他延续神官人选的“贵人”,除此之外,恐怕在他心中,她什么都不是。
恢复些许力气的指尖紧紧抓住身下的锦衾,念头百转之下倏然一惊,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难道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头里,落下了莫华的身影?所以才会这样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看着男人那一丝不苟的认真侧颜,不怒自威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柔之感,他掌心的温度仿佛要烫伤她,让她抑制不住的胸口深深起伏。
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仿佛响彻整个凤鸣殿。
“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掌心就贴在她的胸口,这样越来越剧烈的心跳,莫华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只不过女子细腻的心思他还不能明白,还以为是自己抽取“催脉劲”过快的缘故,连忙放低了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