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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春见她直直的向着琼妃走过去,不由警觉,挺起上身叫道:“你要干什么?”
云清走到叶琼姜近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垂头道:“姐姐教训的是,妹妹实在是……实在是心有不平,皇上虽然下旨册封,却没有封设寝殿和奴仆,妹妹一时糊涂,忍不住嫉恨姐姐。刚刚被姐姐那一巴掌打醒,实在是羞愧难当。”
叶琼姜微微一怔,见云清垂头跪在自己面前,恳切认错,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心中一软,谁还没有个糊涂的时候?想一想,这莫华还真是混蛋,换任何一个女人,明明下旨册封为妃嫔,却依旧当着奴婢使唤,任谁也会不平吧。
“罢了,你起来吧。”
“不,妹妹今日行径如此荒唐,实在是羞愧之极,请姐姐让妹妹多跪一会,妹妹心里才会好受一些。”云清跪地不起。
“罢了罢了,我不怪你就是,快点起来。”叶琼姜无奈,起身相扶。
“姐姐真的不怪罪妹妹?”云清抬起头来,泪珠挂了满脸,看来楚楚可怜。
“嗯嗯,我不怪你,你快起来吧。”
“如此……”
楚楚可怜的泪珠里,红唇掀起一抹狠戾的笑意,“姐姐不若去死吧!”
寒光从袖中闪耀而出!
说一百句大道理不如行动一次。
既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胜过对方,既然这个乔嫔的封号只是为了羞辱自己,那么,她也就真的不必傻傻的期盼下去,不若带着对方的“心头挚爱”一起下地狱吧。
——我得不到的,宁可毁掉!
袖口里藏着的剪刀挥出,是照准了琼妃的心口刺去。
那一个瞬间,云清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解脱之意,所有积淤在胸口的怨气,竟仿佛随着这一刺,全都发泄了出来。
一起死吧……
“啊!”
纺春惊恐的尖叫一声,又赶紧用双手死死的捂住嘴巴。
鲜血如同虫子一般从心口一波波的爬出来,铺天盖地的爬上胸前的衣襟,染得血红。
云清缓缓退后几步。
鲜血便跟着她退后的步伐在地上滴落成一条断断续续的血线。
她愣愣的低下头,看着深深刺入胸口的剪刀,看着不断涌出的鲜血,仿佛有些不解,直到那尖锐的疼痛从心脏跳动而出,才猛然惊觉一般的抬头望向叶琼姜。
“你……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刺向对方的剪刀却深深的插入了自己的身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到底是谁!”
歇斯底里的喊叫被心口这尖锐的疼痛压抑得更加嘶哑和颤抖。
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她到底是谁?
第80章 在乎()
“我是琼妃。”叶琼姜漠然,对于想要伤害自己的人,她从不手软!
“琼妃……”无意识的低喃,血液的肆意涌出,身体的力量仿佛也被抽空,云清缓缓的坐倒在地,眼底的光芒也逐渐消散。
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生命是如此的可贵,明明还没有活够,为何……为何会选择刺杀琼妃呢……
这剪刀,到底是什么时候藏在袖中的……
涣散的目光里还有着生命走到尽头时那微弱的清明,她仿佛彻底醒悟,在跨越生与死的界限之时,那横亘在眼前的迷障终于散开。
她看见在华美的庭院之中,一个带着漆黑面具的男子将剪刀递给跪在身前的女子手中,轻声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用这把剪刀,去刺向她的心脏。”
他笑容被面具遮挡,她却依旧能够清楚的看见他说话时开阖的薄唇和雪白的牙齿……
——大神官……
“什么事这么慌张?”
不用皇帝说话,庆安已经面色难看的呵斥着闯进来的小太监。
皇上今天已经够生气的了,再看到他手下训练出来的小太监表现的如此冒失,简直是火上浇油啊!
小太监被庆安呵斥得浑身一抖,讷讷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莫华皱眉,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小太监磕了个头,颤声道:“回回,回禀皇上,娘娘,娘娘死了!”
莫华脸色一变,愈发威严,“哪个娘娘?”
“琼琼琼……琼妃娘娘……”小太监惊恐之下,说话更加结巴。
“什么?!”
莫华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
小太监咽了口口水,接着道:“是,是琼妃娘娘杀死了乔嫔娘娘!”
碧蓝如水的眼眸里闪起一抹微弱的星光。
乔嫔死了,死在琼露殿。
这个消息被严控起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真相。
前因后果莫华并不在意,他的心中反而有些欣喜。
无论是怎样的因由,叶琼姜杀死了这位新晋的妃嫔,总会有一丝嫉妒心理在作祟吧?
哪怕再微小,也能说明她的态度。
再微弱的爱意,也同样是爱。
不然他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有什么原因,会导致叶琼姜出手杀死云清。
由于控制得当,这件事情悄悄的平息下去,如同一滴落入海洋的雨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普通人的性命,在皇宫之中,不值一文。
雕花的银剔轻轻拨动了一下灯芯,发出“刺啦”一响,豆大的灯花袅袅升起一些,被透明的琉璃灯罩罩上,挡住了一只扑火的飞蛾。
随手将银剔放在灯台上,大神官缓缓转过身,望着身后的只着亵衣的少年,轻声道:“已经很晚了,殿下还不想睡么?”
顾瑀默默的站了一会,才道:“乔嫔之死,是你在捣鬼?”
大神官微微一笑,看了顾瑀两眼,声音更加柔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顾瑀双唇紧抿,似乎难以理解,半晌才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让乔嫔刺杀琼妃,万一琼妃受伤怎么办?就算没有受伤,她杀死了乔嫔,皇帝要是处罚她怎么办?”
“殿下多虑了。”少年的双颊微红,有着急切的关心与愤怒,大神官险些笑出来,“千岁节那晚,你父亲回来了,琼妃跟你父亲出去一夜,陛下心中对此事非常在意,甚至对琼妃的感情也产生了细微的裂痕。”
“那正好,琼妃才不稀罕他的感情!”顾瑀撇嘴。
“殿下这样说,就太任性了。”大神官眼角微挑,正色道:“陛下对琼妃的感情,关乎到你父亲的复国大计。本座所行之事,旨在稳固陛下对琼妃的感情。希望琼妃可以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不要辜负了本座的一番心血。”
“神官大人,顾瑀不明白,如果你真的想帮助我父亲,为何不亲自杀死莫华?以你所掌握的神力,谁又能阻挡得了你?”如果是他亲自出手,又何必这么麻烦?
大神官忽然叹息一声,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漫天繁星。
在这一刻,他的身影明明就在眼前,却忽然就变得遥远,仿佛独立于不可触及的世界,漫天的星光,都仿佛洒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他的声音更像是穿过无限的时空,从遥远的星空传来。
“天地为棋秤,众生皆为棋子,所争的,不过方寸之地,所斗的,不过股掌之间。每个棋子都被不同规则束缚和限制,任何人都没有例外。除非你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柄,否则,你只能听从别人的命令和安排,永远没有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至高无上的权柄?”
“是的。”大神官回过头来,碧蓝如水的双眸笑成两泓弯月,如刀锋般雪亮如银,“至高无上,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权柄。”
他忽然屈指一弹,指尖上划过一道流光,那只曾被他拯救的扑火飞蛾如同陨落的流星般坠落在地上,死于非命。
大神官微微而笑,“你瞧,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间。”
顾瑀盯着死去的飞蛾,只觉浑身冰冷。
繁星点点,月色黯然。
初冬的气候让夜空显得格外清冷纯粹。
夜已深,皇宫各殿都灭了烛火,唯有琼露殿里还有昏黄的光芒传出。
“啪。”
指尖的棋子缓缓落下,与棋秤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叶琼姜眼眸微垂,盯着棋秤上紧紧纠缠在一起的黑白棋子,等了片刻之后,忽然出声道:“皇上如果想治臣妾的罪,要臣妾杀人偿命的话,就请直说。”
她说完,便等着对方的反应。结果等了半天,对面那人完全没有反应。
叶琼姜忍不住抬起头,对上莫华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双眼,冷声道:“皇上!你有听见臣妾在说什么吗?”
“嗯?”
呆滞的目光里柔情晃动,莫华如梦方醒,看着对面的女子一脸怒气,啊了一声,笑道:“哦,轮到我了吗?”从棋盒里捏起一枚白子,看都不看棋秤,便落了下去。
叶琼姜看着他的落子,简直感到悲愤,“皇上能专心点么?”
“怎么了?”莫华笑得温柔,目光却不离她的脸庞,这张完全不够惊艳的清秀面庞,却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叶琼姜恶狠狠的道:“臣妾虽然棋艺不佳,但也并非完全不懂,皇上这一子落在‘虎口’之上,这是自掘坟墓,还是瞧不起臣妾,要用这么明显的方式让子?”
莫华终于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看棋秤,看着自己刚刚的白子落在了被黑子围堵住在一起的白子之中,堪堪落在“虎口”之上,堵了自己的气眼,不由尴尬起来,这样落子果然是自寻死路。
可他面上却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道:“谁说我在让你?”
莫华指着棋秤道:“我这一步,是故意送子,诱敌深入,你吃了我的子,便要被我形成扑吃之势,成反杀之局。”
叶琼姜低头看去,猛然发现,果然在自己的黑子之外,白子已然悄悄布局,莫华这一子落下,确实有故意送子的嫌疑。
不由心头大恨,这人明明是心不在焉,刚刚这一步棋,她也万分